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英秀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口水，强行压抑住内心的愤怒，努力稳定住自己的情绪。她缓缓闭上双眼，说道：“你说的联邦人灵魂，绝大多数都是从边境军里获取的。继续说吧，不用停。”
艾赛亚眼眸垂下，她看见小黑羊站起身向前走了几步，最后在她脚边停下。
她要说什么来着，哦对，既然认知扰乱和天使的事情说完，也应该说说联邦为什么文化贫瘠。
她也是进入圣殿内部才知道，童话所谓击溃敌人是指什么。
所谓神明馈赠，实为文化湮灭。
当年信徒销毁联邦所有文化载体，抹除幸存者的集体记忆，使联邦文明沦为荒漠。没有了传承记忆的联邦人，凭借着本能和顽强的意志，一路艰难地存活到了现在。
能让联邦人没有记忆，能干扰人类认知的神明真的是好神明吗？
艾赛亚想起深池内那具尸体，几乎看不清原样的尸体如蜡烛被融化，实际控制祭祀的不知所措。
不，她不相信控制祭祀的只是一个杯子。
她想说的，已经她能说的，都已经说完了。
长达三天的审判到此结束。
三天，足以让外界热搜风评不断发生改变，迫于舆论压力，警方不断提供调查线索，祝余通过青鸟围观警方调查进展。
虽然艾赛亚已经说了很多事情，可依旧很多谜题需要解答，比如艾赛亚口口声声说的1号目标是钟乐，她则是3号目标，中间还有一个2号目标是谁呢？
又比如信仰的所谓神明叫什么，流传下来的只有有关于神明的神话，所谓的神明为何愿意帮助帝国，为此将联邦的文化抹掉。
钟乐当年是遭遇帝国神明才消失不见，她在死域看见的脑袋是怎么回事。
还有祭祀真的死了吗？
她都带上三只异兽打上圣殿了，神明也从未出来，为什么不像针对钟乐那样针对她呢？
她实在有太多问题了，白泽躲在终端内玩游戏，被她拉扯出来。
“你应该也看见艾赛亚的审讯过程，你有没有什么补充？”
白泽无奈动了动虎爪，“得亏你拉我出来的时候，游戏结束了，要是挂机我要被骂死的。”
听见祝余的问题，它打了个哈欠，看起来毛发都不光滑锃亮，一看就熬过好几天的夜。
在祝余注视下，它一个激灵，张开嘴正要解答问题，就看见终端上鬼车的提醒通知弹出。
【文化数据已传输完毕，上层已派遣相关专家和御兽师前来保护现场。 】
飞船操控台上记忆金属脱离下来，化成一烂泥。
后方传来凤鸣，直击灵魂。
祝余猛地转过头看过去，一抹红飞快袭来。
第157章
伴随着一抹红到达的还有清越鸣叫,赤红翎羽边缘流转着液态黄金般的光泽，每根细绒都如同被朝霞浸透，庞大的双翼完全展开,让在场的人好似看见漫天云霞。
七条流光溢彩的长翎如同天女抛下的织锦，在半空划出红晕轨迹。
就在祝余看的入迷，它突然收拢羽翼俯冲而下。
它的动作优雅得令人心颤, 修长脖颈弯出新月般的弧度。
无数红晕羽毛划过视线，祝余屏住呼吸，看着凤凰成长后展翅之舞。
尾翎在空中肆意飘散,纯粹的红色,伴随着鸣叫,凤凰之火照亮整个飞船,破碎处闪烁赤红色光。
过于刺眼, 让祝余闭上眼，眼球好似被太阳狠狠灼烧过。
麒麟跃起，轻松将翩翩起舞的凤凰压倒在地。
凤凰瞪大眼睛，美目之间满脸不可思议，它的羽毛因激动而微微竖起, “吾在此翩翩起舞, 尔等竟如此懈怠, 全然不认真观看！”
麒麟无奈挪开蹄。
凤凰还在表演, 七条尾翎如孔雀开屏般在地面散成扇面, 凤凰脑袋依靠在地面上，好像被麒麟一扑伤到似的。
好不容易跟上来的胜遇大惊，飞快叫出“胜遇”。
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为什么凤凰大人躺在地上，难道是有敌人袭击了吗？
它将操控台旋转一圈，看见不断抹眼泪水的祝余,还有坐在凤凰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麒麟。
凤凰轻叹一口气，缓缓起身，优雅坐起来，在麒麟快要憋不住笑的注视下，若无其事叫了一声，表示自己没事。
麒麟很早就有接触过凤凰这一种群，没接触过网络文学的它依旧觉得凤凰性格实在有趣。
在旁兽面前非要带着高贵的面子。
祝余揉了揉眼睛，眼眶满是泪水，睁开第一眼，便看见火凤凰矜持蹲坐在它面前。
她松了口气。
自己进化的第一只异兽总算出壳长大为成鸟了，她欣慰不已：“刚刚的舞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