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里以前是万人坑啊!”
主妇的脸一下子就绿了:“什么!”
老大爷忙一语带过:“都是解放前的事了,好几十年了。我说你们也别什么都往鬼啊怪的上面靠。”
主妇勉勉强强放下心来,一看时间,惊道:“都这个点了!”
见大家都要回去做饭了,我们就正好告辞了。
出了筒子楼,路上还是行人廖廖,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如果是在新市区,早就人山人海了。这个地方是该拆迁了。
想在这里叫出租车也很难,只能找找公交车站了。
我们三个沿着路边慢慢找。走了七远八远,总算找到一块灰头土脸的站牌,上面只有一路公交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反正都已经走了这么远了,不如干脆找找老菜市口。跟周边的人一打听,才知道这块站牌下,正好就是老菜市口的地盘。
周海问我和章家骠有没有感觉。
我是没有。除了满眼看去,都是颓旧不堪的,不知道多少年的建筑,还有打扫得实在不怎么样的卫生,走过一个垃圾箱时闻到了一点儿臭味,其它的都很正常。
章家骠也没什么感觉。
可能这个老菜市口确实年代比较久远,再加上人来人往几十年,确实被镇住了。
也有可能,从一开始就没什么问题,后面都是牵强附会、添油加醋。
现在都是无凭无据的事,没办法核实了。
“不过,”章家骠说,“我刚刚在筒子楼的时候,倒是有点儿感觉的。就是纪强的屋子感觉有点儿不对。”
“是吗?”我并不怎么意外。
周海问我:“你呢?”
我摇摇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跟章家骠不一样。章家骠是真凭感觉,我是凭嗅觉的。那筒子楼里,从上到下自带各种气味,臭味都臭得各有特色,再加上纪强尸体腐烂的臭味……这么多好味道混在一块儿,实在太考验我的鼻子了。
不过没闻出来,不代表我就不知道那里有问题啊。
“那你问那么多?”周海从来也不笨,“快说,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我保守地道:“现在还不能确定。”
周海啧了一声:“就你毛病多。”
我嘿嘿一笑。
周海无奈地问:“要怎么才能确定啊?”
我:“快了。下次我们再去筒子楼,就能确定了。”
“先不说这个了,筒子楼就在那里又不会跑掉。”我收起笑脸,一本正经地道,“我感觉,吴队长那里还要再查出其他出事的租户来。”
周海无比赞同:“何止,我看是要再查出几个‘万人坑’,‘老菜市口’。”
章家骠:“银江怎么会有这么多有问题的地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们这不是正在查吗?
章家骠:“不过我觉得更奇怪的是,如果银江真有这么多有问题的地方,老百姓怎么还能维持正常的生活呢?”
我两只眼睛登时睁大了一圈。
周海也应声道:“对啊!”
杨星的事也好,钱伟的事也好,再加上一个刚发现的纪强……都是近一年开始的。
在过去的几十年里,也只有一个查无对证的、老菜市口两对夫妻的案子。即便把那两件案子算上,这么低的出事率和这么多的怪地点,显然还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会不会真有高人在指点,在镇压啊?”周海猜测。
他刚说完,我和章家骠同时想到了:“清妙观!”
我们现在是没有真凭实据,但也不能说我们是胡思乱想。
“你们看,假设老菜市口的两件案子确实都是有问题的。”我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你们看,假设老菜市口的两件案子确实都是有问题的,”我说,“第一件案子发生在七十年代初期,那会儿正在破四旧,清妙观的老道士倒了大霉,病死了,小徒弟跑得无影无踪,连清妙观都被毁了。”
周海:“没人坐镇了,所以发生了第一件案子。”
我接着说:“第二件案子发生在八七年,三年后那条巷子就拆迁,变成大马路了。而清妙观复建就是在九十年代。也就是说,老菜市口拆迁规划没几年,清妙观就复建了。”
“传闻,老菜市口拆迁规划,得到过高人的指点。”
“清妙观复建,不知道是谁把老道士的徒弟找出来了。”
“你们不觉得,这也太巧了点儿吗?”
章家骠:“至少时间上是吻合的。”
周海:“讲那么多废话。”大手一挥,“我看就是一回事!”
“第一件案子出来,就已经发现不对头了。只不过当时特殊的时代背景下,没人敢提这一茬儿。”他说,“到了第二件案子出来,实在不能装聋作哑了,只好找高人指点。这个高人就是老道士的小徒弟。老菜市口的拆迁多少还有点儿试他一试的意思在里面,后来果然没事了,就都信他了,找了个恢复古建筑的理由,把清妙观复建,再把他正大光明地请回来。”
这么一捋,是挺顺的。
周海:“要我说,清妙观恢复以前,银江发生的怪事肯定不只这一件两件。八成也跟这两件案子一样,被当成一般案件了结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点点头:“这些年银江能这么安生,恐怕得多亏了清妙观。”
“那为什么,近年来又开始出问题了呢?”章家骠微微皱起眉头。
周海:“难道清妙观又出问题了?”
我:“要么就是那位师傅出问题了。”
眼前,我们只能想到这些可能。
“车来了。”章家骠忽然抬头冲着我们后面扬了一下下巴。
我们一转头,一辆一看就很劳苦功高的公交车慢吞吞地开了过来。
周海提议:“我们干脆去清妙观看看吧。”
公交车上空荡荡的,成了我们三个人的专座。扶手上面的油漆都掉光了。估计这边拆迁以后,公交也得整顿。
坐了不到几分钟,我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断。这是我有史以来,坐过的、最慢的公交车,晃动得倒是最厉害。名符其实的老爷车。
早知道还不如自己骑自行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进了新市区以后,立马换了一辆出租车。上了出租车,又快又稳,车子里还飘着芳香剂的气味,我才有点儿又回到我认识的那个银江市的感觉。
周海笑着说,人家是一夜回到解放前,我们是一车回到解放后。
到了和清妙观街搭界的地方,出租车就停下了。清妙观前面的一条街是步行街。
虽然不是节假日,想不到街上的人还是挺多的,而且也不全是退休的大爷大妈。
周海看着那一对一对走过去的年轻男女,有点儿稀奇:“这个点儿都不用上班的吗?”
我说:“有的是大学生吧,不一定有课。”
章家骠:“现在自由职业也越来越多了,soho一族。”
周海:“什么叫搜耗?”
“……”我差点儿笑出来。周海这口音,让我想起某著名央视记者采访imf要员时的“底歪楼泼康吹”。developedtry,发达国家
章家骠放慢语速:“soho。”
周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对章家骠道:“你直接往下说吧。”
章家骠:“就是专门在家办公的,个人性、自主性比较强的自由职业的人。”
周海还在那儿愣着。估计他对于自由职业的理解还停留在无业游民上。
我赶紧拿出一个实实在在的例子:“就好比我,自己在家做翻译。”
“哦……”周海这下明白了。
周海:“这种职业还是少吧?”
我:“不一定啊,我说了一个翻译,你不要就局限在翻译这个行当上面。就像现在好多人开网店,也是在家里开啊。不然做个代购什么的,对吧?”
“现在在家的,不一定是没事做的,”我笑,“天天往外跑的,也不一定是有事做的。”
周海:“对对对,”笑哈哈地道,“是我跟不上时代了。”
说话的工夫,清妙观就在眼前了。
我们虽然在银江住了有一段日子了,但这还是第一次来清妙观。我们几个就不用说了,就是老爷子、老太太都没来过。主要还是我们家离这边太远了吧。不然就照老太太逢庙必拜的属性,这么灵的地方,不每个星期都来才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据老太太说,自我七岁那年死里逃生以后,好长时间都魂不守舍的。好多老人就说我是掉了魂,出各种各样的主意。老太太病急乱投医,基本每个都试了。最后是我外婆天天去乡下一家小庙里烧香,烧了有一百天,我才好了。我外婆到现在都还经常去那家小庙,连带着老太太也走上了这条路。
其实当年的事,我都记得。包括老太太病急乱投医,搞的那些不靠谱的花样。以我现在的知识储备,当然知道那其实就是一种创伤后应激障碍。他们应该带我去找个正儿八经的心理医生治疗一下……
算了,像老爷子老太太这辈人,哪有这种认知。
一进清妙观,就先看到了熟人。
钱伟正坐在正殿前的台阶上,一看见我们也很惊喜,连忙站起来。
我看他刚才有点儿垂头丧气的意思,便笑问道:“怎么了,师傅给你撞了一鼻子的灰?”
钱伟苦笑,回头望一眼大殿,叹气道:“这也是意料中的事。一看我就烦得厉害,一个字都不跟我多说,只管赶我走。”咬了咬牙,决心中带着几分无赖,“反正我来了就不走了,除非事情都解决了。”
周海笑着一拍他的肩膀:“有这股劲儿就对了!”
“你们怎么来了?”钱伟问,“不是有事吗?这么快就处理完了?”
周海:“哪有那么快,我们倒想呢!”
我:“我们也是来向师傅请教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钱伟很不看好我们,连连摇头道:“没戏。倔得很。你就是给他哭着跪下,不理就是不理。”
章家骠有点儿惊讶地望着他:“你给他哭着跪下了?”
钱伟:“不是我,是别人。我亲眼看见的。也不知道为了什么事,一家人老的老,小的小,一个八十多岁的老爷子哭着往地上瘫……”他的脸上浮现出不忍,“师傅索性甩手进去了。这也不是我头一次看到他说不理就是不理了。”
钱伟叹了一口气,更加觉得自己的前途也很渺茫。
周海安抚地拍拍他的肩膀,手往殿里一指:“在里面?”
钱伟:“殿里还有一个小房间,可能在那里面。”
周海点了一个头,便带头向殿里大步流星地走去。
大殿里只有几个烧香磕头的路人,并没有师傅的影子。
我们是没人见过师傅,可是听也听钱伟说好几遍了。那位师傅穿的就像个种田的老农民,明显跟那几个富态得了不得的大妈、大伯不是一个型。
“就在后头。”
钱伟也跟进来了,冲着三清神像左后方一努嘴。周海刚要抬脚,又被他拉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好别乱跑,”钱伟说,“我上次不小心进去,他很不高兴的。”
周海呵地一笑:“这时候还能顾得上他高不高兴?”说完,又要抬脚。
被我一把拉住了:“话是不错,总是我们来请教他,礼多人不怪。”
周海露出一脸被打败的表情:“好好好。”于是站在原地,清了清嗓子喊了一声,“师傅在吗?”
师傅没出来,几个烧香的大妈大伯倒看了我们好几眼。
周海又叫了几声,还是没人答应,就再也站不住了。这回我也不好再拉住他,只好跟他一起走到了大殿深处。就和钱伟说的一样,那里有一扇小小的木门关着。
周海上前推了一把,惊得钱伟哎了一声,但门纹丝不动。
钱伟也很讶异:“今天锁上了吗?我上回来的时候没锁。”
周海不得已,拍了拍门。起先还放轻手脚,到后面就渐渐重起来。然而里面就是安静得连一丝风声都没有。
周海有些怀疑地看了钱伟一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钱伟马上澄清:“肯定就在里面。他进大殿以后,再也没出来。我就在殿前的台阶上坐着,错不了。”
说得也是。
章家骠问:“会不会这大殿还有别的门可以出去啊?”
于是四个人把大殿东南西北都找了一遍。小门除了那一扇,再也没有看到第二扇。
人肯定就在小房间里。
可是人家就是不理我们。
周海在门前直打转转,恨不能一脚踹开的模样。凭他的脚力,踹开这扇小木门真不是个事儿。但要真踹开了,师傅就不是不高兴的问题了,而是要跟我们有仇了。
周海敢不拘小节,可也不会笨得连轻重都分不清。
“师傅,我们不是来给你添麻烦的,有点儿事想请教请教。”我好声好气地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师傅,我们不是来给你添麻烦的,有点儿事想请教请教。”我好声好气地道。
门里依旧寂静一片。
我不死心地也拍了两下门,没想到门却吱呀一声微微打开了。
周海哎的一声,大为诧异:“没锁啊!”嘴里说,手就上来推。
谁知道还是推不开。
但是刚才,大家分明都看见门微微开了一下。
周海使劲儿地推了推。一只手没用,两只手。哪怕连脚上也使劲儿地蹬地,差不多拿出推墙的架式,门还是动也不动。
周海:“真是奇了怪了。”说完,还是不相信,更使力地推。
“海哥,我帮你。”我忙也上前,用力地推过去。
哪知道手才刚碰上门板,整个人就突然往前一扑。
周海也没落下,我俩双双摔了一个狗啃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海身手再好,这时候也派不上用场,跟我一样摔得嘴都木了。
后面的钱伟和章家骠都吓了一跳,连忙跑进来扶我们。
卧槽!
我真是多少年没吃过这种苦头了。这tm的怎么回事啊?刚刚我是推门了吗?推的是空气啊!
我们这边正手忙脚乱地爬的爬,扶的扶,忽然从黑暗中传出一声大喝。
“出去!”
我匆忙抬头一看,隐隐约约地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好像有人正坐在对面的小床上,像是在打坐。再想仔细看就来不及了,一道黑影从半道里冲出来,没头没脑地把我们猛推出来。
等我们七手八脚地站定,门已经哐的一声关上了。
“又是你!”只见一个又干又瘦,黑脸的老头子把门挡在身后,怒气冲冲地瞪住钱伟,“你怎么还没走?”
两只半浊的眼珠往我们三个身上一瞄,又冷哼一声道:“你还叫了帮手?”
“我告诉你,你就是再叫一百个人来也没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间,钱伟几次想插嘴都没插成。这师傅脾气够可以的。
“走走走,”老人家像赶苍蝇似的,冲我们不停地挥着手,“你们再不走,我就报警了!”
总算让我们抓到一个机会了:“我们他们就是警察!”
没想到四个人竟然同时开口,那声音大得,把我们自己都一震。
“你们是警察?”师傅不大相信地把我们仨儿都看了一遍。
我们齐刷刷地亮出证件。
师傅这才勉强打消了疑虑,但还是不大心甘情愿地哼了一声:“既然你们是警察,那正好,这人老来我观里捣乱。你们管不管?”
我连忙先表态:“管管管,当然管。所以我们要先了解一下情况,该请教的也得向您老人家请教明白啊!”
师傅听我这话说得在情在理,也不好再发脾气。只是道:“那你们也不能随便往里闯啊!”
周海也跟着陪笑脸:“是是是,这是我们考虑不周。但确实也没想到门没锁啊!”
一说这话,师傅的脸色忽然古怪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忍了一忍,像是没忍住,他终是问道:“这门是你们自己打开的?”
周海听得有些稀奇古怪:“不是我打开的,是它自己就没关?”
师傅好像憋着什么又不方便说出来,看一眼钱伟:“不是他帮你们开的?”
钱伟吓得连连摆手:“真不是我,我什么都没碰!”争取表现地澄清道,“您老的教训我都乖乖记着呢!”
师傅还是半信半疑,看看钱伟,又看看周海和我。
傻子也看得出来,这门有隐情了。
“师傅,您这门有什么奇特的吗?”周海一边问,一边向老头子身后的那扇门张望。
师傅马上不高兴地瞪他一眼,周海只好收回视线。
静了一会儿,师傅有些泄气地重重叹了一口气:“真是劫数。经年累月也碰不上一个,现在倒好,一下子碰上三个。”
周海一点就通:“您是说这门一般人打不开?”
师傅继续默然不语地瞪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海赶紧道:“没有三个,只有两个。我也打不开,”朝我一指,“我是跟着他一起撞进去的。”
师傅微露惊诧地盯上了我。我赶紧陪上一个无比灿烂的笑脸。但是师傅不太领情,反而嫌恶地皱起眉头。
“好吧,”师傅又重新瞪上钱伟,“算你小子造化!就再帮你一回。”
话是如此说,我怎么觉得师傅更像是破罐子破摔。但看钱伟的脸上一下子放出光来,我们这些旁观者也是甚感欣喜。
师傅一上来就开始兴师问罪:“你这小子,我上次不是给过你一个红绸的小包袱吗?里面的宝贝都救不了你?”
钱伟登时哑火了。
师傅的眼睛却翻起来,再开口声音都高了好几度:“你把那宝贝怎么了!”
钱伟面有难色:“我……”
师傅一看就知道不好,猛地一拍大腿:“哎呀!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宝贝啊!”
我看师傅急得都上火了,连忙稳住道:“师傅先别急,还在呢!”赶紧朝钱伟一挥手,“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拿出来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钱伟一连声答应着,慌慌张张地掏出红绸小包袱,正想双手捧上,师傅早等不及了,像水里捞月似的,抢着从他手心里捧了过去。三两下一打开,就两眼一睁差点儿没喘上气来。
那枯老鼠……模样确实惨了些。
“师傅,师傅?”我小心翼翼地喊道,“你看总算还是保……”
我还没讲完,师傅哇的一声大哭起来。真是哇的一声,眼泪刷刷地就下来了,完全不需要酝酿。
我们几个人都懵了。懵了一会儿,又觉得挺惨的。
你说,一个七老八十、满脸沧桑、足够做咱们爷爷的人哭得眼泪直淌,一口气都不停地嚎啕,那种懊悔、自责全写在脸上……
我们都被师傅哭得手足无措了。
我第一个上去扶住师傅。年纪这么大了,最忌讳情绪起伏太大。周海嗞溜一下跑到大殿里拿了一张蒲团过来。我们一左一右地扶着师傅一屁股坐在蒲团上。
“师傅,”我赶紧给老人家又是抚背,又是揉胸口,“您有气就撒出来,冲着我们撒!别跟自己为难啊!”
师傅还在那里大放悲声,眼泪淌得满脸都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真怕他哭出玩意儿来,忙朝钱伟用力地一挥手:“你快过来!让师傅打两下出出气!”
钱伟也是个好同志,只愣了一下,便马上凑到师傅面前,没有半点儿不甘愿:“师傅,你打我吧,多打几下!”
师傅勉强睁开泪水模糊的眼睛,才看一眼钱伟,便又把眼睛一闭大哭特哭起来。
周海急道:“走走走,你还走远点儿!”
钱伟只好又退回去。
老师傅越哭越伤心,哭到后面光倒气了。我和周海更是忙得焦头烂额。
章家骠陪钱伟傻站了一会儿,嘟嘟嚷嚷地提议:“这……是不是得送医院了啊?”
周海猛翻了一个大白眼。
“赶紧给师傅倒杯水来,”我说,“再拿块毛巾。”
章家骠忙和钱伟出去了。过了几分钟,两个人一个端着一杯热茶,一个打了一块热毛巾。周海扶住老师傅,我给他仔仔细细地擦了一把脸,又哄着他喝了几口水,总算缓过来一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师傅,”我说,“这宝贝是不是您师傅留下来的啊?”
一听这话,师傅又是悲从中来,哭着长叹了一口气。
周海急道:“你看你这是何必,好不容易缓过来。”
我:“不一样,现在好了,师傅憋在心里的一口气出来了!”
师傅哭着点点头,又落下两行泪,自己抹干净。想跟我们说什么,又恨恨地道:“我跟你们说个什么劲儿,你们知道什么!”
周海插嘴劝了一句:“我们知不知道不要紧,关键还是您自己说出来就舒服了啊!”见老师傅有点儿动摇,便再加一把力,“再说了,您不说,怎么知道我们就一定不知道呢?”
老师傅又是一叹:“好吧。”万般不舍地捧起包在红绸里的烂老鼠——啊不,宝贝,“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不等我们表态我们确实也不知道,等也没用,就很痛心疾首地抖着手道,“这是地龙!”
周海想了一下:“地里的龙?”
老师傅:“是!”
我心想,听说过古时候人把猪当成龙的。猪又叫彘,古人认为彘也是龙的一种。可从来没听说过老鼠也能跟龙拉上关系的,这……顶多也就是老鼠成精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当然不会说出来,可是我不说,有人说出来了。
章家骠:“这不就是一只老鼠吗?”
老师傅顿时又倒一口冷气。
气得我跟周海齐刷刷地瞪了章家骠一眼。章家骠乖乖地抿上嘴巴了。
师傅很气愤地道:“你以为是老鼠都能叫地龙吗?”
“……”我微微眯起眼睛,难不成……
“这是在风水宝地里吸足了五百年精华的,才能叫地龙!”师傅激动得眼眶又红起来。
我惊得一呆。敢情还真是老鼠精啊!不过,也的确不是一般的老鼠精就是了。
“我师傅在世的时候,就把它当宝贝一样地供着,”师傅沉痛地回忆,“他老人家一辈子也没舍得用过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我师傅在世的时候,就把它当宝贝一样地供着,”师傅沉痛地回忆,“他老人家一辈子也没舍得用过它。就是破四旧的时候,被人关起来,一口米一口水都没有,他老人家也没把它交出来。”
“只要交出来,他就有饭吃了,”师傅说着说着,豆大的泪珠啪嗒啪嗒地掉下来,“哪里会被活活饿死呢?”
