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孽直接施了个小法术把衣服弄干,回过身去,敛眸看她。
他唇角扬起个意味不明的笑,俯身看她,压迫感很强:“乖一点。”
殷杳杳装模作样点点头。
殷孽轻笑一声,直接走了。
修戾目瞪口呆:“你以前可不敢这样的,你最近小脾气大了,渐渐得寸进尺了不说,居然还敢发疯敢往他身上泼水!他难道也发疯了不成,居然没生气?”
他似乎很震惊,又道:“他居然没杀了你?!”
殷杳杳手里凝聚出一道灵力,往旁边的木架子上击了一下。
那木架子一瞬之间碎裂无踪。
她看着自己的手心,喃喃道:“轮回镜中的空间和心法真的很适合修行啊……”
她是凡人成仙,对于修行的过程再熟悉不过,如今她只在轮回镜中修炼了几次,却堪比寻常人修行几十年。
想着,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丹田,小声呢喃道:“再修炼些时日,应当可以重新结丹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修戾得瑟:“还不快谢谢大人我?”
殷杳杳目光扫了一圈,见屋子南边的角落里放了个落地盆栽,盆栽里是一棵低矮的树,像是做观赏用的,只长了一根婴儿手臂那么粗的树枝。
她一道灵力挥出去,直接折断了那根树枝。
花盆里只剩下一截粗粗矮矮的树干。
她又笑眯眯地捡起那树枝,用灵力把它掰成一截一截的,道:“修戾大人,杳杳往后必有重谢。”
修戾直接闭嘴了。
殷杳杳也没和他再闲聊,而是循着往日修仙时的记忆,选了个适合自己的修炼方式,又打坐修炼了起来。
等到入了夜,她把袖子里的轮回镜摸出来,又让修戾帮她留意着四周的动静,然后动念进了镜中空间修炼。
镜中空间里的时间似乎被不断地虚化,殷杳杳每次在里面修炼,都感觉不到时间在流淌。
不知道修炼了多久,耳侧却陡然又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叫——
和昨天一模一样的尖叫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杳杳立刻睁开眼,出了轮回镜的空间,却发现屋外的天还黑沉沉的。
她急忙施了个照明的咒术。
借着光,就见屋子里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风正把木门吹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这声音尖锐又绵长,磨人得很。
与昨天夜里的情形极度相似,几乎一模一样。
殷孽也不在屋子里,下午走后就一直没有回来过。
修戾出声道:“这声音怎么和昨天的那么像,昨天的也是这时候停的。”
殷杳杳问道:“修戾大人,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修戾道:“马上子时了,还有个一盏茶吧。”
殷杳杳又问:“所以昨夜的尖叫声,也差不多是还差一盏茶到子时的时候停的?”
修戾肯定地说:“对对,差不多。”
殷杳杳没再说话了,她施了个照明术,然后出了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和昨夜一样,她往旁边长廊的方向走过去,到了昨夜看见簪子的那座宫殿。
这座宫殿的前院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清,像是荒废了许久的样子。
院落深处杂草丛生,远处依旧是昨夜的那口枯井,枯井后是无尽的黑暗,难以窥见这般浓稠的黑暗中到底藏着什么。
修戾出声问道:“你昨天都过去看过了,今天还要过去看看吗?”
殷杳杳点头,迈开步子往前走,比昨夜更加仔细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她增强灵力,尽力把周围的环境全部照亮,然后走到昨夜的枯井前面,却见地上躺着一支银簪,赫然就是那根镶了两颗红宝石、尾端坠了珍珠流苏的簪子!
她这回没有把簪子捡起来,反而是蹲下身仔细地看那簪子,嘴里问修戾:“修戾大人,现在几时了?”
修戾道:“差一点子时,和你昨天捡簪子的时间差不多。”
殷杳杳“嗯”了一声,目光挪动,却发现荒草丛生的地面上有些鲜红的血迹。
那些血迹看起来很新鲜,像是才洒在地上不久。
她昨天捡簪子捡得仓促,并没有仔细观察四周,也不知道昨天这地上有没有血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顺着那血迹往更深更高的荒草中看去,就见不远处厚厚的荒草中似乎藏了些东西。
修戾又给她报时:“不过你今天比昨天在这耽搁的久,昨天你回屋的时候差不多子时,现在你还在院子里呢,马上我数几个数就到子时了。”
殷杳杳点头,却没往回走,而是走到荒草深处,抬手直接扒开了厚厚高高的荒草——
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正躺在那里!
那人头死不瞑目,眼睛正大大地睁着,好像在盯着荒草外的动静,表情怨毒又扭曲。
赫然是……阿瑛。
第十二章不是在捉奸,就是在捉奸的路上
修戾骇然道:“这这这这见了鬼了?昨天晚……”
话还没说完,眼前的荒草突然被一阵强风吹得晃动一瞬。
紧接着,阿瑛的人头突然消失不见了。
从看见人头到人头消失,整个过程不过一眨眼之间,快得就像一场幻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杳杳又扒拉了一下荒草,然后不太确信地问修戾:“修戾大人,您刚才看见了吗?”
修戾惊疑不定道:“不见……了?”
殷杳杳立刻回到了水井旁边,往地上看,却发现那根银簪也不见了。
她又蹲下身仔细看,就见那些血迹也消失无踪。
修戾沉默一会,开口又道:“咱们快回去吧,大半夜的容易见鬼。”
殷杳杳闻言,轻笑出声,问他:“修戾大人,魔族大灵也怕鬼吗?”
修戾像被踩了尾巴,脱口说:“大人我是怕你被鬼杀了!”
殷杳杳点点头,也不戳穿他:“修戾大人说得对,杳杳这就回去了。”
她站起身又往回走,不过片刻就回到了屋子里。
殷孽没回来,屋子里空空荡荡的,屋外突然刮起狂风,呼啸的风声灌满了空旷的房间。
殷杳杳把屋子里的灯烛全部点亮,正准备坐回床上继续修炼,但一侧头,却发现屋子南边角落的落地花盆里,那颗低矮的景观树又恢复了原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下午被她用灵力折断的那唯一一截树枝,不知什么时候又长了回去。
修戾嘟囔了句:“真是见了鬼了。”
殷杳杳没说话,又回床上盘腿坐了下来,运转体内的灵力开始修炼。
修戾道:“现在还是夜里呢,你不进轮回镜了?”
殷杳杳眼睛没睁开:“修戾大人,杳杳的心还没那么大吧?”
修戾沉默一瞬,才说:“也是,这里到处都透着古怪,以防万一,现在还是先别进镜中空间为好。”
殷杳杳睁开眼,看了一眼窗户,道:“我还有些猜测,等天亮以后就可以验证了。”
修戾“嗯嗯”两声,直接说道:“不管了,我睡会,你自己注意动静。”
说完,他就自己睡觉了。
殷杳杳倒也没说什么,闭上眼开始运功修炼,直到天光大亮的时候才睁眼。
她算了算时间,又在屋子里等了一会,等时间差不多了,就走到门口去,然后像昨天一样推开了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瑛正站在门外。
修戾往殷杳杳袖子里缩了缩:“大白天的也能见鬼?!”
殷杳杳没回他的话,像是昨天晚上什么都没看见一样,甜笑着对阿瑛打招呼:“姐姐,早上好啊。”
阿瑛转过头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问:“谁带你来的这里?”
殷杳杳没说话,反而是拉起了阿瑛的袖子攥在手里。
阿瑛似乎有些疑惑,手上用了点力气,要直接把袖子扯出来。
正扯着呢,却突然一下又变得面无表情。
紧接着,她就像看不见殷杳杳一样,也不往外扯袖子了,直接转了个身往前走,力气大到甚至把殷杳杳扯得往前踉跄了两步。
殷杳杳适时地放开手,然后放缓了步子,悄悄跟在了阿瑛的身后。
修戾声音还有点颤,但仍开口道:“你看,她好像是往宫门口走,她昨天也是和你说话说到一半突然往宫门口走,她到底要干什么?”
殷杳杳跟着她走了一段,反问道:“修戾大人,我们那天大概是什么时候进宫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修戾想了想,说:“我记得是下午进的宫,那时候天还很亮,应该是申时。”
殷杳杳“嗯”了一声。
她跟着阿瑛走到了宫门口,阿瑛还在往宫门口去,她却直接在宫门前左侧的回廊上坐下了,遥遥地隔着一条宫道看着阿瑛。
修戾问她:“怎么不跟上去?”
殷杳杳从旁边的树藤上拽下一片嫩叶:“修戾大人,咱们等到申时。”
她说着,又抬眼看了阿瑛一眼,就见阿瑛在宫门口站定下来,一动不动了。
修戾语气疑惑:“这女鬼在等谁?”
殷杳杳笑眯眯的:“修戾大人,她或许在等我们呢。”
说着,她百无聊赖地从旁边的树藤上拽了几片嫩叶撕着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等到申时初的时候,阿瑛突然动了。
修戾道:“动了动了,你看她身后一个人都没有,也不知道刚才到底在干什么。”
殷杳杳等着阿瑛走过来,然后立刻起身跟在阿瑛身后,才对修戾说:“修戾大人,杳杳方才就和您说了,阿瑛或许在等我们呢。”
她说完,前面的阿瑛突然转过头来说了句:“二位大人小心脚下。”
殷杳杳没搭理她,她也没反应,又微笑着把头转回去继续带路。
修戾得意洋洋:“想不到这个女鬼还挺有礼貌的,知道我在你袖子里,提醒你注意脚下的时候还不忘把我一起算进去。”
殷杳杳问他:“修戾大人,您记不记得我们进宫的那天,阿瑛也是在这个地方说了一样的话。”
修戾一愣,回忆道:“对,当时你跟在燕吾和殷孽后面。”
殷杳杳笑道:“您看,现在也是申时初,阿瑛在同样的时间说了同样的话。”
她往前走了两步,目光落在路边含苞待放的桃树上,然后折下了上面唯一一支开了花的桃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说:“修戾大人,您看,我三天前折的就是这一枝桃花,这是这几株桃树上唯一一支开了花的。”
她顿了顿,继续道:“它三天前被我折了,今日却还在这里。”
修戾沉默了一会,才迟疑地说:“你的意思是……”
殷杳杳微微抬手,指了指蔚蓝的天空:“修戾大人,您看。”
修戾从她袖子里钻出来一点,就见天空上有三只喜鹊飞过,两只在后面飞,一只在前面飞,像个小三角形。
殷杳杳笑了笑,继续说:“修戾大人,三天前还是您和我说,天上有三只喜鹊。”
修戾道:“这……”
殷杳杳眨眨眼:“修戾大人,您有没有发现这三天所有的细节都在重复?”
她目光落在阿瑛后脑的簪子上,继续说:“每天靠近子时的时候都会有人尖叫,旁边宫殿前院的枯井前会掉落一支簪子,或许阿瑛的人头也每天靠近子时的时候都会出现在那片荒草里。”
她说:“但子时一过,荒草里的人头和枯井前的簪子就会消失,第二天正午阿瑛还是会站在我们房间外面,然后她会往宫门口走,再在申时从宫门口返回,路上会说同样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修戾问她:“你的意思是,我们被困在同一天了?”
殷杳杳点点头,“对,您看这桃枝和喜鹊,和三天前一模一样。”
想了想,她又说:“包括咱们屋子里的那棵景观树,昨天下午我把它的树枝斩断了,夜里尖叫声停止的时候还不到子时,尖叫声一停,我就出门了,那个时候景观树上的树枝还没长回来。”
她继续道:“但是我回房的时候已经过了子时,那时候,景观树上的树枝就长回来了。”
正说着,前面的阿瑛已经带着他们走到了一座宫殿的前厅,回头道:“奴婢阿瑛,这些日子负责二位大人的起居,请二位大人在此稍等片刻。”
阿瑛说着,又提起茶壶倒了两杯茶,摆在了几张空荡的桌案前。
修戾见状,道:“她连放茶的地方都和三天前一样!”
殷杳杳最终下了定论,说:“所以从我们进宫的那天开始,时间就开始重置,以一天十二个时辰为一个循环,过了子时后,进入新一天,时间就开始新的循环。”
修戾道:“所以我们被困在同一天了,每天都在发生一样的事情。”
他又迷茫道:“既然如此,那我们现在所在的世界多半是虚幻的,虚幻世界里怎么可能找得到轮回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杳杳说:“我们是从进宫开始遇见的问题,进宫之前,我们唯一碰过的东西应该就是皇榜……说不定是皇榜的问题。”
她想了想,又说:“但不管怎么样,破了这个时间重置的法术,应该就能回现实世界找轮回镜了。”
修戾道:“破这种法术要打破时间禁锢,你要让阿瑛和宫里其他人都知道他们被困在了同一天,你看这阿瑛根本没意识到这点,你怎么破法?”
殷杳杳没回修戾的话,径直走过去抓住阿瑛的袖子,逼着阿瑛注意到她。
不等阿瑛说话,她就直接发问:“姐姐,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阿瑛反应很迟缓,过了一会才转头看她:“你是谁?谁带你来的这里?”
殷杳杳笑眯眯地重复刚才的问题:“姐姐,现在是什么时间?”
阿瑛皱眉,但还是回答她:“申时末。”
殷杳杳摇摇头,语气天真:“姐姐,我是问今年是哪一年。”
修戾回了她一句:“之前在陈王宫外面看皇榜的时候,那些百姓不是说了吗,今年是昌和十六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杳杳不理他,期期艾艾地看着阿瑛。
阿瑛皱眉:“怎么了?”
殷杳杳说:“我听人说今年是昌和十六年。”
阿瑛把袖子从她手里抽出来,语气有一点不耐烦:“什么昌和十六年?现在是嘉成三十九年春,三月初八……”
她说着,声音突然慢了下来:“申时末……”
她皱了皱眉,脸上表情突然迷茫了起来,嘴里念叨着:“嘉成三十九年春,三月初八,亥时末,陈家军破城逼宫,靖国……亡了?”
修戾闻言,惊讶道:“阿瑛好像是前朝宫女,我以前听说陈国皇帝当初就是靖国的臣子,后来谋反,灭了靖国,改朝换代,建了陈国!”
殷杳杳问他:“修戾大人连人界的事都知道?”
修戾得瑟道:“厉害吧?那这么说来,我们应该是被困在了靖国亡国的那天。”
那天亥时,宫门被攻破,叛军在临近子时的时候攻入后宫,砍了正收拾院子的阿瑛的头,砍头时正到了子时,而后新的一天开始,叛军继续着杀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现在被困在了靖国亡国的那天,这一天到子时就结束,所以他们在这里的每一天,都重不停重复着破国那日所发生的事情——
以临近子时的时候,阿瑛被砍头为结尾的那日。
殷杳杳倒是没再回修戾的话了。
她加了把火,对阿瑛道:“姐姐,陈国的年号是昌和,不是嘉成。”
阿瑛迷茫地扭脸看她,然后突然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靖国亡了?”
她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道:“我死了?”
她话音方落,紧接着,突然眼睛变成了纯黑色,一点眼白都没了,头发也全数散开来:“我死了,我已经死了?!”
她表情变得怨毒起来,嘴角挂上个扭曲的笑意,像淬了毒。
修戾连忙道:“不好,她之前不知道自己死了,但现在她意识到自己死了,会变成怨鬼攻击你!”
他话音刚落,阿瑛掌中就凝出一道黑气,然后手呈鹰爪状,带着怨气冲殷杳杳抓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杳杳往旁边一闪身,手中也凝聚出一道白色的灵力,直接挡了阿瑛一招。
一阵阴风急急刮过,下一刻,阿瑛突然消失了。
修戾急忙道:“小心脚!”
殷杳杳垂眸,就见一只干瘪的鬼手正要抓她的脚腕。
黑气缠绕之间,阿瑛的脑袋也从地上冒了出来。
殷杳杳很快地把脚往旁边撤了一下,没叫阿瑛抓住她的脚,而后一道灵力又往阿瑛脑袋上砸,紧接着又伸手从后脑抓住阿瑛的脑袋,把阿瑛又从地底下拽了出来,甩在地上。
她没等阿瑛爬起来,手中白色的灵力就化作一道锁链的样子,直接锁住了阿瑛的脖子。
她把轮回镜拿出来,然后把阿瑛拽到面前:“姐姐,见过这镜子的另一半吗?”
阿瑛怨毒地看着她,冲她张嘴嘶吼,黑气不停地从阿瑛嘴里往外翻涌。
殷杳杳见状,直接把扑面而来的黑气一挡,然后手中灵力聚集,直接一掌拍在阿瑛身上,直接把阿瑛拍成一团黑雾,紧接着散在空气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修戾道:“看来你修为真的长进了许多,现在居然可以三两招把阿瑛直接杀了,我觉着你还没用多少功力呢。”
他顿了顿,又说:“不过这阿瑛也就是个低等怨鬼,不经打。”
殷杳杳把轮回镜收好,正要回修戾的话,身后却传来个温和的男声——
“小殿下聪慧,知道这宫里的人都已经死了。”
殷杳杳转头,弯着眼睛笑:“鬼君大人?”
燕吾冲她微微颔首,颇为体贴地接着刚才的话继续:“可惜这宫中众鬼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小殿下一个个告知,似乎来不及,不如本君代劳。”
他说完,手微微一抬,紧接着,周遭环境突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周围的宫墙被火熏得焦黑,宫墙和宫道上皆是变得鲜血淋漓,而不远处的宫殿浓烟滚滚,正有铁蹄声和尖叫求饶声混杂着传过来。
燕吾却仍是一副风光霁月的样子,和周遭混乱格格不入。
他微微俯身对殷杳杳笑道:“小殿下,现在大家都知道自己是鬼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远处渐渐有怨鬼围拢过来,这些怨鬼都做宫人和士兵打扮,周身黑气盘踞,脸上表情还有点迷茫,似乎也都是刚刚意识到自己死了,正逐渐鬼化。
这些怨鬼身上的怨气愈渐强烈,离殷杳杳最近的两个已经驱动了浑身怨气发动攻击,掌中黑气化作劲风直冲她而去。
殷杳杳后退一步,手中灵力结成一道风刃,直接劈开黑雾,往最近的那两个怨鬼面门袭去。
那两个怨鬼霎时被打散了,直接化作雾气消失了去。
燕吾在旁边悠哉悠哉地看着。
殷杳杳杀完那两个怨鬼,才笑道:“鬼君大人真是帮的好大的忙。”
燕吾指尖一道灵光乍现,直接把面前的怨鬼收走了几个,然后温和地说:“举手之劳罢了。”
殷杳杳又凝神聚出一道灵力,冲着更远处的怨鬼劈了过去,把怨鬼们都击退了几步。
她泪涔涔地对燕吾说:“鬼君大人,这可不是举手之劳,杳杳害怕得很,总觉得要被这些怨鬼给吞了。”
燕吾手落在她发顶,颇为君子地替她捻起发间一片枯叶,问道:“本君与小殿下说的事情,小殿下考虑得怎么样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杳杳微怔一下,然后很快从袖子里摸出个墨玉坠子放在手心,作势要递给他:“鬼君大人,这是杳杳的诚意。”
修戾给她传音入密:“这墨玉坠子不是殷孽给你的吗,只要捏碎它,殷孽一刻钟之内就会出现。”
殷杳杳没理修戾,继续瞎掰:“这玉佩是杳杳的护身符,出生以来从未离身,里面还凝了杳杳的心头血,只要大人您捏碎,杳杳就会立刻出现在您身边。”
她笑容软糯糯的,语气天真,看起来单纯极了,嘴里却继续说着胡编乱造的鬼话:“鬼君大人,杳杳把这玉佩给您,您想要的东西自然也丢不了。”
燕吾伸手要拿,殷杳杳却突然把玉佩握住了。
她不说话,还是笑吟吟地看他。
燕吾轻笑出声,拿出了个用红绳穿着的银制小铃铛:“小殿下想得周全,本君理应与你交换信物才是。”
他只是轻轻施了个小法术,那铃铛就自己牢牢系在了殷杳杳的脚腕上。
他说:“这铃铛里有本君的一只爱宠,能帮小殿下挡一道致命伤,亦能帮本君感应到小殿下,与小殿下传音入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修戾不屑道:“说得文邹邹的,不就是个带保命和联络功能的追踪符吗,说来说去他还是担心你跑了,你俩就没一个安了好心的。”
殷杳杳垂眸,目光落在自己裙摆上,似乎想透过裙子看看脚腕上的铃铛。
燕吾淡笑着解释一句:“手腕上太过显眼。”
他说:“小殿下无需担心,这铃铛若没有灵力催动,便不会响。”
殷杳杳点点头,把坠子递给他:“谢谢鬼君大人厚礼。”
话音方落,身侧突然一阵风过。
紧接着,殷孽突然出现在她身边,散散漫漫轻嗤了句:“鬼君似乎与本尊的人相谈甚欢。”
燕吾坦然微笑:“小殿下与本君的确相谈甚欢。”
殷杳杳脸上直接挂上一副喜忧交加的表情:“哥哥?哥哥失踪了好久,杳杳怎么都找不到你,差点吓死了。”
殷孽目光对上她的目光,唇角微微勾着,也不知道信没信她的话。
殷杳杳又踮起脚凑到他耳边,一只手捂着嘴,做出一副极其亲密的姿态说悄悄话:“哥哥,这地方不对劲,我们好像被困在了靖国亡国那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且这四周到处都是轮回镜的气息。”她继续说:“我怀疑是皇榜的问题,我们大概在碰到皇榜的瞬间就被传送进了另外一个空间,轮回镜在这个空间之外。”
她说:“或许我们现在是被困在一个物体里,轮回镜就在这个物体旁边,所以这里才会四面八方都是轮回镜的气息。”
末了,她总结道:“可能我们破了这法术,从这个物体里出去,就能很快找到附近的轮回镜。”
殷孽直接攥住她手腕,无所谓道:“在画里。”
殷杳杳仰脸看他:“意思是我们现在在一幅画里?哥哥早就知道了?”
殷孽没回答,攥她手腕的手一个用力,直接带她往宫门口的法门瞬移过去。
他衣袍被腥风掠起,猎猎作响,轻笑着给燕吾留了句话,带着点懒意和警告的声音散在空气里——
“别碰自己不该碰的。”
燕吾眼角眉梢笑意更浓,手上蓦地出现一把青竹扇面的折扇:“亲生兄妹?”
他摇摇扇子,声音轻了些,却带笑意,似在呢喃:“有意思。”
说着,他又“刷啦”一声把扇子合起来,一道灵力从扇子前端击出去,直接形成一张大网,网着怨鬼们消失在空气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四周一瞬之间空旷了下来。
又不过须臾,殷杳杳突然给他传音:“鬼君大人,一会儿我和哥哥去找另半片镜子,您不若寻个远一些的地方等着杳杳。”
她顿了顿,又笑说:“等杳杳拿了镜子就传音给您,到时候您捏碎坠子,杳杳就可以直接带着镜子到您身边了。”
燕吾声音柔和:“好。”
殷杳杳想了想,又道:“若取镜子的时候遇见什么问题……”
她说着,垂眼,目光落在自己裙摆处:“若遇见什么问题,杳杳就用铃铛联系您。”
燕吾应声。
殷杳杳听他应了声,就没再说话了。
殷孽刚拽着她瞬移到了宫门口的阵法处,正凝灵力破法,她手指紧紧抓着他的袖子。
修戾见状,阴阳怪气给她传音入密:“我猜你刚才在和鬼君传音,大人我了不了解你?”
殷杳杳没理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修戾又道:“凭大人我对你的了解,我猜你刚才肯定给鬼君传音,说让他在外面等着你,你自己和殷孽去拿镜子,快拿到的时候传音给他,让他直接捏碎坠子。”
殷杳杳敷衍道:“修戾大人还是那么善解人意呢。”
修戾冷哼一声:“你就是想利用殷孽先找到镜子,如果有什么危险他还能给你挡,然后等快拿到镜子了,玉坠一被捏碎,嘿,殷孽直接被传送走了,你就能独吞镜子了。”
他意味深长道:“大人我就是已经看透了你的蛇蝎心肠。”
殷杳杳没说话了。
她扭脸看了殷孽一眼,就见殷孽手中绯极已经正正地袭在了宫门处。
一瞬之间,宫墙震颤,屋檐上的瓦片纷纷掉落,四周烟尘乍起,好像这整个空间都在崩塌——
“轰隆!”
一声巨响后,殷杳杳眼前一黑。
眼前再恢复光明时,她发现自己和殷孽正身处一间诺大的宫殿里。
这里的地面上铺着一副很大很大的画,从宫殿门口的地上蜿蜒到宫殿尽头,铺满了整间屋子的地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这画上零零星星地起了火星子,正以一副燎原之势扩散,像是要把整幅画燃成灰烬。
殷杳杳低头看画,却发现这画上画的就是前朝靖国的王宫,上面有白昼时靖国王宫的画面,也有夜里陈王带兵打进宫的画面——
这画的就是靖国亡国的那天!
