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无人,却听一到温和轻柔的声音凭空响起,声音不大,落针可闻的屋中却能听到回声。
不知是不是晏南舟在睡梦中听到了纪长宁的声音,紧皱的眉头渐渐松开,睡得安稳了许多,焦躁的情绪逐渐平复,陷入了熟睡之中,没一会儿连呼吸都逐渐平稳,远没有刚刚那般陷入梦魇的崩溃。
“睡吧,睡一觉就好了,”纪长宁看着人,语气很轻的安抚着,“等睡醒之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被轻声安抚着,晏南舟果真平静下来,不再哭喊着而是换了个姿势,将脑袋埋在了双手之中,难得睡了一个好觉。
这个角度遮挡了他的面容,难以看到脸,故而纪长宁没有看见双臂下,本应紧闭双眼熟睡的人在黑暗中突然睁开了眼,眼神阴沉清明,半点没有睡意。
晏南舟目光凌厉的盯着桌面,眸光深沉眼神清醒,竟无半点睡意,面容隐在暗处,嘴角因情绪波动而不受控的抽搐了几下,若非极力控制,他感觉自己快要从心口炸开。
眼神微眯,晏南舟仔细回想了刚刚听到的声音,十分肯定自己并未听错那就是纪长宁的声音,午夜梦回时脑海中都是这个声音,哪怕再来无数次他都不会听错,心脏从未像此时此刻这般跳动的快速,浑身的血液都滚烫灼热,快要将理智燃烧。
原本只是那日在阅微草堂,见邢可道抱着同悲剑不知在嘀嘀咕咕什么,当时觉得奇怪,毕竟此人虽瞧着疯疯癫癫神神叨叨,可自诩为天道使者,所思所想自是同寻常人不同,一举一动怕是颇有深意,当时追问一番见那小子并不直言吵留了个心眼,更为蹊跷之事,便是后面那小子时不时便盯着同悲剑,他许是自以为天衣无缝,殊不知自己早已看穿那些欲盖弥彰的小把戏,暗暗观察。
本就心有怀疑觉得事有古怪,又加之那日邢可道卦辞算到了纪长宁就在这里,故而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前后联系便有了这么个大胆的猜测,毕竟邢可道摆明就隐瞒了什么,那他千方百计不想让自己知道的事自然和天道无关,除此之外,只有纪长宁了。
此事太过天方夜谭,说出去自是令人难以置信,若是旁人知晓不会放在心上,许是还会自嘲一番,可晏南舟自然不会,他快要疯了,快要被自己逼疯了,那种思念和痛哭充斥着浑身,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快要炸裂开,难受至极,思绪万千,哪怕只有一点希望,莫说对着把剑自言自语,就算让他跳进火坑也不会眨一下眼,只要能找到纪长宁,只要能找到纪长宁,刀山火海,他亦甘愿赴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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