周海惊诧道:“不是说老师傅是病死的吗?”
提起那段伤心事,师傅一脸的惨然和无奈:“唉!那时候死得不明不白的人多了。我师傅那时候根本也没什么大病,不过就是普通的发烧。可是一粒米没有,一口水也没有,那还怎么扛得过去?有人劝他,反正道观都被砸了,你那个什么宝贝何必死藏着不拿出来?”
“我师傅说,道观是可以修的,再说道观本来也不是道观,砸了就砸了。可是这个宝贝,是他的师傅传下来的,他的师傅又是从师傅手里传下来的。就这么一代一代地传,都不知道多少代了。他就把它传给了我。我那时候生得又瘦又小,夜里从栅栏门里挤出去跑了。”
我们这才知道,这宝贝对他老人家来说真不是一般的宝贝。
都说这位师傅脾气古怪,经常对前来求救的人爱搭不理,其实他是一个挺实在的人。为了帮钱伟,这么宝贝的东西也拿出来了。
虽说听师傅的意思,不是什么人都能推开大殿里的那扇小门,而钱伟可以推开,所以代表了某种缘分——可那也要人家肯讲这缘分才行。人家就是不讲,彼此不过是陌生人,又能怎么样?
根本没这义务。
钱伟也很后悔,很自责地道:“师傅,我真不知道会弄成这样。我拿回去以后,就照您说的,挂在阳光最好的窗户前。谁知道最后一天晚上,我莫名其妙做了一个梦,虽然半途里吓醒了,可已经晚了……”
师傅怔怔地听他说完,惊疑不定地问:“缠着你的东西有这么厉害?”转念一想,又道,“不对啊!连地龙都着了道,为什么你还能到观里找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钱伟朝我们看了一眼:“是他们救我出来的。”
师傅很惊诧地看向我们。
“我们救他出来的时候,隐隐约约看到有一个黑烟一样的人影缠着他。估计就是那玩意儿在作祟。”周海趁机问,“您知道是什么东西吗?”
师傅却哗啦一声泼了我们一头一脸的冷水:“我哪知道。”
“啊?”周海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们都是一脸懵逼。
来清妙观之前,我们都默认师傅是个高手,再差肯定也得比我们哥仨儿有料啊!
师傅耿直地道:“我就没跟我师傅学过多少东西。我小的时候倒是挺好奇的,特别想学,可我师傅不让,说十道九医,你学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还不如踏踏实实学点儿医术。可架不住我老是磨着他,得空就自己偷着学,总算答应教我了。”
周海:“那您还是学了啊!”
师傅苦哈哈地叹了一口气,说起来又是一桩伤心事:“这不是刚开始教我,还不到一年呢,就闹起来了吗?我师傅说这是命数,说我就不该学……唉!”
大家都沉默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师傅:“所以,能帮的我才帮,有的事我确实也帮不了。可我不管怎么说,那些人就是不信。你说怎么办!”
怪不得师傅脾气弄得这么古怪了。有的时候人就是这样,你跟他说假话他信得跟什么似的,非把你捧上天,可你要跟他说真话,他反而不信了,只当你有什么要求,甚至人品有问题呢!
师傅:“现在连地龙都搭进去了……”
“没没没,”我连忙插嘴,“还活着呢!”
师傅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地龙。
我:“看起来是像不行了,可是真还活着。我们都看见它会动!”说着,朝其他人一望。
大家都连连附和。
师傅还是想相信的:“那它现在怎么不动了?”
这个……
章家骠忽然出声道:“家和,你对着它呼气。”
我眉毛一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章家骠:“就像之前那样,把它捧近些,你对着它呼吸,凝神静气地呼吸。”
我顿时明白了。就像以前,我和周海给章家骠吸生气一样。估计就跟给它做“人工呼吸”一样。
师傅眼巴巴地把地龙交还到我手上。我只好在四个人八只眼睛的注视下,强忍着不舒服,小心翼翼地凑近地龙。
“不够,”章家骠很肯定地道,“再靠近一点儿。”
再靠近……再靠近我这鼻子尖儿都快戳上去了。
但看看师傅,我只好豁出去了。
我闭着眼睛,尽量想点儿好吃的,好看的……我就假装我现在鼻子尖儿戳到的不是一只又枯又烂的小老鼠,而是一块香喷喷软绵绵的戚风蛋糕。
正想得有模有样,冷不丁响起一声又尖又细的:“吱……”
吓得我差点儿把地龙给扔了。
慌得师傅急忙赶上来,两只手像灯罩似地护住地龙道:“小心小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事实才是最好的证明。地龙确实没有死。
我们之前在钱伟家,只是看到它很细微地抽动了一下,这回可是每个人都清清楚楚地听到它叫唤了一声。
“你……”师傅又惊异又热切地看着我,“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我:“……我也不太清楚。”
师傅:“啊?”
周海插上来:“别说那些废话了,既然有用,你对着它再多呼几口气!”
师傅也被提醒了,点头如捣蒜:“对对对,快快快。”
也罢,我就当自己是个人工呼吸机吧。
一下,两下,三下……
这次我没闭眼睛,我也跟他们一样亲眼见证了奇迹的时刻。只见那只枯烂的小老鼠一点一点的鲜活起来。原本干瘪瘪的身体就像气球一样渐渐鼓起来。还不光是鼓起来了,还恢复得有弹性,有光泽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是,我这边怎么有点儿累的感觉?
眼睛有点儿花,腿有点儿发软,好像踩在棉花堆里?
短短的十几秒,顶多不超过半分钟吧,小老鼠不再是像风干了一样,而是变成了一只活生生的老鼠了,有血有肉,身上还开始长出白毛来。
相应的,我也觉得越来越累了。
就这样也差不多了吧?我心道。
便想把地龙拿开,这时我才发现动不了了。我和地龙之间好像有一股看不见摸不着的强大引力,我一丝一毫都动不了。我又想憋住气,可是也不管用。我的身体好像不听自己的使唤了,不仅憋不住气,呼吸还越来越急促,越来越深长了。
我急得想喊,可是呼吸都管不住了,更别说张嘴了。
周海他们还没发觉,光顾着看那老鼠起死回生呢!
完了完了,我心里已经在哀嚎了。
人都是要死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道理我都明白,我也想过各种各样的可能,可我真没想过自己会莫名其妙被一只老鼠给吸死啊!
关键时刻,忽然有人大喊一声:“不好!”声音还没落下,一个人影已经窜上来,伸手就去夺地龙。不是章家骠还有谁,这种时候还是他敏锐。
但是夺不动。
章家骠挣了一挣,地龙还是和我的鼻子尖纹丝不动地贴在一起。
但是这一下,也让所有人看出名堂来了。
周海忙喊一声:“家和!”也跟着跳上来,帮着章家骠夺地龙。
还是不动。
周海急着一只手去分我,一回头朝钱伟和师傅喊:“快帮忙啊!把家和拉开!”
钱伟和师傅也惊醒了,两个人一左一右地勾着我的胳膊直往后退。师傅看周海和章家骠两个人死攥着地龙,又有些不放心,连道小心着点儿。
周海急道:“这时候哪还有那心情啊,先救人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师傅一下子被堵了回去。
四个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脸都挣扎红了,我还是没能远离地龙一公分。
而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我的脸色迅速地变白了,连嘴唇都像涂了一层蜡。我现在头昏目眩,就像一个重症病人,一个劲儿地想闭上眼睛。但我知道不能,闭眼睛容易,再想睁开眼睛就难了。
周海急得脸色也陪着我变白了,冲章家骠直喊:“快想想办法啊!”
章家骠一惊,好像真想起什么来了,二话不说,抽出背后的桃木匕首一个猛子扎在地龙上。一气呵成。谁都没料到他这一手。特别是师傅,就是想阻止也来不及。
但是当他一匕首扎在地龙身上时,我马上感觉到我和地龙之间的那股引力突然减弱。地龙也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与此同时,大家的力道都还在,于是嘭的一声,两边人马各自摔了一个四脚朝天。
地龙的身上被扎了一道口子。但它叫唤了几声,那道口子就自己愈合了。它算是彻底地活了过来,转动着乌黑的眼珠,披着一身纯白的毛,在地上很安静地看着我们。
而章家骠的匕首就像蒙上了一层灰似的,黯淡了下去。
这情况我们都有经验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情况我们都有经验了。
当初周海拿匕首去扎梁红惠时就这样。邵百节说这是匕首吃撑了,不能消化对方的能量,反而被爆成了普通木头。
可是代价是救了我一条命。
我瘫在地上爬不起来,光是喘气,头上全是黄豆大的汗珠。不用说,我元气大伤了。
师傅还是比较宝贝他的地龙,回过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跑过去捧起地龙。
地龙似乎也很买他的账,一点儿也没动,就乖乖地让他捧在手心里。
“原来地龙是长这个样子的。”师傅高兴得不得了,捧在手上看来看去,恨不得揣在心窝口。
地龙毛蓬蓬地缩在他手心里,像只白色的大毛球。
这模样,是比之前风干的烂耗子好看多了。
钱伟惊奇地问:“您以前没见过吗?”
师傅嗯了一声:“我师傅交给我的时候,就是之前的那副样子。我还以为它本来就是那个样子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光剩下呼哧呼哧喘气的劲儿了。
等等,不对,怎么眼前越来越黑了啊……
中间模模糊糊地醒过来几回,好像看到了姜玲,还有老爷子、老太太。老太太好像给我熬了人参当归鸡汤,我眼睛都睁不开了,还硬叫姜玲拖着我,多灌我两口。我喝着喝着,又不知道了……
等我再睁开眼睛,真正清醒过来,已经是周末的傍晚了。姜玲说周海他们那天急吼吼地把我送回来,家里都吓了一跳。周海跟他们说我是劳累过度,算是把两个老的糊弄了过去。
虽然我醒了,可姜玲还是有点儿担心。
“那地龙有这么厉害啊?”她问,“之前清妙观的师傅不是把它送给钱伟救命了吗?那应该是个好东西吧?”
我唉声叹气。其实我心里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
地龙之前干瘪得跟腌过似的,估计就跟章家骠需要补充生气是一个意思。而我呢,据傲因所说,可是个少见的珍品。地龙沾了我的生气,就跟饿得前胸贴后背的人突然看见了满汉全席似的,哪怕活活噎死也得吃。
可我怎么敢跟姜玲说我是珍品呢?
她已经大概知道我现在干的是什么工作了,要是让她知道我是个很招超自然力量垂涎的珍品,还不更加提心吊胆?
还有,她自己也是珍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谁知道呢!”我只好随嘴带过,“对了,这些天没发生什么事吧?”
“没有吧?”姜玲说,“中午的时候,海哥和骠子还来看你了。爸妈留他们吃饭,他们也没吃。”
姜玲一边扶我坐起来,一边慢慢地说着:“虽然没肯留下来吃饭,但是我想,应该也没什么大事。如果真有大事,他们也没心情来看你了吧?”
我点点头。是这个道理。找个聪明媳妇,就是省心省脑子。
“爸妈呢?”我问。
姜玲:“去超市了,周末打折。”
我倒把这一茬儿给忘了。
唉,我真命苦。在那两个老的心里,儿子还没超市打折重要。
姜玲哈哈直笑,点了我脑门一下:“行了,妈给你饭菜都准备得好好的。鸡汤泡饭,还有雪里红炒鸡蛋,我去给你端来。”说完,转身出去了。
我也没闲着,抓起放在床头柜的手机,想给周海他们打个电话。
虽然这些天没什么事,可我也想跟他们及时更新一下调查进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和研究生钮承宗、小白领吴佳妮的见面怎么样了。钱伟和清妙观那边怎么样了。还有筒子楼那边,他们有没有自己再回去调查?
谁知道周海的电话竟然打不通。章家骠的也是。最后我打电话给吴队长,总算有人接了。
我上来就问他跟周海他们有没有联系。
吴队长说今天中午刚吃完午饭接到过他们的电话,说是有点儿东西想自己去调查,可具体情况也没跟他说。他得到的指示是多配合少问话,所以只好随他们去了。
“怎么,你联系不上他们吗?”吴队长马上察觉到问题了。
现在也不好说,我只能照实道:“刚刚给两个人都打了电话,但是都没人接。”
吴队长便也迟了一拍,才哦了一声:“要不要我这边给定个位?”
我:“好好好,那真是太感谢了。”
吴队长让我稍等。在这等的空档里,我不死心地又给两人打了几个电话,还是没人接。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而且我们部里也有规定,搭档之间的电话是必接的。
几个电话一打,时间就不知不觉地过去了。
我忽然想起来不应该等这么久啊。现在用手机定位不算什么高难度的技术了。吴队长亲自去嘱咐,说得夸张点儿,还不得是立等即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我也不好马上就去催人家。人家本来就是主动帮忙的,我也不能确定到底是什么情况。
硬忍着又等了一会儿,姜玲上楼梯的脚步声都响起来了,吴队长那边还是没动静,我就忍不下去了。
姜玲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鸡汤泡饭走进来,我打给吴队长的电话也接通了。
“我正要打给你呢,”吴队长说,“这个……”
我忙问:“怎么了?”
吴队长:“有点儿奇怪,居然定位不到他们。”
我:“……”
姜玲放下鸡汤泡饭,注意地看向我。
吴队长:“所以我刚才也给他们打了两个电话。电话还是打得过去的,只是没人接。那就是有信号,有信号不应该定位不到啊!”
我想了一想,大概知道是什么情况了,便道:“不要紧,是不是信号不稳定。谢谢你了,我让我们总部再查查看。”
吴队长有些不好意思:“也没帮上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不会不会,那么多的排查工作都是你们做的。”
吴队长:“说起这个,情况有汇总了。”
我:“这么快?”曾经在公寓楼有问题的房子租住过的、需要排查的租户可有上百号人呢。
吴队长:“不是我快,是你们面子大。各辖区派出所也帮忙了,分头排查当然快得多。”
我:“不管怎么样,谢谢你了。”
结束通话,吴队长干脆把汇总的情况用电子邮件发给了我。
姜玲问:“没事吧?”
我也不确定:“应该吧?”
我先打了一个电话给总部,请求他们定位周海和章家骠,然后才点开邮件看起来。
报告做得还挺简明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租户里大多数都找到了本人,说法都差不多。都是在公寓楼住的时候,碰到了一些不太方便的事。基本分成三大类,各自对应着一间房。钱伟住过的那间公寓是热水器坏了,纪强住过的那间公寓是听到金属摩擦的噪音,还有就是杨星住过的那间公寓是听到夫妻俩半夜三更地吵架。但是搬出去以后,就都恢复了正常。
只有少数几个人联络不上了,换工作,换住址,换联系方式……
我们那天不是一连打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吗?那几个联络不上的基本都在里面。还有几个人要么没听到,要么听到了,一看是陌生电话,最近电信诈骗也多,所以就都不理了。
报告特意把那几个联系不上的人,再加上首先引起我们注意的杨星、以及从《银江日报》辞职的金燕、被我们解救出来的钱伟,还有已经死在筒子楼里的纪强单独列了一页纸。
这些人本来都没有联系。公事、私事上,都找不出来。但是唯一的联系就是,他们都曾是公寓楼,那三个有问题的房间的租户。
我的猜测是,他们可能也是体质比较特殊的人,更容易被某些东西挑选上。一旦被选上可就惨了,就算搬走也没用,还是一样跟着他们。
这几个联络不上的人,悬啊!
我一目十行地扫完,手机嘟地一响,来了一条短信。总部已经定位到周海和章家骠了,把地址发给了我。
我一看立马睁大眼睛:筒子楼。
我就知道,他们一定是看我还没醒,等不及,所以自己去探筒子楼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楼原来是万人坑,现在又出了纪强这档子事。别看一时半会儿好像还能维持住平静,我就怕本来是个闷爆竹,一下子被点了火,说炸就炸了。正好被他俩赶上。
我心里一激灵,哪还坐得住,一掀被子就要下床。
姜玲本来怕打扰我做事,一直没说话,见我着急忙慌地往身上扒衣服,不能不问了:“怎么了?有新情况啊?”
我不想让她担心,只说:“海哥他们要我去帮忙!”
姜玲:“那也不能空着肚子去。”
我:“我不饿。”
姜玲再要喊我,我已经拎上总部发的旅行袋一道烟地跑出去了。
一路上出租车司机被催得不胜其烦。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我在后面一直忙着扒拉旅行袋里的东西,不免有点儿紧张。我看他那样子,就没把枪拿出来,只摸索着在旅行袋里把子弹都上好了。
老远看见筒子楼,我就知道情况不好。上回来的时候,这楼也就是一幢很单纯的危楼。除了纪强出事的那间房子有点儿不对劲儿,筒子楼还算正常。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除了纪强出事的那间房子有点儿不对劲儿,筒子楼还算正常。等我一下车,那种不好的感觉就更明显了。
有臭味一波一波地汹涌过来,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妙味道。
这得要求增援了。
我立马打电话给总部,简单地说明情况。总部的反应也很迅速,叫我原地等待。
我看了看时间,又看了看筒子楼。
总部的办事效率一向高。当初我、周海和邵百节被困在鸟不生蛋的黄土高原上,也立马派了直升飞机过来,何况银江比黄土高原可方便多了。
十几分钟,顶多不会超过半小时,增援就该到了。
但是我这心里就是有一把火在烧着。十几分钟的时间不算长,可是……真要有事的话,也够周海和章家骠死上好几回的。
一想到这里,我哪还等得下去,把全身的装备再检查一遍,把防护服也仔仔细细地拉拉好,最后吞了一颗小药丸,背好旅行袋就往楼里跑。
现在正是做晚饭的时间,楼里面却一片安静。我连爬了好几层楼,一个做饭的都没看到。按理说,不应该啊。就算没人做晚饭,孩子们放学了,总要有几个出来玩玩吧?
可是我现在急着去找周海和章家骠,也只能先把这疑惑放在一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的目标是纪强家。
纪强家的门都锁得好好儿的。天色已经晚了,简陋的木板门下方没有光亮透出来,走廊里也没有灯。屋里屋外都是黑乎乎的。
我用力地拍了拍门,大声地喊着海哥,骠子。也没有人答应。
我只好转身去拍邻居的门。我还记得隔壁一家是三口,一家是老两口,对门一家是三代四口。但是哪一家也拍不开。
楼道里除了安静还是安静。
那长长的走道又深又黑,好像能一直通到另外一个世界里。
我回头看了一眼,就觉得寒毛有点儿竖起来了。
之前的疑惑又跳出来:不应该啊,怎么这么安静?
我试着又敲了几户其他人家,一律没有人回答。心里不由得越来越凉。
这情况,倒跟我之前被困在小商品市场那一段有点儿像。
那次,我是被山魈捉弄,困在了另一个小商品市场里。那个地方看起来和小商品场一样,但其实却是另外一个世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幢筒子楼看起来也是怪怪的,怎么这么暗?虽然我有手电筒,但是光传不出多远。一旦静下心来后,才发觉这本身也是一处怪异。
要知道我们用的手电筒可不是普通民用的手电筒,而是超强光的,比一般手电筒厉害多了。我站在纪强家门口,正常情况下能照到走廊那一头才对。
可是现在,我把手电筒四处晃了一晃,照到哪里都是朦朦胧胧的,顶多能照三四米远。连普通手电筒都不如。
手电筒是没问题的,只能是筒子楼里有古怪。
我到底是进入了怎样的一个空间?
还有人呢?
周海、章家骠,一幢楼大几十户人家,怎么不见一个人呢?
我拔出了腰后的桃木匕首。
四周太安静了,只有很微弱的风在拂动。有点儿冷。
太安静了,我反而不敢出声喊人,连走路都尽量放轻了脚步。就怕惊动了什么不该惊动的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这么一步一步慢慢地走着,偶尔只有脚下踩到砂料的细碎声响。
沙沙……
忽然,我又听到沙沙声,不禁停下脚步。因为那沙沙声不是从我脚下响起的,而是……从我背后响起的。
听声音,好像离我还有段距离。
而且,拜我嗅觉灵敏的鼻子所赐,我还闻到了一股不太浓烈的焦糊味,似乎也是从我身后某处飘过来的。
沙沙……沙沙……
那声音又响了,而且带着缓慢的节奏。但可以肯定的是,它确实也在一点一点地向我靠近。
它每响一次,我的头皮就紧绷一分。焦糊味也越来越浓了,很像哪家不小心把肉烧糊了。
当那声音再次响起,我鼓起勇气猛地一转身。
手电筒直直地照在一个焦黑的东西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个人!