殷杳杳看向殷孽,小声道:“哥哥,这画上画的是靖国亡国那天,我们揭皇榜进陈王宫大门的那一刻,就直接进入这幅画里了。”
殷孽“嗯”了一声。
她又说:“之前我们在画中世界的时候,四面八方就都是轮回镜的气息,如今出来了,轮回镜应该就在这里才对呀。”
地上的火还在烧,很快,画就被烧地残破不堪,火焰也愈烧愈烈。
殷杳杳被灼了一下,急忙后退一步,控制着绯极卷起一道风刃,灭了面前地上的火。
她垂眼看地上的画,却发现被烧得焦黑的画纸上宫阙楼阁还在,但是画上的人却都消失了!
修戾惊讶道:“奇了!”
殷杳杳总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垂眼去摸袖轮回镜,想感应另半片轮回镜的方位,但袖中的那半片轮回镜却突然一下发烫起来,紧接着,直接从她袖袋里飞了出来,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往门口飞,然后撞开了宫殿大门飞了出去!
紧接着,外面传来阵凄厉的尖叫声。
那尖叫声很快就变得此起彼伏,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刺耳,似乎是许多人在惊恐地尖叫。
殷杳杳扭头看殷孽:“哥哥,我们要不要出去看看?”
殷孽点头,直接抬脚往前走了。
殷杳杳紧跟在他后面,半边身子藏在他背后,颇为小心翼翼。
甫一出门,她就看见这座宫殿被侍卫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起来。
那些侍卫皆是一脸惊惧地抬着头,甚至最前面有个侍卫直接径直摔倒下去,像是被抽走了灵魂,头上还有一阵血气飘出来。
她也和侍卫们一样抬头看去,就见本该是湛蓝色的天空变成了……一面镜子!
第十三章修罗场翻车实录
修戾脱口道:“轮回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缩在殷杳杳袖子里的身体有点微微发颤:“两片轮回镜合起来了,现在变成了天空?!”
他话音方落,前面又有几个士兵软软地摔倒在地上,没了生息,头上皆飘出一道血气。
殷杳杳心中一直呼之欲出的念头终于串联完整,她对修戾道:“难怪……”
她说:“一般人只要碰到轮回镜就会厄运缠身、被吸食灵魂,但陈王宫里都是凡人,怎么可能在轮回镜边上安稳度过十六年?”
修戾道:“对哦,现在是昌和十六年。”
殷杳杳继续说:“这十六年,陈王宫一直张榜招人进宫,但揭榜进宫,进的却是靖国亡国图里。”
修戾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陈王宫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得了顽疾的贵人,而是大国师布了法阵复刻靖国亡国的那天,把靖国的宫人都封在了画里!”
他沉吟道:“宫里张榜招人,进宫的人一碰到皇榜就会入画,这些人都进入了靖国亡国那天,然后循环那一天,就显得好像靖国还存在一样……大国师把轮回镜摆在亡国图旁边,是……”
殷杳杳接话:“是让靖国变成陈国的替身。”
修戾道:“对,这样轮回镜就会反复伤害画中的靖国,陈王宫就安全了。”
两人刚说完,先前倒下的侍卫们就又全都站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杳杳抬眼一看,就发现那些侍卫们都变成了怨鬼!
离她最近的怨鬼直接伸手扯住了她的袖子,手指甲上的怨气竟把她的衣物都腐蚀了去。
她把手臂往后一扯,驱动绯极直接把那怨鬼击退好几步远,然后又躲到殷孽身后小声道:“哥哥。”
她语气有点担忧:“陈王宫里的宫人如果都变成怨鬼该如何是好,杳杳害怕。”
殷孽倒是很随意地直接杀了前面一排正在鬼化的侍卫。
他也没回头看她,只是唇角微微扬起来,问了句:“怎么,现在知道问本尊了?”
修戾闻言,倒吸一口凉气,传音入密给殷杳杳:“我怎么觉得他在敲打你呢,你之前和鬼君走得那么近,被他撞见好几次了!”
殷杳杳没理会修戾,抓着殷孽的袖子小声讨好:“只要哥哥在,杳杳也不必多问,因为哥哥是全天下最厉害的人,自会护杳杳平安!”
话音方落,前面那些还没鬼化、正捂着脑袋往外逃的侍卫突然喊道:“大国师来了,我们有救了!”
她抬眼朝远处看去,就见有个穿着白袍的中年男子逆行至此,这人留着山羊胡子,看起来颇有些高深,应当就是陈国的大国师。
那大国师似乎有些修为,两只手朝着天运气施法,竟真的抵住了镜子上的一点邪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见殷孽和殷杳杳站在宫殿门口,语气不大好:“你们是何人?竟敢擅闯王宫,等我收了这镜子就来教训你们!”
说着,他又对着天空一阵施力。
紧接着,足有天空那么大的轮回镜竟真的开始缩小,渐渐往大国师的方向移动。
一直在往外跑的侍卫们见状,又大喊道:“国师大人要把这妖镜给收了!”
殷孽站在宫殿门口冷眼看着,听见侍卫们的话,轻嗤了一声。
殷杳杳还扯着殷孽的袖子,却没说话,只是仰头看着天上的轮回镜,没过多久就见轮回镜成了巴掌大小。
与此同时,轮回镜飞速地往下落,竟径直落在了大国师的头上,紧接着化作一道血气融进大国师的身体里!
原本四散逃跑的侍卫们见状,又停了步子,奉承道:“大国师,这邪物被您收服了!”
话音刚落,有个侍卫却突然开始惨叫。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殷杳杳抬眼看过去,就见大国师竟瞬移到了那士兵的身边,直接伸手掐住了那侍卫的脖子!
修戾传音入密给她:“不对,好像不是大国师收服了轮回镜,是轮回镜附身了大国师!”
话音方落,又是一阵煞气从大国师身上爆发出来,直接把周围的一圈侍卫全部震得当场没了性命。
几乎是一眨眼的时间,大国师身上黑气迸发,那些黑气直直钻入侍卫们的身体里,紧接着,所有倒在地上的侍卫又都站起来变成了怨鬼。
殷杳杳和殷孽身边也有好几个已经被杀了怨鬼也再度站了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往他们身上扑!
殷杳杳立马一个旋身,避开了离她最近的怨鬼的攻击。
旁边的怨鬼还不停地攻击他们,她一个闪身躲到殷孽身后,让殷孽替她挡下了一个怨鬼的攻击,然后又声音颤颤地说:“哥哥,杳杳怕。”
殷孽眉梢微抬,似乎有些兴致,并没有直接将周围的怨鬼杀了,而是猫捉老鼠似的慢慢逗弄,一道道风刃钝刀子割肉似的往那些怨鬼身上刮。
殷杳杳躲在他身后,目光却一直落在大国师身上,过了一会,就见大国师转过身迅速朝着她和殷孽奔袭而来!
电光火石间,她和大国师对上视线,发现大国师的眼珠子变成了一边红一边蓝!
修戾也很诧异,脱口道:“这像不像在长留秘境毒瘴中被你挖眼珠子的那只兔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杳杳“嗯”了一声,给燕吾传了个音:“鬼君大人,杳杳拿到镜子了,现在在和怨鬼缠斗呢,您捏碎玉佩,杳杳马上就传送过来。”
她还躲在殷孽身后,眼见着大国师要扑上来了,她突然用力扯住殷孽的袖子一个借力,然后小碎步往前一挪,挡在了殷孽身前——
“哥哥小心!唔……噗——”
她被大国师一掌击在心口,往后退了两步,然后一口血吐了出来。
修戾急声道:“你什么时候和殷孽兄妹情深到要为他挡杀招的地步了?!他被轮回镜附身了,身上邪煞之气很重,你接他一掌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他说着,又是一顿,迟疑道:“对啊,你怎么没死?”
殷杳杳没说和他话,喘了两口气,把喉咙口堵着的血咽了下去。
与此同时,四周的怨鬼也都乌泱泱地涌了过来。
大国师的修为似乎被怨鬼们的冲天怨气助长,他左手满是黑气,又掐住了殷杳杳的脖子,把她整个人都给提了起来!
殷杳杳双脚离地,脖子被他左手上的黑气灼出好几道血痕,不停流着血。
她喘气了两口气,却像早就算计好了一样,猛地伸出手,将手指快准狠地插进大国师的双眼之中,把大国师的双眼剜得鲜血淋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国师震怒,身边的怨鬼们突然都黏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团巨大的黑雾要往她身上袭。
她手指一弯,把他的眼珠子连筋挖出来握在手心,然后驱动殷孽的绯极击打在大国师的手臂。
大国师不得不松开了钳制她脖子的手。
她双脚落地,趁着那团怨鬼们化的黑气还没袭上来,直接闪身又往殷孽身后一退,直接让那团黑气往殷孽身上袭去。
殷孽随意抬了抬手指头,一道绯极挥出去,直接把那团黑气挡了回去。
黑气又化作无数怨鬼,从四面八方涌来,此起彼伏施着招数攻击他们。
殷杳杳在殷孽身后躲着。
她垂眼看手里的两粒眼珠子,却见那两粒眼珠子慢慢融合在了一起,很快又变成了个巴掌大的镜子。
修戾突然道:“等会,我好像明白了,你肯定在给殷孽挡杀招之前就给鬼君传过音了!”
他说:“你看见国师的眼睛,想到长留秘境的兔子,所以推测镜子就是那两颗眼珠子。然后我猜你给燕吾传了音,让他捏碎玉佩在一刻钟后引走殷孽。”
想了想,他继续说:“然后你冲到殷孽身前给他挡大国师的杀招,是因为燕吾给你的铃铛可以挡一次致命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类铃铛的效用一旦发动,整个铃铛就会废掉,”他说:“所以你借机用铃铛挡伤,直接把铃铛给弄废,让铃铛上的追踪功能也一起失效。”
殷杳杳没回话。
她看了殷孽一眼,见他正颇为无聊地逗弄那些怨鬼,于是把镜子放进袖袋里,蹑手蹑脚离他远了一些。
身前也有些怨鬼,于是她直接用灵力将身前挡路的几个怨鬼一击毙命。
她又回头看殷孽,见殷孽背对着她,似乎没注意的样子,于是又蹑手蹑脚离开了,直到视线里见不到殷孽和鬼群,才拔腿往陈王宫门口狂奔。
等她跑没影后,殷孽原本懒懒散散的姿态突然变了。
他似乎也没了逗弄这些怨鬼的耐心和兴致,手中绯极聚集。
紧接着,绯极直接袭向周围的怨鬼,近乎是横扫一般,直接把所有的怨鬼在一眨眼间打得灰飞烟灭,唯独剩了个大国师没死。
大国师眼睛看不见了,他借声音辨清殷孽的方向,又扑向殷孽要发动攻击。
殷孽站在原地,等他到了身边,才随意施了个小法术把他悬空拎起来。
他目光落在他脖子上,手指尖凝出一道带着腐蚀性的风刃,把他的脖子划出一道道腐烂的伤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国师体内的轮回镜已经被挖走了,他神智恢复了过来,几乎是一瞬之间就意识到面前这人的修为深不可测。
他直接颤声求饶:“高人饶命,高人饶命啊!”
殷孽没说话,又在他脖颈处划了一道。
这伤口和大国师在殷杳杳脖子上留的伤长得差不多,但伤口更深更可怖。
大国师疼得浑身发抖。
他总觉得面前这高人并不想给他的痛快,反而更像是在一刀刀折磨他,动作里似乎还有些泄愤的味道。
可这是泄哪门子的愤呢?他刚才可是一下都没动过这高人呐!
大国师想着,混沌的脑子里突然灵光一现:“高人,您生气是不是因为那位姑娘?”
他左手颤抖着伸出来,想把殷孽掐他脖子的手掰开:“我不是故意的掐她的,是邪镜,全都是因为它!”
殷孽目光落在他那只左手上,前言不搭后语问了句:“刚才是这只手?”
大国师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孽懒得和他说话了,直接用风刃切了他一根手指。
大国师惨叫一声,这才反应过来,求饶狡辩:“高人,高人,我的确是这只手伤的她的脖子,但我被镜子附体了,不能怪我啊!”
殷孽又切了他一根手指。
大国师抖如筛糠,声音都虚弱了下来:“高人,您是不是不开心拿我泄愤呐?您……您……您要是一定要杀我,就……咳咳,就给我个痛快……”
他吐出口血,继续说:“您刚才能一招让所怨鬼灰飞烟灭,为什么偏生不能给我个痛快?!”
殷孽敛眸看着大国师滴血的手指,瞧不清眼中的情绪。
他似乎是真的不太开心,脸上虽没表情,却无端叫人觉得背脊发凉,眼尾那粒朱砂痣也未能中和掉这种入骨冷感。
大国师又道:“您给我个痛快吧,求求您了,您要是不开心,别拿我泄愤了……求……唔!”
他话还没说完,左手就一阵剧痛袭来。
殷孽直接把大国师的左手砍掉了,紧接着,又扔垃圾似的把大国师往旁边一扔,一道法术直接将大国师焚得骨灰都不剩。
杀完了人,他手中绯极却未收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抬眼往殷杳杳离去的方向看,眼神是少有的阴鸷,周身气压低低的。
与此同时,殷杳杳已经出了陈王宫。
她根本没去找燕吾,而是到了一间客栈门口,准备找间屋子住下来,在屋子里好好研究一下轮回镜。
修戾从她袖袋里探出个脑袋,阴阳怪气道:“哟,甩掉两个大麻烦,独吞轮回镜,开心了是吧?”
殷杳杳一贯甜美的笑容里多了几份真诚,语气却一贯地虚伪礼貌:“修戾大人,杳杳听不懂您的话。”
修戾啐了一声。
殷杳杳没再说话,抬步准备往客栈里走,结果前面突然出现一只手臂拦在她面前。
她一抬眼,就见燕吾正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带笑看她。
燕吾温声对她打招呼:“小殿下似乎走错了方向,鬼界可不在这边。”
修戾阴阳怪气小声说了句:“哟,没想到吧,你就算把鬼君给的铃铛弄废了,人家还不是照样找过来了?而且他肯定早就知道你小心思一层又一层的了,所以根本没捏碎那个玉佩,啧啧。”
殷杳杳没理修戾,抬眸看向燕吾,一双清澈的眼睛里写满了懵懂,好像没听明白他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微微往后退了一步,不料却又撞在个胸膛上——
殷孽恰是此时出现在了她身后。
他按住她的肩不让她动弹,微微俯身在她耳畔道说话。
语气虽还散散漫漫的,仔细听却能听出他不太开心:“千里会情郎,真是让哥哥开眼了。”
第十四章亲生妹妹都不放过吗?
殷杳杳嘴角的笑意微微有些发僵。
她肩膀被殷孽桎梏着,没办法转身,只能微微侧头,语气撒娇地解释:“哥哥,我……”
话未说完,燕吾就打断了她的话,笑眯眯地开口对殷孽说:“小殿下说到底也不是小孩子了,魔尊倒也不必和管小孩子一样管着小殿下。”
殷孽掀起眼皮子看燕吾,冷冷淡淡扯唇:“哦?”
燕吾笑得温和,他往前走一步,凑近了殷杳杳,颇为暧昧地低声问了句:“小殿下觉得呢?”
殷杳杳:“……”救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孽手还搭在殷杳杳的肩膀上,没等殷杳杳说话,直接笑出声来,颇为不屑地对燕吾道:“你是什么身份,和本尊说这些话。”
殷杳杳:“……”还是不要插话了。
“身份……”燕吾呢喃一句,眼角眉梢笑意温柔,虽在和殷孽说话,却垂眸去看殷杳杳的眼睛,语气坦然:“魔尊方才说小殿下千里会情郎,本君觉得并无不妥。”
他说着,才又抬眼看殷孽:“这么一说,一个亲哥哥,一个情哥哥,本君的身份和魔尊好像没什么不同呢。”
殷杳杳:“……”
修戾见状,幸灾乐祸地给她传音入密:“哟,这俩人身份没什么不同呢,他们一起掉水里你先救谁?”
殷杳杳:“……”
她张嘴要解释:“哥哥,杳杳只是恰好遇见鬼君大人!”
话刚说哇,燕吾就又朝她走近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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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戾笑出声了,看热闹不嫌事大地给殷杳杳传音:“啧,学学人家,这才是真的四两拨千斤,一张嘴说的鬼话能把白的都变黑。”
殷杳杳唇角笑意僵硬:“鬼君大人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杳杳没有给大人什么信物。”
燕吾又淡笑着用大家都能听见的声音柔柔说道:“本君还有要事要处理,需得先回鬼界一趟,希望小殿下也能好生爱惜本君给的信物。”
他说着,又直起身子来,背脊如修竹般挺直:“等本君得了闲,还会再来找小殿下的。”
说完,他直接瞬移走了。
客栈门口又只剩下了殷孽和殷杳杳两个人。
殷杳杳侧头,语气带点讨好和无辜:“哥哥,我真的只是碰巧遇见了鬼君大人。”
殷孽意味不明反问了句:“信物?”
殷杳杳连忙摇头:“哥哥别听鬼君大人胡说,这都是没有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孽似笑非笑的,脸色看不出喜怒,手指尖凝出一道风刃往殷杳杳裙摆处卷,直接把她脚踝上系着的铃铛弄出“叮铃叮铃”的脆响。
修戾道:“对了,这铃铛虽然失效了,但还挂在你脚脖子上,虽然平时走路不会响,但用风刃这种带灵力的法术催动它,它还是会响的呀。”
他语气里带点怜悯:“是不是它一路没响,你都把这事忘了。”
殷杳杳没理会修戾。
她脸上即刻挂上一副惊慌失措的表情,语气也很疑惑,眼睛里含着泪:“哥哥,我不知道这东西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我脚上,我……”
话音未落,客栈的门就从里面被“吱呀”一声打开了。
从里面走出来个伙计,笑吟吟道:“哟,二位怎么站在外面?可是要住店?”
他热情地把人往屋子里招呼:“快进来快进来,大热天的。”
殷杳杳摇摇头,没挪步:“不……”
话音未落,殷孽手心直接凭空出现两颗上品灵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把灵石随手抛给了那伙计,然后拽着殷杳杳往里走。
那伙计见了灵石,眼睛发亮、眉开眼笑,急忙就近打开了一间上房的门,道:“客官快请!”
殷孽“嗯”了一声,往房间里面走。
殷杳杳被他扯着,不得不跟着往里走:“哥哥,我们不回魔宫吗,住店干什么?”
殷孽直接反手抓住她的手腕,把她往房间里一拽,然后周身绯极汇成一阵风,把房间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殷杳杳被他拽得手腕生疼:“哥哥?”
殷孽没说话,手上又是一道力道,直接把她抛到床上去了。
殷杳杳被床板子硌了一下,撑着胳膊要爬起身,湿漉漉的眼睛不知所以然地看向殷孽:“哥哥,杳杳可是你的亲妹妹……”
殷孽没说话,倾身过去,一只手撑在床上,另一只手按着她的肩头把她按在床上。
他挡住了光,正俯视她,两个人的距离很近,阴影落在殷杳杳的脸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杳杳目光落在他的眼睛上,她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他。
他那双眼睛漂亮狭长,现在眼睫微垂着,露出眼尾的朱砂痣,与深红色的瞳孔一色,不笑的时候显得有些薄幸。
殷杳杳肩膀挣了一下,语气里有哀求:“哥哥,你我是亲生兄妹,万万不可啊!”
殷孽像听见了什么极好笑的笑话,突然笑出声来,按着她肩膀的手没松:“怕什么?”
殷杳杳试图挣开他的钳制,软着声:“哥哥……”
殷孽松了她的肩膀,慢条斯理起身,又攥住她的脚踝。
殷杳杳把脚往回缩,但脚腕被他抓得死紧,根本缩不回去。
“别动。”殷孽语气里一如既往带几分慵懒,但无端给人一种无法忤逆的感觉。
说着,他又把她的裙摆往上掀开一点,露出她纤细的脚踝——
一根红绳正系在她脚腕上,颇为显眼,上面还挂着两个金色的小铃铛,看起来竟无端有几分靡艳之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脸上还是那副惊慌失措的表情,无辜道:“哥哥,我真的不知道这铃铛为什么会在我脚上……”
殷孽没说话,抓住铃铛往外扯,直接把整根红绳也给扯断了。
殷杳杳疼得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咬着唇没让自己闷哼出声。
见那绳子在她脚腕上勒出一道伤口,有血从伤口里流出来。
她含着一泡眼泪挤出个怯怯的笑:“谢谢哥哥,这铃铛本就不知是如何到我脚上来的,如今拿掉了再好不过。”
殷孽掌心握着铃铛,一根修长的手指用力在她的伤口处剐蹭了一下,把那小小一道伤口扯开了些。
血流得更厉害了。
他指尖上沾了点血:“疼?”
殷杳杳嘴唇都白了,额头上是汗,她连连摇头:“不……不疼……”
殷孽手指更用力了,把她的伤口又撕开一些,“可本尊觉得,疼才能长教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本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一下就涌了出来,殷杳杳白着脸,求饶:“疼,哥哥,杳杳疼!”
殷孽冷笑一声,握着铃铛的手微微一紧,把铃铛捏碎,然后连带着红绳也消失了去。
他那只手上还沾着血,抬起来替她抹了一下眼泪,把她的脸也抹花了:“哥哥不知道你的话哪句真,哪句假,怎么办?”
正说着,他手指又落在那道伤口上,作势要继续撕她的伤口。
殷杳杳急忙开口说话,声音听起来很虚弱,但语气坚定:“哥哥,杳杳从来不骗你!”
殷孽没说话,唇角扬起来了,手里凭空出现一瓶药膏。
他手指伸进药瓶里,慢条斯理地挖出厚厚一坨药膏抹在她脚腕上的伤处。
殷杳杳的伤口被药膏灼得火辣辣的疼,像是有一千根小钢针在她伤口上扎。
她抿了抿唇,道:“哥哥可以施个治伤的法术给杳杳吗?”
殷孽替她抹药的手指更用力了些,却并未用治愈术,而是把那药膏覆在她伤口上,又来回用力地按摩抹了药的地方:“本尊只是觉得,这样比较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修戾给殷杳杳传音入密:“他在说你不长记性呢。”
殷杳杳没理修戾,苍白的笑脸小脸挂着笑,身侧的手紧紧掐着被子,似乎把被子当成殷孽在掐。
修戾见状,叹口气:“哎,生气有啥用,谁叫你碰上个变态呢。”
他说:“就你勾结鬼君这个事,按照我对他的了解,他不把你抓回去一天剐一片肉当玩具就不错了,现在虽然折磨你,好歹也算是选了个最痛苦的方式给你治伤。”
说完,他最后又补了一句:“跑又跑不掉,受着吧,还能咋。”
殷杳杳闻言,手里抓被子的力道更重了些,但脸上甜甜的笑没变,叫人瞧不出她的心情具体如何。
她一直忍着疼,到整个身体都控制不住疼得微微发颤的时候,殷孽才大发善心地放过她。
他把药瓶放到一边,自己施了个净手的法术。
殷杳杳抓着被子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最后怯怯笑着对殷孽开口道:“谢谢哥哥。”
殷孽抬眼看她,目光落在她脖子上被大国师掐出来的伤口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微微抬手,手指没碰到她脖子上的伤,只落在她伤口半指远的地方,给她施了个治愈的咒术,然后语气淡淡地说了句:“乖一点。”
殷杳杳脖子上溃烂的伤飞速地愈合了。
修戾道:“嘿,你看,他倒是没折腾你脖子上的伤,你脚上那个铃铛是鬼君给的,殷孽估计就是不乐意看你乱收别人的东西。”
殷杳杳没说话,伸手摸了摸脖子,却发现自己自己脖子的最下方、锁骨窝上面一些的地方摸起来不太平整。
那处不太平整的地方约莫小拇指甲盖那么大,就像有人在那刻了个字一样。
她从旁边拿了个小铜镜过来照,却见那处皮肤看起来光洁完好,并不像被刻了字的样子。
手指顿在那处肌肤上,她仰脸看殷孽,试探地说:“哥哥,这里……”
殷孽也没否认,垂眸看她,嘴角微扬着,懒懒散散说了句:“杳杳不听话,只能哥哥帮你听话了。”
殷杳杳讨好道:“哥哥,杳杳听话。”
殷孽很轻很轻地哼笑一声,不说话了,直接起身往门口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杳杳见他走了,脚上一点动作都没有,丝毫没有要跟上去的意思。
她见殷孽已经开门走出去了,于是手指往袖袋里探,摸到轮回镜,准备等他走远后拿出来看看。
修戾见状,对她说:“哟呵,翅膀硬了,以前你可都是屁颠屁颠跟上去的,现在利用不着殷孽了,就让他自己走,这样你俩就能分道扬镳是吧?”
