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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 爱恨交织(1 / 1)

萧晴儿心头猛地一跳。 “太后凤体违和,臣妾自当在这里侍奉汤药。” 承庆太后摆摆手,咳嗽两声,声音带着疲惫。 “侍奉什么。你们这些孩子,都要学学那壁虎,该争的争,不该争的不争,与其强出头招人恨,不如藏起爪子等时机。” “太后是说……”萧晴儿美眸圆睁,似有所悟。 “哀家什么也没说。”太后打断她,目光深邃。 “郭家作孽,便由他去。太子不是想整肃朝纲吗?且由他去斗……你啊,心思聪慧,容貌也出挑,但也跟你那个堂姑母一样,是个糊涂人。” “请太后娘娘明示……” “后宫妇人,最紧要的,便是拢住君心。少议朝政,少掺和前朝闲事,更不要学平乐那般不知进退,到头来引火烧身。” 萧晴儿浑身一震。 太后的意思再明白不过。 为了朝堂大局,皇帝该舍弃的时候会毫不犹豫地舍弃。郭家是那条被舍弃的尾巴。甚至,到必要的时候,萧家,乃至她萧晴儿,她的父亲,祖父,都可能成为下一段被舍弃的“尾巴”。 她忽然忆起多年前进宫玩耍,问过刚晋贵妃的堂姑母一句话, “在这宫里住着,什么事最要紧?” 萧贵妃当时正对着一盆盛放的牡丹,春风得意。 “自然是命。没了命,这满宫的荣华富贵,不过是给旁人做了嫁衣……” 谁能想到,如此惜命的堂姑母,最先没了性命。 就像那一条壁虎的尾巴…… 此刻,一股巨大的寒意和无力感涌上心头。 萧晴儿无比希望御街上那支射向薛六的箭,是平乐所为。 也无比怀念当初平乐得势的时候…… 当初他们这群人,走到哪里不是前呼后拥,风光无限?何曾想过会有今日这般如履薄冰、仰人鼻息…… “多谢太后指点……臣妾记下了。”萧晴儿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深深叩首。 “记下便好。”承庆太后疲惫地挥挥手,苍老的声音仿佛耗尽了力气。 “去吧。最近没什么事,少来哀家这边。哀家……也乏了。” - 李肇回到东宫,沐浴更衣,洗去一身风尘,再去紫宸殿面圣。 崇昭帝一直在等他。 等李肇整冠入内,跪拜行礼,他脸上已是一片慈爱宽和的笑容。 “吾儿免礼,快快近前说话。” 说罢唤他起来,赐座,亲近地召到案前。 御案上,是一卷摊开的舆图。 图上用朱砂标着西疆的关隘,敌我态势,以及几条补给路线。 “太子西征劳苦,不必多礼。”崇昭帝示意王承喜奉茶,又拿起一方镇纸压着图角,指向黑风口的位置。 “先饮盏茶,再好好给朕细说,这绝地反击的一仗,是如何打出来的?” 李肇应是,言简意赅地将战况复述一遍, 崇昭帝听得频频点头,眼中满是赞许。 “吾儿弱冠之年,便能肃清边患、拓地千里,朕心甚慰。” 末了,皇帝又抚须轻笑,忽地将话锋一转。 “西疆已定,你又有伤在身,朕打算让你歇一歇,安养几日。兵部事务暂且放下,替朕协理宗室事务,整饬整饬那群不省事的宗亲子弟,也好替朕分忧。” 明褒暗贬,削夺兵权。 李肇心中微哂,面上不动声色。 “父皇体恤,儿臣感激不尽。只是西疆初定,阿史那残部未清,陇西节度使萧琰手握重兵,却几次拖延部署,贻误战机。儿臣怀疑,他与阿史那王庭往来暧昧,深恐其养寇自重,若此时移交兵部印信,恐会动摇军心,给敌寇可乘之机……” “萧琰?”崇昭帝轻笑一声,意味不明。 “这萧家的人啊,世代受恩,与皇室亲厚,行事难免托大,少了掂量。你敲打敲打他原是应当,却也不便做得过火……” 皇帝目光如炬,直视李肇, “水至清则无鱼,驭下之道,是张弛有度,过刚易折呀。太子,你锋芒太露,还需磨砺。” 李肇长揖道:“父皇教诲,儿臣谨记于心。” 崇昭帝满意地点点头。 “你且先回东宫歇息片刻,今夜麟德殿,朕召宗室百官为你接风洗尘。好好养足精神。郭家的事,朕自有主张。” 言罢便挥袖示意退下,却未再提方才的提议。 李肇知道,这是在试探他,是否恋栈兵权,野心膨胀。 “父皇圣明。儿臣自当谨遵圣谕,唯父皇马首是瞻。” 崇昭帝缓缓颔首。 李肇对上皇帝那意味深长、暗含告诫的目光,指尖在袖中攥了攥,躬身行礼。 “儿臣告退!” 殿外,秋风带着一片不知从哪里飞来的梧桐叶。 正正飘落在他玄色云纹的皮靴前。 色泽焦黄,脉络清晰。 他弯下腰慢慢捡起,望向天边那一轮残阳,想起御街上百姓们愤怒的吼声,想起茶楼之上那一道清冷的身影。 他勾了勾唇角,眼中却无半分笑意。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 入夜的麟德殿。 夜宴正酣。 羊角宫灯悬于梁间,烛影摇红,照得大殿流光溢彩。 舞姬们翻卷着袅袅水袖,演着新排的《破阵乐》,金钲混着丝竹,一派凯旋欢腾之景…… 崇昭帝端坐御案之后,手中金樽微举,酒液晃出波光。 “西疆大捷,解朕心腹之忧。太子此举,当记首功。” 他朗声带笑,微醺的目光,慢慢落在下首首位的李肇身上。 “这杯酒,朕与尔等同饮——扬我国威,功在社稷。” 满殿文武齐齐起身,高举酒杯,轰然山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盛世大梁,福泽绵长!” “威加四海,国运永昌!” 