“愿大成孝孙有庆、神保有飨,以介眉寿,万寿无疆。”
他是阿七。
他也不是阿七。
他是扶王室最小的孩子。
他的母亲是天子之妹,他的父亲是扶国之王。
他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他们都很爱他。
他的名字,叫做漆汩。
漆树的漆,决汩九川的汩。
五年前,蔡疾窃国,王室覆灭,他死在界碑边上。
那一天,正好也是秋分。
第10章 那是只巴掌大小的木俑
梦境的尽头永远是那座永远安然无恙的、永远燃着暖热熏香的宫殿。
漆汩中途醒过好几回,听见窗外还在下雨,每次都在朦胧中望见床前似乎坐着谁,那高大的身影很像大哥,他嗫嚅着嘴唇,低哑地叫了一声:“大哥。”
床前的人影似乎停滞了一下,但最终没有说什么。
屋内没有一丝月光,漆汩勉强一笑,又睡了过去。
漆汩浑浑噩噩,不知自己睡了有多久,完全清醒时,他看见外间的日光大盛,梦里挥之不去的滂沱大雨已经消失无迹,漆汩迷茫的目光在天花板和家具上游离,张了张干渴的嘴,没能发出声音来,只觉头痛欲裂。
外头有人气势汹汹地在说话:“你从哪里找来的葵地后人?”
而后靳樨极平静的声音响起:“他自己找来的。”
“风知那边又是谁动的手?!”
“你在说什么?”
“你——!”
“我早说过,此法不可行。”靳樨说。
“呲啦!”
有什么东西碎了一地。
漆汩一个激灵地爬起来,一边摁额角一边环顾四周。
——这地方他没来过,看模样似乎还在侯府里。
漆汩谨慎地没有立即动弹,忽然一团毛球扑到膝上,他下意识一低头,琥珀仰起小脸,可怜兮兮的。
漆汩笑了,挠了挠琥珀的下巴。
琥珀享受了一会,从他手心里逃开,漆汩饶有兴致地望着它钻到边角的棉被里,只露出屁|股和一晃一晃的尾巴,不一会儿,拖出一个物件,又叼又拖地推吧到漆汩手边。
漆汩一定睛,立即愣住了。
那是一个巴掌大小的木俑,雕得惟妙惟肖,穿着素衫,发髻简单束起,依然没有五官,只是怀里握了一只小小的猫。
木俑低着头,明明没有五官,漆汩却能感觉出那熟悉的气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