殷杳杳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脚腕,语气无辜:“修戾大人说的什么话,杳杳脚受了伤,走不动。”
修戾冷哼一声:“算了吧你,你就是巴不得找个机会跑了,现在他自己走了,还省得你费心筹谋逃跑的事。”
殷杳杳没说话了。
她的目光跟着殷孽的背影,见他已经出了房间,身影被墙挡住,才从袖子里把轮回镜拿出来。
但还没来得及细看,突然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把她往前扯了一下,迫使她疾步往房门外跑。
因为是被一股力往前拉着跑的,所以她上半身被迫前倾,看起来有些踉踉跄跄的。
跑出房门的时候,那股拉力突然又消失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一个没站稳,整个人往前一栽,直接双膝着地,“砰”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脚腕上的伤口再次裂开,她两只手腕撑在地上,手里的轮回镜也没握住,掉在了旁边。
紧接着,她面前出现了一双鞋,殷孽的。
修戾语气里带点怜悯:“哦豁,完蛋。”
殷杳杳:“……”
她趴跪在地上,一时没撑起身子,也没抬头看殷孽,声音有点委屈:“哥哥怎么都不等等杳杳,杳杳差点追不上哥哥。”
殷孽屈身捡起轮回镜,手指在镜子上停了一息,然后若无其事地把镜子递回给殷杳杳:“还不起来?”
殷杳杳有点意外,但没表现出来。
她把镜子接过来,又顺势扯着他的袖子借力站起来,笑吟吟道:“谢谢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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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眨眼间,两个人就到了鬼界。
修戾道:“他来鬼界干什么,你快问问他。”
殷杳杳没问。
殷孽也没说话,又带着她瞬移到了长留秘境的入口处。
长留秘境的入口是闭合的,仍旧是遍地山石,叫人不知道该怎么打开这秘境。
修戾小声嘀咕一句:“你说他到底来这干嘛呀,而且上次你拔无妄重剑不是把长留秘境入口弄开了吗,现在怎么又合上了?”
殷杳杳没回答他。
她见殷孽在往山石深处走,于是刻意放慢了脚步等殷孽的身影被山石遮住。
修戾道:“怎么,还想着要跑呢,等他走远了自己扭头逃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杳杳无辜道:“修戾大人说什么呢,杳杳只是走得比较慢而已。”
正说着,她身前突然又传来一阵无形的拉力。
紧接着,她再次被那阵力道踉踉跄跄拉着跑到了殷孽身后,然后一个趔趄撞在了他背上。
她往后退了一步,一双狐狸眼眯了眯,小声道:“哥哥,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刚才有一股拉力在把我往哥哥身边拉,好像不想让我和哥哥离太远。”
殷孽回身看她良久,然后突然笑了一声:“离不开哥哥,不好吗?”
修戾见状,突然幸灾乐祸道:“我可算明白了,之前在客栈的时候,殷孽说你不听话,还说他帮你听话,意思就是他在你身上下了禁制!你脖子上那个看不出来但摸得出来的印记就是禁制!”
他从她袖子里探出一点点脑袋,往后目测了一下距离,道:“五十尺啊,五十尺就是十步,那殷孽给你下的这个禁制应该是你不能离开他超过十步远……这是双十之禁?”
殷杳杳:“……”
她拳头硬了,却还对着殷孽笑,回答他方才的话:“离不开哥哥当然好啦,杳杳最喜欢哥哥了。”
殷孽手抬起来,在她脖子上的禁制印记处虚虚轻蹭了一下,眸中瞧不清情绪:“是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杳杳还没说话呢,他的手就收了回去,继续往前走了。
殷杳杳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脖子上的印记,一时间没跟上去,结果等殷孽走出十步远后,她又直接被禁制拖着往前走了好几步。
修戾笑出声来,语气幸灾乐祸:“你想啥呢,你不会在想怎么破禁制吧?”
殷杳杳语气讨好:“修戾大人既然什么都知道,不妨告诉杳杳怎么破这禁制,杳杳必有重谢。”
修戾啐了一声:“算了吧你,殷孽给你下的这个禁制是我们魔族独有的双十之禁,你不能离开他超过十步,不过这个禁制的时效只有十天。”
他想了想,又道:“双十之禁时效虽然短,但不能强行解开,只有等时间到了才会自动解开。强行解开的话会伤到神魂,就算殷孽要强行解开,也得受伤。”
殷杳杳抿唇。
修戾又说:“所以啊,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殷杳杳不接话了,垂眸盯着脚尖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她把轮回镜拿了出来,放在手里摆弄:“修戾大人,如今这镜子已经拼凑完整,我该如何才能知道它能不能剜掉我灵府中的魂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修戾想了一会,道:“这个不难,无妄能剜那一魄是因为无妄可以斩七情六欲,七情六欲和人的魂魄是同等重要的东西。”
他沉吟道:“你只要看看轮回镜有没有同样的功能就可以了,你动念试试这镜子能不能抽走你七情六欲的其中一样,可以的话,就可以把你身体里那一魄也抽走。”
殷杳杳闻言,若有所思地看着轮回镜:“只是试试,一定要抽出来吗?”
修戾道:“哟,怎么了,怕疼啊?那肯定得抽出来,不抽出来你怎么知道轮回镜有没有这个功能?”
殷杳杳沉吟道:“修戾大人,杳杳在想,抽什么出来。”
修戾不假思索:“抽情根呗,反正你也没感情,要情根有什么用?”
殷杳杳眨巴眨巴眼睛:“修戾大人,我的情根八百年前就被无妄斩掉了。”
修戾沉默了一会,挤出句话来:“……是个狠人。”
殷杳杳想了想,然后手指落在镜子上,动念准备抽走“喜”这种情绪,镜子却毫无反应。
她又凝神重新试了一次,却突然袭上来一阵剧烈的头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次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疼,即便她每天都承受着这种剧痛,甚至已经习惯于承受这种剧痛,但这次的疼痛已经到了她所能承受的极限,甚至有一种要吞没她一切的恐怖感。
她面色发白,趁还清醒着,咬牙催动灵力内视自己的灵府,却发现斗星的那一魄随着她修为的提高,又生长了不少,如今正在她灵府之中横冲直撞,像一条蛇一样与她的魂魄紧紧纠缠,像是想把她的魂魄给吞并下去。
修戾见她面色苍白,问道:“怎么了?”
殷杳杳喘息着结结巴巴回答:“她……好像……生出意识了……”
修戾问:“谁?斗星?”
殷杳杳没再答话了,她慢慢跟在殷孽身后,脚步已是踉跄,眼前的景物已经出现了重影,就连前面殷孽的背影似乎都变成了三个。
她强行催动灵力,试图镇压斗星的那一魄,但那一魄只消停了一瞬间。
下一瞬,殷杳杳的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好像有一双大手把她的心脏攥得紧紧的。
紧接着,她眼前的画面全都失去了颜色,变成了黑白色的重影,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一点一点地包裹她的灵魂、吞噬她的意识——
“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杳杳摔在了地上,膝盖着地,似乎被身下的山石蹭破了,血把裙子染红了些。
但很快,她就像不知道疼一样,手撑着地面爬了起来,身体僵直、眼神迷茫地转身往回走。
修戾被她这幅样子吓得心惊胆战,试探地开口安慰:“哎,你你你别作死啊,是不是这轮回镜抽不走七情六欲,不能剜魂?”
他这会儿也不嘲讽她了,关心劝慰:“你这样殷孽会生气的,要是被他杀了,你可就真的死了,你别想不开啊。你拿着轮回镜修炼,以后修为上来了,说不定也能再想办法剜你身体里的那一魄呢。”
殷杳杳好像没听见他的话一样,继续往殷孽的反方向走,又走了两步,却是再难往前,被禁制拖着又踉踉跄跄后退回了离殷孽十步远的范围内。
她皱眉,嘴里含含糊糊念道:“我的坠子呢,我的坠子呢……”
她一边念,一边像是要去找坠子一样,再次用力地迈开步子往前走。
修戾似乎想到了什么,迟疑道:“你……不会不是殷杳杳吧?”
难不成现在控制身体的根本不是殷杳杳,而是斗星?!
他突然想起殷杳杳刚才问的那句话——殷杳杳刚才说了句“她好像生出意识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着,他又说:“你好歹说话呀。”
没人理他。
殷杳杳似乎根本没听见他说话,还行尸走肉似的往前走,方才走出一步,却又被禁制往反方向一扯,直接整个身体往后仰倒,“咚”的一声又摔在地上,后脑勺磕在一块石头上。
修戾:“完了完了完了……”
“嘶——”殷杳杳倒吸一口凉气,伸手摸了一下后脑,手上一片湿黏的血:“修戾大人,我……嘶,我怎么摔了?”
修戾沉默了一会,犹豫着要不要说刚才的事,半天才道:“刚才你……”
他话还没说完,突然一下又闭嘴了。
殷杳杳后脑疼得很,耳边还嗡嗡的,刚想问修戾怎么不说了,却见面前覆下来一道阴影。
她抬眼,就见殷孽不知道什么时候瞬移过来了,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修戾蜷在她袖子里发抖,传音给她:“完了完了完了,殷孽肯定是觉得你刚才又要逃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杳杳重复一遍:“又要逃跑?”
她顿了顿,心思百转,想到方才内视灵府时看见的画面,又小声传音问:“难道刚才斗星……”
修戾:“……”
算了,她的身体刚才就是被灵府里斗星的那一魄控制了,现在根本记不起来刚才的事。
他说:“就是你想的那样,先别纠结这事了,你赶紧看看你殷孽哥哥的脸色吧。”
殷杳杳抬眼看着殷孽,嘴角的笑意扯得大大的,还装作乖巧无辜的样子眨眨眼。
殷孽脸上没什么表情,也瞧不出喜怒,但周身气压极低。
他没和她说话,只是蹲下身,凑近她了些。
殷杳杳手撑着地面,往后微微退了一点:“哥哥,刚才我……”
她话还没说完,殷孽突然将手抬到她面前,一根修长的食指伸出来抵在她唇畔,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微微倾凑近她,声音低低磁磁:“杳杳想离开哥哥,有一个办法。”
殷杳杳摇摇头,刚想说话,他抵在她唇畔的手就微微下移了些,落在她的颈间。
他指尖在她脖颈上轻轻刮了一下,正刮在动脉处,然后再度倾身凑近她,伏在她耳边小声说:“死了就好了。”
殷杳杳急忙道:“哥哥,我没有想离开哥哥!”
殷孽指尖微微用力,压了一下她的动脉。
他动作里带了些警告的味道,声音含笑,语气里却亦是含了些警告的意味:“你最好没有。”
说完,也不等她回答,他直接站起来走了。
殷杳杳后脑还磨蹭在大石块上,伤口尖尖锐锐地疼,没来得及站起来呢,就直接又被禁制拉着站起身往前跑了好几步。
修戾半天才说话:“刚才真是吓死我了,你身体里斗星这一魄现在越来越强了,这次竟占了你的身体这么久,若是再这样下去,恐怕再没几个月你就该彻底被她吞噬了。”
他沉吟道:“得想个办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杳杳满手血,攥着轮回镜,心如死灰:“轮回镜无法剜魂,还能有什么……”
她话都还没说完,修戾就突然道:“等会,我感应到无妄了!”
殷杳杳:?
她把轮回镜放回袖子里,抬眼一看,就见殷孽找到了上回她拔出无妄剑的那两块山石。
有一把灵剑正从他掌中幻化出来。
修戾沉吟道:“他手上的那把剑灵力好强!这不是无咎,好像是……”
他想了想,突然急声说:“是无咎无妄阴阳剑合并了!他当着你的面假装毁了无妄后,应该是把无妄放在了虚鼎里,所以我们感应不到!”
殷杳杳:??
她目光落在那把剑上,小声呢喃:“所以当时他根本没毁掉无妄,只是为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修戾接茬:“为了好玩,为了让你对他起杀心!”
他“啧啧”两声,“他就是太无聊了,你利用算计他他还嫌不够,还要亲手调教个天天想杀了他的好妹妹。”
殷杳杳:“……”
修戾继续说:“所以他看见你想要无妄,就故意当着你的面把无妄毁了,一边警告你小心思少一点,一边又把你往绝境逼,等着看你层出不穷的小伎俩。”
他嫌弃道:“这个变态从始至终都知道你不会乖乖听话,叫你小心思少一点也就是说着玩,其实巴不得看你使坏呢。”
殷杳杳无话可说。
但修戾还在说:“我觉得他现在把无妄拿出来也是故意的,说不定就是发现你想跑,他不开心了,然后把无妄拿出来,让你继续讨好他。”
殷杳杳没回修戾的话。
她眼睛看着那把剑,调整了一下呼吸,然后满脸堆着笑小跑到殷孽身边:“哥哥,这里不是长留秘境的入口吗?”
殷孽没答,一道强烈的灵力从剑尖挥出,脚下的地都开始颤动。
殷杳杳又不着痕迹地看了那灵剑一眼,抓着他的袖子,试探道:“哥哥想进长留秘境?可是原来开启秘境的剑已经毁了,这把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孽表情淡淡的,又汇了道灵力入剑,手一抬——
“轰隆!”
长留秘境的入口再度被劈开,两人的脚下又裂出一条深渊巨口。
殷孽手中的灵剑消失了去,应该是被他放回了虚鼎里。
他拎着她,直接稳稳当当落在了地面上。
这里是上次那个刻满了壁画的峡谷。
殷孽往峡谷尽处那个狭小的入口走,入口后面就是毒瘴。
殷杳杳跟在他身后,临了要进毒瘴的时候,突然停住脚步,扯殷孽的袖子:“哥哥,这入口后面是毒瘴,杳杳……”
殷孽没回头看她,只是脚步顿住了,语气漫不经心的:“不是已经有修为了么?”
殷杳杳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呢,殷孽就直接进了毒瘴。
他步子大,很快就走出去十步远,殷杳杳被禁制一扯,一个踉跄也跌跌撞撞进了毒瘴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急忙施了个法术,不让周围的毒气接近她。
毒瘴之中白雾浓郁,两步之外的地方全是一片白茫茫。
殷杳杳看不清路,几乎是被禁制扯着走的,等视线恢复清明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在太阿之境里了。
入眼是一个巨大的深坑,不少噬魂兽趴在干涸龟裂的坑底奄奄一息,有零星几只已经不动了。
修戾有些诧异,道:“这这这这……这怎么回事,这里以前不是一面湖吗?!”
殷杳杳又扭头看了看身后的大石块,见“太阿之境”四个大大的红字就刻在上面,于是小声呢喃:“这么深的湖怎么直接干了……难道和轮回镜有关系?”
她说着,又往前走了两步,还没走两步呢,湖床上趴着的噬魂兽们突然齐刷刷地抬头看向她,就连那几只已经不动了的噬魂兽也强撑着动了起来,皆是对着她“嘶哈嘶哈”地哈气!
与此同时,袖子里的轮回镜也开始微微抖动。
她见状,把袖口抓紧,三两步跑到殷孽身后去,小声道:“哥哥,这些凶兽好像想把轮回镜抢走。”
殷孽垂眸,目光落在她紧抓着袖口的手上:“怎么,怕它被抢走么?”
殷杳杳把手往身后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孽勾唇,慢条斯理道:“若怕它被抢走,就还给本尊。”
殷杳杳手还藏在身后,没有拿出来的意思:“哥哥可是六界最厉害的人,杳杳一直跟着哥哥,哪有不长眼的敢来抢?”
她话音刚落,面前忽有一人翩然而至,一身青衣被太阿之境里的风微微掠起。
那人笑眼温柔:“燕某眼拙,不知魔尊和小殿下大驾光临,现在才赶来招待,失了礼数,见谅。”
修戾给殷杳杳传音,阴阳怪气的:“刚说到不长眼的,不长眼的就来了。”
他说:“我看他就是一直盯着你,一听见你说哪个不长眼的会抢轮回镜,就上赶着过来说自己眼拙,可不就是说他要抢轮回镜吗!”
殷杳杳没理修戾,对燕吾笑:“鬼君大人消息灵通,我和哥哥这才刚到鬼界呢。”
燕吾一颔首,没继续接茬,反而笑吟吟道:“小殿下,本君方才听见你和魔尊在说还东西。”
他说着,手伸到她面前,手掌摊开:“若要还东西,物归原主才是。”
殷杳杳像是听不懂他的话一样,摊开两只手,掌中空空:“鬼君大人,杳杳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于小殿下来说,并不什么重要的物件,忘了也正常。”燕吾却把手往前伸了点,颇为自然地握住她的手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手指往她袖袋里探,声音依旧温柔:“但自从鬼界丢了这物件,许多秘境都开始异动,还请小殿下体谅本君。”
他手指正碰到她袖口的时候,殷孽突然也把殷杳杳的手腕一攥,和他角力似的:“鬼君似乎很喜欢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燕吾坦然轻笑,没松手:“魔尊似乎也很喜欢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殷杳杳手腕都红了。
修戾看热闹不嫌事大:“哟,你这两个好哥哥都抓着你手腕呢,暗地里都在用灵力让对方松手呢,你疼不疼?”
他又说:“不对呀,鬼君应该碰不了这镜子才对,怎么还抓着你的手?他修为高出你那么多,能拿这镜子的话,早就该拿了,还会等到现在?”
顿了顿,他突然转口道:“等等,我明白了,他根本没想拿镜子,就是装作拿镜子抓你的手,其实纯粹是挑衅殷孽吧!险恶!”
殷杳杳没理修戾,把手往外抽,没抽动。
燕吾察觉到她要把手抽走,温声对她说:“小殿下,魔尊似乎对本君的来意有些误解。”
他笑眯眯的:“本君今日来此,是因为和小殿下约定过,不如小殿下把当日与本君承诺之事说出来,或许本君与魔尊之间的误会就解除了。”
殷杳杳强撑着笑意:“鬼君大人,杳杳怎么不记得和您有过约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燕吾眼角眉梢笑意更甚:“无妨,小殿下只需把袖中之物取出,那物件可回溯过往,当日所言之事皆会一清二楚。”
修戾叹道:“杀人诛心!”
殷杳杳没回修戾的话,也没动作。
燕吾笑得温文:“小殿下若害怕与本君的一些私密之事叫魔尊知晓,亦可只选做承诺的那一段过往回溯。”
修戾:“嗯?什么私密之事?这男的好会挑拨!我可是一直在场,私密他个大头鬼!”
殷杳杳笑眯眯看燕吾,道:“鬼君大人,杳杳的手还被您和哥哥抓着呢,先不说杳杳袖中有没有东西,杳杳现在就是想拿也拿不出来呀。”
燕吾闻言,抓着她手腕的手微微松了些。
殷孽手上的力道没松,于是燕吾这一松手,他直接把人给扯到了自己身边。
他垂眸看了眼她发红的手腕,目光掠过燕吾碰到的地方,然后手上又是一个用力,直接把人扯到自己身后去了。
殷杳杳一个踉跄,紧接着,手中凭空出现一张手帕。
她语气有点疑惑:“哥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孽没转身,背对着她传音:“自己擦。”
他语气散淡,说出来的话却戾气十足:“若擦不干净,本尊把你这只手砍了。”
燕吾听不见他们传音,也不在意他们说了什么,“刷啦”一声打开折扇摇了摇,温声笑说:“魔尊对小殿下的确看得太紧了些。”
殷孽扬眉,“本尊的人,鬼君若实在肖想,本尊不介意活动互动筋骨。”
燕吾往旁边看了一眼,然后把折扇收拢,扇柄敲敲手心:“看来魔尊今日势必要动动筋骨了。”
他话音刚落,周围的噬魂兽们就颇为躁动地吼了一声。
紧接着,殷杳杳袖中的轮回镜突然发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从她袖中飞了出来,腾空悬浮着,镜中爆发出一道强烈的血光!
几乎是同一瞬间,所有噬魂兽都开始不要命似的嘶吼,嚎叫出来的音浪震得整个太阿之境都在颤动。
这些噬魂兽像是被烤化了一样,竟很快跟整个太阿之境融为了一体!
周围环境顷刻骤变,四周一片血红,脚下的地面上也一瞬之间平地幻化出许多岔道和壁垒。
修戾从殷杳杳袖子里探出一点点脑袋,见状脱口道:“完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说:“兽群和太阿之境融合成了新的异兽,以整个太阿之境为身体、兽群为血肉,他们这是为了得到镜子,要把你们困在肚子里。”
第十五章诞生之地
殷杳杳被颠得头昏脑胀,好半天才站稳身子。
她的手撑在旁边类似墙壁的东西上,但那“墙壁”的触感柔软又冰冷,就像是按在死人的皮肤上一样。
那种触感无端让人升起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有点恶心。
她站稳以后就很快把手收了回来,用手帕把自己的手掌来回擦了好几遍。
燕吾和殷孽也在这里。
殷杳杳下意识地往殷孽身边靠了一些,又下意识地伸手想抓殷孽的袖子。
殷孽目光落在她手中地帕子上,忽而哼笑出声:“擦干净了?”
也不知道问的是擦干净手腕上被燕吾碰过的地方,还是擦干净手掌。
殷杳杳被他一问,才发现自己刚才下意识伸手要扯他的袖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伸出去的手顿了顿,然后又收回来,也没回答殷孽的问题,岔开话题道:“哥哥,这里看起来像是某种异兽的肚子里。”
修戾狐疑地插了句话:“喂,你以前不都是算计好了才扯着他袖子撒娇的吗,怎么这会扭扭捏捏起来了?手都伸出去了还收回来,这可不像你啊。”
殷杳杳没理修戾。
她捏着帕子指了指前面,继续说:“咱们前面这些岔路和壁垒看起来就像异兽体内的血管和脏腑。”
殷孽眉梢一扬,却没说话。
燕吾倒是打开手中的折扇摇了摇,然后含笑看殷杳杳:“看来我们到了个奇怪的地方。”
殷杳杳点点头,甜甜笑着回了燕吾一句:“托鬼君大人的福。”
燕吾敛眸一瞬,然后抬眼看她:“应当是本君托小殿下的福才是。”
他语气还是很和煦:“若不是小殿下借了鬼界的东西迟迟不还,本君想必也无福来此。”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毕竟这些噬魂兽是因为想拿回镜子才发的狂,和整个太阿之境融为一体,只为把镜子困在此处。
殷杳杳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却随着他的目光也垂眸看了看,就见刚才腾空飞出去的轮回镜已经掉在了地上,就在她脚边不远处。
她眨眨眼,知道燕吾不能碰轮回镜,于是大大方方地弯腰捡起镜子,把镜子递到燕吾面前:“鬼君大人,您说的是这个吗?”
燕吾淡笑:“小殿下现在想起物归原主怕是晚了些,倒不如想想该如何从这异兽的身体里出去。”
他目光落在殷孽身上:“魔尊意下如何?”
殷孽手中凭空出现一把灵剑,语气散漫,好像在说一件无所谓的小事:“杀了。”
“直接杀了这异兽倒也是个办法,”燕吾说着,目光落在殷孽手中灵剑上,又笑道:“魔尊这剑灵气强劲,可是无妄和无咎合并后的形态?”
殷杳杳听燕吾把话说出来了,于是佯装惊讶,对殷孽道:“哥哥,无妄不是已经被……毁了吗?”
殷孽没理她。
他挥剑劈开了前面挡路的一根异兽血管,懒懒对燕吾道:“鬼君这般好眼力,不如留着看看脚下的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燕吾温柔地笑:“魔尊谬赞了,本君倒觉得魔尊的眼力要更胜一筹,只是看的东西太多,连不该紧盯着的东西也盯得紧紧的。”
这是讽刺殷孽看殷杳杳看得太紧。
他顿了顿,把折扇收起,侧目看殷杳杳,温声问她:“小殿下说是不是?”
殷杳杳:“……”
修戾幸灾乐祸:“送命题呢。”
殷杳杳假装没听见燕吾的话,眼睛看着前面的路,转移话题:“咱们现在在异兽的身体里,要杀这异兽是不是得找到这异兽的命门?”
她顿了顿,装出一副苦思冥想的样子,又补一句:“比如心脏什么的。”
燕吾没追问刚才的问题,点点头笑道:“对,找到这异兽的心脏即可。”
他收起折扇,抬手用扇柄指了个方向:“这个方向应当是通往异兽心脏的,魔尊和小殿下不如与本君同行,本君带路。”
修戾给殷杳杳传音:“他会这么好心,还给你们带路?别是算计着准备对你们使阴招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杳杳没和修戾说话。
她眨眨眼,侧头看殷孽,似乎是在征求殷孽的意见。
殷孽扬眉:“带路?”
他拎剑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轻嗤:“鬼君带的路,怕是通往地府的。”
殷杳杳见他往另一个方向走,急忙小跑着追上他:“哥哥等等我!”
她下意识伸手拽住他的衣袖,又回头对燕吾颇为抱歉地笑笑,要对燕吾说两句客气话。
殷孽步子没停,手里的绯极往她脖子上绕,紧接着,一道无形的力把她的头给掰了回来。
他低声道:“看路。”
殷杳杳说:“哥哥,杳杳看着呢。”
殷孽瞥了她一眼,语气带点漫不经心,听起来像随意地调侃一问:“看路看到男人身上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杳杳连忙摇头,转了话题:“哥哥怎么知道往这个方向走呀?”
