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睑颤了颤,晏南舟抿紧唇看着鲜血顺着伤口流下,迟疑好一会儿才回想起一切,他僵硬迟缓的转头,看着身后的纪长宁,眼尾猛地泛红,泪水充盈在眼眶之中,张了张嘴却又不知该如何解释,只是无声的开合着。
这人的眼神满是悲伤,许是被这种情绪感染,纪长宁也觉得喘不过气,咬着牙用力抽出了剑。
剑刃被强行从皮肉中抽出,鲜血在半空中飞溅划出一个弧度。
失去支撑,晏南舟整个人往前扑去,五指压着伤口跪倒在地上,只是仰着头脸色苍白虚弱的看着纪长宁,目光满含太多复杂的情绪了,令人看不透这双眼眸。
“晏南舟,”纪长宁的声音沙哑低沉,像是许久没饮过水那般干燥,算不上多悦耳,甚至有些难听,可说出的话却带着股冷意,“这一剑算是我们之间做个了断,日后你好自为之。”
闻言,晏南舟心头发疼,竟盖过了伤口的痛,疼得他眼前一黑,呼吸紊乱,只是看着纪长宁,好像有许多话想说,可用尽全力也发不出一点声音,只有呼吸极重的喘息。
纪长宁越过他走向赵是安,咽下嘴里的腥甜,淡定道:“走。”
赵是安并未犹豫,跟在纪长宁身侧离开。
行止晏南舟身旁时,纪长宁突然感觉衣摆被人用力攥紧,那只满是血污的手攥住她的衣摆,极其用力,以至于手指泛白,指骨和手背的青筋都突起。
“师姐……”晏南舟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你不能走……你……你不能走……”
他不知该如何挽留,只是不停重复这一句话。
纪长宁没回头只是举起手中的剑,赵是安脸色一变,忙出声制止,“阿宁,不可……”
“划拉——”
话音落下,那片紧紧握住的衣摆被割下,由于攥的太紧,晏南舟甚至扑倒在地上,眼眶的泪涌了出来,死死用力攥紧那片衣角,浑身颤抖不已。
前头二人行了几步,赵是安这才注意到纪长宁握剑的那只手血流不止,发抖不止,甚至打湿了那只衣袖,他眉头一皱正欲张口,却被纪长宁一个眼神制止。
先同穆明方打了一场,又同晏南舟周旋许久,纪长宁心知肚明,自己哪有那般厉害,不过是拼死一搏罢了,她的体力早就告捷,如今不过全靠一口气撑着,此时若再来一个人便可轻易将她制服,穆明方虽是强弩之弓,不真以命相博自己不见得能讨到好处,还会波及赵是安,到时便退无可退了,当务之急需得快速离开。
明明浑身酸疼无力,却仍装作平静淡定的模样,剑握着剑都用尽全力,每一步走的极其费力,不过走了十余步,内衫便被冷汗打湿,黏黏糊糊贴在身上,风一吹,冷的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