我登时倒抽一口凉气,本能地后退一步,抓紧了手里的桃木匕首。
只见一个浑身炭化的人影正伏在地上,距离我还有七八步远。它正艰难地伸展着四肢,向我爬过来,每动一下,就会发出沙沙的声响,身上已经炭化的皮肤、肌肉便会碎裂,洒下黑色的粉末。
冷汗一下子从毛孔里冒出来。
这特么不是人,是被烧死的人。
我怎么能忘了呢?筒子楼原来可是万人坑。万人坑里有很多被活活烧死的人!
很多!
我真佩服自己,到这时候了,还能一下子抓住重点。这里要有就不会只有一个被烧死的人。既然有被烧死的人,为什么不会有其他被各种方式杀死的人?
这特么可是万人坑!
仿佛就是为了证明我推测得完全正确一样,黑暗里登时又多出好几道沙沙声。那么密集,那么高发,简直就像有无数的春蚕在啮咬桑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赶紧四处一照,心脏都差点儿停住。
所见之处,全部都是焦黑的人影。我根本没办法估计数量,只知道很多,很多,一眼看过去都是。
我浑身都是冷汗了。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冷汗一阵比一阵出得多。我感觉到后背、胸口……全都湿漉漉的。
说不后悔是假的。我真后悔没乖乖在楼下等增援。
裘家和,你看你能的!
救人救不上,把自己都给搭上了!
那些焦黑的人影虫子一样从走廊的两头向我爬来,沙沙声像此起彼伏的波浪一样充塞了整个空间。听得我骨头都在发麻。
虽然知道情势对我是压倒性的不利,可我也不能坐以待毙。
困兽犹斗。
不幸中的万一,我把旅行袋背上了,总部给的全部家当都在里面了。我连忙抓起一把白色蜡球,也不管抓了多少颗,全部捏碎。然后捧着辟邪粉抓紧最后的时间,绕着自己画了一个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情况紧急,辟邪粉也有限,这个圈着实画得不够大,也只够我站在里面,或者坐在里面的。
我看了一下,还有大概三分之一的白色蜡球,先留着吧,全揣进口袋里。红丝线也拿了出来,揣在另一边口袋里。
防护服右肩膀那里有一个扣,用来插手电筒,紧急情况下调查员能两只手都用上。就像我现在,插好手电筒后,可以右手持枪左手握匕首。
那些炭化的人影还在一点一点地爬过来。他们的速度真不快。但是在两面夹击,无路可逃的情况下,这一点目前还看不出有什么用处。
我对它们一无所知,还是不想轻举妄动来得好。
也不要跟它们硬拼。
你连人家什么实力都不知道,怎么拼?
最稳妥的办法就是拖。总部的增援说来就来了,一看我不在楼下,一定知道我是自己闯进来了。我就等着他们来救我吧。
几秒的路,我看它们慢慢爬着,冷汗又出了一遍。
等它们爬近了,形容更为可怕。有的人是完全烧成黑炭了,也有人烧得半糊不生的,脸上黑糊糊的一团,眼皮都烧没了,但身上又斑驳地留着一些皮。这些我其实还能承受得住。最受不了的就是有些人烧得表皮开裂,露出里面黑红的肌肉来。每动一下,好像都能看见里面的肌肉在运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艰难地吞了一口口水,勉强让自己维持住镇定。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我眼前看到的是鬼还是什么。也有可能是尸体产生的异变。我还是管他们叫人影吧。
第一只人影不知道辟邪粉的厉害,伸出熔化成一团的手探了过来。结果刚到圆圈上,就听嗞啦一响,人影顿时发出一声嘶吼。
那声音,我真是说不出来的滋味。
像是嗓子坏到了极点,好不容易发出来的声音。听得我小心肝都跟着一抖。
空气里好像又多了一缕烧焦的臭味。
可是第一个人影的遭遇并没有让其他人影吸收教训。
陆陆续续又有好几个人影向我伸出乌黑炭化的手,幸好总部的辟邪粉真管用,把它们都给烫回去了。
这下总算对其它的人影产生威慑了。它们沙沙沙地围着我爬了一圈,暂时没有再轻举妄动。
我赶忙看了一眼时间,卧槽,怎么才过去两三分钟啊!我怎么觉得起码也有十几分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不了也要等。
我狠狠地闭了闭眼睛,裘家和,你不是连十几分钟也坚持不住吧!
你有爹有妈有媳妇,还有那么多的朋友呢!
腿别抖,站直了!
我呼哧呼哧地做了两个深呼吸,自己给自己打气,不就是十来分钟吗?在心里唱两首歌就完了。
我想了想,果断地在心里大唱特唱起来:红星闪闪,放光芒,红星灿灿,暖胸怀……
没错,我唱的就是《小兵张嘎》的主题曲《红星闪闪》,每个好孩子都知道。
这时候唱流行歌曲不管用啊,都是情啊爱的,没一首能让人斗志昂扬。
这一首唱完,我准备唱《一条大河》。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一首唱完,我准备唱《一条大河》。里面有两句词我觉得特别好:若是那豺狼来了,迎接它的有猎枪……
我这虽然不是豺狼,可也很凶猛啊,都是能要命的玩意儿。
要是这两首唱完还不够,那我就再唱一首《红梅赞》。
正在心里安排得挺好的,忽然响起嘟的一声,惊得我一跳。是手机。竟然有短信。
我连忙摸出手机一看,更吃惊了,是周海发过来的。
赶紧点开一看:别唱了!
我一愣:难道我刚才不小心唱出来了?
这么说,周海在我附近了,不然怎么会听到我唱歌呢?
我睁大眼睛四周一扫,手电筒太不给力了,越过那些黑麻麻的人影,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能发短信给我,就说明有信号,也能打电话啊!
我拿起手机正要打过去,但灵光一闪,又停住了。如果能打电话,周海一定会打电话给我的。必然是有什么情况不能打电话,那我还傻乎乎地打过去,是救人啊还是坑人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果不其然,手机再次嘟地一响,周海又发了一条短信过来。
就发短信,改静音。
紧接着又是一条短信,只有一个字:快。
我连忙照做。刚想回复,又来了短信,之后接二连三又是好几条短信。每条都很短,但发过来的速度很快。我基本插不上手。
重要的情况,周海都说了,根本不用我问。
骠子现在跟我在一起。
但是晕了。我:啊?
我们现在暂时没事。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可以看见你,听见你,但是你不行。我:……
我们躲在你正前方的房子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登时下意识地抬头看了对面的房子一眼。和纪强家同样简陋的木板门是关着的。
手机又响了:都跟你说了,你看不到。
你是不是遇上什么情况了?
我终于能插上手了,火速回了一个字:是。
接下来我们就开始用短信交流情况。我今天总算明白了短信的精华真在短字上。
我问:你不是能看到我吗?
周海:可也只能看到你。
我:你看不到这些围着我的东西?
周海:我说呢,你怎么跟傻x似地站在中间,屁都不放一个。
我:……
周海:围着你的是什么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不知道,像是烧死的人。
周海真灵,马上就跟我同步了:万人坑?
我:对。
静了三秒,我第一次看到周海用了英语单词,估计是给我带的。
周海:fuck!
随即又问:有多少?
我:数不清。
静了一会儿,周海又问:数得清的有多少?
我四周边又扫了一遍:二三十。
周海:……
我:总部已经派增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海:那你怎么不等增援啊!
我:我这不是着急吗?
周海:这下好了,我们仨儿都在里面了。
我们双方都沉默了一会儿。
还是我先问:我这儿暂时没事,你们那里什么情况?
周海:说不清。
我:慢慢说。
周海的短信变长了。
那天你不是说你知道纪强是怎么回事吗?可是你小子被地龙吸晕了,好几天都睡得跟猪一样,我和骠子怕耽误事情,所以就先过来再看看。
来的时候,也还算正常。除了脏乱差,让骠子的小洁癖有点儿受不了,但还是没有什么怪异的地方。
纪强家也和上回看到的一样。我们俩仔仔细细地把他家又搜查了一遍,还是什么发现都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就是从他家出来后,骠子就说不对劲儿了。
老实说,我是什么都没感觉出来。走廊里还是那个样子啊!有的人下班迟,还在做饭,几个小孩子在走廊里吵吵闹闹的,乱七八糟的什么都……
但骠子就说不对,眉毛都皱得紧紧的,好像很难受的样子。
一看他这样,我也不敢废话。他的感觉一向都是最准的。我赶紧扶着他就要跑。
哪知道刚跑没几步,骠子突然一停,整个人就像段木头一样直直地向前倒去。等我一把把人捞住,翻过来一看,骠子就翻白眼了。
没跟你夸张,真翻白眼了。
两只眼睛一点儿眼黑都看不见,真吓我一跳。
整个人还硬挺挺的。
我还以为他不行了呢!
然后……怎么说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哎呀,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说,反正就是一下子能感觉到空气不对劲儿了。
有种压迫感,特别紧绷,脖子后面的寒毛一根一根竖起来。
再抬头看走廊就全变了。人全不见了,楼好像还是那幢楼。
我虽然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但是就是有一种感觉,有什么东西好像要过来了。我也是乱闯的,当时也不知道能怎么办了,拖起骠子就往最近的房间躲。没想到门一推就开了,我们就躲进来了。
这种感觉出来好几次。
有那么两三次,我都感觉到有东西停在门外了,吓得赶紧摒住了呼吸,它就又走了。
我也试过好几次,想跟你,跟总部,跟吴队长联系,一个电话都打不出去。
但是刚刚也就是试着跟你发了个短信,没想到又行了。
可能出了这楼就不行了吧。
什么鬼地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看完周海的短信,身上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再抬头看看周围黑压压的焦糊人影……看不见的恐怖,和看得见的恐怖,也不知道到底哪一个更倒霉。
这楼里的古怪太多了。
周海:你说这到底怎么回事?太突然了。
我只能猜一个:大概就跟休眠火山突然爆发一个意思吧。这里本来就是万人坑。要我说,爆发才是必然的,并不奇怪,奇怪的是过去那么多年怎么能相安无事。
周海:说是这么说,不过毕竟平静了这么多年,怎么就赶上现在爆发了?
我:可能是最近发生的某件事,变成导火索了。就比如纪强的死,再不然我们的出现……
周海:幸好我和骠子装备齐全。我估计那东西找不到我们,也有防护服的功劳。
我问:是啊,反正咱们现在就安心等着。总部一向反应神速,说话的工夫就能到了。骠子现在怎么样了?
周海:还是硬梆梆的。翻着白眼,呼吸都没有。
我:……没事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海:应该不要紧吧,他本来就是活死人啊!
我:……哦,也对。
我都忘了这事了。章家骠一直跟我们同吃同喝,有时候还同睡,老实说我觉得他比太多人正常了。
周海:守着他我也不敢乱行动。他要不这么硬梆梆的,我起码还能背着他,这硬得跟木头似的。唉!怎么就说倒就倒了,一点儿提示都没有。
我:其实这次来的时候,我也感觉到这里很不舒服,幸亏提前吃了解邪气的药。
周海:我们也吃了啊,可是骠子还是倒了啊。
我:那……这个。
我:也许是因为骠子比我们都敏锐的缘故吧。
这条短信发出去,周海没有立即就回。多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
我正想着不会是有情况吧,便忽然发现围着我的那群人影也开始骚动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它们一个一个地摇来晃去,好像是在交流,又好像是在犹豫,连空气里的焦糊味都跟着一波一波地动荡起来。像春蚕啃食桑叶的沙沙声大作其响,吵得我身上的鸡皮疙瘩又多了好几层。
这种骚动不过几秒钟。
离我最近的几只人影里,忽然有一只调转头,奋力地从人影当中向外挤去。顿时,其它人影纷纷调头,争先恐后地向西爬走。当然它们的速度还是快不起来,所以看起来是一种很诡异的景象。你能看得出来它们很着急,肢体的幅度都变大了,只是仍然还是要一步一停,摇摇晃晃地爬。
事情有些蹊跷。
我当然不可能天真地以为它们突然就放过我了。而是它们似乎也在惧怕什么,先行一步逃走了。另一边还有一条楼梯口,是防火通道。
我要不要抓紧这个机会跑呢?
我低头看向脚下的圆圈。就这一愣神的工夫,耳旁突然起了一道疾风。好像有什么东西,呼的一下,从我身边掠过。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身后的走廊里忽然响起一声粗哑的惨嚎。
听得我毛骨悚然。
我猛地转过身,肩膀上的手电筒也刷地一下直直地照射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只焦黑的人影正张牙舞爪地悬在半空中,大张着嘴巴嚎叫不已。它身上发出阵阵青烟,一股更为浓重、更为腥臭的味道扩散开来。
它是在挣扎。
我一下子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它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制住了。
刚刚突然从我身边掠过的疾风,其实就是因为它被神秘的东西倒吸了过去。
跑吧!
我一秒都不敢犹豫了,扭头就跑。
那些焦糊的人影也因为同伴的遭遇而簌簌发抖,惊慌反而让它们的逃跑变得更混乱。我速度铁定比它们快,可是它们的数量实在太大,几十只拥在一起,把走廊都给堵上了。
没办法了,在我身后的那个神秘东西追过来之前,我只能杀开一条路了。
我还是尽量用匕首。枪是最后关头用的,因为不知道会不会再惊来其它东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我还是尽量用匕首。枪是最后关头用的,因为不知道会不会再惊来其它东西。
匕首一插上人影,便冒出青烟来。我仗着速度的优势一下子撂倒三四个。趁着它们也在惊慌失措地逃跑,谁也顾不上谁,我迅速地从数不清的人影中穿来跳去,能闪的就闪,挡路的就杀。
这时候就是要快,像水一样,哗的一下流出去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不能停。
桃木匕首也很称手,对付这些人影就像削豆腐一样。一刀过去,几乎感觉不到阻力,砍手手掉,削头头滚……我人都过去了,那些中招的人影才发出惨嚎。
眨眼之间,就跑过了三分之二。
前面又是一个不知好歹挡道的,我一跃而上,一匕首正正地插在它的脊梁骨上。正想一刀拔出来,没想到意外就在这时发生了。
卡住了!
一直跟削豆腐一样的匕首竟然卡在人影的背上了。
人影头一扬,发出一声惨嚎。
匕首一拔没拔出来,我赶紧加大力气再拔。
但这时第二个意外发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一只人影明明已经爬到前头去了,不知怎么回事,突然转身向我扑来。更让我吃惊的是,爬起来明明那么慢,扑起来却像风一样。
我说得慢,但发生的时候是真快。
人影扑过来的时候,没等大脑做指示,身体就自己动起来了。
啪!
人影还是扑了过来,但在半空中微微一顿,改变了原先的轨迹。在距离我还有一步远的地方,提前掉落。
它的胸口亮起一团红光,红光的中心是一颗滚烫得发红的银子弹。
人影发出最后半声嘶吼。只有半声,是因为还没有叫完,整个身体就不动了,哗啦一声全都碎成了渣渣。
这是我第一次使用升级后的枪。
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紧紧握在手里的枪,完全没有想到,威力变得这么大。
其它的人影都被震慑了,慌里慌张地更要逃跑。
只有那只背上插着我匕首的人影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也向我扑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开了第二枪。
倒地一刹那,它也碎成了渣渣。我赶紧拾回匕首。
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呜咽。我回头一看,那个悬在半空里的人影已经不见了。浓浓的黑暗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向我运动过来。
我哪敢再多看一眼,调头就跑。不几步,又赶上了那群人影。
我手上挥舞着匕首,脚下不停,这次很顺利地穿过了人影,一头冲进防火通道。
匆匆地跑下一层楼,便听到原来的走廊里传来阵阵惨嚎。不知又有多少只人影落在那神秘东西的手里了。
我只顾着闷头往下跑。最好能就这样跑出去。
多么多的楼梯,我一口气就跑完了。人在危急的情况下,真地会激发潜能吧。
一路上都很幸运,屁事没有。
但这幸运只持续到我跑到一楼。一拉防火通道的门,哗啦一声,从巴掌大的空隙里看到外面挂着一把铁链锁。竟然锁上了。
tm的。防火通道竟然上锁,这还是救命通道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拉过那把生锈的大铁锁一看,锁倒不是特别复杂的锁。要是周海在这儿就好了,凭他的本事,钢丝什么的捅两下就能开。可他不在啊!
对了。
我忽然想起来,这楼虽然看起来是筒子楼,但其实并不是真正的筒子楼。这锁可能也不是我看到的真正的铁锁。
想到这里,我拿起桃木匕首就朝铁链砍去。
一点儿阻力都没有,哗的一声,链子已经断成两截,沉甸甸地垂下来。
我喜出望外,抽掉铁链一把推开门。
可刚冲出去,我便不由得站住了。楼里黑乎乎的,一丝光亮都没有,比之前更黑了。手电筒也更不给力了,那么强的光线照出去,只能照到一米远。
我好像来到了一个更黑暗的世界。
这个念头才刚跳出来,身后就传来一声巨响。
我差点儿跳起来,一回头,门已经关上了。
完了,八成打不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心里也知道,但不去拉过怎么死心。
我冲回门前使劲儿一拉。好了,这回连个巴掌大的空隙都不给我,两扇门就像用万能胶粘上了一下,动都没动。
这黑咕隆冬的,要不是有手电筒,真是伸手不见五指吧。
那我是不是得把手电筒关掉?
这么黑的地方如果藏着什么东西,我开着手电筒不就等于自己暴露自己吗?
可说实在的,我有点儿怕黑……
第一次接触特殊案件的时候,我、周海、邵百节被弄到了黄土高原地下,不知道哪个窑洞里。那时周海就问过我,是不是有幽闭恐惧症。我嘴上岔开了,其实我应该是有的。
不过,老爷子、老太太对心理学方面的东西连鸡毛蒜皮的都不知道,只以为我那时候是吓傻了,甚至于迷信地认为是魂掉了。哪会知道该去找个心理医生给我咨询一下。
虽然我已经亲眼看到傲因被郑晓云灭了,可是七岁时被关在那个地窖里,险些变成狗粮的阴影还是像个幽灵一样蛰伏在我心底。
我向四周看了一看,一米以外,手电筒的光线就像被这黑暗吞噬了一样。
唉,其实这种情况下,开着手电筒也没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试图自己说服自己。
又没有用,又白白增添危险。
一家老小还等着我回去呢。老爷子,老太太就我一个孩子。
我还没跟姜玲生个小裘家和,或者小姜玲呢。
还有周海、章家骠,我们说好下个星期一起喝酒。
还有小赵同学,对我真挺好的。他到现在还不知道我全家怎么突然不见了。
邵老师傅也很久不见了。
还有文丽、曹俊他们,连张所、崔阳……郑晓云都一一在我的脑海里闪过。
这些不过都是转瞬间的事。连一秒钟都没有。
但足已让我下定决心。
我咬咬牙,攥着一手心的汗,把手电筒关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刚开始,眼睛不能适应黑暗,前面好像总有一个一个绿色光斑在晃动。反正也是睁眼瞎,我索性闭上了眼睛。
这地方也很安静,只有我自己略微急促的呼吸声。
一时之间,我也不敢乱走,先站在原地好好感受一下。
都说有些残障人士,缺少了一部分的功能后,作为弥补,另一部分的功能就会变得更为敏锐。比如盲人,听觉、触觉会特别灵敏。
我虽然听觉、触觉也只是一般,可我有嗅觉啊。
于是,我使劲儿地嗅了嗅。
没闻到什么好味道。也没闻到什么坏味道。
在这种情况下,没有坏味道就是一个好消息。
老站着也不是办法。我等呼吸不那么急促了,便小心翼翼地挪开了一步。我也不知道自己朝着哪个方向走的,就只管往前迈步吧!
真是一点一点地往前蹭。
一边蹭一边用力地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还真闻到了一点儿味道。
挺好闻的。
不是香味,也不是甜味,就是特别干净、清爽的味道。
跟姜玲的味道有点儿像。
姜玲当然不可能在这里,据我所知,还有一个人的味道是很好闻的……
郑晓云!
我一下子睁开了眼睛。虽然还是什么都看不见,但我好像还是看到了希望。根据郑晓云一向神出鬼没的习性,会在这里出现,百分之百是他的风格啊!
那我就有救了!
我激动得心跳都变快了,压低声音叫道:“大哥,是你吗?”
好闻的味道似乎也在向我靠近,因为我能感觉到变浓了。我高兴坏了,一边更卖力地闻着,一边加大了步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顺着味道走了有十几步主要还是我步子小,我伸出去探路的手,一下子摸到了一个毛茸茸的东西。
吓得我倒抽一口气,连忙往后一躲,躲了好几步。
什么东西!
我在心里大喊。
仿佛在回答我似的,黑暗里响起轻微的叫声:“吱吱……”
我出了一头冷汗:啥玩意儿?
