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路向西, 已经瞧见不少这样的的惨状, 可当瞧见一个八岁孩童被啃噬到只剩一半的尸首时, 怒火达到了顶点, 晏南舟薄唇紧抿周身气压极低,邢可道的喜怒哀乐更为直观,直接暴怒出声,“这帮魔修真该千刀万剐!”
天灾人祸, 天地间在经历一场浩劫,修士尚且能自保, 可寻常人连活着都是奢望, 何其可悲, 何其无奈。
晏南舟不清楚这是不是因为自己反抗天道而导致的结果, 整个天地乱成一团在逐渐崩塌,他不知该如何解决, 好似站在一个进退都是悬崖的路口, 整个人茫然无措,无数次在心中质问自己:
晏南舟, 是不是错了?
是不是应该按照天道安排的人生而行?
是不是应该做一个没有感情的傀儡,做一个没有自我思想的玩偶?
这种自厌自弃的感觉时常浮现,讨厌天地万物,讨厌所有生灵,甚至于讨厌自己,可当想到纪长宁时又会缓缓清醒,他虽厌恶自己,厌恶万物,却心悦着同为万物一部分的纪长宁,以及心悦着纪长宁的自己。
若眼前的浩劫是因自己而起,那便由自己来结束,晏南舟不过一身血肉几根白骨本不值钱,用来赎罪护天下人却也足够。
“邢可道,”晏南舟哑着声开口,“在下一个路口,咱们就分开吧。”
闻言,还在骂骂咧咧的邢可道突然闭上嘴,皱着眉快步走上前张开双臂挡在晏南舟身前,仰着头质问,“为什么?可是我做错了什么?”
“没有,”晏南舟垂眸,看着面前这个圆脸的少年,他对外宣称这人是自己徒弟,说得多了,还真把自己忽悠了,说话间不由带了为人师表的语调,“你也看见了,如今世道不平,妖魔肆掠,随处可见白骨尸骸,我一人尚且无法难保自是再无余力护你周全,与其同我一道风餐露宿,不如回太一坊继续做你的小师叔,过了这座山就是太一坊地界了,届时,你便自行离去吧。”
“那你呢?”邢可道追问,“你怎么办?”
“我?”晏南舟笑了笑,“我自是要去我该去的地方。”
“我知道,你要去封魔渊,你想靠自己的力量封印魔眼对不对!”
这个念头还是从邢可道说的那个故事中悟出的,故而晏南舟并不讶异邢可道会知晓,没有否认。
邢可道红了眼,可这些日子相处也明白晏南舟油盐不进的性子,不知如何劝阻,眼睛转了圈只能寻了个由头,“不行,我不能走,我还未帮你寻到纪长宁,你不想见纪长宁了吗!”
晏南舟微微垂眸看了眼握在手中的同悲剑,嘴角扬起一个淡淡的笑,“不强求,该见的时候自会相见。”
aa href=quot<a href="https:///tags_nan/qingyouduzhong.ht" target="_nk">https:///tags_nan/qingyouduzhong.ht</a>quot title=quotquottarget=quot_nkquota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