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桉嘴角的笑淡了下去,瞬间明白了,他的弟弟郁清也住在这家医院。 按照往常,他肯定会装作若如其事,然后躲起来偷偷难过。 因为他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用来衬托主角成功的炮灰万人嫌罢了。 郁桉收回目光,朝着导航的方向,大步离开医院。 刚出生时,他还是郁家小少爷,被家人捧在掌心里,直到他五岁那年被人贩子带走,途中他偷偷逃跑,流浪,最后被拾荒的老奶奶带回了家——垃圾处理厂里一截废弃的车厢。 他很感激自己能有去处,但也总是幻想睡一觉醒来,打开铁门,就能看到爸爸妈妈哥哥笑着朝着他伸手,接他回家。 十岁时,相依为命的老奶奶死了,他把家里的全部积蓄给老人下葬,然后哥哥找到了他。 是不能睡自己以前的房间,要住离家很远的酒店。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也从来没想过,自己是不被需要的——原来在自己靠着家人支撑过去的五年里,早已有人代替了他,成为了郁家捧在手心里的小少爷。 哥哥对他说:“妈妈爱弟弟,就是爱你,我和爸爸也一样。” 他不再纠结养子的称号,而是把好吃的糖果留给弟弟,学着以前哥哥保护他那样保护弟弟。 于是,他变本加厉地和他们一起欺负自己。 偶尔也会觉得累,明明都说爱自己,可他却一点都不开心。 不管他长多大,内心仿佛永远是那个捧着手得不到糖果的小孩。 可换来的依旧是妈妈的无视,哥哥的偏颇,爸爸的防备,直到他十八岁生日那天被赶出门,出车祸死亡,世上再无郁桉。 他更没想过,原来过于期待他们的爱,会死。 郁桉心想,那就不要再期待他们的爱了。 剧院离医院不远,半小时后,郁桉到达目的地。 这条通往老师家的路,他走了七年。 在他十岁被郁家找回后,这位老师主动来找他,继续教他。 那段最艰难的时光,也都是戏剧和舞蹈一直在支撑着他。 在他十二岁那年,他的弟弟郁清也开始学习这些,于是他被要求放弃梦想。 这一教就是五年,风雨无阻。 他小跑过去,露出笑容 ,“虞老师。” 她将袋子递给郁桉,说,“按照你的尺码买的,加油哦!” 虞绫仔细看着郁桉明显瘦了一圈的脸蛋,知道又是他家人做了什么事,伤到少年的心了。 她也知道郁桉期待他们的爱,不好说什么。 郁桉知道老师要问什么,主动提起,“老师,我已经报考了心仪的大学。” 虞绫不可置信,更多的是惊喜,“那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