不管啥玩意儿,都太大了!我刚刚可是站着伸手摸到了毛茸茸的东西。
我一紧张,气也摒住了,还不敢乱动。但是静了一会儿,也没发生什么事。我不能老摒着气,便抖抖缩缩地吸了一口气。
我又闻到了那股很好闻的味道,而且离我非常非常近。简直就在我鼻子底下。
我的鼻子是不可能出错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是郑晓云也不会故意这样逗我。女魔头温静颐倒是有这个可能。
如果不是郑晓云的话,到底是谁或者什么东西也会散发出这么好闻的味道?
我犹豫了好半天,最后还是把心一横。
算了,想那么多有个屁用。现在我是前后左右什么都不靠,要真是个要我命的东西,也别想躲了。万一要是个能救命的好东西,那就是我赚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一把伸出手去。
没错,依然是那毛茸茸的触感。
我惊得又是一缩,过了一会儿,又慢慢地伸回去。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摸起来身上的毛很柔软很顺滑,还暖乎乎的。像是猫的手感。
更重要的是,这东西就站在那里,由着我摸来摸去,并没有怎么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更重要的是,这东西就站在那里,由着我摸来摸去,并没有怎么样。
是不是可以说,它并没有伤害我的意思呢?
我胆气又壮了一分,勉强挤出一点儿声音,轻轻问道:“你,你是什么东西?”
“吱吱……”
我:“……”
吱吱是什么东西?
我又在那东西身上摸了摸,还闻了闻。没错,就是它身上散发出很好闻的味道。
会吱吱地叫唤,还散发着类似郑晓云和姜玲一样的好闻味道……
脑子里电光石火地一闪,我突然明白了。
“你是地龙!”
“吱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fuck!
耗子当然是吱吱地叫唤。还有它身上有好闻的味道,是因为吸了我的生气。我怎么把自己给忘了?我不也和郑晓云和姜玲一样,是珍品吗?
可是:“你怎么变这么大了!”
我看到的复活过来的地龙,也就是普通仓鼠大小,一团毛球一样,可以蹲在手心里。
“吱吱吱吱吱吱……”
“你怎么会来这里的?”
“吱吱吱吱吱吱……”
听不懂。
我心里还是有几分警惕:“你不会又想吸我的生气吧?”
“吱……”
“那你是来救我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吱吱……”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吱吱吱吱吱吱……”
又听不懂了。算了。
看来不能问太复杂的问题。得先建立一个可以简单交流的标准。
我想想问道:“你听得懂我说的话?”
“吱吱。”
“你跟猫是亲戚吗?”
“……吱。”
我明白了:“吱一下就是否定的回答,吱两下就是肯定的回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吱吱。”
“我现在跟着你走,就行了?”
“吱吱,吱吱,吱吱。”
我感觉到一个庞大的毛茸茸的东西一个劲儿地往我身上蹭,好像还低下头一个劲儿地拱我的腿。
“你是要我骑在你身上?”
“吱吱,吱吱,吱吱。”
好好,我也是骑过马的人,就是还没骑过耗子。我估计我也是古往今来第一个骑上耗子的人。
可是爬了三次我也没爬上去。
真不怨我,只怪这死耗子太肥了,又毛蓬蓬的,你叫我怎么爬?
我说:“你蹲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像矮了点儿,但是还不够啊。
“你再蹲。”
“吱……”
啧,耗子的腿本来就短,这是不能再蹲了。
“那你忍着点儿疼。”我说。
“吱吱……吱!”
最后一声突然拔高了点儿,是因为我薅着它的毛,连蹦带扒,终于扒上去了。
我也不敢坐直了。这黑漆麻乌的,我什么也看不到,万一脑袋撞到门框什么的,所以就像一只壁虎似地趴在地龙的身上。
这毛茸茸、暖乎乎的……其实还挺舒服的。
地龙又吱了两声,像是跟我打招呼似的,等我抓紧了它的毛,便开始移动。我既不知道它往哪个方向跑,也不知道跑得是快还是慢,但是很平稳。拐弯的时候,我倒是有感觉的,而且拐了好几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知道过了多久,地龙忽然停了下来。
我等了一会儿,它还是没有动,便小声地问道:“怎么……”
还没说完,就听地龙又轻又急地“吱”了一声。
我赶紧闭上嘴巴。
我感觉它驮着我往什么地方缩了缩,这是要躲起来的意思?
紧接着,我还发现它身上好闻的味道也不见了。我微微吃了一惊,小心翼翼地紧贴着它的身体再闻了两下:没错,什么味道都闻不见了。
我忽然意识到,地龙这是在隐藏自己,很可能也隐藏了我。
它可以让自己和我释放出味道,也可以掩盖掉味道。
这么说它之前故意让我闻到味道,就是为了让我认出它来。
这小东西,其实很聪明啊。为了救我,还真是费了一番心思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我也得好好配合。
我紧紧地趴在它的背上,尽量放轻自己的呼吸。
过了大约有半分钟,我依旧没有任何感觉,但地龙紧张起来。我趴在它的身上,能清楚地感觉到它缩得更紧了。
它可是在风水宝地至少吸了五百年精华的,什么东西竟然能让它紧张。
我心里有一点点好奇,但对于未知的恐惧还是占据了压倒性的优势。
我下意识地揪紧了它的毛。
不知道究竟是我的心理作用,还是我确实有那么一点点的感觉,空气似乎有些凝重。虽然我既没有闻到臭味,也没有闻到任何其它味道,但有一种莫名的紧绷感。害得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后脖颈上一阵一阵地发凉。
这个东西肯定比地龙厉害多了。
既然地龙都能隐藏自己和我的味道,那对这个东西来说也不算个事儿了。
没有任何的根据,我就是觉得来的应该是一个庞然大物,而且行动迟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没由来的,有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我好像以前在哪里,碰到过这东西?
但转念一想,又在心里摇摇头:不会不会的,要真碰到,我还有命在吗?
地龙不敢动,我也不敢动。
别看我是趴在它身上的,可是这样一动不敢动的绷着,时间长了也是遭罪。
而且它的毛……
我之前觉得特别舒服,现在真特么不知道怎么搞的,我老觉得那毛搔到了我的鼻子,特别痒,越来越痒……
真是越不能有事,越来事。
我快忍不住了,赶紧死死捂住自己的嘴。
捂是捂住了,可打喷嚏的欲望可没那么容易捂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感觉……不信你试试。
所幸的是,地龙的身体放松了下来。看来危险已经过去了。
我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没想到就这一口气一松,吹动了那些软蓬蓬的毛,一下子搔到了我的鼻子。
“啊欠!”
那个惊天动地!
我登时心知大事不妙。
地龙已经飞一样地窜了出去,要不是我还有一只手揪紧了它的毛,差点儿被惯性摔下来。
就这样我整个人还是歪掉了,赶紧另一手也揪住它的毛,两条腿也夹紧它软蓬蓬的身体。地龙跑得很快。这回我能知道,是因为它跑得实在太快了,我两只耳朵听见的全是呼呼的风声。
跑到后来,我都怀疑它是不是飞了起来。风声越来越疾,几乎像刀一样削着我的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从刚刚没有一丝风的静谧,到现在像刀削一样的疾风,速度得有多快才能达到这样的效果。
我手脚并用,心惊胆颤地扒紧地龙,生怕稍微松一松,我就被风刮下去了。
唉,都怨我!
最危险的时刻都忍住了,偏偏最后晚节不保。
可是……
我心里也存着一个疑惑。
难道我之前的感觉错了吗?
地龙跑得都飞起来了,那只能说明我们现在要躲避的是一个速度极快的东西。可是我之前为什么会觉得是一个庞大而迟缓的东西呢?
但转念一想,那本来就是我自己了无根据的感觉而已。
我现在当然应该相信地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刚想到这里,地龙的身体忽然一歪,吓得我差点儿叫出来。我还没调整过来,地龙的身体又忽然往反方向一歪。
两三次下来,我便明白了。
它这是在跑s形。
我头皮一麻,浑身激出一层冷汗。
动物世界都看过吧?里面的兔子或者羚羊,被狮子、豹子一类的猛兽追捕时,都是跑s形。跑s形是最容易甩掉捕猎者的路线,但也说明捕猎者已经非常近,非常快了。狮子、豹子哪一回不是贴着猎物们的屁股追,一爪子挠上就十拿九稳了。
可是我还是什么感觉都没有。
不过这并不影响我的惊慌和恐惧,反而加剧了。
逼得地龙像逃命的兔子,我的鼻子还一点儿都闻不出来,来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但是这些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我根本没办法想得再多。
换成你,跟玩儿杂技似地骑在马上,摇来晃去地飞奔,你还能有那闲心想东想西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况我这比马上杂技凶险得多。
我所有的精力都花在紧紧地扒在地龙身上了。
跑了不知道有多久,我感觉到地龙也在冒汗了。毛蓬蓬的身体特别热,焐得我胸口跟火烧似的。但我的后背上又嗖嗖地刮着冷风。这一冷一热夹击着我,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我自己的汗也出个没完没了。刚出来一层还没被风干,又是一层从毛孔里钻出来。
fuck!
这玩意儿怎么还在追着?
地龙这风一样的速度跑到现在,得跑多远了?
到底能不能甩掉!
我刚想到这里,地龙陡然一个急煞车。饶是我手脚并用地抱紧了它,那凶猛的惯性冲得我一脸扎进它的毛里。
怎么停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心口一寒:完了!
但奇怪的是,按理马上就该倒大霉,可是身后并没有东西扑过来。
甩掉了吗?
不对。
地龙的身体一直在抖。一会儿有点儿要继续向前的意思,但又犹豫着往后扭扭。
难道是……我眼睛陡然睁大。
前面也有情况!
因为前面也有危险的东西,身后的东西也感觉到了,所以才没有马上扑过来。地龙,不,是我们,我们进退维谷了。
还有最坏的情况,就是前后都想通了,两相夹击,一起把我们给撕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还有最坏的情况,就是前后都想通了,两相夹击,一起把我们给撕了。
“吱吱吱……”地龙发出颤抖而细弱的声音,似乎在向我征询意见。
我能有什么意见?我在这地方何止是睁眼瞎,简直就跟参加了感觉剥夺实验一样,连鼻子都用不上了。
但是没有多少时间能给我犹豫。
我把牙一咬,很断然地道:“往前。”
地龙又细细地吱了一声,大概是要我确定一下。
我更断然地道:“就往前。”
如果都是死,那也得往前死,不能后退着死。
地龙忽然又吱一声。这一声又长又高,带着凄厉的意味。待这一声结束,它便头一昂风一般地向前冲去。
几乎我们刚行动,前面也有行动了。
我继续趴在地龙身上,一道很凌厉的冷风紧贴着我的脊背削了过去。说句不夸张的话,我要是稍微再高一点儿,准被削下一层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后便听嗷的一声,粗砺沉闷的一声咆哮。地龙立时停住了。之后又是一连串的呼呼声——就我听起来,像是负伤了,负了很重的伤,疼得不停喘息,甚至可以算得呻吟。
这真是天外有天,魔外有魔啊!
后面的东西追得地龙风一样地跑,前面的东西一下子就削得它直喘。
那前面的东西得是有多厉害……
我已经惊无可惊了。
地龙更是动也不动,连抖都不会抖了。我怀疑它被吓僵了。
完了。
我满心满脑都是这两个字,斗大。
我和地龙就那么杵在原地,过了一会儿后,我开始感觉到一些东西了。是一股很慑人心魄的逼迫力,只是转瞬间就以排山倒海之势灭顶而来。我已经不能用惊恐来形容自己了。
但是……但是这种强大得令人胆裂的力量,我好像也在哪里遇到过……
不,怎么可能呢!一定又是我的错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天怎么回事?
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却总是让我似曾相识。
“家和!”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我倒抽一口气。等等,好像是……
“家和!”
“海哥?”是周海!
黑暗里亮起一团模糊的灯光,起先还像个灯笼一样遥遥地挂在那里。几秒钟后,那浓得像墨一样的黑暗就化开了,灯光却越来越亮,直至刺眼。
是手电筒的强光,直直地射了过来。
我连忙抬手挡了一下。
这时,章家骠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家和!”
周海也喊:“你那骑的什么玩意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声音明显变近了。
我继续用手挡着:“手电筒别对着我!”
周海哦了一声,强光让到一旁了。
我睁眼一看,真是周海和章家骠。但再仔细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小心身后!”
他们的身后还站着一个鬼!又像是骷髅?而他们毫无所觉!
我这里为他们捏了一把冷汗,周海和章家骠却连头都没回。
我急死了:“真有!”
周海:“……”
章家骠:“……”
那骷髅一样的鬼还向他们走去,急得我大喊大叫:“快跑快跑!”
但是鬼在他俩的中间立定了,还开了口:“怂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这明显是在问候我啊。
而且一开口,鬼的牙都是青黑色的。
等等……我好像在哪儿见过这只鬼……
我想起来了,登时有点儿激动:“你,你……你是杨厚!”
都记得青浦县的事吧?最后,我们在县政府大楼的地下车库发现能量场异常。我们的冰山师傅邵百节和肌肉男杨重、爱笑的胖子朱旭、落伍的时髦女蒋晴,把我们几个小徒弟送走了,另外向总部请求高级支援,来的就是杨厚。杨厚和杨重还是亲兄弟。
多时不见,杨厚依然长得那么惊悚,瘦骨嶙峋,眼窝凹陷,就像一架骷髅。还有他身上能把人压死的可怕气场,也依然如故。
“总部的支援到了?”我惊和喜各占一半。
周海带头走过来:“是啊,”又骂,“你小子怎么回事,不老实待着,跑到这里来了!叫我们好找!”
章家骠也说:“这次真的太险了。要是我们晚来一步,你就完了。”
周海又把话头截回去:“还指望你来救我们呢!结果还得我们来救你!”
我真是苦不堪言。我要能老实待着,会自己瞎跑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行了行了,”我在地龙背上伸出手,“先扶我一把。”
周海和章家骠一人扶着我一只手,我好不容易拖着沉重的身体爬下来。
我里面的衣服全被汗水湿透了。
“这是……”周海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那毛蓬蓬的东西,“地龙吗?怎么变这么大了!”
地龙吱吱地叫了几声,肥嘟嘟的身子一抖,登时变成了一个巴掌大的小东西团在地上。它跑到我的脚边,一会儿抬头扯我的裤脚,一会儿绕着我的脚转圈圈。
我轻轻地抓起它,放进自己的上衣口袋。地龙露个毛茸茸的脑袋在外面,就老老实实地蹲在口袋里不动了。
周海惊奇地道:“真是清妙观的地龙啊!它怎么跑这里来了?”
我哪知道:“好像是特意来救我的……”
周海:“哟,那还挺有良心的。不枉你差点儿被它吸死。”说着,逗弄地冲地龙一挑下巴。
地龙抗议地吱了两声。
没想到周海这么轻松。我下意识地用眼角暗暗瞄了杨厚一眼。难道因为有杨厚在此,就能如此有恃无恐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吧,我承认他是很厉害。
可我还是想快点儿离开:“咱们快走吧,这地方指不定又能出问题。”
“这地方暂时不会有事了。”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杨厚第二次开口了。
他第一次开口的时候,我太紧张,他话也说得太短,就两个字,我根本没注意他的声音。这次听清楚了,却有些意外。
相对于他那令人过目不忘的可怖外形,他的声音倒显得正常多了。就是我们在生活中,经常会碰到的,再普通不过的中年男性会有的声音。
我愕然地看着他:“这里……”
杨厚:“森罗鬼域。”
我和周海听得一头雾水,一时之间都不知道杨厚说的是哪四个字。只有章家骠闻言色变。
“你知道这个森罗鬼域?”周海问章家骠。
章家骠:“就是民间说的地狱、地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和周海的四只眼睛齐齐睁得滚圆。
“这不是筒子楼吗?”周海第一个喊起来,“怎么会变成地狱、地府了?”
不等章家骠说话,紧接着又道:“是,是不太像正常状态的筒子楼,那也不会是地狱、地府啊!”
我拉住周海:“管它是什么,我们还是先出去再说!”
这一提议,得到大家一致认可。
那要怎么出去呢?
周海和章家骠似乎有经验了,拉着我站到角落里去。周海有点儿兴奋,眼睛紧盯着杨厚的一举一动。章家骠有点儿紧张,抓着我的手不自觉地加大了力气。我呢,有点儿茫然。
杨厚抬起眼睛四下里扫视一圈,便向着我和地龙刚刚逃来的方向走了几步,伸手往空气里一抓。
我不过是眨了一下眼睛,再睁开眼睛,就见他手里握着一柄很奇特的冷兵器。
都看过三国演义吧?
三国演义里张飞使的是丈八蛇矛。丈八蛇矛头开双刃,如同吐着信子的蛇,因此得名。杨厚用的矛并没有开双刃,但是矛杆的另一端也带矛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双矛头,但都是单刃。
估且管它叫蛇形双头矛吧。
接下来我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的眼力实在不足以看清杨厚都使了什么动作,只能说一下最直观的感受。我真是看到了一团雪亮的银光,像几道乱电同时交织在一起,与此同时,周围的空气里产生了非常强烈的震动。
轰的一声。
我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我立刻想起之前,有一道极为凌厉的冷风削着我的头皮打往身后的那一幕。
但是这一声比之前的还要凶猛上三分。
我真担心整个筒子楼都要被它轰得分崩离析。
事实上,也确实有什么东西分崩离析了。
这地方不是特别特别黑吗?何只是伸手不见五指,黑得我都能怀疑自己的存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杨厚之前的那一下,已经黑得好多了,但是这一下后,所有的黑都被震得粉碎,像烟雾遭了狂风一样,刹那间烟消云散。
昏黄的灯光渐渐渗透开来,直到变成正常的光亮。
原来我们四个人正站在筒子楼里,第一层楼的楼梯出口处。只要再走几步,就能离开这幢楼。二楼走廊里有一盏光秃秃的灯泡亮着,虽然不太亮,但足以照过来,让我们看清脚下的路。
这才是真正的筒子楼。
出了筒子楼,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正常世界的空气,太好了!
周海还记着森罗鬼域的事,追着章家骠问:“你先跟我说明白,到底是地狱,还是地府?”
章家骠:“一回事。”
周海听不懂:“这怎么能是一回事?地府有阎罗王,地狱有十八层……”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说了,回头就找我寻求支援,“对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周海听不懂:“这怎么能是一回事?地府有阎罗王,地狱有十八层……”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说了,回头就找我寻求支援,“对吧?”
我哪知道。这些不都是民间故事里的,谁能当真啊!
章家骠:“其实所谓的地狱和地府,用今天的话来说,就是一个灵异空间。”
周海:“灵异空间?没有十八层,也没有十殿阎罗?”
章家骠:“没有十殿阎罗,但有多少层不一定。因为根据实际情况的不同,也可以是多个灵异空间重叠在一起,也有大有小,里面的东西也有多有少,有强有弱。”
“就像咱们刚才困在筒子楼里,”章家骠举例说明,“那里的森罗鬼域,就至少有三个空间。一个是咱们待的地方,一个是家和一开始待的地方,还有一个就是刚才我们找到家和的地方。”
“我想,可能古时候,有些人也曾经误入过森罗鬼域,一传十,十传百,大家都喜欢添油加醋,就变成了十八层地狱,十殿阎罗了。”
周海:“原来是这样。”
又问:“那这筒子楼里的森罗鬼域,算很厉害了?”
我忍不住插一句:“当然厉害了。所以你那会儿一下子翻着白眼昏过去,其实是被这里过强的气冲昏的吧?”
章家骠白着脸:“嗯。这里的气特别强,有很多东西。”他干巴巴地舔了舔嘴唇,“尤其是最后被……”悄悄瞄了一眼杨厚,到底还是不敢说出他的名字,“被击退的那个东西,好像……好像跟我们之前在青浦县的地下车库里碰到的东西很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吗!”周海睁大了眼睛。
那时候,我们还没出电梯,几个师傅就如临大敌。是卫澄宇先用唐刀划伤了那东西,然后卫林用自己的血把它给弄走了。
我们当时就跟傻子似的,从头到尾也没派上用场。我还误伤了卫林……
“我记得那东西叫什么的?”周海用指头敲了敲脑袋,“蒋晴师傅说过的……对!叫蜃!海市蜃楼的蜃!”
我说呢,我怎么觉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原来不是我感觉出错。
“怎么这里也有!”周海两手插腰,“不是说这玩意儿很少见吗?”
章家骠没答话。
但一直没说话的杨厚突然来了一句:“你们运气好。刚才的蜃可比上次的那一只邪多了。”
我们听得心里咯噔一响。杨厚没用厉害,强大之类的字眼,单单用了一个邪。
周海又紧张又兴奋地问:“杨厚师傅,你给我们说说,怎么叫邪?”
