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不必抱歉,我与先生相识数月,我知晓先生是何品行,只是人心难辨,总有人不安好心,还是莫要受来历不明之人教唆的好,”纪长宁颔首浅笑,“药房的草药还未收拾,我先去忙了。”
盯着人背影直至走远,赵是安才收回视线,瞥了眼桌上还未打开的画卷,懊恼万分的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当真是病急乱投医了。
被袁茵茵这一闹,赵是安也没了那些试探纪长宁态度的心思了,他将这些画卷托人送了回去。
终是不放心将自个儿关在房里的袁茵茵,义诊结束后买了袁茵茵爱吃的糕点,好声好气赔礼道歉,这事也算是翻篇,唯独那白日里同纪长宁说的那番话,只字不提,好似从未发生过。
他既不说,纪长宁也不会上赶着去问,二人便揣着明白装糊涂,维持虚假的平静。
白日里发生了一堆事,阅微草堂看病的百姓每日都络绎不绝,琐事一堆,一直等到夜深了纪长宁才到院中练剑。
修为尽毁,灵气全无,可这并不足以让纪长宁萎靡不振,她初到无量山时,也不过是一个连剑都握不住的弱者,天资平平,悟性不够,后面依旧能靠着每日的努力于勤奋,让所有人信服,平庸者未必不能有所成就,天赋者未必人人都能成才。
现在和过去没有不同,仍然是从无到有,她也许缺乏天赋,悟性,能力,可于耐心毅力上,并不弱于旁人,没有同悲剑,那就已木剑替代;体质变弱,可以从吐纳练气学起;丹田破损,便从头再来。
人生而潜力无穷,她亦有无限可能,天道打碎她的脊骨,压塌她的信念,摧毁她的荣誉,那又如何,她偏不认命,偏要以凡人之躯,去扭转这个命数!
她以前的练剑是为了师父的肯定,师门的荣誉,师兄的嘱咐,为的是身为万象宗大师姐的责任,如今,她手中的剑,只为自己。
在夜色下,纪长宁睁开眼,手中的木剑随即而动,浅青色的身影树荫下轻盈而起,手腕轻轻旋转,木剑也如同闪电快速山东,四周安静无声,唯有划破风声时发出的猎猎声,声音异常清晰。
纪长宁的剑法同过往不同,她抛开万象宗的那些剑术,从中参悟出一套不一样的剑法,不似那般稳重有力量,而是更为随性,木剑在她手中的,静若伏虎,动若游龙,翩若惊云,疾若闪电,又稳健又潇洒,即便没有灵力支撑,也不难看出剑法的惊妙。
风将云层吹散,微弱的月色打在她的身上,照亮了她的脖颈和额头的汗水,汗水打湿了衣襟,连头发都变成湿漉漉的一缕贴脖颈上,好似从水中出来的,可她并不觉得疲惫,反而越发精神抖擞。
她于空中翻身,手中长剑挥出划破了风声,突然间,一个模糊不清的人影在脑海中浮现,这次的那张脸比过去都要清晰些。
是个穿着奇怪的妇人,约有四十余岁的模样,怀中抱着一个木制的框架,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那哭声萦绕在她耳边,她好似听见一道哭声夹杂在风声传来,“宁宁,你快醒过来啊,别留下妈妈一个人,妈妈只有你了。”
宁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