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的袖子挽起，沈长清看到他胳膊上有一朵红色的五瓣花胎记。 沈长清从袖子里掏出一本零散的册子，正是他这两天整理的名录，“立刻安排人将朱笔所写之人直接清理掉，玄笔所写之人集中关押。” “承蒙厚爱，此乃秦某迟来的见面礼。” 沈长清目送林苍进了房, 有两人上前把门。 寒风拂面, 沈长清脸上细密的绒毛倒竖起来。 草叶上挂了雪白的霜, 晨起的时候, 生了点雾。 他食指轻推, 在众人疑惑不解的目光中撑开了那把画着山水的纸伞。 众人来不及避雨, 淋了一身湿意, 唯沈长清衣上不染滴水，绕过石桌, 走到紧闭的院门前。 沈长清微微点头, 许祎等到沈长清出了门, 才跟在后面, 始终保持一步半的距离。 足够方便他不错过沈长清的每一个指令，又不至于跟的太紧失了分寸令沈长清厌烦。 “我在”，许祎紧走两步, 附耳去听。 许祎还要说些什么，抬头看到沈长清深邃的眸子，心里惊了一下，立马低头错开目光，站住不走了。 他一边叠衣服，一边对着腕上的胎记自言自语，“吾主，目标警惕心过高，近身太难，是否另做打算” 许祎恭敬垂眸，“是，我将全力以赴。” 那白鸽比一般的鸽子要大许多，浑身无一丝杂毛，除了鸟尾羽尖尖上有一点点灰蓝的毛，它的绒毛很柔顺光滑，微微反着油光。 白鸽很是亲近沈长清，沈长清伸出右手食指，它就自己跳到上面，两只鸟爪抓着那葱白玉兰般的指头。 没人敢多看，没人敢多问，个个都恨不得把头低到地里，埋首做着各自的事。 白鸽扑腾了两下翅膀，在石桌上跳来跳去，沈长清坐下来，理了理衣衫。 沈长清把一串朱砂手链放在桌上，许祎弯腰双手取走。 还言之凿凿说它在通灵寺开过光，灵得很，拍着胸脯说要是不灵，就叫厉鬼寻上门！ 沈长清当时顺手就收着了，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 笔墨很快呈上来，一同端来的还有一碗清水用来洗笔换墨。 沈长清念了第一个人的名字，“王小霸。” 沈长清画了一个红色的椭圆。 许祎接道，“哈巴狗。” “他是我老乡，别人都叫他二阳，只有我知道他小名叫狗儿”，许祎笑了笑，道，“他小时候生了怪病，说话大舌头，又因为缺了颗门牙，就总豁风漏气，所以我管他叫哈巴狗。” “您这画，倒也真是可爱。” ——这语气，有点像某个人。 “牛角尖。” 沈长清画得很快，一本薄薄的名薄很快就被画完。 放任这些人活着，就是放任未来的隐患做大。 许祎去做了，沈长清逗弄着白鸽，仿佛没看见有一人溜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