殷孽喜怒无常的劲似乎又上来了,刚才还和她说话,现在又不理人了。
他们走了一段,面前突然出现一根血管挡路,于是殷孽直接挥剑劈开了那根血管。
异兽血管中的血液直接“呲”的一声飙出来,溅在灵剑上,把灵剑外的灵气层腐蚀了一点。
殷杳杳眼睛看着剑,斟酌着开口道:“哥哥,这异兽的血好像会腐蚀剑外的灵气。”
殷孽倒是不太在意,随手又劈开前面一处障碍:“心疼?”
殷杳杳仰脸看他:“杳杳心疼哥哥。”
说着,她又垂眸看他手上的灵剑:“这异兽的血似乎有腐蚀性,溅到身上太危险了。”
她倾身过去,伸手想拿剑:“哥哥砍这些挡路的东西,会不小心被血溅到,这种危险又吃力的活还是交给杳杳来做吧。”
话音方落,这异兽因为体内被砍断了几根血管而发出疼痛的嘶吼,连带着整个身体都疼痛到开始颤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异兽的身子摇啊摇的,导致殷杳杳他们脚下的地面也开始猛烈地震颤。
殷杳杳一个没站稳,脚一滑,直接被颠得往殷孽的方向踉跄好几步,跌进殷孽怀里去了。
殷孽倒是没推开她,手虚虚搭在她腰间。
殷杳杳很快就缓过神来,手撑在殷孽胸膛上,用了点力气要借力站稳身子。
不料她手中刚刚一用力,殷孽虚虚搭在她腰间的手就也不经意似的用了点力气,叫她又站不稳靠回了他怀中。
他神态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却俯首在她耳侧小声笑:“站都站不稳,还想帮本尊拿剑?”
殷杳杳敛眸看着那剑,刚要说话,后面的燕吾就闲庭信步似的悠哉悠哉走了过来。
燕吾停在她身侧,温声关切问:“小殿下可还好?”
殷杳杳原本还撑着殷孽的胸膛想站起来,一听见燕吾的声音,动作却突然顿了顿。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又靠在殷孽怀里不动了:“脚好像扭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多事。”殷孽嗤了声,搭在她腰间的手却没动。
殷杳杳又往他怀里缩了缩,仰脸看他,小小声说:“哥哥,这异兽肚子里好像有什么禁制,杳杳没法给你传音。”
她顿了顿,继续说:“鬼君大人不安好心,还是快些甩开的好。”
殷孽低笑出声:“又想让本尊甩开他?”
殷杳杳软绵绵“嗯”了声。
燕吾在旁边摇扇子,笑眼看殷杳杳:“魔尊和小殿下似乎在说悄悄话,可是有什么不方便叫本君听见的?”
殷杳杳要和殷孽说的话说完了,于是撑起身子站稳,对燕吾摇摇头:“鬼君大人多虑啦。”
说着,她又偷偷看了殷孽一眼。
殷孽倒没什么反应,也没看她,直接回身往前继续走,前面有一根横陈在路中央的血管他也没提剑砍掉,殷杳杳甚至不知道他是怎么穿过去的。
修戾小声嘟囔:“怎么突然一下感觉殷孽心情不太好,是不是你老接他那个死对头鬼君的话,他不开心了?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杳杳还没来得及回话,刚想抬步追上去,燕吾就拉住了她。
燕吾抬手在她后颈处停了一下,嘴上温和解释:“异兽的血溅到小殿下衣服上了,这血有腐蚀性,若不擦掉,一会儿小殿下该疼了。”
殷杳杳手摸到自己后脖颈,就发现后脖颈处的衣服确实破了个小小的洞。
她捂着那处,脚步往后挪,与燕吾拉开了点距离,客套道谢:“谢谢鬼君大人。”
燕吾笑:“无碍。”
他说着,借手中折扇挥出一道灵力,斩断了前面挡路的血管,又颇为及时地“刷啦”一声打开折扇,恰好挡住往殷杳杳身上飞溅的兽血。
殷杳杳再次客套道谢:“多谢鬼君大人。”
燕吾把折扇收起,冲她比了个“请”的手势:“举手之劳,小殿下请。”
殷杳杳点点头,刚往前走了一步,就见前面的殷孽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出了十步远,导致身上的禁制猛扯着她往前踉跄奔去。
燕吾看着她的背影无所谓地笑笑,他没有继续抬步跟上他们,而是抬手捻着一物举到面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是一根细细软软的长发,赫然是刚才摸殷杳杳后颈时从她头上拔下来的。
他眼角眉梢的笑意愈发浓郁起来,回身往相反的方向走去,那方向却是往异兽胃袋处去的。
与此同时,殷杳杳被禁制扯着,一路趔趔趄趄往殷孽身边狂奔,正跑到殷孽身后的时候,地上有根血管,直接把她绊得一个踉跄,“咚”的一下摔倒在地。
她手腕撑着地,撑起身子,动作间微微往后一瞥,才发现燕吾不见了。
还没来得及把视线收回来,殷孽就屈身蹲在了她面前。
虽是蹲着,却仍有些居高临下的味道。
他没说话,周身气压极低。
修戾倒吸一口冷气,给殷杳杳传音:“我怎么感觉殷孽现在特别生气呢。”
殷杳杳没和修戾说话。
她看着殷孽,试探性地叫了声:“哥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孽没接话,手抬起来,落在她后颈处,手指揪起她后颈处的嫩肉轻轻摩挲,没太用力。
殷杳杳眼巴巴看着他,解释:“哥哥,刚才是我衣服后面溅上了异兽的血,鬼君大人只是帮我擦擦衣服,并未做别的。”
殷孽手指挑开她后颈那片衣服,食指指尖微微探进衣服里,在她后颈的肌肤上轻轻点了一下:“这块皮若不想要了,就早些剥下来。”
殷杳杳摇头,还没来得及说话,脖子后面就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她咬着嘴唇没让自己闷哼出声,嘴唇被牙齿咬破,出了点血,嘴里一股腥甜。
虽然没叫出声,但后颈处的疼痛感还是让她眼前发黑。
她勉力抬起手往后探,却发现后颈处的皮肉还是完好的,只有被殷孽手指触碰的那处剧痛不止,似乎殷孽没有扒她的皮,只是让她体验被扒皮的疼痛感。
她手指都疼得发颤,却抓住殷孽的那只手,可怜兮兮地开口想说些什么,可是后颈那处疼痛愈发强烈起来。
殷孽手虽被她抓着,却没从她后颈处离开。
殷杳杳冷汗出了一额头,眼睛湿漉漉的,眼前不停发黑,最终终于腿一软,身子往后一倒,要摔在地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孽在她脖子后面的手微微用力把她往前一推,虽没让她摔在地上,却让她一个重心不稳往前跌去,直接跌在了他怀中。
殷杳杳这回没起来,两只手虚虚弱弱地抓着他腰侧的衣服,声调却拔高了些:“哥哥为什么不信我,我和鬼君大人真的没什么。”
殷孽不说话,也没推开她,目光落在她抓着他衣服的手上。
这个姿势看起来像投怀送抱,像她紧紧圈着他的腰。
殷杳杳见他不答,于是抬眼看他,眼睛湿漉漉的,眼尾泛红。
她声音有点哑,不如以往清甜,似乎也是真生气了,语气微愠:“哥哥这么在意我和鬼君接触,难不成是……”
话还没说完,殷孽一根手指抵在了她唇畔。
殷杳杳不说话了。
殷孽手指在她唇畔停了一会,然后指尖落在她唇瓣的血迹上,用了点力气把血迹拭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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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戾闻言,赶紧给殷杳杳传音:“他这是说你胆子大了,什么都敢问了!我说你生气归生气,怎么还真敢问他这种话,莫不是因为他对你越来越宽容,所以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殷杳杳没和修戾说话,也没回殷孽的话,一双泪涔涔的眼睛看着他,就是不说话。
殷孽反倒笑了出来,笑声很低,手指在她眼角蹭了一下:“除非本尊不想要了,否则谁也别想拿走。”
他声音也很低。
殷杳杳和他对上视线,又即刻垂眸不看他了。
她给修戾传音:“修戾大人,你有没有觉得哥哥变了。”
修戾冷哼:“我还觉得你变了呢,你以前不是什么情绪都忍着吗,现在还学会闹脾气了?我的姐姐啊,这可是殷孽,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你能不能清醒一点?”
殷杳杳难得嘴硬了一下:“我没闹脾气。”
修戾气笑了:“没闹脾气??你以前称呼我的时候可都是用尊称,一口一个您,刚才你叫我的时候可没用尊称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哼哼唧唧的:“你可别跟我说你是真把大人我当朋友了,才不用那些虚伪的尊称了,我看你就是气的!”
说完,他又补了一句:“不过我觉得你虽然变了,但现在这样更像个人了。”
殷杳杳顿了顿,还没来得及说话,四周的环境就突然发生了巨变!
脚底下软乎乎的路变得布满尸骸,周围莫名奇妙地出现了许多恶鬼残魂。
有液体从头顶上往下滴,像在下毛毛雨一样,但这些液体带了腐蚀性,滴落到附近恶鬼残魂的身上时,竟直接把一些残魂给活生生腐蚀殆尽了!
殷孽施了个法术,紧接着,这些液体像是有意识一样,直接避开了他和殷杳杳。
他唇角微扬,眼中兴味浓重:“乾坤挪移阵?”
乾坤挪移阵是双向传送法阵,能让在两个不同地方的人瞬间互换位置,但催动阵法极耗心力,并且需要用被施法者的头发来催动阵法。
殷孽话音方落,燕吾温和的声音就从外面传来:“本君方才误入了这异兽的胃袋,原以为要死在此处,谁知道魔尊和小殿下会好心相救,竟愿意用乾坤挪移阵和本君交换位置。”
燕吾说着,又微微抬手,把殷杳杳那根细细软软的头发举到面前,然后随便施了个小法术,直接把那根头发烧成了灰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站在胃袋外面,眼角眉梢的笑意愈发柔和,又对着胃袋里说了句:“既然二位好心送本君出去,本君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温温润润的声音传进了胃袋里。
修戾啐了一声,给殷杳杳传音:“睁着眼说瞎话,这乾坤挪移阵分明是他布的!而且他应该是发现了你和殷孽之间的禁制,所以拿你把殷孽一起坑进来了!”
他顿了顿,又狐疑道:“也不对呀,如果他要用乾坤挪移阵和你互换位置,那他需要拿你的头发施灵力催动阵法,他什么时候拿的你的头发?”
殷杳杳手摸了摸后颈:“应该是刚才借口帮我擦兽血的时候。”
她四周看了看,目光落在前方最尽头处的一个封闭小口上,然后唤殷孽:“哥哥。”
“你看那里,”她指了指那封闭的小口:“那里好像是胃袋的出口,我们可以试试从那里出去。”
殷孽看起来悠哉悠哉的,一点都不着急:“出去?”
他垂眸看她,漫不经心轻笑:“你那情哥哥是要你带着轮回镜死在这,会给你留出口?”
殷杳杳刚要说话,还没来得及张嘴,脚下就传来一阵强烈的震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紧接着她一垂眼,就见有一只黑色的尖锐利爪从地面伸出来,正往她脚上抓来!
她直接往后一退,手中灵力乍现,正要用法术把那利爪砍掉,殷孽就直接抓着她手腕把她往后一扯。
紧接着,他手中灵剑一挥,一道剑气挥出去,直接把那只利爪砍断了。
利爪被砍断的同时,灵剑外的灵气层又被腐蚀了些。
殷杳杳目光落在剑上,手紧了紧,掌中凝出一道白色的灵力,然后杀了面前最近的一只恶鬼,白色的灵力直愣愣冲破那恶鬼的身体,把恶鬼击得烟消云散。
她转头对殷孽说:“哥哥,杳杳现在有了修为,可以保护哥哥,哥哥只要歇着就好。”
殷孽扬眉,眼尾的朱砂痣若隐若现:“保护本尊?”
殷杳杳用力点点头。
殷孽轻笑出声,手里的灵剑突然分化成两把一模一样的,悬浮在她面前。
他语气懒懒散散:“本尊给你这个机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杳杳看着面前那两把剑,又转头问殷孽,眼睛亮亮的:“哥哥,这是?”
殷孽垂眼看她:“选一把保护本尊。”
殷杳杳脸上甜甜的笑终于带上了几分真诚,伸手要随便拿起一把剑试一试。
手刚伸出去,殷孽却握住她的手腕,凑近她道:“想好再拿。”
他声音低沉悦耳:“这两把剑你都见过,拿你自己的那把,若选错了,就毁了。”
殷杳杳手一顿。
修戾道:“天降好事啊,殷孽居然这么好心,借此机会要把无妄还给你!要不要本大人帮你选?”
殷杳杳没叫修戾给她选。
她闭了闭眼,然后指着左边的那把,道:“哥哥,这个。”
修戾“啧啧”道:“嚯,居然选对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道:“差点忘了你不仅能拔动无妄、用无妄斩情根,还能碰轮回镜,能选对无妄也不奇怪……不过话说我怎么觉得,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人。”
殷杳杳语气可怜巴巴:“修戾大人想多了,我不过就是个普通的可怜女子罢了。”
修戾:“……”
殷杳杳转头看殷孽,表情带点期待雀跃,语气怯怯的:“哥哥,杳杳选对了吗?”
修戾啐道:“装,继续装。”
殷杳杳不理修戾,就看着殷孽。
殷孽“嗯”了一声。
殷杳杳语气期待:“那……”
她话音未落,脚下的地面又是一阵震动,有酸水随之冒出地面。
那酸水把地面上的残骸泡出“滋滋”声,似乎在一点点腐蚀着这些残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杳杳见状,刚要给自己脚底下施法布个结界,殷孽抬手已经给她周身起了层防护,将渐渐漫到小腿高度的酸水隔绝在外。
她周身霎时多出了个琉璃罩子似的东西。
但那酸水的腐蚀性极强,碰着罩子发出“滋啦滋啦”的声响,所以也得时不时将那罩子加固一下。
她伸手去触碰罩子,用掌中灵力加固它,对殷孽嘴甜道:“谢谢哥哥,咱们快想办法出去吧,这水越涨越深了。”
她说着,却见殷孽没给自己加防护,但四周的酸水都有意识似的避着他。
修戾见状,啐了一声:“殷孽那几千几万种法术都得在你身上试一遍是吗?”
他想翻白眼:“上次给你用的避水术现在又不用了,还给你整个没见过的法术,外面罩个这么明显的透明罩子,然后他自己一副啥也不用的样子,妈的大人我最烦装逼的人!”
殷杳杳迟疑了一下:“修戾大人,装逼是……何物?”
修戾哑巴了,过了半天才扭扭捏捏地说了句话,声音听起来有点害羞:“我我我,我在枯木林的时候,有个凤凰……嗯,凤凰朋友教我的,意思就是臭显摆。”
殷杳杳若有所思:“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话还没说完,修戾直接暴躁地打断她:“你别问了哎呀!烦不烦!不许问!”
殷杳杳:“……”
不等她说话,修戾又略有些羞涩道:“那个啥,她、她名字就一个字,叫瑾,好听不?”
殷杳杳:“…………”
她问:“你之前不是说在等人么,你一直在等的是瑾吗?”
修戾还没来得及说话,殷杳杳脚底下地酸水就开始“咕嘟咕嘟”冒起泡来。
紧接着,殷杳杳身后的酸水中有一具枯骨站了起来。
旁边有几个恶鬼直接附在了那枯骨身上,致使那枯骨外包裹着一层黑气,直接冲着殷杳杳的后背冲撞而来!
殷杳杳似有所觉地转过身,掌中灵力汇在周身的罩子上,迎面抵住了那枯骨的一击,但周身的防护罩子被枯骨撞出了些裂纹。
修戾即刻缓过神来:“打它骨头相接的地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杳杳瞄准那具枯骨,一道灵力往它膝盖处打,直接把它的膝盖打穿,下面那一截小腿骨“嘎哒”一下掉进酸水里。
但很快,那枯骨生气了似的,以极快的速度又往她身边冲刺,似乎掉了一截小腿对它根本没有影响。
殷杳杳往殷孽身边退了些,更强烈的灵力涌现在手中,然后往前推掌——
“咚!”
那具枯骨被打掉了一只胳膊,但与此同时,满地的酸水都开始往那枯骨身上汇。
枯骨的行动的速度减缓了许多,但周身恶鬼的灵力似乎被酸水助长,正继续迈着步子往殷杳杳这边前进。
殷孽虽就站在殷杳杳身边,但丝毫没有要帮忙的意思,好整以暇地在旁边看戏。
殷杳杳刚才那一击已经耗了不少心力,现在额头上都是汗,脸色也比刚才白了不少。
她见那具枯骨还在往这行进,于是又深吸一口气,咬咬牙,再次催动灵力,往那枯骨身上一击——
“咔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次打碎了那枯骨的半边头颅,将附在它身上的恶鬼也打散了些。
但同时,罩在她身外的罩子也被她一击给打碎了,好在如今地上的酸水都被那枯骨吸收了。
她灵力消耗巨大,白着小脸后退了一步,微微张嘴喘了口气。
殷孽见状,眉梢扬起:“不是要保护本尊么,这就不行了?”
殷杳杳摇摇头,说话的时候有点喘:“哥哥,我可以!”
前面那具枯骨的行动渐渐变得迟缓起来,她见状,又把目光挪到旁边悬浮着的两把剑上。
“哥哥,杳杳修为低微,与这枯骨缠斗得费力。”她指了指无妄:“我想……”
殷孽没等她说完,手中绯极涌现,直接将无咎收回了虚鼎里,却将无妄拎在了手中。
他拇指指腹蹭了蹭无妄的剑柄,没有要把剑给她的意思:“想用它保护本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殷杳杳点头。
殷孽突然笑了,笑意中带了一股子邪气,手中绯极汇入无妄之中。
紧接着,他抬剑一挥,无妄剑锋直接“锵”的一声击在那具已经走到面前的枯骨上,霎时间将那枯骨上的恶鬼击得魂飞魄散,而那枯骨失去了恶鬼的附着,也一瞬之间彻底散了架。
殷杳杳的视线一直跟着无妄剑锋,就见剑外的灵气层又被腐蚀了一些。
她赶忙伸手握住殷孽的手,想阻止他继续挥剑,手里还下意识地微微用了点力气,似乎想把剑抢过来:“哥哥,杳杳可以保护你!”
殷孽没甩开她的手,任由她软软的掌心握着他的手。
他漫不经心道:“急什么,本尊帮你开开刃。”
殷杳杳手上动作一顿。
殷孽轻笑一声,这才慢条斯理地把她的手掰开,拎着无妄转身,一抬手,似乎要用无妄剑直接划破异兽的胃壁。
殷杳杳立即又抓住他的手,不让他挥剑:“哥哥,咱们是要划破胃壁出去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孽“嗯”了一声。
殷杳杳另一只手中灵力涌现,急忙从地上吸起一截尖锐的骨头,然后手掌一动,控制着那截骨头把胃壁划出了一道豁口!
有带着腐蚀性的液体从豁口处飞溅出来,溅在她手臂上,把她的衣袖腐蚀出一个大洞,还把她的皮肤也给灼红了。
她感觉不到疼似的,语气急急,声音还是一贯的甜:“哥哥,我来,这种事交给我就好!”
殷孽目光落在她手臂被灼红的皮肤上,直接反手攥着她的手腕,把她往身后一拽。
他声音沉沉的,听不出什么情绪:“让开。”
修戾给她传音,嘀咕道:“不知道为啥,但我总觉得殷孽现在突然有点点生气。”
殷杳杳被扯到他身后,趔趄一下,还没来得及回修戾的话呢,一抬眼就发现胃壁上那道豁口在慢慢愈合,连带着整个胃壁似乎都像感觉到了什么一样,开始蠕动起来。
她见殷孽拿剑的手微微抬起,知道殷孽是准备用无妄把那道正愈合的豁口划破,于是一咬牙,手落在殷孽背后,直接把他往胃袋外面一推!
殷孽似乎没料到她敢推他,又似乎没对她设防,所以踉跄了一下,竟真的往前了两步,被推出了胃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杳杳急声说:“哥哥先出去吧,杳杳自己有办法脱身!”
话音方落,胃壁上的破口就开始飞速愈合,她只来得及看见殷孽转过来时阴沉的面色。
豁口彻底愈合的那一刻,她听见殷孽咬牙唤她的名字:“殷、杳、杳。”
修戾打了个寒颤,缩在她袖袋里:“他绝对生气了。”
殷杳杳眨眨眼,拔高声音对外面喊了一句:“哥哥先往外走,杳杳一会儿就跟上来!”
外面没声音,不知道是殷孽生气了不说话,还是已经走了。
殷杳杳也没再说话,用灵力从地上又吸起一根尖锐的骨头,故技重施,引着那骨头再次往胃壁上划去。
不料那骨头还没碰到胃壁,异兽的胃袋就开始剧烈晃动起来,颠得她站都站不稳,手中那根骨头也直接掉在了地上。
紧接着,还不等她稳住身子,身上的禁制就突然发力,猛扯着她往胃壁上撞!
她的手心最先碰到那块湿漉冰凉的胃壁,几乎是眨眼间,空气里响起“滋啦”一声,然后一阵剧痛自她掌心蔓延开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的手心竟直接被胃壁上的粘液灼烂了!
那禁制还不停扯着她往胃壁上撞,甚至连她的身子都已经往柔软的胃壁上陷了一点,而胃壁上那些粘液也一点点腐蚀着她的衣服,很快就要灼透衣服开始腐蚀她的皮肉了。
她迅速地用灵力给自己布了一道防护,忍着疼把手心从胃壁上挪开,有一小块皮肉已经被粘在了胃壁上,又迅速地被那些粘液腐蚀无踪。
修戾见状,道:“不对呀,双十之禁让你不能离开殷孽十步远,如今这样扯着你往胃壁上撞,莫不是殷孽已经在你十步以外的地方了?”
殷杳杳脸色发白,额头上已经出了汗:“十步之外……”
她还在用灵力给自己布防,源源不断的灵力往外涌,身体已经虚亏得有些撑不住了。
“所以是这胃袋在移动,”她目光落在不停震颤的地面上,声音听起来很虚弱:“还是哥哥先走了……”
修戾啐了一声:“这不是重点好吗,重点是你现在受制于双十之禁,再不出去的话,很快就要被异兽胃壁上的这些粘液腐蚀成骨头架子了!”
殷杳杳“嗯”了声,咬咬牙,又竭力分出些灵力,要把刚才掉地上的骨头吸起来。
与此同时,地面又是一阵剧烈的震动,然后异兽胃袋竟开始飞速地缩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修戾嘟囔:“看来是这胃袋在移动……”
殷杳杳被颠得差点吐出来,身子因为禁制抵着胃壁,不停往里陷,而手臂上的衣服也快被腐蚀殆尽了,皮肤上能感觉到火辣辣的刺痛。
她再也没灵力去控制着那骨头往胃壁上划,于是直接伸手抓住那根骨头,用了十分力气要再次划破胃壁——
“轰隆!”
她的手方才落下去,骨头甚至才刚刚扎到胃壁上,四周就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声响!
紧接着,她身上的禁制似乎突然失了效,那阵拉力猛然消失,她不受控制地反方向往后一跌,“咚”地一声摔在地上。
修戾“哎哟”了一声:“禁制失效了?双十之禁怎么可能失效,除非……”
他顿了顿,然后脱口道:“除非是殷孽冲破了禁制!他怎么可能?!强行冲破双十之禁可是会伤到神魂的,他怎么会……”
话音未落,殷杳杳直接呕出一口血来。
她手肘撑着地面,眼前一阵阵的发黑,过了很久才勉强缓过来,抬手把嘴角的血迹擦掉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紧接着,她微微扭头,一抬眼就看见殷孽正居高临下站在她身前。
他们已经不在异兽的肚子里了,四周环境陌生,一切景致都在慢慢退去,太阿之境、毒瘴都不知所踪,而不远处竟然凭空多出来一扇门。
她极快地打量了一下周围地环境,然后收回目光,看着殷孽:“哥哥?”
殷孽脸色阴沉,不说话。
他的情绪从来不写在脸上,这还是殷杳杳第一次见到他的情绪浮于表面。
她找话说:“哥哥,那异兽呢?”
殷孽蹲下身,平视她,还是不说话。
殷杳杳抬手扯他袖子,手心中的皮肉还是烂的,把他袖子染上血:“难道哥哥将那异兽杀了?哥哥真是太厉害了,杳杳原本还想救……”
话都还没说完,殷孽就把她扯着他袖子的手指一根根掰开,气笑了似的,语气里带点戾气:“自以为是的东西,本尊需要你救?”