杨厚那奇特的蛇形双头矛也不知何时收了起来,两只手插在风衣口袋里:“青浦县的那一只蜃是利用风水阵吸收邪气,但是风水阵摆出来的时间还不算久,顶多二十年吧。这只蜃不一样,它所待的这个筒子楼本身就建在一个很强的邪地上,至少有七八十年了。它就是这里的鬼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到这里杨厚也有些奇怪:“不过按理说,这么强的邪地,要出事早出事了,居然能挺到现在。”
周海:“是啊,这件事我们也正在调查呢!”
想想,赶紧一半拍马屁一半钦佩地道:“但是现在有杨厚师傅了,您一来就把鬼主给削了,以后的调查一定一帆风顺!”
杨厚呵呵一笑:“我只是说这里暂时没问题了,可没说这里的问题就解决了。”
听得我们又是一惊。
杨厚:“也难怪,凭你们是不可能感觉得到的。这里并不是一个封闭的森罗鬼域,还有其它的能量场在跟它相互联系,相互影响。”
“只要时间足够,它还会恢复的。”
这回就算是周海也只有惊惧,却兴奋不起来了。
“这不是打不死了吗?”周海问,“那怎么办?”
杨厚:“找出其它的能量场,一起消灭。特别是中心能量场,一定要首先消灭。”
中心能量场的概念,我们在加强训练的时候学习过。所谓的中心并不是指空间上的中心,而是能量强弱上的中心。擒贼先擒王,这是很明白的道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不出来,银江这地方原来不简单。”杨厚微叹地说。
原来你也看不出来。我心里好过多了。
“反正我们现在都毫发无损地出来了,”我说,“银江的事可以从长计议。”
“对了,邵老师傅他们呢?”我理所当然地问。
连杨厚都出场了,说明咱们这回摊上的事儿真挺大的。我琢磨着,怎么也跟青浦县政府大楼的问题差不多一个等级了。所以,支援不可能只有杨厚一个人。
杨厚忽然扫了我一眼:“你们还不知道?”
我们仨儿都是一愣,想的都是:知道什么?
杨厚:“只有我一个人。”
我眼睛睁大了一圈:“这……”知道你牛,可独木也难支大厦吧?
杨厚:“而且我马上也要走了。”
我眼睛又睁大了一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海:“您不是来支援我们的吗?”
杨厚:“我已经支援完了。你们不是都已经出来了吗?”
我瞪向周海,周海瞪向章家骠,章家骠瞪向我。
“可是……”
我还没可是完,就被杨厚打断了。
“我身上还有别的任务,本来不该我来的。”杨厚说,“也不知道算你们走运,还是不走运,其实总部最快要到明天才能安排人手。偏偏被我知道了。”低头看一眼时间,“看在邵百节的情分上,我就抽了半小时。”
半小时……
远处传来汽车的引擎声。
我们一愣神的工夫,一辆黑色suv干脆利落地停在了杨厚面前。
得,这是彻底留不住了。
临上车前,杨厚最后又撂下一句话:“地龙是个好东西,不过它还小,好好养着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着suv扬长而去,章家骠首先松了一口气。紧接着,一直老老实实蹲在我口袋里的地龙也开始扭来扭去了。我说呢,这货怎么这么老实,原来是怕杨厚。
周海仰头看着破破烂烂的筒子楼,唉声叹气:“忙了大半天,虚惊一场。什么都没干成。”
章家骠推了一下眼镜:“总算捡回一条命。”
周海白了我一眼:“都是你,非要卖什么关子,不然我们两个也不会跑来看纪强家到底有什么奥秘。”
我只好苦笑着扛下来。
周海:“你现在倒是说啊,纪强家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实话道:“我也拿不准,只是一个推测,所以才想等事成以后再说来着。”
周海:“还等呢,赶紧说吧!”
我只好说了:“我怀疑纪强早就已经死了。可能刚搬进来没几天,他就死了。”
周海和章家骠都很惊诧。
周海:“这是怎么说的?周围的邻居可都看见他进进出出的啊,一直到发现尸体一个多月以前才没见到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邻居们不是反应他总是踩着点进进出出吗?特别准。”
周海:“嗯,怎么了?”
我:“一般人都不会这么准时的,要么就是有强迫症,不踩着点他就不行。”
周海:“所以呢?”
我:“可是你看他租的房子里,东西摆放得是还挺整齐的,但也远远不到强迫症的地步吧?”
章家骠及时地补充一句:“强迫症的人也不会搬到这么脏乱差的地方来住吧?怎么受得了。”
周海:“……”
我:“咱们在学习异术的基本知识时,不是讲过吗?有些魂魄在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的情况下,会一遍又一遍地重演,可能是死亡时的景象,也可能是最后一天的活动,也可能是他平常的生活。”
周海恍然醒悟了。
“这样说起来,是有点儿意思,”他说,“邻居们都反应刚搬来的时候,还能搭两句话,可是后来就彻底不理不睬了。因为他只是在重演而已。”
“那后来消失呢?”他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你忘了,隔壁的那个当妈的不是说过,有一次小孩子们在走廊里玩,发出了一种特别的噪音……”
周海想起来了:“类似金属摩擦的声音。结果纪强一下子就从屋子里冲出来了,反应特别大。”
我:“对!纪强原来在公寓租过的屋子,就是会发出金属怪声的。我的推测是,他从公寓匆忙搬出来以后,并没有钱伟那么幸运,还是被什么东西给缠死了。但是他的魂魄并不知道,就一再重演了。结果那天,突然听到小孩子们发出的金属噪音,一下子被惊醒了。于是,从那天以后就再也没有出现了。”
周海听得点起头来。
章家骠:“那你是打算在筒子楼里找他的魂魄吗?”
我:“嗯。深更半夜更适合这些东西出没,所以我原来的打算是咱们仨儿夜里的时候再来找找。我觉得他有很大的几率还在他租的屋子里,或者在这幢楼里飘荡。”
“但是现在……”我回头看一眼筒子楼,摇摇头,“难说了。我没想到里面已经形成了森罗鬼域。”
周海一下子又干劲儿十足起来:“那咱再上去看看?”说着拔腿就要走。
吓得我后脖颈的寒毛都集体起立了,连忙一把拉住周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吓得我后脖颈的寒毛都集体起立了,连忙一把拉住周海。
“我的哥哥哎……”我都快求他了,“咱们才刚从鬼门关回来,你还要再送回去?这回可没有杨厚了!”
周海理直气壮地道:“杨厚不是说了吗?现在没事了。”
我:“那也不差这么点儿工夫。支援明天就到了。”
周海还想说什么,章家骠赶紧提醒了一句:“海哥你忘了,我们一会儿还要去见吴佳妮和钮承宗。”
“是吗?”我赶紧接上,“你们还没见过?”
章家骠:“嗯。那天因为你出事,我们就只好取消了。后来再约,人家也忙,只好约到了今天。本来就是打算去完筒子楼,再去见他们的。”
周海大手一挥:“早着呢,要到晚上七点呢。”说着,又要抬脚往筒子楼走。
我连忙一把抓住他:“也不早了。这地方偏,打车过去还得吃个饭吧?何必弄得那么紧凑。”一边说一边冲着章家骠使眼色。
章家骠上来就把周海另一边胳膊一架,帮我一起把人拖走了。
路上我还抽空给家里,还有吴队长那边打了个招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太太正在家里憋得慌,一把抢过电话,劈头骂了我一顿。中心思想就是刚能跑就瞎蹦跶,一跑又是大半天不见人,晚上还不回来吃饭,不管我了!然后姜玲接过电话笑呵呵地跟我说,老太太早把我的人参鸡汤又炖下了,放在电饭煲里,连老爷子都没份。末了,再三嘱咐我小心点儿。我让他们都放心。下午的事都已经过去了,我也犯不着再告诉他们,你们说,是吧?
吴队长那头也等很久了。吴队长说我们要再不跟他联系,他就要去找我们了。我自然要代表大家好好地感谢他一番。并且告诉他,可能有一些进展,会及时跟他联系的。
然后我们就早早地坐到了跟吴佳妮、钮承宗约好的简餐厅。说是简餐,其实也还蛮有格调,装修什么的挺小资。周海肯定不会约这种地方,章家骠一向让周海作主,钮承宗还是个在读研究生,所以我估计是小白领吴佳妮的提议。
周海让我点餐,笑呵呵地道:“我只知道饺子汤饼面之类的实惠型食物,跟了你小子,我这嘴也刁起来了。”
我笑道:“饺子汤饼面也挺好的啊,里面也有很多做得精致的。不是只有满汉全席才叫美食嘛!再说了,太高档咱也吃不起,但是也不妨碍在日常生活里尽可能的好一些。”
章家骠笑着推了一下眼镜:“嗯。”
我先请教了一下服务员这里的招牌菜,点了一个,然后自己又加了两个小菜。这里的菜没有明确的菜系可言,既有湘菜的小炒肉,也有苏式的红烧肉,我照顾到大家的口味,保证都能有喜欢的便谢谢服务员了。
不一会儿,菜端上来了,我就知道这家简餐馆不错了。小炒肉片得厚薄适度,红烧肉肥而不腻,装的盘子也漂亮。
我请服务员装了五碗饭。
周海哈哈笑着:“行啊,知道你哥吃得多。”
我:“才不是给你的。给人家吴佳妮和钮承宗留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海:“哈?”
我:“七点钟这个点,一定是刚下班放学就赶过来了,路上哪有时间吃东西。我猜这里就是吴佳妮自己经常光顾的地方,想跟我们谈完了,顺便吃饭吧?”
我一边说,一边将几样菜都干干净净地夹了一些分在两个碗里,再拿盖子盖上。
“咱也不差这一点儿,”我说,“反正都是总部报销。”
周海看着我笑道:“你啊,估计就是女人们梦寐以求的老公人选吧!姜玲找到你,真是有眼光。”
但凡这种话,我一向不谦虚:“那是!我也有眼光啊,不然能找到姜玲?”
章家骠:“你真会照顾人。”
我:“这个么,其实也不是多难的事,与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尤其两个人相处,更要互相理解,互相照顾嘛。你们肯定觉得平时都是我照顾姜玲吧,其实姜玲照顾我更多。”
“所以啊,”说着说着,我也得意起来,“我是咱们三个人里,唯一脱单的!”
周海哈哈大笑起来:“行了行了,夸你一句,尾巴就翘上天了。”
我们吃完饭略等了一会儿,吴佳妮和钮承宗便先后到达。见我们还给他们留了饭菜,自是一番感谢客气不提。我让他们慢慢吃,吃完再慢慢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杨星离奇死亡的事,我们暂且没告诉他们,免得他们受了惊吓反而说不清楚了。
金燕走后,先是吴佳妮租了那间公寓,然后才是钮承宗,所以就由吴佳妮先说。
“你住了半年就搬走了?”我问,“为什么?”
吴佳妮:“住得不太舒服。”
旁边的钮承宗看了她一眼,显然是有不同意见,但是出于礼貌并没有打断。
房子是肯定有问题的了,但是每个人因为体质不一样,感受也不一样。这个问题先放在一旁,等会儿再说。
我接着问吴佳妮:“能说得具体一点儿吗?怎么不舒服了?”
吴佳妮回忆了一会儿,毕竟搬出来的时间也久了:“我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不太舒服吧?好像老是有风,凉嗖嗖的。夜里睡觉睡得好好的,突然醒过来,老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儿……”
皱着眉头摇了摇头:“反正就是各种不舒服。正好年底我们公司发了奖金,我想就算了,重新找个房子。新房子离公司也近。”
我点点头:“那你有没有听到过夫妻俩吵架啊?”
吴佳妮愣了一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补充道:“我们问过其他的租户,有人说经常听到夫妻俩闹离婚,吵得特别厉害。经常害得他们睡不着。丈夫叫柏钞,妻子叫黄芸。”
吴佳妮微露惊诧。
我就知道有戏了:“你也听到过?”
吴佳妮:“是有吧?有那么两三次,我睡得迷迷糊糊的,好像听到有人在吵。可是,我还以为是我在做梦呢?因为我那时候,楼上楼下都问了,并没有这样一对夫妻啊!”
我不跟她纠结,只管问自己的:“你还听到他们吵些什么了?”
吴佳妮:“也就是离婚那些事吧?好像是因为男的在外面有小三儿了。”
我点头,适当地给予鼓励:“对。小三儿跟了他好多年呢。”
吴佳妮:“是,女的挺惨的,被蒙在鼓里,都是为了孩子。男的好像是想什么都不给。真够绝的。就算夫妻反目成仇了,总要顾着点儿孩子吧!”
我:“谁说不是。”
吴佳妮:“老实说我本来也不想多管闲事。我们公司一向忙得很,加班是常态,哪个不是没日没夜地干活,我好不容易才回家睡个觉,第二天一早还要赶回公司,所以一开始我就没去理他们,把被子一蒙,我还睡我的。”
我明白了。怪不得吴佳妮这种体质,居然还能住上半年才走。不是她抵抗力强,是她在家里待得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吴佳妮:“可是有一天晚上,我迷迷糊糊地又听见他们夫妻俩吵架,吵来吵去的也总是那些话……”
“也不知道多久,后来就安静下来。可我不知道怎么搞的,反而醒了过来。”
“也没全醒,半梦半醒吧。”
“我听到有另外一个人跟那个男的讲话,是女方的爸爸吧?”
我们集体精神一震。
我忙问:“黄芸的爸爸?黄芸呢?”
吴佳妮:“走了吧?男的说,走了一个又来一个,你们家人可真够烦的。”
我:“他们都说什么了?”
吴佳妮:“一开始老爷子说的什么,我没听清。老爷子似乎态度挺好的,但是男的态度很嚣张,一直大喊大叫的,一个劲儿地说些难听话,还总是撵他走。后来渐渐的,老爷子也来气了,说……”
停了一停,想起来:“说我女儿真是瞎了眼睛,怎么会看上你这么个东西。我们全家都瞎眼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男的根本无所谓,反骂回去,说别说得你们有多好,你们还不是看上我的钱了,我告诉你们,就是一分钱都没有。儿子给你们好了。我不缺人给我生儿子。”
“老爷子说如果不是我们支持你,你能有钱开公司,能把公司做起来?”
“男的就说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有种你杀了我好了。”
吴佳妮神色忽然一紧:“这几句话我记得特别清楚,后来……”
我感觉重点要来了。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这是千古不变的真理。这种本身就欠揍的人还尽说这种气死人的话,能有好结果,真得谢谢祖宗烧了八辈子的高香。
吴佳妮:“后来就突然安静了。”
我不由得心头一顿。周海和章家骠也不禁看了看我。
一直只做一个忠实旁听者的钮承宗更是吃惊地睁大了眼睛。虽然已经是研究生了,可毕竟还是个学生,社会经验上很是单纯,当下就不禁脱口问道:“这,这不会出事了吧?”
吴佳妮的脸色也不太好,有点儿冷似地捏紧了自己的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吴佳妮的脸色也不太好,有点儿冷似地捏紧了自己的手:“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突然安静下来了。他这一静,我更加睡不着了。等啊等,等了好久,就是没声音。”
她咽了一口唾沫:“我正想起来的时候,忽然又听到声音了。”
大家都等着她说,她又开不了口了,手捏得更紧了。
我赶紧跟服务员要了一壶热茶。
“慢慢说。”我给她倒了杯茶。
吴佳妮双手握紧了茶杯,轻声道了谢,暖了一会儿还是端起来喝了一口。
“很奇怪的声音,像是有很重的东西在地上拖的声音。”
“拖啊拖,但是还是太重了,拖不动……然后又拖。”
吴佳妮看着自己手里的茶:“最后还是拖不动,还是停住了。”
“再然后……我就听到了老爷子的哭声。”
“哭得特别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问:“声音很大吗?”
吴佳妮摇摇头:“不算很大,就是……就是想哭又不敢大声哭出来的样子。”
钮承宗觉得有点儿奇怪地插了一句嘴:“那你是怎么听到的?”
吴佳妮不觉愣了一下。
我们三个当然知道怎么回事。但是现在不能说破。
“这个么,”周海及时出手了,“夜深人静的,能听到很远的声音也不稀奇。”
钮承宗买账了。
吴佳妮接着道:“我当时听起来还真觉得挺近的,有的时候……”脸上忽然闪过惊悚,“好像就在客厅里似的。”
我心里一惊,脸上却笑笑,轻描淡写地带过:“这怎么可能。还是因为太晚了,听起来就特别近吧。”
吴佳妮便嗯了一声:“我也是这样想的。”
“后来,我又听到开门关门的声音,可能是老爷子走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想他是不是找人帮忙了,还想等等看,是不是会回来。但等着等着,我就睡着了。第二天被手机的闹铃声音吵醒,才发现早就天亮了。”
“在电梯里碰到左右的邻居,就问他们昨晚有没有听到吵架,他们都说没听到。我又在服务台问了有没有叫柏超,黄芸的小夫妻住在这里。”
“因为也不知道具体该怎么写,只有读音,查了好几种可能。就是没有。”
“我又问他们,昨晚半夜是不是有一个老爷子进来过?”
“他们一口就否决了,说公司有规定,也是为了租户们的安全着想,进出只能是租户本人,如果有亲友来,也必须有租户的陪同、或者证明。而且这幢公寓,主要是面向年青人的,根本就没有上了年纪的人。如果有的话,他们不会记不住。”
“我一想也是……再说也快迟到了,就没再问了。”
“后来加完班,我还是将上下楼的邻居也问了,也没有一个人说听到过吵架,也没有一个人认识叫黄芸、柏钞的。人家都问我是不是听错了,要么就干脆问我是不是没睡醒。”
“我就想,可能真是我睡迷糊了吧……”
“怎么,这件事是真的吗?”吴佳妮在意起来,“那老爷子,不会真把女婿给杀了吧?”
吴佳妮有些惊恐地看着我们,我们一时也回答不上来。
我们去过黄芸家,但只见过黄芸本人。黄芸的言语里主要是对自己的嘲讽,说真的,还真没看出来她会不会对柏钞下手。至于她的父亲,我们更是连影子也没看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只好先按照目前能肯定的情况跟她说:“柏钞目前还在失踪……”
哪知道刚说出这几个字,吴佳妮就像被针扎了一样,激动得声音都变高了:“那就是真的了!”她又惊又怕又后悔,“什么失踪啊,一定是被杀了……哎呀!我那时候为什么不多问一问!”
我安抚道:“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柏钞的尸体又没有出现,再说也不是你害他的,你现在不正在帮我们调查吗?”
吴佳妮喘了两口气,望着我:“是吗?”
我点点头。
吴佳妮松了一口气。不一会儿,又忽然想起来:“那他家到底是租在哪一户呢?为什么我当时怎么找也找不出他们来?”
我只好连蒙带骗:“这个我们不能告诉你,涉及到我们的调查。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实际的地方真比你预期的要远得多。”
吴佳妮将信将疑:“你是说,其实不是在这幢公寓楼上,而是在附近的楼?”
但我也只能这样顺水推舟了:“嗯。”
没想到这时,钮承宗倒是替我们加大了说服力。他提供了一个很生动的例子。
“这是很有可能的吧?”他有点儿腼腆地说,“我以前上本科的时候,半夜里突然被一个女人的哭声吓醒了。就是哭得特别惨的那种,有时候呜呜咽咽的,有时候又很凄厉……感觉就在我们楼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到这里,钮承宗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那时候正好挺喜欢看鬼电影的,看了好几部,一下子就想起女鬼了。再说了,你想我男生宿舍哪有女生啊!”
“吓得我一夜没合眼。”
“后来才知道,那晚上真有女生在哭,不过不是我们男生宿舍,而是前面一幢的女生宿舍。”
吴佳妮:“真有这事?”
钮承宗点点头:“那个女生被室友欺负了。后来不知道怎么样的。”
吴佳妮相信了。
看她情绪稳定下来,我得接着问啊:“你是紧接在金燕后面租的公寓吧?”
吴佳妮略微愣了一下,才想起来:“对。你们还要找金燕?”
我一本正经地胡扯:“在你之前,就数金燕住得时间长了,所以想问问她有没有听到关于这对小夫妻的其它什么线索。”
我又问:“你跟金燕有过接触吗?”
吴佳妮:“接触过两次,不过都是很泛泛的接触。一次是我去看房子,她还没搬走。还有一次就是她搬出来,我搬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笑道:“你们都挺急的啊。”
吴佳妮:“谁说不是。那家公寓一向都很抢手,地段好,装修好,价钱也合适。很少会有房子空在那里的。”
我:“那你们都说了些什么了?”
吴佳妮努力地回忆,但脸上的神情还是以茫然居多:“也没什么啊,就是问了一些房子的基本情况,问她为什么要搬,她也只是泛泛地回答。”
我:“她怎么回答的?”
