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何时说过这话?”晏南舟抢过话头问。
“仙长莫不是忘了?”赵是安将当日晏南舟开解自己的话又重复了遍,“你说让我需得投其所好,知冷知热,喜她所喜,厌她所厌,将她字字句句放在心上,偶尔示弱也有奇效,还说我俩性格互补,极其相配,乃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晏南舟侧头,低声说了什么。
“你说什么?”赵是安没清不由追问。
“没什么,”晏南舟放下杯子,“那她,有何反应?”
“好像没有,”赵是安回想了一下,有些激动道:“可是我说的太过委婉,她未明白?我打算明日再说一遍,告诉她: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千万别!”
“为何?”
晏南舟有些紧张的舔了舔下嘴唇,飞快思索了会儿将话题引到别处,“赵大夫,这男女之间讲究两情相悦,你可有想过,兴许纪宁姑娘对你并无男女之情。”
“我起初也是这般想的,若不是你同我说人与人可以日久生情,不试试怎知是否合适,否则,我也不敢让她知晓我的心意。”赵是安摸了摸鼻子,神情有些不好意思。
“咔嚓。”
“什么声音?”赵是安听见动静左右张望,“好像什么东西碎了。”
“许是院中的枯枝吧,”晏南舟将掰断的毛笔藏进袖中,端起茶杯平息情绪,假意笑笑,再次劝解,“此事事关重大,赵大夫还是再考虑考虑的好,你二人相识不过数月,兴许你对纪宁姑娘,也并非是男女之情呢。”
“这世间再愚笨之人,也不至于分不清自己心意吧,”赵是安笑了笑回,对晏南舟这番话感到好笑,“心悦一人,自是乍见觉欢,久处仍欢喜。”
晏南舟听见这话有些愣住,随后苦笑着摇了摇头,“愚者不自知,这世界还真有如此愚笨之人。”
他望着窗外落下的黄叶,并未再说话,赵是安闲聊了几句,又替晏南舟看了看伤,便起身告辞。
秋日的天暗的极快,到半夜时更是浓墨漆黑,家家户户陷入熟睡,只余挂在檐下的微弱烛火,在夜风中摇曳,投射在地上的光影也随之摆动。
夜里的阅微草堂比白日安静许多,没有病人的呼喊声,也没有在簸箕中翻晒药草的声音,二进二出的院子房门禁闭,连檐下的灯也未点,仅靠天空微弱的亮光照明。
许是因为光太暗了,院中的樟树黑漆漆的一片,倒映的树影张牙舞爪,远处传来狗吠和喵叫,使得这个夜色莫名有些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