修戾也被殷孽吓到了,连传音都小小声的:“刚才你把他从胃袋里推出去后,胃袋就自己移动了位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说:“难道他是知道你身上有双十之禁,也知道你会因为禁制在胃袋里受伤,所以才冲破了禁制,然后杀了异兽?根据我们从异兽胃袋里出来的方式推测,那异兽应该是……爆体而亡的。”
他又小声嘟囔一句:“不对呀,殷孽可不是那种舍己为人的人,怎么可能会为了保护你,连冲破禁制会伤到自己神魂都不管?”
殷杳杳都没听清修戾在说些什么。
她手指虽被殷孽一根根掰开了,但手还被他攥着,掌心溃烂的伤口被挤压着,疼得她耳边轰鸣、脸色发白,连呼吸都重了几分,却一贯地忍着疼,嘴里没发出一丝半点的痛呼声。
她脸上表情也还笑眯眯的,好半天才回殷孽的话:“哥哥修为高深,不需要杳杳救,可杳杳担心则乱。”
“担心则乱?”殷孽冷笑:“是担心本尊,还是担心无妄?”
殷杳杳扯他袖子:“那异兽胃袋里凶险万分,我自然是……”
“你还知道凶险?”殷孽语气冷淡,他似乎了解她那满嘴谎话的秉性,虽问了话,却没给她回答的机会:“就这么想死?”
他还攥着她的手没松,甚至力道更重了些,但掌中绯极却从两人手掌相贴的地方汇入殷杳杳的身体里,将她身上的伤都治愈了。
修戾在殷杳杳袖子里打了个哆嗦:“殷孽不会在关心你吧?噫,吓死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杳杳身上的伤虽然愈合了,但还是脏兮兮的,手心里血迹粘腻。
她试图把手从殷孽手里抽出来,动作很轻,试探地看着他问:“哥哥在关心我吗?”
殷孽抓着她的手一松,她的手一下就抽出去了。
他像是听见了什么很好笑的笑话,笑出声来。
他看着她的眼睛,没回答她的问题,声音里没什么笑意,反而有些狠戾:“若是想死,也该是本尊亲手了结你。”
殷杳杳急忙摇头:“哥哥,我没有。”
殷孽抬手,手指在她脖子上虚虚画了道横线,他手上还沾着她的血,所以在她脖子上画出了一道鲜红的血痕,看起来就像是她被人抹了脖子。
他道:“再有下次,本尊会亲手杀了你。”
殷杳杳看着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雾蒙蒙的:“哥哥放心,一定没有下次了!”
殷孽没说话了,手收回来,起身往不远处的那扇门边走,也没回头看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杳杳爬起身来,跟上去,看着那扇门,问:“哥哥,我们这次来鬼界是为了这道门吗?”
殷孽“嗯”了声,手落在门上,紧接着,那门直接从两边缓慢地打开了,门内白光晃眼,看不清里面的具体情形。
修戾突然道:“等等,他……不会是恢复记忆了吧?”
殷杳杳手指捏住裙摆,把柔软的裙子攥在手心里:“修戾大人,若哥哥知道我骗了他,会怎么样?”
修戾说:“够你死一万遍了。”
殷杳杳道:“在魔宫的时候,十一长老让他回到自己诞生的地方看看,话还没说完就因为十诫咒爆体而亡。”
修戾接话:“没错,但殷孽失忆了,记不清自己诞生的地方究竟在哪,所以才会来找轮回镜。现在轮回镜找完整了,他这人从来不做没意义的事,来这里,只可能因为这里是他诞生的地方。”
殷杳杳闭了闭眼:“从陈王宫出来的时候,我因为双十之禁摔倒,他捡起镜子递给我,或许是在那个时候就恢复记忆了。我也想过他是恢复记忆了,但既然恢复了记忆,为何……不杀我?”
修戾沉吟一会,最终说了句:“我也不知道,他这个人向来让人捉摸不透,或许真的像你感觉到的那样,他变了?”
殷杳杳抬眼看殷孽的背影,他已经走进了那扇门里,身影几乎要被明光吞噬:“原来不是错觉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摇摇头,抬步跟了上去。
甫一进门,四周充沛的灵气就铺天盖地地涌了过来,往她身体里钻。
修戾道:“这里的灵气比轮回镜里的还要充沛!”
殷杳杳手掌发热,只觉得那些灵气在她的筋络之中流淌,似乎要给她易筋洗髓。
她丹田处也发热,与她从前修炼结丹时的感觉一样,身后的脊椎处也有些奇怪的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生长,可等她反手去摸的时候,却什么也摸不着。
正打算内视,修戾却突然给她传音:“殷孽好像在看壁画?”
刚才异兽爆体而亡,周围环境剧变,毒瘴退去后,露出四周的山壁,而这扇门就开在毒瘴入口处的山壁上,走进门以后,四周似乎仍是山壁。
修戾又说:“你还记得长留秘境里那些壁画吗,那些壁画的另一半延伸进毒瘴里,我们只看了一半,说不定另一半就在这门里,殷孽可能就在看那另一半壁画。”
当时,他们看见的那半边壁画是以半行字做结尾,那半行字是“长留秘境现”,似乎还有下半句隐匿在毒瘴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殷杳杳闻言,没继续用内视法,转头朝着殷孽的方向看去。
这里太亮,看不清山壁上究竟刻着什么,于是她小跑到殷孽身边,眯着眼看那壁画,就见这一片山壁上画了许多地点,看起来像一副地图,上面的路线从鬼界的结界处起始,向右延伸。
殷杳杳顺着那路径继续看,却看见了人界的一座城池,里头皆是些凡人,旁边刻着两个小字:“孤周。”
“孤周”应该是这座城的名字。
她莫名觉得这孤周城有些眼熟,但不管怎么回忆,都想不起关于这座城的分毫记忆。
修戾嘀咕道:“这里怎么还画了人界?这座城又是哪?”
殷杳杳还没来得及说话,背脊处又是一阵发热,那种有什么东西正在生长的感觉愈发强烈起来。
她微微皱眉,目光从壁画上收回来,闭上眼开始内视,却发现自己背脊处多生了一截发着微微金光的东西。
那东西看起来像一截骨头,但只是一个意向,伸手摸不着,通过意念方能查探。
正要继续深入查探这块金色的骨头时,她的意念却好像被吸入了神秘幽深的漩涡之中,但也只是一眨眼的时间,她的意念又突然被弹了出来。
紧接着,她一阵头痛,灵府之中随即传出来剧烈的刺痛之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次的疼痛比之前任何一次的都要强烈,似乎要把她的灵魂撕得粉碎。
她咬牙忍着疼,眼睛又往那壁画上挪,却是两眼发黑。
意识似乎正在被抽离。
修戾见状,给她传音:“喂,喂喂喂,你怎么了?”
殷杳杳脸上唇上都失去血色,眼睛缓慢闭上,脚下一个趔趄,手动了动,抓住殷孽的衣袍扯了一下,身子却还是不受控制似的往地上栽。
殷孽伸手把她拽住,淡淡瞥了她一眼:“做什么?”
殷杳杳眼睛还闭着,嘴里喊出个名字,声音虚虚弱弱:“明炽……?”
第十六章斗星
修戾语气惊恐:“不是吧,殷杳杳,诶,你身体里那个女人又爬出来搞事情?!”
他顿了顿,突然改口,劝道:“你是斗星对吧?你把身体还给她,再不还给她,小心你面前这个大魔头一生气,你俩一个都活不了。”
斗星不知道脑海中这个声音从何而来,又为何知道她的名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头很疼,眼前发黑,手指动了动,整个人似乎不太清醒:“我、我能动了?这是哪……?”
殷孽没说话,抓着她手腕的手松开了,叫她一个站不稳,直接“咚”的一声摔在地上,而他好整以暇地站着,颇有些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斗星摔疼了,抬头看他,手抓住他的衣摆:“你别生气……”
殷孽把衣摆从她手中扯出来,然后蹲下身,语气发冷:“滚回去。”
滚回殷杳杳的灵府里去。
斗星像是听见了什么极为可怕的话,她身子一僵,双手即刻捂住脑袋,目光涣散:“不,不行,我不回去!”
她疯疯癫癫的,说的话也前言不搭后语:“进去了就再也出不来了,那里好冷,又冷又黑,我找不到出口,看不见光,我不回去!”
殷杳杳的灵府就像个没有光的囚牢,里面分不清日夜,也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她在里面挣扎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才能看见点光,她不要回去。
斗星似乎想起了什么极为痛苦的回忆,摇着头想把这些暗无天日的记忆甩出脑海,两只捂着脑袋的手交迭起来,左手指甲掐在右手手背上,划出一道血痕。
她痛苦极了,指甲更用力往下压,似乎想直接把那块皮肉刺破。
殷孽却直接把她定身,然后用法术隔空掰开了她那两只交迭的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没碰她,似乎碰她一下都会脏了他的手,声音森寒:“她的身体,你不配伤。”
一阵凉意爬上斗星的背脊,她无端有些害怕,似乎这六界之中只有一个人能叫她这般恐惧,是当年仙魔之争……
对了,仙魔之争!
她好像全都想起来了……
斗星脑中无数零碎的记忆串成一条线,那些模糊不清的记忆也愈渐清晰起来。
她清醒过来,空洞的眼神愈发清明,对上殷孽的视线,笑道:“原来是魔尊。”
殷孽表情没变化,声音也还是那样凉凉的:“既然清醒了,就滚回去。”
斗星刚醒过来的时候浑浑噩噩的,这会儿清醒了,于是目光四处扫了一圈,在面前的壁画上停了一会:“魔尊来这里,是想知道仙族为何宁愿与魔族勾结,也要杀了你?”
她看着殷孽,语气很温柔:“看了这些壁画,想来魔尊已经知道原委了。”
殷孽不语。
斗星还被定着身,却也不挣扎,只是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现在的身体,继续说:“这壁画上,画的全是神与魔之间的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说:“神魔同源同息,只是因为所修功法不同,才渐渐分化成两个对立的种族。后来神魔大战,神魔两败俱伤,才有了现在的六界。”
她目光看向远处的一副壁画:“上古血战后,有关魔族的一切都被神族封印在了地底,但几万年前,有个叫薛燃的魔种将血滴在封印上,破开了封印,然后上古魔气绯极再度现世、于世间翻涌。”
她顿了顿,又接着说:“虽然后来那封印又被人补了回去,但绯极已经从地底被释放了出来,那些绯极汇聚在此处,被天地灵气孕养,于是你就诞生了。”
殷孽还是冷冷淡淡的,似乎对她所说之事不感兴趣。
斗星也不在意他的反应,道:“你在这诞生,是天地灵气孕育出来的魔,天生魔体、上古魔脉、修为高深,六界之中无人可敌。”
她说:“可天道需要制衡,所以在你诞生之后,天地灵气凝结,要孕育出一个上古神脉来。上古残卷上有记,若神魔同时现世,六界的秩序就将被天道重塑,届时或许会生灵涂炭。”
六界苍生于天道来说,不过是蝼蚁罢了,就算是上古神魔,也无法违背天道。
殷孽轻嗤:“是怕生灵涂炭,还是怕仙族屈居神族之下?”
仙族诞生至今,受尽名门正派供奉,许多人修行的目的便是成仙,包括一些妖精,修行的目的也是为了成仙。而魔族鬼族行事随意,世人皆畏惧魔族、鬼族,认为修习歪门邪道会堕入魔道、鬼道。
于世人来说,仙界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但若是神族降世,仙界的地位也将被撼动。
当年斗星和司空启无意间进入过此处秘境,方才看完壁画上的内容,这秘境就开始坍塌,将他们弹了出去。这秘境似乎只许神魔进入,他们被弹出来以后,这秘境就消失了,然后莫名出现了个太阿之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秘境之中关于神魔的一切似乎有禁制在,他们即便得知了这些事情,也无法广而告之,她只是同仙帝说了新神即将降世这件事,就损了半生修为。但此事也不需要太多人知晓,只需要阻止新神诞生,或者杀了现有的上古魔脉殷孽,即可保证天道不重塑六界秩序。
而仙族和魔族积怨已深,若杀殷孽,不仅能削弱魔族一大战力,还能让天道感应不到上古魔脉,从而停止对新神的孕育,乃一举两得之策。
斗星回忆到这里,冲殷孽笑:“谁不是为自己的族人而战呢,魔尊应当理解的。”
殷孽嗤笑出声,不屑道:“所以就勾结魔族之人设计本尊,布阵削弱了凌虚幻境,然后发起仙魔之争,妄图除掉本尊?”
斗星很坦然:“是,这壁画上记载了凌虚幻境和魔族结界的关联,所以我们叫魔族之人布阵对结界做手脚,以此削弱你的凌虚幻境,并且你无法使用凌虚幻境第三重。”
“如此一来,仙族在仙魔之争时除掉你的可能性更大,魔族那些与我们勾结的也都是野心勃勃之辈,原本就等着你死,好借机上位,如今机会摆在眼前,自然不会拒绝。”
她说到这,又苦笑一声:“只是没想到,魔尊那些下属的野心不止于此。”
殷孽这才掀起眼皮子看她一眼。
斗星继续说:“他们擅自改动了阵法,虽削弱了凌虚幻境,却没让凌虚幻境的第三重失效,还在仙魔之争那日调换了第二和第三层结界,让魔尊与我仙界同归于尽,想得渔翁之利。”
那天,仙界以为殷孽开不了凌虚幻境第三重,殷孽以为自己会开凌虚幻境第二重,不料却开启了第三重。
殷孽语气带点不屑:“有功夫在这和本尊废话,倒不如告诉本尊是哪些吃里扒外的东西和你们这些丧家之犬勾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斗星不语。
殷孽勾唇,无妄突然出现在他掌中,散淡道:“若不愿说,就滚回去。”
他声音一如既往地有些慵懒,细听却能听出点冷意。
斗星看着他手中的剑:“魔尊拿无妄出来,是想将我的魂魄从她体内剜出来?”
她语气像在劝说:“当年仙魔之争后,魔尊寂灭,天道再也感应不到上古魔脉,于是也停止了孕育新神。”
她说:“这具身体的主人虽是新神,但因为天道停止了孕育,所以至今仍是半神之躯。”
“我的魂魄在她灵府之中八百余年,早已和她的魂魄纠缠在一起。你若把我剜走,她要受的痛楚与把她自己的魂魄剜走无异,恐怕会伤她自己身体的根基,从此以后便无法再修炼。”
“魔尊早就知道我在她灵府之中吧?这么久不剜了我,是舍不得她受伤,还是看不得她从此以后变成个废人,永远无法成神,永远无法再修炼?”
顿了顿,她又笑:“其实我倒希望魔尊剜了我,她若成了废人,永不成神,天道便不会重塑六界秩序,我仙族的地位便不会被撼动。”
她语气有些挑衅:“来啊,剜了我。”
殷孽手指蹭了蹭剑柄,忽而笑出声来,像听见了什么极为好笑的笑话,散漫道:“本尊即便不剜了你,也有千百种方法让你痛不欲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斗星闻言,目光落在他手中的无妄剑上,而后瞳孔骤缩,像看见了什么令她极为害怕的东西。
无妄剑尖上出现一道异色剑光,朝着斗星奔袭而去。
斗星甚至来不及反应,灵魂深处就传来一阵被撕裂般的剧痛,但身上却毫发无伤。
殷孽这是在用无妄剑剐斗星的灵魂,却不伤殷杳杳的肉体。
斗星眼神涣散,额头发汗:“你……”
殷孽提着剑,目光落在她手背上的抓痕上,慢条斯理说:“既然喜欢自残,本尊就赏你几刀,如此也省得你伤别人的身体。”
斗星的定身术都被那道剑气冲开了,她见殷孽的剑上又是一道剑气挥过来,于是踉踉跄跄往旁边一避,但灵魂深处仍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她一个踉跄,站不稳,往前面跌去,身子往殷孽身上摔,几乎要直接凑在无妄剑的剑尖上。
殷孽微微一反手,用剑柄抵住她,没让她碰到自己一片衣角。
斗星额头上的汗滴下来,她眼前发黑,灵魂又虚弱起来。
“喂,”修戾给她传音:“你刚才说殷杳杳是半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怪不得殷杳杳的灵力颜色与其余人的不同,怪不得她能感应上古神器,甚至能操控与其同源的上古魔气绯极……因为她是神族一脉!
若她不是神族一脉,苦修十世都不可能长出神骨,而若是神族血脉,就算只是半神之躯,等背上的金色神骨完完全全地长出来后,也能化神。只不过素来神与魔都是天生的,不需要苦修化神,而殷杳杳运气差些,天道孕育了一半就停止孕育,导致她生为凡人之躯,但只要修行,必会化神。
除非……修行的途中修成了别的道,比如修出了仙骨,这样的话终其一生都不可能再生神骨。又或者身体里出现了别的族类的气息,如此的话,神骨也无法修出。
修戾突然想到殷杳杳曾经是成过仙的。
他眉头一皱,心想:坏女人既然知道自己是神,怎么还去修仙……不对,等会,她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是神!难道她失忆了?或者忘了什么关键的东西?
他来来回回想了一大堆,最后搓了搓叶状的小手,开始问斗星——
“喂,殷杳杳和殷孽一神一魔,所以你们必须得杀一个?或者两个都要杀,所以才勾结的魔族反党?”
“殷杳杳是上古神脉,我记得她以前叫你们重光帝君叫师父,是你们忽悠她成仙的?莫不是因为那个重光帝君想阻止她成神,所以忽悠她成仙,这样的话神骨无法修出,就不存在成神的事了。”
“太变态了,那把你的魂魄塞她身体里,不会也是为了破坏她神脉的纯净性吧,让她成不了神?”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不过要是按照我这么说,那你们那个重光帝君直接杀了她不是更简单?还废这么老大劲,又是成仙,又是塞魂,可别告诉我是为了要保她一命,呸!”
……
他问了一大堆,斗星都没回答,甚至连眼睛都闭上了,身子开始摇摇欲坠。
修戾见状,又给她传音:“哎哎哎,你怎么了,你魂魄是不是要回殷杳杳灵府里去了?”
他道:“别走啊你,回答完我问题你再走啊!”
话音方落,耳旁却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
“修戾大人要我回答什么……?”
修戾:“……殷杳杳?”
殷杳杳头痛欲裂,“嗯”了一声。
她发现自己肩膀的地方似乎抵着什么东西,于是费力地睁开眼,不料一抬眼就见殷孽在她咫尺之遥,而她肩膀上抵着的是无妄剑柄,似乎是殷孽不想让她靠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急忙抓住剑柄要撑着起身,不料手上刚刚用力,殷孽就把剑给收了回去。
没了支撑,她直接倒进殷孽怀里,握着剑柄的手因为没来得及收回,直接抵在了殷孽胸膛上。
殷杳杳手上用力,要起身,声音软软急急的:“哥哥,我不是故意的,我……”
她话还没说完,殷孽就低笑一声。
他垂首问她话,声音低低磁磁的,温热的呼吸落在她耳畔:“知道自己刚才在干什么吗?”
殷杳杳后背一僵,脸色有点发白:“哥哥在说什么呢,杳杳听不明白。”
殷孽没说话。
此处寂静无声,一时间,耳侧只能听见两人轻轻的呼吸声。
殷杳杳见他不语,睫毛颤了颤,也没抬眼看他,攒了点力气又要起身,嘴里小声解释:“我刚才头很晕,现在突然一下什么都不记得了。”
殷孽意味不明道:“是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杳杳一边点头,一边从他怀里直起身来。
但还不等她站稳,她的后背就被殷孽一只手按住了。
殷孽唇角的笑意带点邪气,压着她后背的那只手微微用了点力:“既然忘了,本尊就帮你回忆回忆。”
殷杳杳后背发凉,想躲开。
殷孽却把她往怀里按,又慢条斯理地在她耳畔一字一字说:“你刚才就是这样,投怀送抱。”
殷杳杳急忙摇头:“哥哥,杳杳怎么会呢,杳杳对谁不轨,都不会对哥哥不轨!”
殷孽舌尖抵了抵后槽牙,忽而笑出声,问她:“是吗?”
殷杳杳用力点头,讨好道:“哥哥相信杳杳。”
殷孽笑意未达眼底,落在她背后的手游移到她后颈,指腹在她后颈的皮肤上轻轻摩挲一下。
他压低声音,语气带了点戾气:“敢对别人不轨,就杀了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杳杳眨眨眼,然后仰起脸看着他笑,眼睛笑得弯弯的,铺天盖地的明光映在她的眼睛里,像往里揉碎了万顷星河。
她语气依旧撒娇讨好:“哥哥,杳杳怎么会呢。”
殷孽的手挪开了,转身又往那扇门处走,似乎要离开。
殷杳杳问道:“哥哥,咱们不是刚进来吗,壁画还没看完呢。”
殷孽没理她。
殷杳杳步子没动,又问他:“哥哥,壁画上面画了什么呀?”
殷孽脚步微顿,轻笑出声,语气懒懒散散,像在开玩笑似的:“上面说,你是本尊的亲妹妹。”
神魔同源同息,都是天地灵气孕育而生,虽没有血缘关系,但却能运转彼此的气息,关联紧密,这般开玩笑倒也不为过。
殷杳杳闻言,突然想起他已经恢复了记忆,早就该知道她不是他亲妹妹。
如今这话也不知道是敲打还是威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看着他的背影,眼睛微微眯了眯,没再说话了。
殷孽也不在意她回不回话,继续往前走,声音淡淡的:“走吧,这里要塌了。”
长留秘境虽在鬼界之中,但这扇门是太阿之境和毒瘴碎裂后才出现的,门中的世界不属于六界中的任何一界,千万年来守着神魔的秘密,也只允许神魔踏足。
所以之前斗星和司空启一踏足此处,四周就会坍塌,而这次斗星占了殷杳杳的身体,这里出现了不属于上古一族的气息,就会开始塌陷。
殷杳杳听了殷孽的话,目光四处扫了一圈,却见这里静悄悄的没什么动静。
她原本想看看那些壁画,但见殷孽走远了,于是还是抬脚跟了上去,在心里偷偷问修戾:“修戾大人,刚才斗星是不是又出来了?”
修戾语气像在给她上坟:“是啊,又出来了,而且现在她魂魄的力量越来越强了,就算你拿到了无妄要剜了她,恐怕也无法和她彻底断了关系。”
他又说:“而且你要剜掉她,估计自己也得丢半条命。对了,刚才她还清醒过来了,和殷孽说……”
他话音未落,周围就突然传来一阵响亮的“轰隆”声!
紧接着,脚下的地面开始震颤,身后的路开始崩塌,连四周被隐没在明光之中的石壁也开始摇晃,有无数巨石从高处坠落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杳杳心头一跳,赶忙迈开腿大步跑到殷孽身后,然后跟着他出了那扇门。
她前脚刚踏出来,身后就又传来一声巨响,是一块巨大的石头从天而降,把地面砸出了个大窟窿。
随即,那扇门也开始崩塌,就砸在她身后半步远。
殷杳杳赶紧又往前迈了一步,手下意识抓住殷孽的袖子,小声道:“好险。”
殷孽只是淡淡地给了她个眼神,没说话,但也没甩开她的手,就任她抓着他的袖口。
殷杳杳也没松手,身后的崩塌声很快就停了,她回头看,就见那扇门随着最后一点声响散成了一层厚厚的沙石,门内的世界也随之消失,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她见状,又把头转了回来,却发现眼前已经不是他们进来时的景致了。
因为门内世界的崩塌,他们似乎被传送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这里很亮,四周空中都漂浮着亮闪闪的东西,像触手可及的星辰。
修戾缓了缓,见此处安全了,于是给殷杳杳传音:“对了对了,我还有个惊天大秘密没和你说,你知道你是谁吗,你可是……”
他想告诉殷杳杳她是神,但正说着话呢,却突然失了声,似乎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压制着他,余下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杳杳见他说了一半没声了,于是问:“修戾大人,你怎么不说了?”
修戾深吸一口气:“你是……唔唔唔——”
还是说不出口。
这大约是天道的禁制,一脱离门内世界就无法将这些话说出口了。
他又尝试了几次,皆是无果,最终只能清清嗓子,装神秘道:“算了,大人我觉得现在时机未到,余下的话,等时机到了,我自然会告诉你。”
殷杳杳:“……”
她还没来得及回话,远处却突然有个亮闪闪的东西飘到了她面前。
她这才仔仔细细去看那东西,它圆圆的,外面是透明的一层,里面装着的东西正散发着柔和的白光。
那东西上面带着她的气息,正试图往她身上靠。
殷孽目光在上面停了一瞬,语气带点讽刺:“你的情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杳杳顾左右而言他:“哥哥,这里好像是鬼界储藏人身上七情六欲的地方,咱们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到这儿来了?”
殷孽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没说话,但周身气压极低。
四下无声。
殷杳杳等了一会,见殷孽迟迟不说话,才又看向那情根,佯装惊讶:“哥哥,这情根好像真的是杳杳的!”
