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华宗内庭，暮雾未散。
山光柔和地洒落在石阶与青松之间，云岭堂前的广场上，三五成群的弟子围聚，声音细碎而警惕，目光总不时瞟向堂门的方向。
今日，是宗门每旬一度的「灵息测验」。
对外是例行对弟子的灵根调整与灵息重测，实则是权力与资源的重新排序。
所有人都知道，凡被重新定级者，其所在堂口、修炼资源、试道机会，将随之变动。这里，从来不只是测灵，更是一场明里暗里的淘汰与角逐。
而今日，格外不同。
因为萧玉树，回来了。
他站在石阶下，望着那熟悉的广场。
这里曾是他初入宗门时最向往的地方，日夜C练，只求能有朝一日站在测灵台上，让全宗知晓——他不是废物。
但那日从未来过。
他第一次站上测灵台，是被押上去的——以「擅入禁地」、「败坏灵根」为由，被强制测灵，当众剥除内门资格，打入杂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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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再後来，宗门不再记得他。他的名字，在弟子名册最底，甚至常被误写为「萧玉生」。
他早已看淡，但不是忘。
今日他再来，不再求证明，也不求谅解。
只是要「走回来」。
沈沉鱼随他而立，衣袂轻垂，神sE清冷，并未与他并肩站入测灵台，而是静静站在偏後侧。她知道，这是他的路，不该有人挡在前。
长老席位上，已有两位银发老者落座，其中一人目光清淡，一人则似笑非笑。
「这便是萧玉树？听说他……从堕天谷活着出来了？」
「嗯。T内气机未明，不过丹田隐有波动，应是有异。」
「重测一次便知。」
两人低语片刻，旋即摆手示意启灵阵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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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一道金纹升起，淡淡灵光笼罩测灵柱，阵纹运转如水波涟漪，逐层激活灵脉感应。
「萧玉树，请上台。」
广场一时鸦雀无声。
人群中，有人窃笑，有人皱眉，却都在等他会不会拒绝、会不会逃避、会不会倒下。
但他什麽也没说，只是安静地踏出一步，走上灵台。
他站在柱前，未曾运气，只是将掌心轻贴灵石。
——静默。
五息、十息、十五息——仍无动静。
广场开始波动。
「果然是废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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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这有什麽好看？」
「活下来也只是命大罢了，灵根没了就是没了。」
沈沉鱼眉微蹙，右手指节微动，但她没有动作。她在等他说话，因为她知道，他会开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