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尽力了就行了。” 说到底,是他思虑不周,“灾情暂时控制住了,接下来还请尽快让工部的人做好防固。” 沈长清伸出手指轻轻一点,刚准备跨进鬼门,忽然一顿,换了个方向匆匆往牛驼山去了。 沈长清气得牙疼,这混蛋玩意儿自己孤身一人摸到牛驼山上去了! 闻到沈长清的味道,他摇摇晃晃走过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道,“我……我在林子里转了七百多圈才出来!他……他太欺负人了!” “你去吧,委屈你了”,沈长清摸摸他脑袋,弯腰把盲杖捡起来,送入少年手中,然后抬眼望着山上,目光瞬间冻成了冰。 沈长清没上山,以颜华池的本事,一时半会应该出不了什么大问题。 沈长清在主帐坐了一下午,直到把一整壶茶都喝尽了,天都黑完了,颜华池才掀开帘子姗姗来迟。 沈长清正对着帘门,面容隐在油灯影子里,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咳……”颜华池站在门口一时拿不定主意该不该过去,于是干咳两声,刚准备解释,却见沈长清把手里杯子重重磕在底托上,好大一声脆响! 于是颜华池眼睁睁看着沈长清手里的杯子变成了一堆粉末。 颜华池有点发怵,沈长清声音温柔,手却攥得死紧,仿佛只要他过去,沈长清就能把他也碾成齑粉。 “过来坐会”,沈长清换了个杯子,又给自己倒满,“来聊聊。” “华池……”沈长清眸色很深,“别让为师请你。” ——怎么就这么迷人呢? 一边怕沈长清生气,一边又想看他更加气急败坏的样子。 一定好看极了,沈长清这脸本就非凡间相,在加上他那身出尘不染的气质,明明该高坐神坛却又不得不被迫承受他的爱,被他欺负到眼尾泛着泪光,然后…… 沈长清定定地看着徒弟的眼睛,一眼看出来他又在胡思乱想,直接气笑了,“啧”了一声,就低头不再看他。 沈长清皱了下眉,没说什么,谈起正事,“你在山上打探了些什么?” “早年牛驼山的大当家并不是固定的,因此内斗严重,三个当家的相互牵制,谁也不曾一家独大。 “嗯,心狠手辣,鬼蜮里你我都见识过了吧”,沈长清屈了两指敲敲桌面,平添一分威严,“你一清二楚,为什么还要轻举妄动?” “好好好,我错了”,颜华池盯着沈长清的手,那手指骨分明,莹白如玉,他嘴上认着错,心里想的却是—— 沈长清没注意看颜华池的神情,只听见徒弟服软,便满意点头,语气也恢复了以往的温柔,“嗯,不早了,简单洗漱一下过来睡觉。” 颜华池巴不得天天跟沈长清赖在一起,如今得了同床共枕的机会,怎能不高兴?他在心里默默把安排住宿的谢三财的好感拔高了好几个度。 是等他等太久了么? 颜华池把自家师尊捞起来,避开他背上伤得最重的地方,把他抱到床上,轻轻侧放在最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