修戾冷笑:“演,继续演。”
殷杳杳做出一副迷惑的表情,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写满了不解,语气迷茫,小声嘟囔:“我的情根怎么会在这里……”
殷孽轻嗤出声,垂眸瞧着她,慢声问:“既然没有情根,那以往说最爱本尊,可都是骗本尊的?”
他声音里没什么太多的情绪,听起来像是毫不在意地随口一问。
殷杳杳连忙摇头,凑近他,拽着他的袖子,起誓似的说:“哥哥,杳杳绝无半句虚言。”
言之凿凿、语气真诚,不似作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是不了解她的人听了她说的这一番话,恐怕真的要被她哄骗了去。
殷孽没回答她,也不知道信了没有,表情淡淡的,慢条斯理地伸手去拿她的情根。
殷杳杳见状,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但还没退远,手腕就被他攥住了。
紧接着,他直接把她拉了回来:“躲什么?”
她眨巴眨巴眼睛:“哥哥,杳杳只是想看看怎么出去,没有躲。”
他笑出声,虽在笑,语气却凉凉的:“急什么,不想把情根拿回来?”
修戾幸灾乐祸:“哦豁,完蛋了吧,拿回情根可是要进入心魔幻境的,他在你身边,你俩肯定得一起进你的心魔幻境,到时候你藏着的那点破事,还有你的心魔,可都要被他看见了。”
殷杳杳没理他,眨眨眼,看着殷孽:“哥哥,杳杳虽不知道自己的情根为什么会在这,但知道若要拿回情根,需要进心魔幻境走一遭。”
她说:“通常这种幻境会将周围的人都吸进去,杳杳不想连累哥哥进心魔幻境,不如我们先找个法子出去,以后杳杳自己来拿情根。”
殷孽没挪步,手落在她额间,指腹蹭了蹭她的前额:“怎么,是怕本尊在你的心魔幻境中发现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杳杳连忙摇头否认:“哥哥,真没有。”
殷孽唇角扬起来,散散漫漫地命令:“既然没有,那就把情根拿回来。”
修戾闻言,给殷杳杳传音,小声嘀咕:“我怎么觉得他挺想让你把情根拿回来的,不应该呀,你情根拿不拿回来和他有什么关系……”
殷杳杳没理他。
她看着殷孽,还想再说点什么,殷孽的指尖就在她眉心轻轻地点了一下,另一只拿着她情根的手中灵力涌动。
那些灵力汇入情根之中,一时之间,情根上的白光大盛,竟直接把他们的身影吞进了明光之中!
殷杳杳眉心发热,紧接着就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吸力。
她眼前发黑,一阵眩晕。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眼前恢复光明后,她才发现自己正身处一间卧室之中,而殷孽已经不在她身边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卧室不大,装潢素雅,家具都是檀木的,空气里萦绕着一股木香,和淡淡的药味交织在一起,带点苦。
有个男人坐在床边,背对着她,手里端着一碗药。
床上似乎躺着一个人,天青色的床帐半垂着,把床上人的身影遮住了。
床边那男人声音很冷,话里听不出什么情绪:“这是幻剑山,醒了就把药喝了。”
床上那人没说话,也没把床帐掀开。
殷杳杳站在门口,垂眼盯着自己的脚尖,脸上惯有的甜笑也消失了,表情淡淡的,不知道究竟在想什么。
她没有观察这间卧室,似乎对自己所处的环境一点也不好奇。
过了一会,床边传来药碗被放在几案上的声音。
她听见这声音,才掀起眼皮子往床边看了一眼,就见床边的那男人已经转过身来了,正面对着她。
第十七章昨日如生
那男人像看不见她一样,迈步往门口走过来,很快要跨出房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杳杳见他要出门,虽明知他看不见她,但还是往旁边避让了一下。
她太熟悉他了,也太熟悉这间卧室了——
这里是她的回忆世界,这个男人是司空启,这间屋子是她身为凡人跟着司空启修仙时住的地方,而床上那个……应该是刚被司空启捡回幻剑山的她。
她现在是以旁观者的身份出现在自己的回忆世界里,这里无人能看得见她,她也改变不了任何事,只能看着往昔回忆从自己眼前再现一遍。
想着,殷杳杳又抬眼看了床帐一眼。
紧接着,那床帐突然被掀开了,有个约莫十一二岁的小姑娘从床上跳下来,一瘸一拐跑到门口,伸手拽住了司空启的袖子:“等等,幻剑山是哪?你、你又是谁?”
这小姑娘很瘦弱,脸色苍白,嘴角还有淤青,身上也有大大小小的伤痕,正是年幼时的殷杳杳。
幼时的她把司空启的袖子攥得很紧,又小声问:“你是坏人吗?”
司空启把袖子往外抽:“不是。”
殷杳杳见状,闭了闭眼。
她甚至不用睁眼看,脑子里也还记得接下来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彼时,年幼的她露出个笑,对司空启说:“我、我也觉得你不像坏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醒来第一眼看见的人就是你,我以前……等等,我以前怎么了来着……?”
司空启当时并未回话,而是施法把几案上的药碗拿了过来,冷冷淡淡地把药碗递给她:“既然醒了,就把药喝了。”
那时她只犹豫了一下,然后怯怯地接过药碗,小声问:“你会法术,你是仙人吗?”
司空启道:“修仙之人罢了。”
她问:“那我能学吗?”
司空启声音里没什么情绪:“好。”
她当时惊喜极了,于是仰头把药一口气喝完了:“那我是不是得叫你一声师父?师父师父,我叫……我叫什么来着?”
司空启扯了扯唇:“你叫殷杳杳。”
她问:“师父,你怎么知道我叫什么?”
司空启垂眼看她,脸上没什么表情:“捡到你的时候,听见别人是这么叫你的。”
她皱眉:“可我怎么不记得自己叫什么了……师父,我好像忘了很多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时司空启并未接着她的话往下说,只是从她手里把空空的药碗拿回来,转身走了,只留下一句话:“有些事,还是忘了好。”
当时尚还年幼懵懂的她往前追了两步,眼神迷茫:“忘了好?”
回忆到这,殷杳杳又睁开眼来,她看见幼年的自己正如记忆中一样,迷茫地站在屋外,似乎正在思考自己究竟忘记了什么。
她突然一阵头疼,于是捂住了额头,眼睛却还盯着幼时的自己。
她小声自言自语:“我到底忘记了什么……”
自有记忆以来,她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司空启,但那时她已经十一岁了,而十一岁之前的记忆就好像被尘封起来上了锁一样,她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她看着年幼的自己身上的伤痕,头愈发疼了——
这一身伤痕又是哪来的?
她适时地想起修戾刚才欲言又止说的那些话,他刚才问她知不知道自己是谁,却没有给她一个答案。
殷杳杳捂着头,脸上难得出现了困惑的神色。
她到底是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到底忘了什么……?
在被捡回幻剑山之前,她到底经历过什么……?
她站在原地没动,但眼前的场景却开始变换,种种场景皆是将她记忆中的点滴重演一遍。
她看见年幼的自己渐渐与司空启熟悉起来,年复一年,从最初怯怯的不敢靠近他,到后来眼神总是跟着他走,被他发现后又会心虚地收回目光。
那时的她会在练完剑后折一支开得最好的梨花送他,会在杀完妖兽后活活剥下妖兽的皮子给他做披风,挖了妖兽的眼睛送他做夜明珠。
她活剥兽皮的时候,有同门的师兄师姐私底下说她:“杳杳师妹性子阴暗,本性就残暴不仁,我们杀凶兽都是一刀杀了,她偏要把那些凶兽的皮活活剥下来,眼珠子也要挖掉!”
他们说:“师尊就是性子太过仁慈,虽然面上冷冰冰的,但心肠好,总看不得人受苦,时常收养些没人要的孩子,连杳杳师妹这种性子的人也要捡回幻剑山来!”
司空启也没收她从妖兽身上扒下来的皮子和眼珠,只说:“修仙之人当心怀仁善,下次别再这样了。”
自那以后,她就把自己阴暗残忍的那一面收敛了起来,以乖巧听话的性格示人,小心翼翼地讨好身边的所有人,想变得讨喜些,生怕司空启把她赶下山去。
过往回忆纷杂,在幻剑山中的千年岁月就这样一幕幕地在眼前重现,甚至把一些已经被遗忘了的细枝末节全都摆在眼前。
殷杳杳睁眼看着面前的场景不停变换,突然眼前黑了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视线再恢复清明的时候,场景已经回到了幻剑山,天上正飘着雪花,而飘雪之前的那段回忆是黑色的,什么也看不见,就像是被跳过了一样。
殷杳杳见状,又微微垂下眼睛盯着脚尖,不去看眼前的画面。
她记得这一天,至今依然记得很清楚——
那天,幻剑山下着大雪,她带着一身伤闯进司空启的书房,撕去所有伪装质问他:“为什么?”
司空启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继续提笔写字,没说话。
她像一头被重伤的幼兽,红着眼睛尖声问:“司空启,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样当师父的,你说我暴戾残忍,我改了,你哪里不喜欢的我也都改了,你还想要我的命是吗?!”
司空启只冷冷说了句:“你想多了。”
她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转头直接走了。
自那以后,她再也没去找过司空启,后来到了该飞升的时候,她历劫无数,只差断情绝爱就能飞升,于是她去了幽冥,找到无妄剜了自己的情根。
眼前的场景定格在了她剜情根的那一刹,这些便是她在凡尘之中千年来所有的回忆。
殷杳杳揉了揉额头,还没来得及有动作,眼前的场景就又突然一变,再度回到了幻剑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紧接着,有个带点懒意的声音落在她耳畔:“原来心魔在飘雪前那段时间的回忆之中。”
是殷孽的声音。
殷杳杳的回忆世界中,过往的记忆尽数复现,只有飘雪前的一段记忆没有被复现出来,说明回忆世界的主人在拼命逃避这段记忆,而被拼命逃避的这段记忆就是她的心魔。
殷杳杳听见声音,四处看了看,却没瞧见殷孽的身影。
她试探道:“哥哥?”
殷孽并未现身,听声音,似乎在笑:“走吧,本尊看看你这心魔。”
话落,四周突然狂风骤起!
殷杳杳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眼前的场景又开始变换。
紧接着,天色突然变暗,似乎是直接入了夜。
天上乌云密布着,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周围伸手不见五指。
殷杳杳瞳孔骤缩,小腿肚子发颤,浑身肌肉在一瞬之间紧绷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往后退了一步,不料被地上的石头绊得摔了一跤,手腕磕在地上,温温热的血流了出来。
她整个身子都在发抖,紧紧闭上眼,用还流着血的手抱住脑袋,颤声对着空气唤殷孽:“哥哥?”
没人应她,耳边安静极了,只有微弱的风声。
风很凉,渗入她的衣服里,冷冰冰地贴在她的皮肤上,却叫她的冷汗越出越多,甚至把额前的刘海都微微打湿了一点。
她不敢睁眼,摸索着想要站起来,一只手撑着地面,摸到了地上湿湿软软的泥土。
正借力要站起来的时候,她的手指却剐蹭到了一块冷冰冰的大石头。
她顺着那大石头摸了摸,发现是一块石碑,碑面上似乎刻了字,凹凸不平的。
风好像变大了,席卷着尘砾拍在她的侧脸。
她的手指慢慢摸过那石碑上的文字,虽没睁眼,但那石碑的样貌却像见鬼了一样出现在她的脑海里,无比清晰、挥之不去。
这是一块漆黑的石碑,上面刻着“四明潭”三个大字,这几个字猩红如血,被漆黑入墨的石碑衬着,叫人心里无端有些发毛。
殷杳杳心里念出这几个字,而后汗毛倒竖、身体绷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就像快要喘不过气了一样,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着,额头的冷汗一滴滴地落了下来,鸡皮疙瘩也爬满了她的胳膊。
她想起曾经在这里发生的事情了。
这千年来被她刻意封锁在回忆深处不愿想起的东西终于重见天日,深埋在灵魂之中的恐惧也随之破土而出——
殷杳杳上次来四明潭还是一千三百年前,她修为突破元婴时渡雷劫的那个夜里。
那天上午,司空启告诉她幻剑山的护山大阵在四明潭,等她修为突破之时,他会把结界布在四明潭,借护山大阵之力帮她抵挡修为突破元婴时需要受的四十九道雷劫。
于是那天夜里,她去了四明潭,运灵力开始突破元婴。
也是那个夜里,四明潭里的灵蛾感受到强烈的灵力波动,倾巢而出,在她渡完最后一道雷劫,最虚弱的时候一窝蜂地冲向她。
那些飞蛾啃噬她的皮肤血肉,生生将她啃得她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血肉模糊、可见白骨。
那天夜里很黑,不见星月,天空上乌云密布的,四明潭上空的结界极为牢固,把滚滚惊雷挡住了,也把她的呼救声挡在了四明潭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她当时强撑着用灵力照明,试图逃跑,但飞蛾喜光,见了光就更汹涌地扑过来,在她身边围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墙,直到第二天清晨才散去。
她那时还没死,剩下一口气,用白骨嶙峋的手抓着地面,一点点从四明潭爬到了司空启的屋子前,血迹蜿蜒了一路。
她昏昏沉沉之中,似乎含着哭腔对司空启说了句:“师父,好黑……我害怕……”
但昏昏沉沉中,她感觉到司空启的手落在她的脖子上,掐得用力,似乎想杀了她。
再后面的事情她也记不清了,只记得司空启不知为何又松了手,似乎还叹了口气。
后来她才知道,四明潭里的灵蛾每隔三十年才会苏醒一天,那些飞蛾无孔不入,喜欢食人血肉,吞人灵力。
后来她才知道,她渡劫那日,四明潭的灵蛾苏醒,分明就是司空启算好了的,他想杀了她。
那日之后,她夜里再也没熄过灯火,她刻意逼着自己忘记那一天,对黑暗和飞蛾的恐惧就像篆刻进了她的骨血里,她再也没在黑夜中熄灭过灯火。
此时,不知道是不是幻觉,殷杳杳仿佛又听见了飞蛾扇翅的声音。
那些声音虽轻微细碎,却密密麻麻地、此起彼伏地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杳杳在发抖,身体里的血似乎都一瞬之间冷了个透,那天夜里被飞蛾啃噬皮肉的痛苦似乎又袭了上来,她手指紧紧攥握着地上的泥土,手指尖都在发抖。
那些飞蛾扇翅声似乎又近了些。
殷杳杳汗毛竖起,手中一个用力,闭着眼站起身,想往外跑。
她不敢睁眼,也不敢用照明术,迈开步子往石碑后面跑,但还没跑两步,就又被一道无形的力给弹了回来,似乎有一道结界把她困在这里,
她呼吸急促了些,直接施法往别处瞬移,但那种撞墙的感觉又袭了上来。
她不仅没瞬移走,反而还摔回了原地!
“扑簌……”
“扑簌……”
飞蛾扇翅的声音已经近到耳边了。
殷杳杳抖如筛糠,嘴唇被自己咬出了血,她又哆哆嗦嗦爬起身来,运了灵力胡乱挥舞一通,试图去杀飞蛾,但耳边的飞蛾扇翅声没有半点停歇,就好像那些飞蛾杀也杀不完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不能再呆在这里了,她得走。
但这里四周都是结界,她又能走到哪里去呢?
她想着,脚步小幅度地往前挪了两步,步子慌乱,漫无目的。
她眼睛仍不敢睁开,就闭着眼施法,重复着杀飞蛾的动作。
迷茫恐惧之际,她突然听见个声音——
“西边有个山洞,飞蛾怕洞中的气息。”
她认出了这个声音,颤声开口唤他:“哥哥?”
没人回应她,四周还是密集的飞蛾扇翅声,就好像刚才殷孽的声音是她臆想出来的一样。
但不知为何,她心中安定了些。
她闭着眼,花了半天分辨出方向,又迈着步子往西边走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一步步走得缓慢,身子还有些细微的抖,但已经渐渐冷静下来,有功夫思考自己现在的处境了。
这里是心魔幻境,这些飞蛾扇翅声或许是幻觉。
她想着,脚下步子加快了些,虽心中安定了许多,但还是不敢睁开眼。
没走几步,她却突然又踩到个石头,紧接着一个趔趄,身子往前倾,然后再一次被拌倒在地。
她睁了一下眼,却见周围浓稠的夜色之中有无数飞蛾正扇动着翅膀,正往她身上扑来!
她瞬间吓得面无血色,仓皇地闭上眼,手臂下意识抬起来抱住脑袋,死死捂着自己的耳朵,却依旧能听见飞蛾扇翅的声音无孔不入地传进耳中。
那天晚上被飞蛾啃噬的记忆再度涌入脑海,她的手臂开始发疼,似乎已经有飞蛾落在了她身上,从袖口、领口钻进她的衣服,啃噬她的血肉!
疼。
好疼。
浑身上下哪里都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眼泪滴下来,不敢动弹,也不敢张嘴喊疼,似乎是害怕飞蛾借机飞进她的嘴巴里。
即便闭着眼,她似乎仍能看见那些灵蛾的样子,那些飞蛾的眼睛转来转去,嘴角的触须一动一动的,浑身上下遍布的粘液和她的血混在一起,扑腾翅膀时甚至能发出些黏腻水声。
她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夜里,她已经分不清幻境和现实了。
但没过一会,她的手突然被人牵住了。
与此同时,四周的飞蛾好像消失了一样,那些扇动翅膀的声音似乎也不见了。
她只听见一个声音在她耳边道:“就这么怕?”
那人似乎正蹲在她面前,声音如往昔,带着点懒意,听起来有些漫不经心。
殷杳杳一下就把那只手反握住,握得紧紧的,非要手指与他的相扣在一起,十指扣得牢牢的。
她声音带着哭腔,又试探着小声叫他:“哥哥,哥哥?”
殷孽很轻很轻地笑了下:“知道吗,你害怕的时候喜欢往手里抓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顿了一下,与她十指紧扣着的手似乎要松开:“越害怕,抓得越紧。”
殷杳杳察觉到他要松手,于是又把他的手抓得更紧,语气有点急:“别走。”
她似乎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现在有多失态,以往她就算心里怕极,表面也都不动声色,但这会儿却不管不顾地抓着殷孽的手,不敢睁眼,但还撑起身子往他身边靠。
她声音发颤,竟是直接哭出来了,两滴眼泪“啪嗒啪嗒”砸在殷孽手背上,似乎压抑了许久的情绪都在这一刻释放出来了。
她语气里带点乞求的味道:“我害怕,你陪陪我,别走。”
殷孽嗤笑出声,低沉悦耳的声音被夜风卷进她耳朵里:“牵得这么紧,本尊还能去哪?”
殷杳杳不仅不放手,而且还把他牵得更紧了,有一搭没一搭地抽泣。
她感觉殷孽把她往上拉了一把。
紧接着,他的手指在她眼角蹭了一下。
她听见他语气散漫地说:“哭什么,还不站起来?别浪费本尊时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点点头,借力站了起来,却仍然不敢睁眼,就牵着他的手跟着他走。
殷孽牵引着她走了一会,又说:“睁眼。”
殷杳杳眼睫颤了颤,还是没睁开眼,咬着唇,犹豫半天才小声说了句:“哥哥,我怕黑。”
殷孽早就知道她怕黑了,但现在只是淡淡道:“幻境种种皆为心造。”
殷杳杳已经不哭了,但声音里还有点鼻音,依旧是小小声地说:“杳杳知道,可是……”
她自己也知道幻境之中的所有东西都是幻象,心魔幻境之中的幻象都是她最害怕的东西,只要她凝神去想别的,幻境之中的幻象也会发生变化。
但恐惧就是恐惧,她惧怕黑暗,惧怕飞蛾,极难克服。
殷孽轻嗤,似乎正俯在她耳边说话:“若这双眼睛不用了,本尊就帮你挖了去。”
殷杳杳还没来得及再说话,就感觉到他的指尖落在她眼睛上。
她急忙道:“哥哥等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顿了顿,凝神冥想,想象自己周围的环境是亮着的,嘴里小声说:“只要我想象四周有光,这里应该就不黑了。”
殷孽没回答。
殷杳杳平复了一下呼吸,又过了一会,才缓缓睁开眼,就见面前的黑暗已被光亮驱散,眼前大亮一片。
她看清了前路,却发现自己身边没有任何人,也没谁在牵着她的手,但手心余温尚存。
殷孽就像没出现过一样,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是她臆想出来的。
但她知道刚才发生的都是真的,殷孽是来过的。
她拇指和食指微微蹭了蹭,然后回头看了一眼,就见身后还有一群飞蛾。
那些飞蛾像失去了目标一样,看起来有些六神无主,还在她刚才摔倒的地方盘桓,但现在见了光,又扑腾着翅膀朝她飞过来,密密麻麻地像是交织成了一堵蛾墙,密不透风地朝着她压过来。
殷杳杳心底仍有恐惧,她掌心灵力涌动,杀了飞在最前面的一些飞蛾,但飞蛾的数量实在太多了,杀不完似的。
她虽知道此处是幻境,却不敢驻足在这凝神冥想,于是迈开步子往西边的山洞跑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路到了那山洞中,飞蛾果然不敢过来了,只敢在山洞外面盘旋,似乎这山洞之中真有什么东西在震慑着那些飞蛾。
殷杳杳松了口气。
她身侧的光只把山洞洞口处照亮,往里几步,光就像是被吞噬了一样,黑洞洞的一片。
她似乎没之前那么怕黑了,但也没继续往里走,正打算往旁边看看的时候,目光却无意中掠过山洞深处。
紧接着,她身子一僵,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两小步。
因为她看见山洞深处的黑暗之中,出现了一双眼睛。
殷杳杳的视线正和那双眼睛对上。
那是一双金色的眼睛,看起来像某种鸟类的眼睛。
殷杳杳和它对视,她放轻了呼吸,没有轻举妄动,但小腿的肌肉已经绷紧了,随时准备着动作,身侧的手也已经不着痕迹地运起了灵力。
白色的微光聚拢在她的手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几乎是同一瞬间,一道劲风扫到她面前,紧接着那东西就直接扑了出来!
殷杳杳往旁边一躲,堪堪避开它的攻击,就见那东西浑身长着橙红色的羽毛,时有金色的流光于羽毛间闪动。
她目光快速往上移,发现那东西竟是一只凤凰!
这凤凰像被什么人囚禁在此处的,但她以往对四明潭了解甚少,更没听说过四明潭西边的山洞里囚了一只凤凰。
还不等她深思,那凤凰就又展开了翅膀,伸出爪子飞快地朝着她的面门抓来。
殷杳杳再次侧身躲了一下,但那利爪尖锐,挥出来的风刃依旧把她的衣袖拉出了两条大口子。
她已经被逼到了山洞的角落里,身后一步之遥就是洞口。
飞蛾们徘徊在洞口处,密密麻麻的,如瀑如帘。
那凤凰似乎想把她赶出山洞,正飞快地扇动翅膀,扇得山洞中都刮起了一阵大风。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殷杳杳差点被那阵风从山洞里刮出去,衣服也被风吹得鼓起来。
她伸手扶住山洞中的石壁,这才稳住脚步。
她近来虽修为猛涨,但还是无法和凤凰这种神兽抗衡,只能被动自保。
但她身后的洞口处是密密麻麻的飞蛾,她若被凤凰扇翅的风刮出山洞,难保不会再次陷入无边的恐惧之中。
她只有往前走,到面前那凤凰的身后去,才能避开这阵风。
想着,她咬咬牙,看准了那凤凰抬翅的间隙,脚下用力,直接往那凤凰身后冲过去,正好避开了凤凰翅膀扇出来的大风。
那凤凰见她跑到了它身后,似乎怒了,一个转身就往她身上飞扑!
殷杳杳见状,后退一步,手中一道灵力挥出去,抵了那凤凰一击。
她口中泛起一阵腥甜,呼吸急了些,突然想到这是在幻境之中,于是脑中动了念,想要凝神幻想,让幻境中的这只凤凰消失。
但那凤凰正扑扇着翅膀要再次攻击她,她来不及按照心中所思动念,于是只凝神胡乱幻想了样能对抗凤凰东西,紧接着,手中竟出现了一把灵剑!
眼见着凤凰又要扑到她身上来了,她急忙执剑刺了凤凰一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凤凰似乎被刺疼了,又是一声大吼,发了狂似的朝她冲过来!