吴佳妮:“就说房子还是不错的,是她想换个工作,要去其它地方闯一闯。”想了一下,忽然哦了一声,“她说她去海山市了。”
我眼睛不由得一亮。问了那么多同事、朋友都没问出金燕会去哪儿,没想到一个不过前后租户关系的陌生人,倒是提供了这么宝贵的资料。
你说人怪不怪?跟同事,跟朋友,甚至跟家里人都不会说的话,有的时候对着陌生人倒会一不留神说出来。是不是因为觉得反正以后也不会碰上,说的是真是假,都无所谓呢?
“那你知道她去做什么工作吗?”我问。
吴佳妮又想了一会儿:“只说去做老本行。”加一句,“我也没多问。”
我已经很满足了。金燕的老本行不就是报刊一类嘛,要么记者要么编辑。海山市能有多少报刊杂志、出版社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条路已经很光明了。只要找出金燕,就能查出为什么柏钞会死在她租的房子里。
周海和章家骠的眉眼间也开始溢出难掩的喜悦。
光是吴佳妮提供的这些消息,我们这一趟就没白跑啊。
问完了吴佳妮,该问钮承宗了。我有意无意地看向钮承宗。这位同学的感觉似乎没有吴佳妮那么灵敏……
还是问吧。灵不灵敏都得问清楚了再说。
大概是感受到了压力,钮承宗自己也有些局促:“这个……如果你们也是想问我关于这对夫妻闹矛盾的事,我……”他低着头摸了摸耳朵,“我可能会让你们失望。”
这小子,耳朵都变红了。
我回头看一眼周海。周海冲我使了个眼色。
这位同学还是个单纯的读书人,就不会撒谎。这也好,该怎么问就怎么问,他要知道什么也瞒不住我们。
“你没听到过他们吵架吗?”我问,“一次都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钮承宗摇了摇头。
我看他那单纯的样子……再问一遍:“睡得迷迷糊糊的,以为自己做梦的时候也没有?”
钮承宗还是摇头:“我在那公寓住得挺好的,一夜睡到大天亮。”
我一时也不知道怎么问。他全堵死了。
钮承宗自己说道:“其实我平时挺容易醒的。不然,”垂下眼睛不好意思地笑笑,“也不会大半夜把女生宿舍的哭声当成自己楼里的,吓得半死了。”
“那时候下决心搬出去,也是因为本科宿舍条件一般,四个人挤在一间房里,睡觉没毛病的还好,碰上打呼噜、放屁、磨牙的,我又特别容易醒,真是没办法。”
吴佳妮没忍住,噗的一声笑出来,连忙捂住嘴:“对不起。”
钮承宗低头笑笑:“没事没事。男生宿舍嘛。”
“我是一早就决定,至少要读个硕士的,能留下来跟老师做研究就最好,不能的话出去找份好一点儿的工作。反正不嫌读书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我是一早就决定,至少要读个硕士的,能留下来跟老师做研究就最好,不能的话出去找份好一点儿的工作。反正不嫌读书多。”
我跟着点头。书到用时方恨少。我有的时候也觉得自己当初应该多学一点儿,是不该早早的本科就出来混了。
也许有的人说,我就没觉得读书有多少用。
那我们就打个比方吧。小茶杯能装一杯水,大茶杯也能装一杯水。你说这杯水跟那杯水,是一样多的吗?平时的时候,也许有水就行,是大是小并不会那么重要,可是你渴的时候,是选大茶杯还是选小茶杯呢?
我们人就好比茶杯,知识就好比茶杯里的水,是大是小全在乎自己的器量。
你小器,当然就觉得小就够了。
你大器,当然就觉得杯外有杯,水多了还有水。
很简单的道理。
“大一大二还能凑和着过,到大三,我要开始准备考研了,干扰还这么大就不行了。”他说,“所以就租了一年多的公寓。”
“这一年多,是我睡得最沉最香的吧?几乎都是一夜睡到天亮。上下左右的租户也都蛮好的,从来没听人吵架,或是乱跑乱跳的声音。”
转头看向吴佳妮:“刚才听你说的那些,真把我吓一跳。我也觉得那个叫柏钞的已经凶多吉少了。也许我之所以听不到他们吵架,就是因为他已经死了。如果他还活着的话,肯定还会再闹的吧?女方哪有那么容易放过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吴佳妮也觉得他说得有理:“应该是这样吧?”
可我们知道真不是因为这个……
柏钞早就死了。从吴佳妮开始,听到的就是他临死前,很有可能也包含了死亡过程中所发生的一切。
我问钮承宗:“那你住在公寓时就是什么都很好,一点儿问题也没有吗?”
钮承宗不假思索:“是啊。”
周海忍不住插进来:“你先好好过一遍。”
钮承宗当真仔仔细细地想了一遍,还是摇头:“真没有。”
周海只好叹一口气:“你小子命好啊!难怪能住那么久。”
钮承宗微微一笑。
我想了想,还是多问一句:“你有没有跟其他租户接触过?”
钮承宗:“也没有很熟。我经常在学校自习,他们也是上班族,本来就难得碰到。碰到了也只是打个招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还是不死心。钮承宗无疑是在那个有问题的房间里住过时间最长的人了,再加上这小子一心只读圣贤书,可能他碰到了一些事,自己也没发觉。
“就没有一个人,一件事,给你留下印象的?”我问。
钮承宗茫然地愣了一会儿:“大吵大闹的,真没有啊。”
我:“不一定非要大吵大闹,只要你记得的就行。”
钮承宗想了又想:“有一次,好像是听到了一家人在骂孩子……”但是赶紧又摇了摇头,“这也没什么好说的吧?”
我刚张嘴,周海先急忙抢过去:“你先说!”
钮承宗哦了一声。
“那天我还像平常一样在学校图书馆一直自习到闭馆才回公寓……”
周海:“几点?”
钮承宗:“闭馆是九点,等我到公寓差不多九点四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海点点头:“接着说。”
钮承宗:“我刚出电梯吧,听到旁边的楼道里传来声音。好像是祖孙三代,一个老爷子,一个小女孩,一个女人的声音。小女孩只有几岁吧,女人不太好说,听声音像是二三十岁的样子,但是……”
抓了抓额头:“说起话来特别老气横秋,好像年纪很大了一样。”
刚说到这里,吴佳妮便有些惊奇地道:“祖孙三代?不太可能吧?”
“那家公寓一般就是面向白领的,顶多小两口啊?”她一边说,一边征询意见地看了看我们。
我们当然也知道这个情况。钮承宗这小子还不知道是碰上什么了。
周海一概先糊弄过去:“这也不是百分之百不可能嘛。也许是家里人过来看看,短期住个几天。”
吴佳妮便哦了一声。
钮承宗继续说下去:“老爷子在教训女人和小女孩吧。好像是说他们太不省心,一个老是把地弄得湿嗒嗒的,一个老是吵得人耳朵都快聋了。小女孩很顽皮,说要你管,我就喜欢荡秋千。女人倒是没回嘴,但是也没说小女孩。”
“他们可能是听到我的脚步声了,突然就安静下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海:“你过去跟他们打招呼了?”
钮承宗连连摇头:“当然没有。人家一大家子说话,我去干什么。而且我研究生考试也快到了,真不想管那么多。我就回自己家了。”看看我们,“就这么多。”
我问:“小女孩说,她就喜欢荡秋千?”
钮承宗:“嗯。”
我:“老爷子说她们一个老是把地弄得湿嗒嗒的,一个老是吵得耳朵都快聋了?”
钮承宗:“嗯。”
我:“……”
我不说话了,钮承宗反而有些紧张:“怎么了?这,这有用吗?”
吴佳妮也有些紧张,带着小心看我们的脸。
我笑了笑:“没什么没什么。看来就是一般的家庭琐事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之后,你很快就搬出公寓了吗?”我问。
钮承宗:“嗯。考完试就回家了。这里没再续租。我们学校研究生宿舍还挺好的,两个人一间宿舍,没必要再多花钱。”
饭也吃完了,话也谈完了,钮承宗和吴佳妮便各自打道回府。剩下我们三个点了一壶红茶,再捋一捋情况。
周海:“一个老爷子,一个女人,一个小女孩。老爷子说她们一个老是把地弄得湿嗒嗒的,一个老是吵得耳朵都快聋了。小女孩说,她就是喜欢荡秋千。”
他抬起头看看我和章家骠。其实我们大家想的都一样。
公寓楼里有问题的房子一共三间。一间是冯薇让给杨星住的同时也是金燕、吴佳妮、钮承宗租过的,总是听到死去的柏钞和妻子黄芸吵架,杨星还莫名其妙被什么东西追到楼上,淹死在储水罐里了。一间是纪强租过的,他很怕吵,确切地说,是害怕听到金属摩擦的声音。还有一间是钱伟租过的,水管老是会坏,动不动就喷热水。
吴佳妮说,她听到柏钞和黄芸吵完架以后,黄芸的父亲又来跟柏钞理论,之后就突然安静了,还有一些拖扯重物的声音。黄芸的父亲就是一个老爷子。
小女孩喜欢荡秋千。秋千谁没玩过?荡秋千自然会发出金属摩擦的声音。
剩下的女人,当然就是那个总是把地弄得湿嗒嗒的元凶了。
我在一张便笺上,分别画了三个框框,一个框框代表一间房,分别写上:老爷子,小女孩,女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好,一间房对应着一个。
我:“这公寓里怎么会有这三个东西呢?”
章家骠:“公寓楼还很新,也许是以前出的问题。”
周海嗯地一点头:“有道理。公寓楼里怎么会有秋千,就是附近的公园也没有啊。就像筒子楼,本身也没什么问题,关键是那块地以前是万人坑。”
周海用手指点了点便笺:“我们得查一查,这里建公寓以前,是干什么的。”
“至于金燕的下落应该很好查了。”周海经验老道,“知道她去了哪里,又知道她还是干老本行,很快就会有眉目了。”
“杨厚说过,除了筒子楼的森罗鬼域,还有几个有问题的能量场,而且它们彼此之间是有联系的。”我最后总结,“只要把这些有问题的地方都查清楚了,自然就知道究竟是什么联系了。”
我们便赶紧联系吴队长,吴队长二话没有,马上就安排人手去查了,估计明天,最迟后天,就都能有结果了。
调查取得了重大进展,也不枉困在筒子楼里虚惊一场。明天总部的支援也会到,调查就更顺利了。分手的时候,三个人都轻松多了。
回到家里,老爷子、老太太,连姜玲都正坐在客厅里集体看电视。老爷子戴着老花镜看得极其认真,姜玲在帮老太太绕毛线。我一看旁边已经绕好了两大团的毛线,头就疼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妈,你不能少忙点儿了?”我说,“旧毛衣捐出去,也是做好事,何必拆掉又打。你实在要打,直接买新毛线不就好了。”
老太太鼻梁上也架着老花镜:“你懂什么,以前的毛线质量多好。你现在的羊毛线又容易掉毛,又不结实,穿不上多久就磨破了。”
我:“再好的毛线,你拆来拆去的,也经不起了啊!”
老爷子也插嘴:“我早就叫她不要弄了。现在打什么毛衣,直接上网买,又漂亮又划算。”
老太太:“哟哟哟,现在嫌弃我打的毛衣了!当年一家人的衣服还不都是我打出来的。嘁。”
我:“……”算了,说不通。
我只好另外问:“晚饭都吃过了?”
姜玲:“吃过了。”忽然站起来,“妈给你炖的人参鸡汤还在焐子里呢,我给你端来。”
我赶紧拦着:“你忙你忙。我自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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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玲便笑着坐回去,继续陪老太太绕毛线。
我自己跑到厨房里舀了小半碗的人参鸡汤,想想怕老太太说我舀得太少,便又加了两勺。小心翼翼端出来,果不其然,老太太眯着眼睛看了一眼,皱了皱眉头,很勉强才没说什么。
鸡汤上面结着一层薄薄的黄油,还很烫,香倒是真够香的。只是我连着几天顿顿喝,今天又在外面吃饱喝足了,实在没什么胃口,就在那边大口吹气,小口喝汤。
正琢磨着,该怎么说让老太太停止熬鸡汤,老太太先出声了。
“哎,你现在到底干的什么工作啊?”
这一问就把我琢磨了满肚子的话全给顶回去了,一口鸡油烫得我直抽气。
老太太:“哎呦,你慢点儿喝,这么大个人了。”
老爷子:“食不言,寝不语,谁让你非要赶在他喝汤的时候问。”
老太太:“我儿子我愿意什么时候问就什么时候问。”
老爷子:“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有姜玲问我:“烫没烫到啊?”
我连连摆手:“没事没事。”
老太太:“自从你换了工作以后吧,我们家条件是变好了,可是……我怎么觉得事情也变多了?”
我:“事情多,才说明有前途嘛。”
老太太:“那也得看是什么前途!你真当你妈老太婆了,什么叫机会,什么叫风险都看不出来?”
我:“……”不愧是我妈,一下子就能戳到点子上。
老太太:“妈想,你跟姜玲也不缺发展,挣那么多钱干什么呀?够用就行了。你看,你是不是能再换份工作?”
我:“……”
老爷子:“……”
姜玲:“……”
一个都不说话,敢情都在等我说话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玲不说话,是因为她是家里唯一对我的工作性质有所了解的人。我想,她心里其实也挺担心我的吧。老太太也算是说出了她的心声。
估计老太太想这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特别是这回我人事不省地被抬回来,一定又狠狠地触动了她。
至于老爷子——我看着他俩过了大半辈子,什么鸡毛蒜皮都能闲磕牙——突然不出声,就等于是在声援了。
唉……
其实我也想换工作啊!
可问题是,爱情不是你想买,想买就能买;工作不是我想换,想换就能换。
除去条件优越、支援有力、资金雄厚……我跟签了卖身契也差不多。
我先把汤碗放下,组织了一下语言:“妈,咱凭良心说,世上哪有天上掉馅饼的事。拿多少钱都是得干多少活,也得承担多少风险的。这世上就没有光赚不赔的事。如果有,那是骗子来找你了。”
老太太想想,嘟噜个嘴:“话是这么说,那你以前在派出所也挺好的……”
我赶紧接上:“那是正好没碰上。你忘了,前几年不有人跑到派出所,弄伤几位民警的事了?”
老太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其实干哪行都有风险。银行好吧?遇上打劫了。当医生好吧?现在这医闹,分分钟见红。当老师呢?被学生淋汽油的都有。”
这些事老太太都知道。最近,她跟老爷子也开始玩微信了,一帮同学、亲友的弄了好几个群,刷起来比我和姜玲带劲儿。
“你现在再回头想想,我这工作还算正常了。”我昧着良心说,我已经不能脱身了,至少不能让家里人跟着担惊受怕,“而且我事情确实少啊。不能光看这几天忙得脚不点地,那之前,我不是好几个月,大半年的没事吗?”
老太太:“这……这倒也是……”
我笑道:“你放心吧,你儿子本来也不是什么救世主。跟你们通个气。我现在在我们公司也就是个普通级别的,真正的大事难事根本也轮不到我。”
姜玲看了我一眼,将信将疑。
但老爷子、老太太是全信了。
老太太的全信尤其明显:“哦哦,这样啊,那就好那就好。那咱们就脚踏实地干吧!”脸上很快笑开了花,“快快快,鸡汤都快凉了!”
我:“哪那么快!”
老太太:“要趁热喝,人参……”脸色忽然一变,“啊呀!什么东西啊!”
惊得全家都是一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一转头,就见一只又肥又圆的白毛球正扒在碗边,滋溜滋溜地喝鸡汤呢!
坏了!怎么把它给忘了!
“妈妈妈!”
后面的别慌两个字我还没来得及说出来,老太太已经腾地跳起来:“老鼠!是老鼠!”一把丢开拆了一半的旧毛衣,抄起茶几上的一只水晶果盘,就怒目金刚地冲了过来。
老爷子也惊得不行:“哪里哪里?”
老太太半路一跺脚:“不就在那里呢!还偷喝鸡汤!”登时越发咬牙切齿了,“这死老鼠,怎么这么肥啊!”
姜玲也看见了,最初的惊慌过去,倒是怯怯地说:“妈,好像不是老鼠,是仓鼠吧?”
老太太:“什么仓鼠,就是老鼠!”说完,一举水晶果盘,继续冲。
地龙根本毫无反应,继续扒着碗喝鸡汤。这家伙,一定是被鸡油蒙了心,根本没把我们家老太太的战斗力放在眼里。
想当年,我们家住在胡同里的时候,老太太可是一条街上声名赫赫的灭鼠师太。就没有她灭不了的老鼠。
你虽然是地龙,可说到底不过也就是一只高级的老鼠精。那再高级的老鼠精,也还是老鼠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赶紧挡在老太太面前,回头冲着地龙喊:“你倒是跑啊!”
地龙抬起乌溜溜的两只小眼睛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去继续喝鸡汤了。
这死耗子……喝死你!
老太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什么?你还帮它?你亲妈不帮,你帮一只老鼠?”
“妈妈妈,”我一把拦住老太太,只好瞎说,“真是仓鼠,是宠物!不是老鼠!是我带回来的。”
老太太还是知道仓鼠的,盯着我问:“真是仓鼠?”嘴里问着,手里的果盘还举着。
我赶紧献宝似地一把抓过地龙。打扰了它喝鸡汤,它吱里哇啦地叫起来。我不理,只管握在手心里给老太太看:“你看,老鼠有长成这样的?”
姜玲在旁边接过去:“妈,你看,雪白雪白的,多可爱。”
老太太一脸嫌弃地往后躲:“这东西有什么可爱的!”回头瞪我,“你怎么买这么个玩意头!”骂归骂,总算把果盘放回去了。
我:“我没买,这是我一个朋友的,我明天就还回去。”
老太太哼了一声,扭头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爷子更觉得没意思,早不理我们了。
只有姜玲对地龙特别感兴趣,把它当个宝贝似地轻轻放回桌子上:“你喜欢喝鸡汤啊?反正这碗都被你喝了,都是你的了。”
地龙好像也挺喜欢姜玲,抬着头竖着两只小爪子吱吱叫了好几声,真兴高采烈地大喝特喝起来。
我遁到卫生间里打了一个电话给钱伟。我的目的是要找清妙观的师傅。虽然师傅没有手机,但钱伟有啊。钱伟现在可是从早到晚守在观里,找到他就是找到师傅了。
我问钱伟师傅怎么样。
钱伟:“你怎么这么问?好像你知道师傅有事一样。”
我:“怎么了?”
钱伟:“地龙不见了,师傅哭了一天了。”
我抿了一下嘴,这都怪我,一早就该给师傅打个招呼了。
“师傅现在人在哪里?”我问。
钱伟:“在我旁边,还哭着呢。”停了一停,可能是回头看了一眼,“就是累了,没什么力气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那好,你给他倒杯热茶什么的,缓缓,让他坐下来,最好让他躺下来。”
钱伟:“你这是干什么?”
我:“你照我说的做。都弄好了,你就让他接电话。”
钱伟:“好吧,你等会儿。”
手机那边悉悉索索了好一会儿,钱伟好像劝了几句,最后换成师傅的声音传过来。
“喂?”师傅有气无力地问,“你到底有什么事?”
我:“师傅,你要冷静。”
师傅:“……”
我:“地龙跑我这儿来了。”
师傅:“……”
师傅依然静着,钱伟大呼小叫起来:“师傅师傅!你醒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不容易缓过来,师傅有气无力地让钱伟举着手机:“没丢就好。”
我真心诚意地保证:“师傅,我明天一大早就把地龙送回观里去。”
师傅唉地叹了好长一口气:“别送了。它自己跑到你那里去的,送回来也没有用。”
我张开嘴,无声地啊了一声。
师傅:“你好好地对它就行了。”
我这才意识到师傅是认真的,才不是哭傻了,或者闹脾气。
“不不不!”我一迭声地道,恨不得把头摇成拨浪鼓,“这怎么行呢?这是你师傅传给你的啊!这是你们师傅传师傅,都不知道传了多少代的宝贝啊!”
师傅:“在我手里也没用。在我手里几十年,我都不知道它原来是长这个样子的。”
“与其这样白白地守着它,还不如让它自己愿意跑哪儿就跑哪儿,愿意跟着谁就跟着谁。”师傅又唉地叹了长长的一口气,“强求不来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与其这样白白地守着它,还不如让它自己愿意跑哪儿就跑哪儿,愿意跟着谁就跟着谁。”师傅又唉地叹了长长的一口气,“强求不来的。”
我也不知道师傅这是看得开,还是太消极。
最后师傅又重申一遍:“你好好地养着它就行了。”
我真是哭笑不得:“师傅……”
你别说我矫情,白捡人家一只至少五百年道行的地龙还要不情不愿。就在今天,它还救了我一命呢。关键是,它也不是白救的啊!
在它救我之前,我特么可是差点儿被它吸死!
傲因说的话我一个字一个字地记着呢,我特么是少有的珍品。对它们来说,我就是龙肝凤髓,就是琼浆玉液。
姜玲也是。
你说我把这么个东西带在身边……这么说吧,你是见过猫养鱼,还是见过鱼养猫?