觥筹交错声鼎沸,恭维贺喜声,不绝于耳。 “儿臣微末之功,不足父皇挂齿。” 李肇起身,高举金樽,墨色大氅随动作扬起,带起一阵冷冽的风,与殿内的热络格格不入。 他仰头一饮而尽,动作干脆利落。 “此杯,谢父皇天恩洪福,庇佑三军。” 皇帝笑了笑,忽然抬手,止住歌舞。 殿内乐声骤停,只剩下烛火噼啪轻响。 众臣的目光都望向御座。 只见皇帝将金樽重重搁在案上,溅出的酒液,落在明黄桌布上。 待四周俱寂,他目光再扫视全场,声音陡然转沉。 “今日朕不只为太子接风,还有一事关乎国法纲纪,须当廷明示——” 皇帝的目光扫过阶下群臣,最终落回李肇身上。 “朕闻奏,郭照怀之流贪墨军需,丧尽天良。太子今日当街擒拿国贼,以慰西疆阵亡将士之灵,正合朕意。” 顿了顿,皇帝威严的声音划破寂静。 “郑国公郭丕教孙无方,难辞其咎,太子亦处置得当。” “传朕旨意,着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司会审,彻查兵部员外郎郭照怀贪墨军需、倒卖粮草一案。凡涉案官吏,不论官职高低,一经查实,严惩不贷,绝不姑息。” 一道惊雷横空劈下。 方才还喧嚣的麟德殿内,落针可闻。 百官脸上笑容僵住,不少人握着酒杯的手微微僵硬。 更有嗅觉灵敏的官员,已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眼观鼻鼻观心,生怕被卷入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 李肇眉峰未动。 心中却一片雪亮—— 父皇既是借他的手敲打萧氏与旧勋,也是在试探他回京后的锋芒,要如何施展…… 只是,他们不会知道…… 在黑风口的大雪里,他踩过冻僵的尸体冲杀。粮草断绝时,他啃过带血的马骨和树皮。嚼过冰雪解渴、刨过僵死的鼠穴。那些绝望中淬炼出的铁石心肠,早已将他最后的一丝优柔碾碎。 “父皇,儿臣请旨——” 李肇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千钧之力,清晰地传遍大殿。 “西疆将士以血肉筑城,不容国贼亵渎。请父皇允东宫协查此案,儿臣必令蛀虫尽出,以正国法!” “协查”二字,咬得极重。 他要的不仅是旁观,而是干预权。 崇昭帝高高凝视他良久,微微颔首。 “准。” 一个字,重逾千斤。 御阶下,李桓握着酒杯的手猛地收紧。 精研刑律,督办京兆,这一直是他赖以固权的差事。 李肇这次回来,当真是事事都要争。 他看着李肇挺拔的身影,眼中掠过一抹难以言喻的笑意,旋即低头,默饮无言。 李炎、李佥等人,也是神色各异,或惊惧,或沉思,或强作镇定…… 殿外夜色渐深,秋寒更重。 麟德殿里金樽依旧,歌舞再起。 却没有了之前的欢腾,众臣都透着一股小心翼翼。 所有人都看清了——这位从西疆归来的太子,不再是当年那个带着几分少年意气的青涩储君,而是一柄淬满铁血杀意的寒刃,即将带来一场腥风血雨。 就在一曲终了,新舞将起之际,关涯忽然步履匆匆,面色凝重地自侧殿疾步走入…… 他凑到李肇的身侧,耳语。 没有人知道他说的什么,只看到李肇面色微微一变,按在案上的手骤然收紧。 “孤知道了。” “太子为何停杯?”崇昭帝的声音传来,龙目似笑非笑。 李肇举杯一饮而尽,酒液顺着喉管流下,面容冷峻。 “儿臣想起西疆阵亡将士,心中悲恸。” 他垂下眼帘,掩去眼底翻涌的波澜。 “请父皇准臣先行告退!” - 幽篁居。 客堂静室。 雨声绵密的沙沙声,冲刷着窗外的芭蕉竹林,也冲刷着薛绥心头残存的耐性…… 伤口敷着金创药,依旧传来阵阵隐痛,那一股深入骨髓的麻痹感不仅没有缓解,反而沿着血脉悄然攀爬,好似蛰伏的毒蛇,令她有些不安…… “姑娘,三更了。” 锦书声音极低,带着难掩的忧虑。 薛绥端坐在圈椅中,背脊挺直,如同一尊入定的玉雕。 “你们去歇着,我等他。” 锦书和小昭侍立在身后,对视一眼,欲言又止。 “下去吧。”薛绥呼吸很轻,伴着室内倏忽爆裂的灯芯,喉间忽地生出一阵痒意。 她连忙用帕子掩住唇,将咳嗽声咽回喉间。 “只管信我,听话。” 锦书迟疑颔首,领着小昭悄然退下。 窗外的雨无休无止。 等待。 等一个必然的结局。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个时辰,或许更久,门外终于传来了动静…… 不是寻常的脚步声,而是一种带着压抑的、沉重的步履踏着丝雨,由远及近,粗暴地撕碎了雨夜的宁静…… 回来了。 薛绥缓缓睁开眼。 门扉被人猛烈地推开,挟裹着凛冽的夜风、浓重的雨雾,以及一股极具侵略性的酒气,扑面而来。 烛火被风卷得剧烈摇曳。 光影晃动间,一个高大的身影堵在门口。喜欢问九卿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问九卿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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