殷杳杳见状,直接将灵力汇入剑中,让灵剑幻化出无数分身,摆成剑阵往凤凰身上刺。
与此同时,她周围的光暗了下去,四周又变得黑漆漆的。
但她像没察觉到周围变黑了一样,手中挥剑的动作未停,又挥出几道强烈的灵力往凤凰身上砸。
几个回合下来,那凤凰气息渐弱,叫声也渐渐轻了下来。
洞外的飞蛾似乎没了惧怕,在黑夜之中如同一团黑烟,铺天盖地地挤进了洞内。
殷杳杳还在和凤凰缠斗,她甚至忽视了洞中铺天盖地的飞蛾,手中条件反射地挽出数道剑花。
企图靠近她的飞蛾被风刃斩落,无声无息地落了一地。
未几,耳边再无凤凰的嘶叫,殷杳杳挥剑的速度这才渐渐慢了下来。
她环顾四周,惊觉四周竟是一片黑暗,而地上落满了飞蛾的尸体,似乎都是她刚才与凤凰缠斗时无意间杀的。
凤凰还奄奄一息地躺在前面,还剩下一口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这些飞蛾脆弱不堪,不过几道剑风过去,就死了一大片,没剩下几只活的了。
但剩余的飞蛾正扑腾着翅膀往她脸上飞。
殷杳杳下意识要往后退,但还没退一步,脚步就又突然顿住了。
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她的手虽还有些微微发抖,但手中却仍聚起一道微弱的灵力,而后“咔哒”一声,把那些几乎要贴到她脸上的飞蛾杀了。
她一直害怕的东西其实很脆弱,甚至不用她花太大的力气,只是微弱的一点灵力,就足以杀死。
她以往不会让飞蛾靠近自己五步之内,在它们靠近她前,她就会把它们杀光。但凡它们靠近她,那个夜里被千万只飞蛾啃噬的记忆就会浮上脑海。
可如今这些东西真的飞到了她的面前,却那么容易就被她杀死了,再也没有和一千三百年前的那个夜里一般啃噬她。
似乎也没那么可怕。
还有黑暗,似乎也没那么可怕。
这个念头方才闪过脑海,外面的天就突然亮了,天光照进山洞里,山洞里也亮堂堂的。
殷杳杳闭了闭眼,适应日光,垂眸间却见地上的飞蛾尸体也都消失了,好像方才的黑夜和飞蛾都是一场逼真的幻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凤凰还奄奄一息地躺在她面前,而且身躯变成了半透明的。
这里是她的心魔幻境,黑暗和飞蛾消失了,代表她的心魔消失了。
按理说,心魔消失后,整个心魔幻境应该都会碎裂坍塌,她也应该能回到现实世界去,但为什么她还在四明潭?为什么这凤凰也还没消失?
殷杳杳敛眸,还没来得及细想,突然听见空气中传来个飘渺的女声——
“我被在这山洞里困了几千年了,就是死了,也还被禁锢在这。”
似乎是这凤凰在传音。
殷杳杳目光落在凤凰身上,她眯了眯眼,并未回应凤凰。
凤凰又说:“我叫瑾。”
殷杳杳闻言,似乎想起了什么。
她垂着眼,看不清眸底情绪,只能从她的声音中听出隐隐一点惊讶:“瑾?”
瑾好像也有点惊讶,问她:“你听说过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杳杳没说话。
瑾也沉默了一会,似乎正在从殷杳杳身上确定什么,过了一会,才小声说:“你身上有他的气息。”
她也不等殷杳杳回答,很快又自嘲一声,像是自言自语:“早知道你认识他,刚才我就不拼命藏着山洞深处那东西了,还傻了吧唧地因为你踏足了山洞深处而和你打斗。”
她说完话,山洞深处突然飘出来个东西,那东西直接落在了殷杳杳的手里。
是个牙白色的梳子,表面光滑平顺,像是用什么神兽的骨头打磨光滑后做的。
殷杳杳摊开手掌看着那东西,又抬头看瑾,软声问:“这是?”
瑾哼笑:“你说他一个万年老树妖,要梳子做什么,装逼吗?害得我还和幻剑山的镇山神兽打了一架,结果被关在这山洞里几千年。”
她话音一顿,“算了算了,不说了。帮我把这梳子带给他,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谁吧?”
她说着,原本就半透明的身体变得愈发透明起来。
殷杳杳握住那梳子,走上前一步:“你怎么……”
瑾打断她:“我早就死了,不管是刚才和你打架的,还是现在和你说话的,都是我的执念凝成的虚影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瑾说:“你可别告诉他我死了,不然我三天之内杀了你。”
她顿了顿,又说:“不说了,打累了,记得帮我把东西带到……我睡了。”
这句话说完,瑾就没声了,像是真的睡着了一样,但身体却愈发透明,最后像是蒸发在空气里了一样。
只有一根凤翎轻飘飘地打着旋落在地上。
瑾最后的执念似乎也消散了。
殷杳杳看着瑾消失在原地,又垂眸盯着手里的梳子,过了半天才把梳子放进了袖袋里,然后蹲下身去把那根橙红如火的凤翎捡了起来。
她现在是在幻境里,修戾没跟着她进幻境,所以她的袖袋里空空如也,修戾并不在她的袖袋里。
四周很安静,偶尔能听见风呼呼吹过的声音。
殷杳杳走出山洞,发现自己还在四明潭里,天是亮的,不远处的潭水被阳光映出粼粼波光。
她怎么会还在四明潭?
心魔不是已经消失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目光四处环顾一圈,小声叫了句:“哥哥?”
没人理她。
她走到四明潭入口的石碑处,伸手往外探了探,结果手一伸上去,面前的空气中就出现了一道无形的结界,有水波状的纹路出现在结界上。
她应该还在心魔幻境里。
她眉头几不可见地微微皱了一下,然后走到旁边的潭水边上坐了下来,垂眼看着水中的倒影,过了半天才喃喃道:“难道我还有别的心魔未解……”
话音方落,她就突然感觉到一阵头疼,好像有什么影像从她脑中一晃而过,似乎记忆深处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呼之欲出。
她深吸一口气,伸手揉了揉额角,却瞥见自己倒映在潭水中的面容变得模糊。
又过了一会,水面渐渐平静下来。
殷杳杳垂眸去看水面,却发现自己的脸变了个样。
那张脸还是她自己的脸,但变成了她十一岁时刚被捡回幻剑山的样子。
她见状,眉头微微皱起,伸出一只手轻轻摸上自己的侧脸,另一只手去碰潭水中自己的倒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手刚碰到潭水,她就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冰寒。
紧接着,她头部传来一阵剧痛,就像是被人用硬物重击了一样——
“咚!”
殷杳杳眼前一黑,身体发软,整个人直接摔在了潭水边的地上,眼睛闭着,像是晕了过去。
潭水也开始不安分地涌动起来,水面波纹荡漾。
紧接着,四周的环境开始扭曲起来,似乎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远处刻着“四明潭”几个大字的石碑也变了。
“四明潭”这三个字从石碑上消失了去,取而代之的是“镜花水月”四个大字。
镜花水月是心魔幻境的一种,一旦出现,便意味着心魔幻境的主人被洗掉了一段记忆,而那段被遗忘的记忆恰恰是此人的心魔之一。
殷杳杳十一岁之前的记忆是一片空白,她的心魔幻境之中出现了镜花水月,便意味着十一岁之前的记忆中有她的心魔。
而她必须以入梦的形式进入被忘却的那段回忆里走一遭,才能找回那段记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梦里,她不会知道自己身在梦中,并且会忘记自己在现实世界里的事情,以年幼时殷杳杳的身份重新将忘却的事情经历一遍。
但若要从镜花水月中出来,她必须意识到自己正在做梦,所经历的事情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
潭水边,殷杳杳的身体还在那,微微侧着身躺在青草上,眼睛闭着,昏睡一般,已然入梦。
而此处的一片空荡寂静之中,殷孽的身影突然显现出来,他在石碑旁边驻足片刻,轻嗤:“镜花水月?”
他微微扬眉,眼尾的朱砂痣若隐若现。
他从指尖上逼出一滴血来,然后手指点在石碑上。
一阵风过,他便消失在原地。
第十八章叫哥哥
此时的镜花水月之中,天色黑沉沉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夜幕正低垂着,天上无星无月,浓稠的黑暗笼罩着大地,把街道旁边的宅邸吞得只剩个模糊不清的剪影。
这里是人界和鬼界交界处的一个小城,名叫孤周城,四面环山,城里消息闭塞,居民也不多,更是极少有人从外界进城。
入夜后,孤周城中更显寥落,空荡又冷清,只有城南道上有两个人步履匆匆地走过。
这两个人,一个是书生装扮,另一个看起来像个屠夫。
书生手指攥着衣裳,四下张望,小声对屠夫说:“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屠夫啐了一声:“这里除了咱俩还有谁?走走走,快回家,各找各妈去。”
他说完话,身侧有阵风吹过,风不大,但很凉,从衣领往衣服里灌,还夹杂着雨后的湿气,吹在侧颈凉冰冰的,就像有个看不见的人故意在对着他们吹气。
屠夫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心里像压了一块大石,涩声开口对书生说:“哎,你说这两天怪不怪,咱们城里接二连三地死人,我听说那些人死状比我杀的猪都凄惨。”
他停了停,放轻了声音,小心翼翼说:“咱们城里前两天新来的那个张神棍说的不会是真的吧,咱们城里真的有鬼在杀人?”
书生裹紧衣服,步履更急:“什么张神棍?人家是张道长!他就是因为感觉到咱们城里鬼气森森的,所以才特地前来帮我们驱邪,那可是大好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说:“咱们城里有许多人都找张道长求了护身符,现在妖邪鬼怪都不敢侵扰他们,我明天也准备去找张道长求个符,据说只要让家里人各献一碗血就能求到符!”
屠夫咽了口口水,点点头。
四周的夜风比刚才似乎凉了些,风里带着一股子腐败的气味,死气沉沉的。
“哒……哒……哒……”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回响。
书生腿肚子都在颤:“你说咱们身后不会真的有人吧?我怎么听着这个脚步声,像有人在咱们后面跟着……”
屠夫从袖子里摸出一把小小的剔骨刀,突然一下神经兮兮地转头,粗着嗓音壮胆:“谁?!”
黑沉沉的天幕压得很低,厚厚的黑云像压在两人心口一样,压抑到喘不过气来,身后的路上也是一片黑漆漆的,没有人也没有光,眺望过去,和远处黑压压的天融为一体。
屠夫深吸一口气,见身后无人,虽觉后背发凉,但还是收了剔骨刀,准备把头转回去。
突然,书生猛地扯住他的胳膊,尖叫一声,手指颤抖着指了个方向:“啊!”
屠夫赶紧转过头去,顺着书生指的方向看,就见前面的一户人家外面站了个小姑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里刚才分明还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这小姑娘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来的,脚步声都没有。
屠夫又抽出刀,吐了口唾沫,警惕地拿着刀往前走。
等走得近了,手中的灯笼将小姑娘的模样照清楚,才发现这小姑娘竟是——
“殷杳杳?!”
屠夫粗声粗气地喊她名字。
殷杳杳身材瘦弱,看起来像是个经常吃不饱饭的。
她身上穿着一件破旧的单薄外衣,转过头来看书生和屠夫,疑惑地眨了眨眼。
屠夫把刀往袖子里一揣,腿一蹬,踹了她一脚,骂骂咧咧:“不要命了?敢在这吓你爷爷我!”
殷杳杳被踹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一只手扶着墙,一只手把怀里抱着的果子小心翼翼地护住。
屠夫看了书生一眼,恶声恶气啐道:“真晦气,这没爹没娘的小贱玩意在这装神弄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书生原本一脸害怕的表情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不屑:“大半夜的,你在这干什么?”
殷杳杳的手掌被墙皮蹭破了点,咬了咬牙不说话。
书生阴阳怪气:“看来是没爹娘,也没人教养,问你话都不知道回。”
他朝着旁边宅邸努了努下巴:“罢了,也亏得这林家的老太婆照顾你,让你这些年偶尔能吃点干净的剩饭,不用天天和狗抢食。”
殷杳杳是七年前来到孤周城的,没人知道她是怎么来到这个消息闭塞、四面环山的小城里的,只是有一天早上,城里突然出现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走路磕磕碰碰的,手上身上沾满泥巴,像是从哪座山头自己徒步爬过来的。
当时她不会说话也不会笑,任何人问她话,她也只是睁着一双大眼睛无言地看着人家。城里有人见她一身衣服材质特殊,很值钱的样子,于是把她的衣服扒下来洗干净卖掉了,还是林老太太好心给了她一件破旧衣服蔽体。
她最初穿来孤周城的那件衣服上绣了“殷杳杳”三个小字,自此城里人都叫她殷杳杳,没爹没娘的殷杳杳。
而此时,书生和屠夫就在拿她没爹没娘的事情嘲讽她。
屠夫话说得极为难听,似乎是在发泄刚才被吓得够呛的怨气:“小贱蹄子,都说没爹没娘的人是不祥之人,你来路不明,说不定就是鬼叼来的丧门星!”
他话音刚落,又是一阵阴风吹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杳杳沉默不语,脸色阴沉地看着两人,眼神阴冷,无端让书生缩了缩脖子。
书生背脊一阵发寒,也不知道是被殷杳杳的眼神吓的还是被风吹的,他扯了屠夫一把:“行了,快走吧。”
他看了旁边的林家大宅一眼,说:“这林老太太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鬼迷了心窍,时常照拂这没爹没娘的小玩意不说,现在城里妖邪横行,林老太太就是不愿信张道长的神通!”
他瞥了殷杳杳一眼,继续小声说:“说不定这小玩意就是个鬼物,这林老太太被她妖言所惑,不仅不信张道长,还非说张道长心术不正,说不定明天就被这小玩意索命杀了呢。”
屠夫被夜里的阴风吹得也心里发毛,瞪了殷杳杳一眼,然后率先走了:“走走走,回家。”
书生紧随其后,也快步离开了。
殷杳杳怀里抱着一兜果子,扭头看了一眼他们俩的背影,然后垂眼看着怀里的果子,眸色晦暗。
她抬起手准备敲敲林宅的大门,手刚落到门环上,心脏却猛地一跳。
一股不祥的预感笼罩上心头。
她一阵心悸,总觉得门后的林宅里藏着不太好的气息,似乎打开门后会发生非常不好的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皱皱眉,落在门环上的手缓缓收了回来,转而捂住了自己的心口,感受到心脏在胸腔里“噗通噗通”狂跳不止。
这种感觉真的太奇怪了。
她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但现在,这种感觉却让她无端感觉有些熟悉。
还没来得及细想,面前林宅的门突然传来急促的开门声。
“吱呀——”
紧接着,有个丫鬟模样的人从里面推门冲出来,那人脸色煞白,脚步也跌跌撞撞的。
与此同时,林宅里爆发出一阵尖锐的尖叫声,有人颤声吼道:“快去找张道长!”
殷杳杳被冲出来的丫鬟撞得一个踉跄,她往后一退,目光往林宅里看,就见里面一阵混乱,而素来对她颇为照拂的林老太太正面对面地看着她。
但不是站在门口面对面地看着她。
林老太太被吊在正对着林宅大门的一棵歪脖子树上,腹部被撕裂出一条大而长的裂口,内脏肺腑混合着血液稀稀拉拉地掉了一地,肚子里还不停往外滴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的脖子是被自己肚里的肠子吊起来的,血淋淋的肠子在脖子上绕了好几圈,系在歪脖树上。
老太太脚上的灰色布鞋也被鲜血浸透,两只小脚在空中一荡一荡的。
殷杳杳脚步一顿,怀里一直小心翼翼抱着的果子“扑簌簌”掉了一地。
林老太太的眼睛也没闭上,舌头往外伸长,浑浊的老眼刚和殷杳杳对上目光,脖子上的肠子就不堪负重,“啪”的一声断了。
紧接着,林老太太的身体摔在地上的一滩内脏上,脑袋也“咚”的一声也掉下来,和身子分离开来,“咕噜噜”的滚到了殷杳杳脚边,滚过的地上留下一路血迹。
林宅里的林少夫人顺着看过来,见殷杳杳在门口,几乎是飞扑过来。
她手一抬,要重重地给殷杳杳一耳光:“你这丧星,就是你,肯定是因为老夫人时常照拂你,被你的不祥之气沾染,才落得如此下场!”
殷杳杳微微偏头,伸手把她的手攥住,没让她打:“不是我。”
林少夫人手腕被攥住,动弹不得,于是又花了力气把手抽回来,咒骂:“不是你?不是你也和你脱不了干系!”
她扯着嗓子骂:“知道自己不祥,还偏要来靠近我家老太太,现在她死了,不是你害的是谁害的?瘟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杳杳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她想说林老太太是被鬼害死的,但即使说了,林少夫人也不会信。
她没少听孤周城的人提起神神鬼鬼的东西,但孤周城里都是凡人,神神鬼鬼仅限于传说,没人见过,包括她也没见过。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觉得林老太太身上散发的气息极为熟悉。
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能判断出林老太太的死是鬼干的,就好像她以前经历过这些、见过这些一样。
她心里似乎知道鬼会散发出什么样的气息,妖会散发出什么样的气息,魔又会散发出什么样的气息。
她总模模糊糊地感觉自己经历过无数次这样的场景。
可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被鬼杀掉的人。
殷杳杳不知道的是,这些感觉都并非错觉。她只不过是被镜花水月中的禁制所限,忘了自己在现实世界被捡回幻剑山后的那千余年,她从凡人修仙到飞升,再到堕入魔界,六界之中的诸般生灵,她早已接触过千万次。
林老太太的脑袋还滚落在她脚边,死不瞑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垂眸间,看见林老太太还大睁着的眼睛,于是蹲下身去,仔仔细细地用衣服把自己沾满灰尘的小手擦了干净。
她一点也不在乎老太太脸上那些红白粘腻的浆液,然后轻轻用刚擦干净的小手把老太太的眼睛合上了。
林少夫人见状,后退两步,捡了颗地上的果子狠狠砸在她身上:“滚!丧门星,没爹没娘的东西,这整个孤周城只有我家老太太对你好,我们劝她离你远点,她都不听。”
殷杳杳一个不留神,被砸到额头,额头上起了个大包。
林少夫人趁她不备,又一巴掌扇上去:“现在好了,你这白眼狼,知道自己不祥、谁接近你谁倒霉,还恩将仇报,净来祸害我家老太太!别说你经常给我家老太太送果子吃,我看你就是想给她送终!”
殷杳杳头被打得偏过去,脸被林少夫人的长指甲划出一道血痕,有血流下来。
她眼神阴鸷起来,身上那种阴沉沉的气场不像个十一岁的孩子,左手握成拳,右手抬起来蹭了蹭自己脸上的血迹。
林少夫人背后一凉,莫名感觉到一阵强烈的杀气。
但很快,那杀气又消失了。
殷杳杳垂眼间看见了林老太太的头颅,然后握成拳头的左手又缓缓松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少夫人脸色发白,拍了拍心口,然后直接拿起扫把,狠狠打了殷杳杳好几下。
紧接着,她一脚把殷杳杳踹到了林宅外的树上。
力道之大,殷杳杳撞在树上,后脑勺都磕破了皮。
几乎是眨眼间,林少夫人重重地关上了林宅的大门。
殷杳杳被撞得头脑一阵发晕,她摸了摸后脑勺,摸出一手血。
她还摔在地上没起身,姿势极为狼狈。
她目光又在林宅大门上停了一会,然后才慢吞吞地伸手撑着地面,准备站起身离开。
不料一站起来,就发现旁边有个男人抱胸靠在树上,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夜色中,能隐约看清这男人的脸,他正半垂着眼帘看着她,眼尾露出一粒小小的朱砂痣。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殷杳杳目光和他对上,心头莫名涌现出一种熟悉感。
她下意识把满是血浆的手背到身后,眨了眨眼:“叔叔,你看着我做什么?”
她把沾满血的手藏到身后的动作很熟练,装无辜眨眼的动作也很熟练,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熟练。
殷孽轻嗤一声,声音里带着一股子懒散:“叫哥哥。”
殷杳杳站在原地,睁着一双大眼睛看他,但没开口说话,也没管他叫哥哥。
两人之间一阵安静。
殷孽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会,然后没继续靠在树干上,而是往前走了一步,修长的手虚虚落在她脑后的伤口上,没碰到她伤口:“疼?”
殷杳杳有点戒备,往后退了两步,伤口正好贴在了他手上。
“嘶……”她倒吸一口凉气,很快从衣服上撕下来一片碎布,似乎是想包扎一下。
殷孽笑出声来,微凉的指尖往后挪了些,没蹭她的伤口:“怎么,想让它痊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杳杳抓着碎布,过了好半天才点点头。
殷孽扬眉轻笑,指腹蹭了蹭她后脑勺的头发:“叫哥哥。”
殷杳杳仰脸看着他。
其实她平时不怎么喜欢和人说话,加之孤周城之中的人对她也都不怎么好,她往日若是遇上这般奇怪的人,应该会直接错身离开的。
但面前这男人莫名给她一种熟悉感,她本能地觉得这个男人很危险,让她心里有点发怵,但她又隐约觉得这个危险俊美的男人不会伤害她,就好像她曾千万次在这个男人面前露出过爪牙一样。
可他们明明只是第一次见面啊。
殷杳杳想着,又垂下眼不看他,嘴里问:“叔叔,我叫你哥哥,你会给我治伤吗?”
殷孽说:“叔叔不会给你治伤,哥哥会。”
殷杳杳又沉默了一会,然后嘴唇动了动:“哥哥。”
她话音方落,那人微微凉的指尖就在她脑后的伤口上点了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紧接着,原本一直在隐隐作痛的伤口似乎愈合了,一点都不疼了。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然后惊讶地看着他。
殷孽把手收回来,指尖又顺势刮了一下她脸上的伤口,把她脸上的伤也治愈了。
他声音里含着不太明显的笑意,听起来还是有些漫不经心之感:“以后被揍,可以喊哥哥。”
殷杳杳被他刮脸,有些不自在,但没躲开,随口问他:“那我一叫你,你就会出现吗?”
殷孽语气淡淡的:“看心情。”
镜花水月作为心魔幻境的一种,也存在自己的禁制。
殷孽作为镜花水月的外来者,只能在殷杳杳单独一个人的时候出现,也必须看着殷杳杳经历完自己失去的记忆中发生过的所有事情。
在那个可以篡改事情发展轨迹的时间节点到来之前,殷孽不能用外力篡改事情发生的轨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殷杳杳不知自己在镜花水月中,她又问他:“那我被欺负的时候如果叫你,你都会来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孽看了她一眼,散漫道:“时机到了就会。”
“时机?”殷杳杳挠了挠头,很是疑惑:“那什么时候我叫你,你会出现?”
她刚问完,远处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她循声看去,就见是林宅里的丫鬟带着张道长赶过来了。
还没来得及仔细看这张道长的模样,她就听见耳畔传来那男人的回答。
他轻描淡写地说了句话,听起来像开玩笑似的随口一说:“你需要的时候。”
殷杳杳闻声,又把头转回去,却发现男人已经消失在原地,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看着林宅,小声嘟囔一句:“婆婆,我遇见了一个很奇怪的人。”
视线中,林宅的丫鬟抖着手打开了大门,把张道长迎了进去,然后又从里面关上了门。
殷杳杳叹了口气,也转身离开,回了城南边的破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破庙中还有许多小乞丐,见她回来,都聚成一团,离她远远的。
她也见怪不怪了,走到角落里捞起个草席盖在身上,准备睡觉。
突然,有个小乞丐站出来,他似乎有点害怕,手握成拳头给自己壮胆:“喂,殷杳杳,你别住我们庙里了,刚才林宅的门开着,林家发生的事情城里都传遍了。”
他吞了口唾沫,继续说:“林老太太都被你害死了,你别来祸害我们了!”
旁边有人附和:“是啊是啊,谁和你接触都得倒霉,你还是走吧。”
许是说话的人多了,又有个小乞丐站出来:“那林家可是咱们城里最有钱的,她克死了林老太太,林少爷和林少夫人肯定不喜欢她,要不我们把她打死,还能借机向林家讨点好处?”
这话说完,小乞丐们蠢蠢欲动,有人已经从地上捡起了树枝,虎视眈眈地看她。
殷杳杳不动,目光落在那群小乞丐身上。
她面无表情,眼神是冷的,看得那几个小乞丐后背生寒。
拿着树枝的那乞丐直接把树枝掷到她脚边:“看……看什么看?你个害人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杳杳突然勾唇笑了,分明一张脸长得没什么攻击性,但配上她没有温度的目光,竟显得瘆人极了。
她从旁边抓了一只死老鼠,把小乞丐刚才扔在她脚边的树枝捡起来,攥着那树枝,用最尖锐的那端捅破了老鼠的肚子,嘴里说:“我要是死了,变成鬼,就来找你们一个个索命。”
说着,她把死老鼠拎起来,让面前那群小乞丐看清那只被捅破肚子的老鼠。
她手上又用了点力气,把树枝往下移,剖开了老鼠的肚子,血糊糊的内脏掉了一地。
她说:“到时候,我就这样剖开你们的肚子。”
话音刚落,旁边有几只老鼠飞快地蹿出来,抱着地上死去同伴的内脏啃食了起来。
殷杳杳目光在鼠群的身上停了一下,然后松手,把树枝和老鼠尸体一扔。
她歪头看着那群小乞丐笑,脏兮兮的小脸上露出两个小梨涡:“到时候你们会不会像这群老鼠一样,饿到要吃自己同伴的心肝?”