我还想跟师傅好好说说,但师傅已经把电话给挂了。我再打过去,钱伟倒是接了,但是师傅不肯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直到晚上睡觉,我都在犯愁。姜玲却真把地龙当成仓鼠宠爱得不得了,看它喝完鸡汤还给它擦了嘴,梳了好几遍的毛,动不动就把它捧在手心里,连窝都给做了,拿个鞋盒垫了些旧衣服,弄得非常暖和。
地龙也很享受团在她的手心里。梳毛梳得惬意起来,它还会翻出肚皮,惹得姜玲老用手指头去挠它的肚子。
哼哼,这样看起来,还真挺像个卖萌撒痴的宠物。
“你不是真把它当成仓鼠了吧?”我说。
姜玲:“这是地龙?”
我:“……你知道啊?”
姜玲呵呵一笑:“这么简单的事。”
我:“……”我媳妇就是聪明,下一代的智商有保证了。
姜玲把地龙摸来摸去的:“我看它挺聪明的,咱们说什么它都懂。”
我:“可不是吗?至少五百年的耗子精,见过的世面比咱们全家加起来都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玲笑道:“那就跟它好好商量嘛。”
我打了一个激灵:“你不是真想把它留下吧?”
姜玲:“不是我想留,是你送得走吗?”
我有一种被踩到尾巴的感觉。
姜玲挠完地龙的肚皮,又去挠它的下巴。呸,我说错了,这家伙肥得就没有下巴。
“跟你商量个事吧,”姜玲对地龙轻声慢语,“你是不是特别喜欢我老伴儿啊?”
我:“……”老伴儿……小伴儿行不行?
地龙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吱吱……”
我:“它是特别喜欢吸我的气。”
地龙:“吱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玲:“这样,你一次吸太猛,会要了他的命,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拍死你。”停了一下,“就算我拍不死你,你以后也吸不着他的气了。多不划算!”
地龙一骨碌翻过来,蹲成一只球:“吱吱。”
姜玲:“但是你不吸也不行,是吧?”
地龙昂起头,两只爪子像捧着瓜子一样抖着:“吱吱,吱吱,吱吱……”
姜玲:“你想一天吸几口呢?先说明白,一口就是一次呼吸,由他呼给你。”
还是我媳妇想得仔细。光是一口气可难定义了,一口气吸到死也是一口气啊。
地龙:“……”盘算了一会儿,上蹦下窜地跳起来,吱吱个没完。
姜玲:“你这样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是说多少啊。”想想,把糖果盒打开,“你搬吧,搬多少颗糖,就是多少口气。”
地龙biu地一下跳进糖果盒里,捧起一颗糖跳出来,放下,再跳进去……
来来回回,回回来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说你小样儿的累不累啊!你这是想把糖果盒搬空啊!
“好了!”眼瞅着桌上的糖果越堆越高,盒子越来越空,姜玲也不淡定了,一把抓住小肥球,“做人不能太贪心,做鼠也不能太贪心!”
地龙在她手里吱吱地叫唤着,小黑眼睛水汪汪地看着姜玲。
姜玲不为所动,抓起一把糖果又放回糖果盒。然后又抓一把。
地龙心疼得在她手里直扭。
最后桌上只剩下三颗糖。
姜玲振振有辞地道:“我们人类有句话,叫一日吃三枣,快活赛神仙。我老伴儿的一口气可比枣子补多了,一天三口,你真比神仙还快活了。”随即盖棺定论,“就这样吧。”
地龙还在不死心地抗议。
姜玲微微笑着戳了一下它的小脑袋:“再抗议就只有一口了。”
地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玲微微笑着:“……”
地龙只好凄凉地吱了一声,垂下了小脑袋。
我差点儿笑出来。
姜玲摸摸它的头:“乖,就从今天开始吧。”
刚说完,地龙的眼睛就亮起来了,兴奋得吱吱乱叫。我只好把它接过来,它急得了不得,拼命地把脑袋向我凑过来。
“不许乱扭!”我抓着它,“就三口!”
有了上一次的教训,我不敢太靠近它。离它大概还有几公分的地方就停住了。我小心翼翼地呼出一口气,地龙四只爪子紧紧地扒着我的手,使劲儿地伸着脑袋,吸得浑身都在细细地发着抖,两只眼睛要闭不闭……就跟抽大烟似的。
三口抽完……啊不,三口吸完,它还意犹未尽。
不过早都说好了,我跟姜玲谁也不理它。它只好乖乖地爬到鞋盒子做的临时小窝里去了。
直到这时候,我们俩才能说两句正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大略地说了一下,调查越来越复杂了,除了杨星出事的那个公寓,我们还发现了其它有问题的地方。姜玲吃了一惊,后来听到明天总部的支援就到了,又松了一口气。
我问她冯薇最近怎么样。
姜玲说还行吧。杨星毕竟是她的朋友,又是因为住到她租的房子才出了事,所以冯薇受到的打击很大。不过这孩子还挺坚强的,一直在等我们的调查出结果。
姜玲也很关心冯薇。明天冯薇就有她的课了,她准备跟她聊两句。
“没想到银江是个挺复杂的地方呢?”姜玲喃喃地感叹。
我也一样。
姜玲:“当初还以为来到一个好地方,正适合咱们以后落地生根,过点儿舒心日子。”
谁说不是。
姜玲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她还有话想说,但没有说。不如我来说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样想来,还是我们天龙好。”我也叹了一口气,“要是能回去就好了。”
姜玲看我一眼:“你也这样想?”
我笑:“那当然。天龙才是我们的家。我们的亲戚,朋友,老师,同学……领导,同事,通通都在那里。虽然在这里也能交到新的朋友,可是老话说得好,人不如故,衣不如新。”
姜玲也笑:“我们俩大概是不适合闯荡的人。”
我哈哈一笑。想了一会儿,才道:“等这回的事解决了,我跟总部打个报告试试。”
姜玲:“行吗?”
我:“我也不知道。不过,当初叫我们过来的时候也说过,时间长了,等风头过去,也是可以和天龙的亲友联系的。主要还是为了避风头吧。”
姜玲点点头:“那就试试。”稍停了一会儿,还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没想到静颐姐和晓云大哥原来是危险人物。”
这是我们搬到银江后,头一次谈起这个话题。
之前,我们都有意无意地不去谈。也可以算是一种默契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只能嗯一声。温静颐是真危险。我刚跟她打交道的时候,就深深切切地感受到了。她绝对是传说中的女魔头。
至于郑晓云。
我现在回头想想,自己也觉得很奇特,我虽然怀疑过他,但好像从没有害怕过他。
“其实静颐姐对我还挺好的呢。”姜玲似乎有些怀念。
我:“是吗?”
姜玲:“是啊,一直都满谈得来。我真是不敢相信她会是……坏人?”
我只好呵呵。可能温静颐对我,和对她,真是两个人吧。
“不要想这么多了,”我说,“时间不早了,明天一早还要上班呢。”
姜玲便嗯了一声,卷了卷被子,翻个身,靠在我肩膀上闭上了眼睛。
早上九点整,总部的直升机降落在银江市公安局的楼顶上。都是老熟人了。朱旭师傅带着纪向东、侯昌,蒋晴师傅带着樊夜、祝品文,杨重师傅带着卫林、卫澄宇。卫林一上来就管我叫唐三藏,弄得大家都盯着我看,我只好笑着糊弄过去。卫澄宇的头发又变颜色了,这回瓦蓝瓦蓝的。这姑娘真是什么颜色都敢往脑袋上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是看来看去,就是没有我们的邵老师傅。
周海问:“邵老师傅是不是有事耽搁了?”
三位师傅互相看了一眼。六个小的跟我们一样一无所知。
周海是干过刑警的,不能白干啊!马上有所感地盯住了朱旭:“怎么了?”
朱旭呵呵一笑:“总部有总部的安排,需要你们知道就会让你们知道了。”
周海回过头来,跟我和章家骠对了一个眼神。
不过总部的规矩一向如此:服从安排,少问东问西。
周海:“总部的安排一定有它的道理。我们就是很久没有和邵老师傅联系了,怪想他的。”
朱旭胖脸上的笑好像变得有些不自在:“嗯……谁说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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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来到会议室,吴队长领着几个人和师傅们打了招呼,就直接进入正题。
墙上提前挂了一幅银江市的地图,公寓楼,筒子楼,清妙观,老菜市口,都用红色的图钉按在上面。吴队长正想做个简报,却见三位师傅都变了脸色。
卫林还拍着手笑起来:“哈哈,有意思了!”
吴队长等人又惊诧又疑惑,纷纷看向我们三个。可我们三个也是一头雾水,乱糟糟地看向师傅们。
花美男樊夜比我们心急多了,第一个问卫林:“喂,你别光笑,倒是说啊!”
卫澄宇立刻冷嗖嗖地瞟过去。
樊夜摆出一脸的无所谓,但不再追问了。
还是我问卫林吧:“怎么了?”
卫林很意外:“这你都看不出来?”
我回头看地图,隐约怀疑是不是这几个地点的位置有些特殊。但是在我看来,实在看不出来什么名堂来,就是杂乱无章地点缀在地图上。但是……可能是得到了卫林的提醒,我再仔细回头看看,又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是想来想去,还是想不出来。
“算了算了,”卫林笑嘻嘻地拍拍我的肩膀,对师傅们道,“还是你们说吧,这种小事,还用我多嘴。”
最后还是由老好人朱旭来说,不过他还是要先再问一遍:“这四个点,没搞错吧?”
周海:“没有。这地图很精确。”
朱旭点点头:“从这四个点的方位来看,我们可能碰上青龙七宿阵了。”
青龙七宿阵?
我们全都竖起了耳朵。尤其吴队长,觉得特别稀罕。
朱旭:“中国自古就很看重二十八星宿。每七星分为一方,有一主神。分别是东方青龙,南方朱雀,西方白虎,北方玄武。目前这四个点已经对应青龙七宿中的四宿,不出意外应该还有三个点对应另外三宿。”
周海:“这么说,银江市里至少还有三个有问题的地方?”
朱旭:“一定不止的。如果真有这样一个阵,不止银江,连周边地区都会受到辐射。有问题的地方会很多。但是和青龙七宿对应的七个地方,会是最重要的。”
周海不由得惊道:“这么厉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蒋晴:“应该还没有完成吧?”她神色严肃地推了一下眼镜,“如果完成了,这里早就变成人间鬼域了,就凭我们这几个也只有一起玩完儿的份。”
“这倒是句大实话。”
说话的是卫林,他还在那儿笑着。
师傅们的脸色变得更差了。
“等等,”我忽然想起来,“这次不会又是跟武氏密宗有关吧?”
好几双眼睛刷地看向我。
卫林有些意外地道:“你认不出青龙七宿阵,却知道这跟武氏密宗有关?”
卫林一挑明,剩下的几双本来一无所知的眼睛,也刷地看向了我。
我:“真有啊!我也是猜的啊!”
蒋晴抱起胳膊,盯着我问:“怎么猜的?”
我:“青龙七宿中的第五宿不是心宿吗?心宿对应神兽心月狐。传说中,武皇是心月狐下凡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家一阵静默地看着我。
后来是花美男樊夜翻着白眼夸了我一句:“看不出来,你挺有文化的。”
我愕然:“四方二十八宿不是常识吗?说武皇是心月狐下凡的,可多了,《镜花缘》里也有啊。”
大家继续静默地看着我。
周海拍了拍我的肩膀:“兄弟,差不多就行了。”
“呃……”我笑了笑,赶紧问别的,“那这四个地方里,哪个地方对应的是心宿?”
朱旭一指:“清妙观。”
我一下子睁大了眼睛。
“不会吧?”周海也叫唤起来,“清妙观我们去过几次,还挺正常的啊!”
章家骠也表示同意。
“不不不,”但我又回过这个神来了,“不一定。也许清妙观就是镇在那里的。你们还记不记得清妙观的前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海啊的一声:“那个祠堂。”
我:“对呀。那个祠堂不就是凶气重重,还搞得本地干旱多年吗?”
章家骠插进来道:“可是那不过是个传说。”
“不,是真的,”吴队长忍不住插嘴,“这个事,很多银江人都知道。《银江市志》里也有记载。不过市志里记载得比较简略,没有老百姓传得那么神。”
朱旭:“有原文吗?”
吴队长:“市图书馆的线上公开书库就有。”
“有了。”吴队长话音刚落,章家骠的声音就响起来了,想把他的手机递给朱旭。
朱旭没接:“不长的话,你直接念出来给大家一起听吧。”
章家骠有点儿为难,手一伸,递给我了:“文言文,竖排繁体的。”
好吧,我来念。
真的特别短,只有几句话。我直接翻译成现代汉语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明朝洪武七年到十年,银江连年大旱,县令那时候,银江还只是个县四处请高人祈雨,都失败了。后来有一个道人毛遂自荐,说是某家祠堂因无后人祭祀而怨气冲天,导致风雨失调。道人去某家祠堂祈雨,倾刻间暗无天日,雷雨交加,自己也被落地雷击中。侥幸不死,即将祠堂改为清妙观。
朱旭:“没了?”
我:“没了。”
“原来的祠堂,到底是哪家的呢?”朱旭又问。
我们都只好大眼瞪小眼了。市志里没有写。我们也没有别的线索。
“朱师傅,你是怀疑那个祠堂是根源吗?”我问。
朱旭:“清妙观就是那个祠堂改建的。从那以后,就再也没出现过有问题的建筑了。你说得很对,清妙观很可能就是为了镇住什么的。”
朱旭对着地图沉吟了一会儿,很快便做出了部署。
“这样吧。我们兵分七路。”
“我,蒋晴,杨重,负责清妙观。”
“纪向东、侯昌,负责筒子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樊夜、祝品文,负责老菜市场。”
“卫林、卫澄宇,负责公寓楼。”
“朱师傅,”我赶紧插个嘴,“公寓楼是第一个被发现有问题的,我们仨儿一开始就在查了,还让我们继续查,行吗?”
朱旭看了一眼卫林、卫澄宇。
卫林笑嘻嘻地道:“我们无所谓的,都听师傅们的安排。”
卫澄宇兴致缺缺,一声不吭。我看她是真无所谓。
“那好吧,”朱旭马上就调整过来了,“公寓楼就归你们继续调查。”
转头对上卫林、卫澄宇:“这样吧,你们负责清妙观。我和蒋晴,杨重,分头去找和青龙七宿阵对应的、剩下的三个地点。”
吴队长自动请缨:“您看,我们要不要派几个人帮忙?”
樊夜哼地一笑:“你们能帮什么忙?别添乱就不错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吴队长的脸当时就僵了一下。
紧跟着卫澄宇也是一声冷哼。而且这姑娘是纯冷哼,一点儿笑意都没有。
“你也好意思嫌弃人家?”
言下之意再清楚不过了。
樊夜登时像一只炸毛的猫,瞪起画了眼线的眼睛怒道:“你说什么!”
我只觉得头疼:这两个小祖宗。
蒋晴出来管徒弟了:“樊夜,少说两句。”
樊夜看一眼师傅,还是有点儿气鼓鼓,但毕竟闭上了嘴巴。我本来以为这小祖宗还要发发小脾气,谁让蒋晴本来就挺宠他的。没想到师傅的话,对他这么管用。
看来这小子骨子里,还是一个乖宝宝。
朱旭笑呵呵地对吴队长道:“不好意思啊,小孩子不懂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吴队长便也笑着摇了摇头:“没事没事。”
朱旭:“当然还有很多地方需要你们帮忙的。相关人物、地点的背景资料就得靠你们调查。另外,你看,能不能给我们每一路都配一个同志。我们在银江也是人生地不熟的。”
周海连忙道:“我们三个就不用了。师傅们是真需要。”
吴队长一口应下。
接下来,大家就按照朱旭的安排,各自出发。
临走的时候,我又跟吴队长打个招呼:“要是联系上金燕……”
还没说完,吴队长便点头道:“放心,一联系上就告诉你们。知道她在海山市还是从事媒体一类的工作,调查起来不难,只是需要一些时间。”
我:“好好好,给你们添麻烦了。”
吴队长笑起来:“太客气了。”
出了刑警队大办公室,我们一边下楼一边商量去哪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海问:“还去公寓楼吗?”
我想了一下:“要不去他们总公司吧。”
“咱们不是要查公寓楼之前,那里是什么吗?”我说,“可是租公寓的都是外地过来学习工作的,还有那几个保案也是过来打工的,也都不太了解情况。所以,不如直接去总公司,他们那边一定有资料。”
周海和章家骠一致同意。
我们三个正谈得其乐融融,忽然从后面传来卫林的声音:“唐三藏!”
那小子呼地一下就扑上来,一只胳膊还挂在我脖子上。
“你最近是不是得到什么好东西了?”卫林笑眯眯地问。
我不觉有些惊诧:“……你是说地龙吗?”
卫林一边眉毛一挑:“哟,地龙都让你碰上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卫林一边眉毛一挑:“哟,地龙都让你碰上了?”
他身后,依然跟着面无表情的卫澄宇。
“在哪儿呢?”卫林伸手翻我的衣兜。
我:“在家睡觉呢。”
卫林:“……”讪讪地收回了手。
周海催道:“快调查吧,时间多紧。”
我朝卫林、卫澄宇笑了笑:“下次带过来,给你们看看。”便赶紧跟上周海。
卫林、卫澄宇上了一辆车,由一位当地人陪同着,向清妙观的方向去了。
周海撇撇嘴,不太乐意地说:“你怎么跟那小子那么多废话?”
我:“还行吧,人家不是总主动跟咱们说话嘛。而且,上回我还打伤了他。人家都不跟我介意了。”
周海还是不太乐意,直接了当地提出抗议:“少跟他磨叽,我总觉得这小子,还有那个丫头,怪里怪气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到怪里怪气,我心头不禁一动。
这时,后面又冷不丁地多了一道赞成的声音:“可不是!一天到晚冷着张脸,好像全世界都欠她钱似的。”
不用转头就知道,一定是我们的眼线花美男——樊夜同志来了。
不止他,其他人也跟着一起走过来,包括纪向东和侯昌。
正好,我们特别提醒了一下纪强的事。
侯昌笑道:“还挺巧,”转头看搭档,“跟你本家啊。”
纪向东便也笑了笑。
侯昌:“那谢谢你们了,我们会注意的。”
很快,其他人也由当地人陪同着,各自驱车离开。只剩下我们三个找出租车。
我想起之前周海说卫林、卫澄宇怪里怪气,不由得转头看看章家骠,看得他莫名其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章家骠傻傻地问:“我怎么了?”
我问他:“你对卫林、卫澄宇没感觉吗?”
章家骠略略一怔:“我知道卫澄宇很强,但还好。至于卫林,”悄悄皱起眉头,“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我:“你就说,跟杨厚比,他们两个大概是什么情况?”
一提起杨厚,工科死宅男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缩了缩肩膀。
“卫澄宇当然不能跟杨厚比。”章家骠想也没想,“杨厚,”白着脸道,“真的很可怕。”
我跟周海也这么觉的。能轻轻松松一下子就把筒子楼的森罗鬼域搞崩塌了,那必须不是凡人。
“那卫林呢?”周海急着问。
章家骠:“卫林……我并不怎么害怕他。但是,我又觉得他恐怕比杨厚厉害。”
周海和我一齐注意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章家骠:“我从他的身上,基本什么都感觉不出来,好像就是一个普通人。可是他怎么可能是普通人?他一定是掩藏了自己的‘气’。”
章家骠抿了抿嘴唇:“能掩藏自己的‘气’,本身就已经很厉害了。”
周海点点头:“而且,你看他们那个师傅,杨重,跟他们相处得也有点儿怪怪的。别人都是师傅管着徒弟。你们说,杨重对卫林、卫澄宇能叫管着吗?”
“何止,”我也有这种感觉,“就是其他师傅,对卫林、卫澄宇也怪怪的,不太像是师傅对着徒弟的样子。”
周海想了一阵儿,还是先摇了摇头:“算了,总部里的怪人怪事多着呢。还是先去查公寓楼要紧。”
总公司就在市中心,打车很快就到了。
我们用的省厅证件一下子就引起了总公司领导的重视,颇有些大阵仗的意思。经过我们的一番安抚后,才放松了许多。
总公司立马给我们安排了一个老员工。我想每个单位都会有这种老员工,职位不高,但是资格很老,兢兢业业可能也谈不上,但也没出过什么大纰漏。总体来说,就是那种有点儿小世故,但还是比较安分的人。
“警官同志,你们有什么尽管问他好了,”某个经理笑眯眯地对我们介绍,“老陈啊,是地地道道的老银江人了。”然后又对老陈笑着嘱咐两句,“老陈,一定要好好配合警官们啊!”
