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封建余孽的用词,向乐追皱起眉,面上的表情已是明显的不悦。
“你到底想说什么?还敢出现在这里,是真嫌上次被揍的还不够狠?”
邱回听着他的话,摸上自己的脸,细长上挑的眼睛里愈发阴暗,他冷笑一声:“我说向小少爷,你一个含着金钥匙出生,天生富贵闲人的好命,干嘛天天围着个下人的儿子转呢?”他说着微微探身看向向乐追,毒蛇吐信似的这话扔到向乐追耳边。
“你特么满嘴喷什么封建余孽的翔,下人你大爷。”
邱回似笑非笑地勾起了他那双刻薄的唇,好整以暇地双手抱臂:“我听说过一些令尊的风流韵事,不过据说向先生和向夫人也挺恩爱,所以是个双性恋?”
“这玩意儿好像是会遗传的,不过想玩儿男人也不稀奇,加州同性恋婚姻合法化都多少年了。”
向乐追:“靠,你丫是不是有病啊。你爹才特么同性恋,我看你全家都是卖屁股的傻比。”
他捏起拳头举到邱回眼前:“是不拳头没吃够是啊你,我看你也是真……”
邱回只是挑眉,打断他的话,阴恻恻地冷笑:“怎么,踩着你尾巴了?”
“也是,喜欢哪个男人不好,喜欢一个家生奴才,真特么自降身份。你再看看那个姓万的,那算是个什么东西,向小少爷你也是真堕落啊。”
“你丫的什么意思?”向乐追有点儿没弄明白这人在放什么屁。
邱回冲他挑眉,露出一种暧昧不明,像毒蛇游过皮囊一般滑腻的笑。目光透过阳台的拱门,滑进了大厅在万竞霜的身上游走了一圈,是那种不怀好意的眼神。
一向迟钝的向乐追此刻忽然福至心灵,明白了邱回这一连串的废话究竟是在讲什么。
捏紧的拳头一拳就砸到了邱回的面门,“我草你大爷!”
邱回猝不及防地被揍得后退了半步,他捂住脸露出阴恻恻的得意的笑:“怎么,戳中你心思,恼羞成怒了?”
“你特么地再敢跟老子讲一句废话,小爷今天废了你个嘴贱的傻比。”
他说着又是一拳直冲邱回脑门,邱回这次有所防备,抬臂想要格挡,向乐追那拳头却硬是角度刁钻地落到了他脸上。
邱回才发现这看起来兔子一样的小男生下起手来,和那天的万竞霜比起来竟然丝毫也不逊色,他左支右绌地闪躲起来,却被向乐追堵在角落里暴揍。
这哪里是小白兔,完全是只金刚芭比兔。
那一头的万竞霜在向乐追转身时,便下意识地抬眸在人群中找到了他的身影,在他去拿香槟时万竞霜本想要叫住他,可转念一想,这人乖巧了这么久,这种大家聚在一起的时候喝一杯倒也没什么。于是就那么目送他拿着香槟走出了人群。
转至当下,黎皙萍还在和万竞霜说着什么,却看这人忽一皱眉径直走进了人群,他脚步越来越快,穿过人墙后推开阳台的门几乎是冲了过去。
“向乐追!”万竞霜一把把向乐追捞到了一边,“你没事儿吧?”
向乐追看见来人是万竞霜,原本因为怒气而爆红的眼睛一下子蓄满了委屈,他把颤抖的拳头伸到万竞霜眼前,可怜兮兮地吱了一声:“疼。”
万竞霜捧着他的手看,果然看到他骨节上的皮都磨破了。万竞霜神色不虞,他皱眉去看那躺倒在地上还没爬起来的人,依稀从那又肿成猪头的脸上分辨出了这人的身份。
“邱回?”
这时和邱回一起来的人也跑了过来,把他从地上扶了起来,他刚想质问他们干嘛突然打人,就听打人的那一伙语气比他更厉三分。
“我记得我警告过你不要再来招惹向乐追,怎么才办个月就好了伤疤忘了疼,迫不及待地要来讹一笔丧葬费了?”
大厅里的人也往这边看了过来,邱回大概是嫌丢人,让他的同伴把阳台的门给抵住了,他嘴巴里大概是被向乐追打破了皮,讲话含混不清。
“我可没有招惹他向大少爷,”邱回摸了一把嘴角的血沫,呸了一口继续道,“谁特么知道你们会参加这种聚会,我看到你们进场就避到了阳台上喝酒。”
“是你家少爷忽然对我动手的,我连话都没和他说。”
向乐追听他这么说更加气急,“你明明说我!我!——你!”
他你你我我地硬是说不出接下来的话,脸都气红了。邱回却眼神不善地望着万竞霜说:“你看,分明是他来招惹的我。”
向乐追又气又急,可又本能地觉得不能把这厮刚才说的那些话告诉万竞霜,恨不得冲过去再把邱回打一顿。
这里人很多,已经有很多好奇的目光瞟了过来,万竞霜不想事情闹大,毕竟闲话者不知前因后果,只会把向乐追的暴力行为当做茶余饭后的消遣。
“小爷我要把你骨灰都扬了!”向乐追说着就要挣脱万竞霜的钳制。
万竞霜箍紧了他没让他动弹,只说:“好了。”两个字给今天这场闹剧画下了休止符。
他带着向乐追离开,邱回也很快消失在了会场里。
车上,坐在副驾驶的向乐追逐渐冷静了下来,又从一只愤怒小狗变成了沮丧小狗。他侧头看了万竞霜一眼,唇角动了动像是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还是沉默地低下了头。
他想到了会场里和黎皙萍相谈甚欢的万竞霜,又想到了邱回说的那些欠揍的话,脸上显露出了些许迷茫。
万竞霜在这个时候开了口:“邱回对你说了什么?”
“他!我——”向乐追又开始了主宾模式,最后泄气一般地说:“算了,他也确实没说什么。”
万竞霜:“有什么是不能告诉我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