小乞丐们被她吓坏了,纷纷抱着团往后退,也没人再敢接近她,只敢嘴上骂骂:“晦气!”
殷杳杳搓了搓手,用捡来的手帕把血擦干净,然后也不再看那些小乞丐,躺在茅草上盖着草席睡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翌日清晨,她醒来的时候,听见庙里的小乞丐窃窃私语,说林老太太今天出殡。
闻言,她直接站起身来,一路跑到林家门口,正赶上林家人给林老太太送葬。
她躲在树后面看着,见最前面带队的是个道长,应该就是传闻中的张道长了。
张道长身后,是几个抬棺的下人,再之后,是长长的一条队伍,有林家的主人,也有林家的下人,一个个都哭得撕心裂肺。
白色的纸钱漫天飘飞,又打着旋落了一地,送葬队伍里的人身上也落了不少纸钱。
殷杳杳等他们走远了,才从树后面出来,悄悄又跟了上去,还从旁边的树上采了些林老太太最喜欢吃的果子,准备到时候偷偷放在她坟前。
她一路跟在送葬队伍后面上了山,等队伍停下来后,又就近找了棵树躲起来。
前面的张道长转过身来,手里举了个铃铛,手里捏了张黄符,一边摇铃铛一边说:“林家老太为恶鬼所害,冤魂被困,现请四方神仙相助,灭恶鬼,救其魂,急急如律令!”
念完,他又开始神神叨叨地做法。
林少夫人等他做完法,抽泣道:“张道长,您真是个好人,我家老太太生前说您心术不正,您却愿意来参加她的丧事,我和夫君替老太太谢谢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少爷也点点头,拿出些银票给他:“道长,您收下吧。”
张道长没要钱,伸手摸了摸山羊胡子:“出家人不收这等俗物,再者,斩妖除魔是我的指责,你们家遭了恶鬼,也并非全然安全,到时候每个人滴一碗血给我,我炼制成护身符,可保平安。”
林少夫人急忙点头:“哎,好,太谢谢您了!”
张道长点了点头,见天色近黄昏,于是说:“今日就这样吧,天快黑了,法事也做完了,就让老夫人在此好生长眠罢。”
林少爷点点头。
张道长见林家人没有异议,于是率先转过身,准备下山。
送葬的队伍跟在他后面,一行人趁着天色未黑下山了。
殷杳杳还躲在树后面,准备等人都走了以后去祭拜一下。
她长期吃不饱饭,身材瘦小,躲在粗壮的老树干后面,身影被藏得严严实实的,若非故意绕过树干,根本没人能看得见她。
张道长路过她藏身的大树时,脚步突然顿住了,鼻翼翕动,似乎在闻什么东西,紧接着他的眼睛微微一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后面的林少夫人见状,问道:“道长,怎么了?”
张道长故作高深,摸了摸山羊胡子,然后对着身后的人比了“嘘”的手势。
他步子一动,直接往殷杳杳藏身的那棵大树后走去。
殷杳杳见状,往后退了两步,小腿绷紧,蹬腿就要跑。
然而张道长动作更快些,一个箭步冲上去,然后拎着殷杳杳的胳膊,就把她抓到了众人面前。
殷杳杳把手臂往外抽,谁料张道长的手和铁钳似的,根本挣脱不开。
林少夫人见了她,先是一愣,而后立即指着她的鼻子咒骂:“你还敢来?!小祸害!”
张道长摸了摸胡子,也缓缓开口:“这个孩子,身上颇有不祥之气,能招灾惹鬼,是个祸害啊!”
说着,他垂下眼去,眼皮子耷拉下来,掩住眼里的精光。
他倒是没想到,这小破城里竟有这么精纯的灵根,还长在一个小乞丐身上,可谓是意外之喜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来到孤周城,就是为了收集这些淳朴到近乎愚蠢的城民的血液修炼邪功、增长修为。
镇子里死的那些人都是他控制鬼杀的,他只要在人死后,站出来扮演驱邪者的角色,这些蠢人就会傻傻地相信他,然后滴血给他修炼。
唯有那个老不死的林老太太,说他心术不正,呵,还不是被他杀了?
林少夫人可不知道他就是控鬼杀害林老太太的凶手,连忙道:“道长,就是这死丫头,她没爹没娘的,只有我家老太太对她好,现在倒好,把我家老太太直接克死了!”
张道长故作高深,点头:“不妙,放任她在此处,着实是不妙啊!假以时日,她若修成妖魔,恐怕整个孤周城都要有血光之灾!”
林少夫人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脸色苍白,还是林少爷扶住了她。
林少爷问:“道长,那该怎么办?”
张道长就等着他问这句话,于是把心里准备好的说辞慢慢说出来:“这等祸害,还是早些除掉为妙,明日阳气极盛,正克妖邪,不如就在明日正午除掉这祸害。”
林少夫人有点犹豫。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殷杳杳目光阴冷地看着他。
张道长见状,又说:“斩妖除魔乃是功德,若你们孤周城的每个人都能为拔除祸害尽一份力道,那么你们每个人身上都会背上功德。”
他说:“若孤周城人人身上都有功德,以后孤周城或许会有仙缘也说不定。”
这小乞丐灵根精纯,若能释放出强烈的怨气,那些怨气将对他修炼大有好处,而若是能让她怨气冲天而死,她死后还能被他炼化成厉鬼,为他所控。
孤周城人不多,只有几百号人,但若联合在一起杀了她,想必怨气绝不会小。
林家那些下人听见张道长的话,也窃窃私语起来:“那可得把她给看好了,免得她明天跑了,这小祸害,带给咱们唯一的好处就是这点功德了吧?”
林少夫人听见下人们的议论,于是转头看了林少爷一眼,点了点头。
她说:“如此,那我们明天就通知城里的所有人,正午时一同除掉这祸害。”
张道长眼里精光闪闪:“如此甚好。”
林少夫人又看了她一眼,说:“道长,那今天这小畜生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道长大笑:“既然是小畜生,就关在畜生该呆的地方,你们林宅里不是有猪圈吗?”
林夫人有点犹豫:“可是接近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啊……”
张道长摆了摆手,直接拎着殷杳杳往山下走:“无妨,有我给你们护法,还怕这小祸害不成?”
殷杳杳挣了两下,挣不动,一路上就目光阴冷冷地看着他,似乎但凡有一点机会,她就会像只小兽一样扑上去咬断他的喉咙。
入夜后,一行人终于下山回到了林宅。
殷杳杳被按着手脚扭送到猪圈里,有两个丫鬟用麻绳一圈又一圈地将她绑起来。
其中一个丫鬟啐道:“张道长说得对,这种小畜生,就应该和同类关在一起!”
另一个丫鬟在殷杳杳腿上绑完最后一个绳结,然后把她往里面一推:“别想着跑,虽然没人看着你,但张道长在这里做了法阵,你跑不出去的。”
说完,两个丫鬟直接出去了。
殷杳杳的双手被反缚在身后,她卯足力气想把麻绳挣开,手腕上都被磨出了好几道血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脚也被捆住了,微微挪动身子,移到猪圈的栏杆边上,用木头栏杆去磨手上的绳子。
猪圈里的猪原本对她还有点恐惧,这会见她没什么攻击性,于是又都向着她围拢过来,一群脏兮兮的猪堵在她身前。
有一头猪在地上嗅,然后又抬起头来往她身上嗅,脏兮兮的鼻头靠近她,拱她的衣服。
这里弥漫着泔水和排泄物的恶臭,殷杳杳反而闻不清楚猪身上的臭味了。
她往后退了一点,抬起被绑住的双脚,狠狠踹了一脚在她身上拱来拱去的猪,把它一脚踹远了。
其他的猪见状,又一窝蜂地跑远了。
又过了一会,喂猪食的下人提着大桶泔水过来,“哗啦啦”地往食槽里一倒,猪群听见声音,争先恐后地冲过去吃泔水。
那下人见殷杳杳在猪圈栏杆的边上,于是拍拍食槽,对她说:“小畜生,吃饭,黄泉路上最后一顿饭了,再不吃可就被抢光了。”
殷杳杳不理他。
那下人见状,冷哼一声,骂了她一句不识抬举,然后也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杳杳继续磨绳子。
她手腕还算是细皮嫩肉,已经被木头栏杆和麻绳磨得皮开肉绽,鲜血把麻绳也浸成了红色。
她手腕上已经感觉不到疼了,机械地来回重复磨绳子的动作,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被反缚在一起的双手突然一松。
是绳子断了。
她没什么力气动弹了,还靠坐在栏杆上,两只手收回来,然后一抬眼,就见昨天夜里帮她治伤的奇怪男人站在她身前,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她动了动嘴唇,声音虚弱:“叔……哥哥,绳子是你帮我解开的吗?”
殷孽蹲下身平视她:“不然呢?”
殷杳杳抿唇,然后蹬了蹬腿:“脚上还有绳子。”
殷孽轻笑一声,又施了个法把她脚上的绳子解开了。
殷杳杳看着他的眼睛,突然问了句:“哥哥,那个张道长在这附近布了法阵,林家的下人说,有那法阵在,我就算想逃也逃不出去……是真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孽“嗯”了一声。
殷杳杳动了动脚,又问:“那你是来救我的吗,可不可以带我出去?”
殷孽没说话。
殷杳杳见他不说话,眼睛里的光黯淡下去:“那,你是来和我告别的?”
殷孽忽而笑出声来,月光透过头顶稀稀拉拉的木板照在他脸上,给他的脸镀上一层。
他说:“再等等。”
这是回答她上一个问题。
殷杳杳没反应过来:“等什么?”
她顿了顿,突然想到他昨天夜里和她说的话,又迟疑道:“时机?”
殷孽眉头微挑,没回她的话,下巴微微抬起来,手里凭空出现个大肉包子:“饿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肉包子还冒着热气,香喷喷的。
殷杳杳在孤周城这么些年,很少吃到肉,也很少吃到热腾腾的饭菜。
她咬住下嘴唇,点点头,眼睛微微发亮,一只沾满血的小脏手小心翼翼地伸出去:“饿。”
殷孽没把包子给她。
殷杳杳手停在殷孽面前,似乎进退两难,又有点想收回去,但又有点想要那包子,所以僵硬地在殷孽面前停了一下。
殷孽轻嗤,直接把包子塞进了她嘴里,然后低声说了句:“脏死了。”
殷杳杳被骤然塞了一嘴包子,说不出话来,停在他面前的小脏手也顿了顿,咬着包子一时间忘了把手收回来。
殷孽语气虽然微微带了点不耐烦,但还是伸手抓住她的手,手里凭空变出来一张手帕,一根根手指头帮她把手给擦干净,然后又顺带施了道小法术,给她把手腕的伤治愈了。
殷杳杳见状,把已经被擦干净的手收回来,拿着包子咬了一口,声音含含糊糊:“你真好,你真的是我哥哥吗?”
殷孽不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杳杳又把另一只脏脏的小手伸到他面前,冲他眨巴眨巴眼睛。
殷孽大半天没有动作,扬眉看着她:“得寸进尺?”
殷杳杳抓着包子,细嚼慢咽,像在吃什么珍馐美味,好半天才讷讷道:“那……”
殷孽把手帕扔给她,慢条斯理开口:“自己擦。”
殷杳杳“哦”了一声,把手帕从膝盖上捞起来,包子叼在嘴里,正准备擦手,突然动作又顿住了。
她把包子从嘴里拿下来,垂眸自言自语:“不应该是这样的……”
殷孽眼梢往上微微抬了抬,看着她不说话,眼尾的朱砂痣若隐若现。
殷杳杳看着手里的包子,看了半天,突然说:“我总感觉,我不该现在遇见你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脑子里总有一段模模糊糊的记忆。”她说:“那段记忆,是昨天晚上我被林少夫人打出府后没人给我治伤,今天我被关在这里,也没人来给我松绑、送包子。”
殷杳杳不知道的是,按照她原本在孤周城的生活轨迹,她的确不会遇见殷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现在所经历之事皆是在复原她十一岁之前经历的事情,这些她经历过的事虽都没被改变,但她也的确不该在这个时候遇见殷孽。
但此刻,殷杳杳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镜花水月中做梦,她感觉头有些疼,有些发胀。
脑海中有什么东西飞快地掠过,呼之欲出。
她好像忽略了什么。
……到底忽略了什么?
她皱着眉头苦想半天,最终又重复一遍刚才的话:“真的不应该是这样的……”
殷孽没有否认,语气散漫地应了句:“是不应该。”
殷杳杳不解,抬眼看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闪着疑惑的光。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问话,就听见不远处由远及近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来者是林宅的护院,他的脚步停在猪圈外不远处,没再继续靠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刚才在院外巡逻,却似乎听见猪圈里有人在交谈,可是这猪圈里就关了殷杳杳一个小畜生,她在和谁交谈?!
想到这,他脸上有点惊恐的神色,粗着嗓子冲黑灯瞎火的猪圈里喊:“小畜生,和谁说话呢你?”
猪圈里安安静静,没人回答他。
护院吞了口口水,等了一会,才把手里的灯笼往前探,然后小心翼翼地往前迈步。
灯笼的光照进黑漆漆的猪圈里,照亮了猪圈里的几头猪,护院又把灯笼往旁边凑了凑,却见殷杳杳正靠在木头栏杆上,她闭着眼,似乎睡着了。
猪圈里除了猪和殷杳杳,再无旁人。
护院忆起刚才隐约的交谈声,又想到了林老太太的死,于是也没继续往猪圈里看了,直接打着灯转过身去,步履匆匆地离开了。
等他的脚步声远了,殷杳杳才睁开眼。
她没往护院离开的地方看,而是微微侧头,看向殷孽刚才待的地方。
那里已经没有人了,但她手里的半个肉包还有余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把那肉包放到嘴边,又吃了一小口,眼睛垂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夜色渐浓,但殷杳杳一直没睡着,等到第二日天光大亮的时候,有几个护院到了猪圈里,押着她到了孤周城最中心处的神庙中。
殷杳杳的嘴被护院们用馊抹布堵住,手脚也被他们绑在身后。
她背后是一根很高的木头柱子,护院们把她绑在木头柱子上,让她连丁点动弹的机会都没有。
现在时间已是正午,神庙里围满了人,皆是眼神鄙夷地看着殷杳杳,议论纷纷——
“除了林老太太以外,之前咱们城里死的那些人,说不定也是这畜生害的!”
“是呀是呀,若不是张道长帮我们揪出这祸害,恐怕咱们城里还得死更多人!”
旁边有人略有疑惑:“可她若杀了那么多人,怎么昨天会那么容易就被抓到?”
有人解释:“她是被张道长抓住的,张道长可不是普通人,是咱们孤周城的大救星!若是换了普通人去抓她,早就被她弄死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你还真以为她是个孩子了?她就是长了一副小孩的样子,杀人的时候好叫我们降低防备!”
“就是啊,这就是个没爹没娘的鬼东西,不然怎么会凭空出现在咱们孤周城里?”
“林老太太也是脑子犯浑,怎么就眼瞎了,可怜这个鬼东西?要我说啊,早就该打死她、饿死她,瞧瞧林老太太那善心泛滥的样,给咱们镇养活了个什么东西?!”
……
各类尖酸刻薄的话从城民们嘴里说出来,几乎是每个人都恨不得骂她一句。
前面的张道长眼里精光愈盛,他装模作样地烧符做法,手里的铃铛晃了好半天才停,然后又清清嗓子,举起手示意城民们安静:“诸位,我已做法完毕,现在有要事要同大家说。”
城民们立即安静下来,有人道:“张道长有什么事尽管说!”
张道长摸了摸山羊胡子,闭上眼假装掐算一下,然后看向殷杳杳,说:“此人乃是杀人无数的邪祟,化作孩童的模样来孤周城取人性命,早已杀了不少人,罪孽深重。”
他说:“今日各位聚集在此,目的是除妖驱邪,凡是出力杀死这邪祟的,都会积德,余福更会荫蔽子孙后代,若人人身上都有功德,孤周城或许会有仙缘。”
城民们闻言,都开始面面相觑,眼里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
张道长见状,又说:“但今日若有人将除妖视若无物,必会助长妖邪之气,说不准一家都会遭殃,与这邪祟同背罪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话音一落,孤周城的百姓就像炸了锅一样,纷纷开始议论着要怎么样杀了殷杳杳这妖邪,让每个人都能背上除妖的功德。
人声鼎沸中,有个小乞丐率先站出来,从地上捡了块石头重重地抛向殷杳杳:“不如我们一起砸死她,这样每个人都出了力,还能让这邪祟痛苦而亡!”
紧接着,立即有人跟着捡了块大石,用力往殷杳杳身上掷:“对,咱们一起杀了这邪祟,都听张道长的,杀了这畜生!”
石头直愣愣砸在殷杳杳额头上。
殷杳杳闷哼一声,嘴被抹布堵着,说不出话来,就算是哀嚎也只能堵在喉咙里。
她的脸被砸得偏过去,额头上破了皮,热乎乎的血很快淌了下来。
下面城民的喊声不绝于耳:“砸死她!砸死这害人的小畜生!”
整个孤周城的人都想杀死她。
殷杳杳满脸都是血,视线都被鲜血模糊成红色,她咬着嘴里的抹布,目光阴冷地看着面前这一切,形容可怖,像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前面有几个扔石头的人被她的眼神唬住,恶声恶气给自己壮胆:“你这邪祟,看什么看?怎么,张道长在这,你难道还想杀了我们不成?”
有个素来爱欺负殷杳杳的小乞丐捡了块脸那么大的大石,两只手搬起来,往殷杳杳脑袋上砸:“她就是怪喜欢用这副阴冷冷的眼神唬人的,大家不要怕,砸死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后面人附和:“对,赶紧砸死她,为城里死去的人出口恶气!”
殷杳杳被石头接二连三地砸上来,脑袋上、脸上、身上、腿上都氤出了血迹。
那些石头落得重,有一块拳头那么大的砖头也砸在她手臂上,她不由得闷哼一声,手臂上的骨头竟是被直接砸碎了!
但她越是惨,下面的人笑得越是猖狂,扔石头的力气愈发大,像一场以杀人为乐的狂欢。
不知道过了多久,殷杳杳浑身上下已经没了半处完好的地方,额头上的烂肉渗着血,淌下去,身上也不停淌血,滴滴答答落在地上,身上的骨头不停发出“咔擦咔擦”的碎裂声,先是被石块砸裂,再被不停砸过来的石头一点点砸得愈发稀碎。
下面有半大的小孩,看见她满身是血,冲着旁边的妇人喊:“娘,我害怕。”
那妇人啐了一声,又捡起一块大石砸过去,嘴里骂道:“小畜生,死都要死了,还把我儿子吓哭!”
骂完后,她又给儿子捡了块石头:“别怕,她浑身是血地吓你,你就砸死她,这可是积福报的事,说不定你以后还能当个大官!”
她又指了指旁边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你看看,人家女孩都不怕,你怕什么?”
小孩迟疑一下,接过石头,狠狠地也砸了上去:“娘,我要当官!我才不会被女娃娃比下去!”
殷杳杳被砸得已经没了人样,看上去就像是一滩人形的烂肉被绑在柱子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奄奄一息的,意识渐渐远离,好像快要感觉不到疼了。
她看不清眼前的场景了,视线从一片血红渐渐变黑,好像什么都看不见了。
下面砸石头的人见她渐渐一动不动,于是纷纷道:“是不是死了?”
有人从旁边的井里打起一桶水,“哗啦”一声,全往殷杳杳身上泼去。
殷杳杳不动。
那人把水桶往她身上一砸:“死了死了,不动了。”
闻言,人群又嘈杂了起来,七嘴八舌道——
“咱们不能把这怪物的尸体留在这吧,要不处理一下?”
“直接扛到城外扔了吧。”
“谁来扛?你来?”
“不了不了,我才不扛这晦气玩意儿,要扛你们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说到最后,没人愿意去处理殷杳杳的身体。
张道长摸了一把胡子,目光落在殷杳杳身上,过了半天才说:“一把火烧掉,大家觉得如何?”
其实这小畜生还没死,只是因为晕过去了才一动不动的。但无所谓,一把火烧过去,就算有再顽强的生命力,也该死翘翘地等着被他提魂炼化了。
城民们听见他的话,静了一瞬,然后连连点头,答应道:“好!就按张道长说的办!”
紧接着,就有人拿了木头往殷杳杳身边扔:“谁有火折子?咱们现在就把她烧个干净,免得留着这邪祟的尸身,再出什么意外!”
有个书生从袖子里摸出火折子:“我这儿有。”
书生说着,直接把那火折子点燃了,手用了点力气往前伸,准备把火折子掷到殷杳杳身边的树枝上面。
殷杳杳的意识模糊不清,她还被绑在柱子上,眼睛只能睁开一条小缝,能模糊看见有个被点燃的火折子正快速地往她身前降落,能隐隐约约能听见他们的话。
……她是不是要死了?
她心底里萌生出一股强烈的求生欲,但那阵求生欲又混杂着些绝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身体哪里都疼,疼痛和恐惧深深烙印进骨髓里,可身体哪里都动不了,最终,她只是轻轻动了动指尖。
那个火折子离她越来越近了,火焰被风吹出个怪异的形状,像女人乱甩的头发——
“啊——!”
几乎是在火折子要掉落在殷杳杳身上的那一瞬间,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叫声,紧接着就见那火折子突然调了个头,直接原路往人群中返了回去!
原本还围在一起的人群立刻散开了,好像大家都害怕被火折子燎到。
扔火折子的那书生见状,也连连后退,却见那火折子好像正在往他身上飞。
他伸手拍远,不料火焰正燎到他的手,把他烫得惨叫一声,然后又一下落在他的衣服上,以燎原之势把他的衣服点燃了,扑也扑不灭。
书生被烧得满地打滚,但身上的火却越烧越旺,他痛苦地叫道:“水,快给我水!”
他的叫声太尖锐、太痛苦、太撕心裂肺,以至于周围甚至有些人捂住了耳朵。
殷杳杳的耳膜也被他尖锐的声音刺了一下,她手指微微动了动,勉力掀起眼皮子,却见自己身前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个人——
那个让她叫他“哥哥”,左眼眼尾有一粒小小朱砂痣的男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十九章邪祟的话不要信
殷孽看她满脸血,不嫌脏似的,抬手在她眼睛上拭了一下,力道极轻。
殷杳杳心里莫名涌上来一股委屈感,她费力动了动唇,含糊又缓慢地说:“哥……哥……?你说的……时机……到了……?”
殷孽好像看出了她在委屈,他脸上没有笑意,看起来冷感偏重,只淡淡问她:“委屈?”
殷杳杳极为艰难地点点头。
殷孽手指尖出现一道微光,然后那道微光汇入殷杳杳的身体里,像一股热流涌进去。
紧接着,殷杳杳身上被砸烂的地方开始缓慢地愈合。
他问她:“委屈的话,想怎么样?”
殷杳杳感知到自己身上的伤在愈合,但还是觉得浑身上下在止不住地疼,她眼神晦暗阴鸷,声音却在发颤:“要杀……杀了……杀了他们。”
殷孽“嗯”了声,手指微抬一下,直接把绑着殷杳杳的绳子弄断了。
殷杳杳没力气,站都站不住,绳子一松,她就直接脑袋朝前地从木架子上跌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孽见状,手往她身后一伸,直接单手把她抱了起来。
殷杳杳也微微一抬手,手圈住殷孽的脖子,似乎是害怕掉下去,整个姿势看起来颇有些像公主抱。
她身上全是血,把殷孽的衣服都弄脏了,但殷孽也不嫌弃似的,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问她:“想怎么杀?”
殷杳杳身上的伤这会儿已经好多了,伤得轻的地方已经开始愈合,但她仍在不停发抖。
她有点恹恹的,眼神扫过被定身的城民,刚才他们嘴脸可怖朝她扔石头的画面又浮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于是她抖得更厉害了,只一双眼睛阴沉沉地看着他们,半句话都没说出来。
又怕,又恨。
殷孽见她不说话,却笑出声来,向来散淡的声音里带点戾气:“那哥哥帮你决定。”
他看向下面的城民,唇角扬起来,慢条斯理对殷杳杳说:“不如和他们玩个游戏。”
他没有刻意放低声音,城民们也清清楚楚地听见了他的话。
紧接着,他解开了城民们身上的定身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城民们一瞬之间又可以动了。
张道长一眼就看出这男人的修为深不可测,于是在身体刚刚能动的瞬间就直接往人群后面躲。
城民们见张道长往后躲,于是一瞬之间也都开始往外逃,嘴里惴惴不安地叫嚣——
“快逃啊,那邪祟又招来了别的东西!”
“快跑!那小畜生复活了,又招来了大邪祟报仇,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