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等平昭帝仙去,下一位继承的,很有可能便是眼前这位世子! 那之后,朝中时有上奏恳请陛下选秀,但无一例外都被驳回。 林苍眼中敬畏更甚一分。 沈长清不知道这一会功夫,林苍就已经自己脑补了这么多,他只是默默推算着时辰,掐着月亮升到头顶正中,影子化作小小一点的时候,带着众人在半山腰歇下。 紧跟着轰鸣的“雷声”不绝于耳,山下灯光太暗,什么也看不清,只听这声音却也知道战况惨烈。 有一人一直东张西望,沈长清跟随他的眼神,把他看过的人都格外留意。 沈长清与那人对视,那人头皮一紧,立刻错开目光,“咱们还是下山帮帮忙,不然秦家死人太多,我们不好交代。” 那人一脑袋冷汗,赔笑道,“是是是!只是这毕竟都是您的亲人,我们若是见死不救……” “不敢……” 那人自知没趣,混到人群中间去了。 林苍这里是混不下去了,大当家也不会容他这个把柄活着,只能祈祷大当家看在自己多年卧底监视林苍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把他的女人和孩子平平安安送下山,好好安置他们。 那人不知道自己眼中的绝望全部都被沈长清看在眼里。 沈长清选在这天动手,有一个很大的因素——天气。 这实际上是两手准备,一箭多雕之计。 前半夜的月光很亮, 亮到不燃火把也能清晰看到下山之路。 距离太平教营地还有一小段距离, 林苍做了个手势, 命大家原地休整, 见机行事。 这就比一上来就加入混战要强得多, 众人潜伏在林子里, 或靠着树, 或蹲在灌木丛后面打着掩护,隐约能看到前面的激烈战况。 秦家的人则是统一的玄色练武服,手握长刀, 精神抖擞。 不过这些都是沈长清看到的景象, 对于牛驼山众人来说, 他们只能看到扬起的烟尘把空气都染成了黄色, 夜色阻碍着视线, 只能看到里面时不时闪过的寒光。 听, 却都是一律的。杂乱的脚步,兵刃相交的铿锵, 火枪的爆鸣,在如此安静的夜里,传得格外遥远。 胡万知道,秦家的这些人并不是从主家过来的,他们就是土生土长的泾川人,是在泾川秦家分支做事,平常就是负责看看铺子,当当打手。 因此牛驼山的大部分人包括胡万,其实是不信任秦渊海和秦家战力的。 秦家的队伍训练有素,太平教却是一盘散沙。秦家打太平教,就如朝廷军打街混子那般,无甚差异。 哪怕飞扬的尘土叫人看不清具体情况如何,那太平教的凄惨叫声和节节败退却是实打实能看出来的。 好家伙,这气势,这打扮,可不就像官兵吗! 没用多大力度,但林苍愣是不敢再动。 谢三财又骂了一声,“我与你秦家井水不犯河水,秦家何故助纣为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