老陈连连保证:“一定一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经理便很客套地打声招呼:“那你们忙,我就先失陪了。”
我们自然也是很客套地笑了笑。
老陈带着我们去了会议室,还给我们泡了茶。略一寒暄,才知道他竟然是快六十岁的人了。我看他油黑的头发、白面团的脸,还以为他顶多四十五六。现在生活质量高,人是越来越不显老了。
寒暄完毕,大家也都坐定,便直入正题了。
“原来你们是想问公寓楼那里以前是什么啊?”老陈一脸微笑,显得轻车熟路,“以前就是平房。拆迁以后,我们公司建了公寓楼。”
周海:“拆迁?大概是多久之前的事?”
老陈略略一想:“97、98年那会儿。哎呦,一下子也有二十年了。”
周海:“平房时期,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呢?”
老陈神色微变,掩饰地笑道:“警官,怎么这么问啊?”
周海不想废话:“那就是有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毕竟没有什么利害关系,老陈很快就恢复了配合:“也不是什么秘密,那时候闹得沸沸扬扬的,很多人都知道。”
“有对小夫妻俩本来感情挺好的,老婆娘家还资助丈夫做点小生意。结果丈夫钱是赚到了,心也变了,在外面有了小老婆,还逼老婆离婚。老婆不肯离,那男的就又打又骂,纯粹就是没事找事,什么都能打起来。老婆受不了就躲回娘家去了。”
我们三个边听边交换视线:怎么越听越觉得耳熟?黄芸、柏钞不也是这个剧情?
“哪个当爹的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女儿被人这么欺负?岳父就找上门去,要那男的给个说法,结果那男的连岳父都打,岳父就把那男的给捅死了。”
我们不禁一怔。
我问:“是岳父把那男的给杀死了?”
老陈:“是岳父啊!”有点儿奇怪地看着我们,“怎么了?”
周海:“岳父的年纪是不是挺大的了?”
老陈都有点儿好笑了:“都是当岳父的人了,那还能是小年轻的?”
周海赶紧追问:“后来呢?岳父自己怎么样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陈唉的一声长叹:“岳父一看把人杀死了,自己也自杀了。两个人的尸体听说就躺在一块儿。”
我们直觉公寓楼里的老头,就是这位岳父的鬼魂。
那么还剩下女人和小女孩。
周海问:“除了这件事,还有别的事吗?”
老陈:“没有了。”再次奇怪地望着我们,“怎么这么问?”
周海跟人调查取证太有经验了,马上回道:“就是这么一问,防止有疏漏。”
看来平房时期,就只有这件事了。女人和小女孩的事,还得再往前推。
于是周海接着问:“那在平房以前,那里又是什么呢?”
老陈略略一回忆:“是个澡堂子。”
我们仨儿一听到澡堂子,心口便是一跳。澡堂子可不是跟水有关吗?而且有的是热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海忙问:“澡堂子是不是也出过什么事?”
老陈惊诧地睁大了眼睛:“你知道?”
周海:“我猜的。”催促道,“你快说吧。”
“哎呦……那事真是。”老陈的脸上露出一种不可名状的难受,又像惊恐又像恶心。
“唉,真是挺惨的。”他一啧嘴,“以前的那种大澡堂子,你们年轻人可能不知道了,不是像现在的淋浴,而是中间一个一个的大池子,大家一起在里面泡着。”
周海:“知道知道,放个屁撒个尿的都没人知道。”
“那是。”老陈笑了笑,一会儿又收起笑容,“有个女人淹死在澡堂子里了。”
“是快要过年的时候吧。以前不像现在,家家户户都有热水器,都得到澡堂子里洗澡。过年之前一定要洗澡嘛,所以每到过年前的几天,澡堂子人都特别多,得开通宵。”
“那个女人就是上完小夜班去的,后半夜人就少了。她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虽然人少,可也还是有人进进出出的啊。可就是没人看到她淹水了。等到发现的时候,已经迟了,在热水里泡得通红。”
我听着也有点说不出的难受,心里直发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陈:“有人猜,她可能是一不小心踩滑了,正好磕到头,然后往池子里一掉。从头到尾都是闷的。”
看来女人,热水的谜底也有了。
“澡堂之前呢?”我赶紧追问,“是不是还有过秋千啊?”
老陈皱着眉头,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想:“秋千?”这次想了好久,忽然眼睛一亮,“对!澡堂子以前是个老幼儿园。幼儿园里有个秋千,就是很简单的那种,杠子上挂个轮胎的。”
周海:“是不是摔死过孩子?”
老陈点点头:“对!”脸上止不住的惊诧,“你怎么知道?”不禁有些怀疑地看向我们,“你们……到底是调查什么的?”
“谢了,你提供的情况很有用,”周海很滑头,半真半假,“我们也只是在调查中,现在也不知道能调查出什么来。”
我问:“除了这些,这个地方还有没有其他的事?”
老陈听我还在问,不免有些心惊胆颤:“还有别的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周海问:“除了这件事,还有别的事吗?”
老陈:“没有了。”再次奇怪地望着我们,“怎么这么问?”
周海跟人调查取证太有经验了,马上回道:“就是这么一问,防止有疏漏。”
看来平房时期,就只有这件事了。女人和小女孩的事,还得再往前推。
于是周海接着问:“那在平房以前,那里又是什么呢?”
老陈略略一回忆:“是个澡堂子。”
我们仨儿一听到澡堂子,心口便是一跳。澡堂子可不是跟水有关吗?而且有的是热水。
周海忙问:“澡堂子是不是也出过什么事?”
老陈惊诧地睁大了眼睛:“你知道?”
周海:“我猜的。”催促道,“你快说吧。”
“哎呦……那事真是。”老陈的脸上露出一种不可名状的难受,又像惊恐又像恶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唉,真是挺惨的。”他一啧嘴,“以前的那种大澡堂子,你们年轻人可能不知道了,不是像现在的淋浴,而是中间一个一个的大池子,大家一起在里面泡着。”
周海:“知道知道,放个屁撒个尿的都没人知道。”
“那是。”老陈笑了笑,一会儿又收起笑容,“有个女人淹死在澡堂子里了。”
“是快要过年的时候吧。以前不像现在,家家户户都有热水器,都得到澡堂子里洗澡。过年之前一定要洗澡嘛,所以每到过年前的几天,澡堂子人都特别多,得开通宵。”
“那个女人就是上完小夜班去的,后半夜人就少了。她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虽然人少,可也还是有人进进出出的啊。可就是没人看到她淹水了。等到发现的时候,已经迟了,在热水里泡得通红。”
我听着也有点说不出的难受,心里直发毛。
老陈:“有人猜,她可能是一不小心踩滑了,正好磕到头,然后往池子里一掉。从头到尾都是闷的。”
看来女人,热水的谜底也有了。
“澡堂之前呢?”我赶紧追问,“是不是还有过秋千啊?”
老陈皱着眉头,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想:“秋千?”这次想了好久,忽然眼睛一亮,“对!澡堂子以前是个老幼儿园。幼儿园里有个秋千,就是很简单的那种,杠子上挂个轮胎的。”
周海:“是不是摔死过孩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陈点点头:“对!”脸上止不住的惊诧,“你怎么知道?”不禁有些怀疑地看向我们,“你们……到底是调查什么的?”
“谢了,你提供的情况很有用,”周海很滑头,半真半假,“我们也只是在调查中,现在也不知道能调查出什么来。”
我问:“除了这些,这个地方还有没有其他的事?”
老陈听我还在问,不免有些心惊胆颤:“还有别的事?”
我赶紧再次安抚道:“不是不是。我们一般调查都会这么问,就是防止有疏漏。”
老陈松了一口气:“吓我一跳,我还以为真有别的事。”想了一会儿,摇头,“没有了吧?”
我又问:“那在幼儿园以前呢?是什么地方?”
老陈:“还得往前推啊?”
我笑道:“是啊,麻烦你帮帮忙。尽量往前推,知道多少说多少。”
老陈也笑,笑中也透出点儿自得:“那你们可真问对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于是,老陈井井有条地给我们溯本求源。
“幼儿园以前是个学堂。据说是光绪皇帝搞百日维新的时候,全国到处新建各式学堂,我们这里也搞了几个。可是还没用上呢,光绪皇帝就被老太后关起来了。”
“公寓楼这里的学堂荒废了好多年,后来又搞什么革命,民国了嘛,还是用了起来。”
“学堂之前先是个私塾。听说是个大官建起来的,专门就给族里的孩子读书,很有名。再往前就不知道了。”
“但是出没出过事就不知道了,太久了。”
知道了这么多,也是大突破了,尤其是搞清楚了在公寓楼里作祟的那三个鬼魂。学堂、私塾,我们可以再去调查。
谢过老陈,我们就直奔市图书馆去了。
市图书馆里收藏着银江市各个时期的老地图,最早的一张是明朝中叶的。
不过我们不能看原版,其实也没必要,市图书馆为我们提供了扫描的电子版。
不知道是原来版本的原因,还是扫描的原因,有些细节不是太清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时候,章家骠又发挥了巨大的作用,他用自己编写的一个程序,可以把图象处理得更清晰。
多个时期的地图排放在一起,公寓楼的变迁一目了然。
老陈给我们的情报都非常准确。私塾的存在时间是最长的,从明朝中叶就在了。
这个私塾属于银江一个姓伍的望族。
此外,我们还看到了清妙观。清妙观真是有年头了,在明朝中叶就已经是当地的标志性建筑了。
“可惜没有更早的地图了,”周海叹,“不然就能知道清妙观以前的祠堂到底是哪家的了。”
我:“那也不一定。虽说祠堂那一户人家也是当地的望族,但也不知道有没有当大官的,不一定够格标到地图上。”
周海:“也是。”
章家骠迅速地登录了市图书馆的电子书库,翻出了关于伍氏私塾的一些资料。
伍氏原来不是银江本地人。到明朝中叶,由外地迁入,结果很快出了一个大官,两榜进士出身。古时很多读书人也只有出仕这一条路,当了官往往不是一个人的事,而是一大家子,乃至整个家族的事。所谓光宗耀祖,自然也不是一个人的需求。开办私塾、学堂,周济族人、乡亲,多到可以算是必修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更棒的是,这个伍氏,章家骠还查到了一份明确的族谱,最近的更新就是前几年而已。
貌似现在也没有族长这个说法。
我们挑了几个辈份高、年纪大的人,准备一会儿就去拜访。
我们三个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去拜访伍安民。这位伍安民虽然是族谱上写的,现今伍氏辈份最高的人,但年龄倒不是很大,比老陈还年轻个几岁。
而且我们真是太幸运了,一到他家才发现,正好赶上一次小型的家庭聚会,坐了一屋子的老头子、老太太。直觉告诉我们,我们挑中的几个人和眼前的几位应该大差不离。
伍安民家境颇好,带我们进去的是保姆,还很麻利地给我们泡了茶出来。
客厅够大,加上我们三个不速之客,也并不显得拥挤。
伍安民面色红润,头发黑而茂密,而且很有教养,等我们坐定,喝了一口茶,才笑眯眯地问:“听说你们是省里来的记者,但不知道是哪家的记者啊?”
为了方便和老头子、老太太们打听他们的家族秘史,我们这次没有用省厅的证件,而是用了省城日报的记者证。总部为了方便我们做各种调查,准备了好几份证件。只不过我们最常合作的还是各地方的警局,所以省厅证件出镜率最高。
当下,周海就拿出省城日报的记者证给伍安民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省城日报的权威性不言而喻,伍安民立时哦了一声,点了好几下头。
周海趁势道:“我们就是想多了解一下你们伍氏家族。你们伍家也是银江的望族了,历史上还出过许多达官名流。”
伍安民笑着摇了摇头:“那都是老祖宗们各显神通,到我们就都是普通人了。”
其他老头子、老太太也跟着笑。不过看得出来,谦虚归谦虚,一个个还都是很受用的。
周海便也没有再多吹捧,直入正题道:“我们了解到一些情况,明朝中叶时,伍家开办过一个私塾?”
伍安民:“没错,是有过。”
周海:“能给我们多介绍一下这个私塾吗?”
伍安民:“这个私塾一开始就是家里的一些近支子弟读书,后来渐渐扩大,凡伍姓子孙都可以来读书。到了最鼎盛的时候,不光是伍姓子弟,包括一些姻亲好友的子弟也可以来。一直到清末光绪帝百日维新,才改成了公家的学堂。”
我有意地叹道:“历史挺长的呀!”
伍安民:“还行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接着问:“私塾历史这么长,一定有不少趣闻轶事吧?”
伍安民微微愣了一下。虽然时间很短,但我们都看到了。
不过伍安民也没有隐瞒的意思,很大方地道:“趣闻倒谈不上,但神神怪怪的传说是有一些。古时候人,科学不发达,总是很容易相信这些东西嘛。”
我赶紧做出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兴致勃勃地请求:“那您能给我们讲讲吗?”
伍安民有点儿莫名其妙:“都是些无稽之谈,你们大报纸的记者还对这些感兴趣?”
我赶紧道:“感兴趣!”
但一开口,就尴尬了。
因为周海、章家骠也不约而同地开口了。三个人的声音突然合在一起,效果有点儿震撼。一屋子的老头子、老太太都是一愣,然后又都笑了。
“其实也没什么,”伍安民很随意地道,“我们伍氏本来不是银江人,明朝中叶的时候才来到银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其实也没什么,”伍安民很随意地道,“我们伍氏本来不是银江人,明朝中叶的时候才来到银江。伍氏私塾最先是由一个进士出资兴建的,这你们都知道吧?”
周海连忙搭话,外加追捧:“知道知道,还在明朝当了很大的官。”
伍安民呵呵直笑:“那你们知道他为什么要兴建私塾吗?”
我们三个面面相觑。
不就是因为出人头地了吗?古时候读书人出人头地了,修祠堂、建私塾的多了去了。
难道伍氏私塾的兴建还有别的原因?
伍安民:“传说,那位进士先祖,是因为做了一个梦。”
周海皱起眉头:“什么梦?”
伍安民:“他梦到了自己的父亲,还有一个道士。父亲对进士说,他已经死了,是借助道士的神力才能和他见最后一面。父亲告诉他,原来我们伍家就是银江本地人。”
我们都有些意外,但紧接着的信息才使我们更加惊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伍安民:“我们也不姓现在这个伍,而是武则天的武。我们本来就是武则天的那个武家的一支后人。”
我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
从公寓楼一点一点追到现在,谁想到竟然挖到武氏头上了。
周海和章家骠和我一样的震惊。
实在是太意外了,我们脸上的表情根本掩饰不了。
伍安民几个人看着我们,不觉流露出疑惑。
“你们……”伍安民奇怪地问,“怎么这么吃惊啊?”
这时候还是周海的反应更快,调查经验更丰富,马上顺水推舟地笑道:“武则天啊!咱们中国唯一的女皇帝啊,多牛啊!能不惊讶吗!”假戏真做地一把抓住伍安民的手,“大伯,原来你们是武皇的后代啊!厉害厉害!”
伍安民原本的怀疑,被周海这一搅和全乱了,很好笑地道:“这……就算这梦里说的是真的,我们也不能说是武皇的后代吧!她的后代还是姓李啊!李唐的皇子皇孙们。”
周海略一尴尬,自己挖的坑硬着头皮也得跳:“那也还是血亲嘛!武皇也是武家的后代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家都笑了。
周海赶紧催促:“您接着说。梦里还说什么了?”
伍安民:“梦里说,他们这一支武氏后人唐朝时就来到银江,落地生根,后来成为当地的大族,建造祠堂。到元末明初之际,因为战乱、灾荒种种原因,武家被迫离开银江。祠堂断了香火数十年,先祖们怨气冲天,导致银江连年干旱……”
周海忍不住插了一句:“这不会说的是清妙观吧?”
伍安民点头:“没错。祠堂后来就改建成了清妙观。”
我们三个一律听了个目瞪口呆。
伍安民接着道:“进士的父亲说,武家直到明朝中叶才重新回到银江,家里也没有人知道武家和清妙观还有这一段因缘。他也是死后,才从先祖那里得知这一切。”
“进士的父亲还说,陪他一起来的这个道士,就是当年祈雨的道士,也是清妙观的第一任观主。他叫进士一定要回银江重兴武氏,修复祠堂。”
“进士醒来后,还只觉得这个梦做得荒谬,并没有放在心上。结果不几天,家里着人送信给他,老父果然驾鹤西去了。仔细一算日子,正是他做梦的那一天。”
“进士才不得不信了。于是,赶紧修书回家,将一切都告知家人。古时一说起重兴家门,必然就是读书出仕,所以就建起私塾。但修复祠堂就难办了。当时,清妙观已经远近闻名。况且,总不能就说因为进士做了一个梦,所以就要重新恢复成原来的祠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海:“那后来是怎么办的?”
伍安民:“还是将后来的伍家祠堂修葺了一番,但是经常去清妙观打醮。我记得我小时候,还经常跟我奶奶去清妙观的。后来破四旧了,就没人去了。”
章家骠欲言又止地看了看我。我又看了看周海。周海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这个梦太有意思了。以致于我们都不觉得它只是个梦。
忽然间,我灵光一闪,脑子里跳出一个更为大胆的猜测。
“除了私塾,”我问,“伍家,也包括那个武家,还有没有其它产业?”
伍安民下意识地和他的族人们对视了一眼。
他们不知道我这么问的意思,但是周海和章家骠马上就懂了。
“有当然是有的,”伍安民说,“不过年代久远,变化也多,说不清啊。”
既然这样,那我就干脆点明了问:比如筒子楼那边是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伍家的老头子、老太太们立时露出惊讶的表情,我就知道我的思路是对的了。
“你怎么知道的?”伍安民惊讶中还有好奇。
我没让他打岔,接着又问老菜市口那边。
伍家人更惊讶了。
伍安民的好奇里渐渐浮起戒备:“你们到底在调查什么?”
我和周海、章家骠先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都很相信我的判断,以及接下来要采取的行动。
“老实说,我们在调查伍家的时候,也听到过一种很有意思的说法,”我略略一停,看了一下伍家人的脸色,赶紧补充道,“当然,也有可能就是迷信,据说,当初伍家置产业的时候,就是按照一种特殊的阵法置办的。”
我有意转头问周海、章家骠:“叫什么阵法来着?”
周海、章家骠异口同声地回道:“青龙七宿阵。”
伍家人的脸色有些奇妙了。他们显然不是第一次听到青龙七宿阵。但也很显然,没有人想谈这个话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假装看不懂他们的排斥,只管往下说:“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阵法。我们去问过懂风水的人,但是人家说这好像不是风水阵法,可能是道家的法阵。但是我们也想办法问了一些道长,他们也不知道。”
周海在一旁默契地补充:“也不知道是道家衰退,这种阵法失传了,还是它本来就不是道家的法阵。总之,这个阵法就只有这么个名字,谁也说不出个实际的内容来。”
章家骠看看我们,抿了一下嘴,只能用力地点点头。这对他来说,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你要他像我们一样脸不红气不喘,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地忽悠出情报来,除非让他回炉重造。
我们说完了,伍家没有人接话,气氛不免有些尴尬。
还是伍安民呵呵笑出来,企图四两拨千斤。
“有是有这么个说法的,”伍安民说,“我们小时候都听家里的长辈说过。但是也只是当成一个传说,一个故事来听了。现在这个时代,谁还信这些。”说完,征求意见似的,看了看其他人。
老头,老太太们纷纷点头。
伍安民:“我们知道得也不比你们多。”
我还不想这么快放弃:“那您就把您知道的伍家产业告诉我们吧?曾经是的,也行。”
伍家人一瞬间又沉默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时,章家骠来了一句:“其实不用麻烦老人家的,伍家在银江这么有名,又都是大型产业,应该有公开资料的。我上网搜集整理一下就行了。”
伍安民神色一动。
我看在眼里,笑呵呵地道:“说是这么说,不过公开资料总是不如你们自家人知道得那么清楚嘛。”
伍安民笑道:“好好好,让我想想。”一会儿又说,“你们等我一下,我拿张纸给你们写下来。”
那当然更好了,我们连连道谢。
伍安民便起身,可能是往书房去了。
对着一帮老头、老太太,我们也得做好晚辈的礼数,陪着老人家们干巴巴地聊了几句。等了有十来分钟,终于看到伍安民从房里出来了,手上拿着一张刚撕下来的便笺。
伍安民解释道:“我刚刚翻查了一下我们家的老记事簿,能找到的都在上面了。”
我连忙站起身,双手接过。
调查的目标业已完成,我们便干干脆脆地起身告辞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伍安民亲自将我们送到大门口,还很客气地道:“真不好意思,让你们大老远地跑来,也没帮上什么忙。”
我连忙笑道:“哪里的话,已经帮了大忙了。如果有什么新情况,我们可能还要上门叨扰的。”
伍安民一口应下:“欢迎欢迎。”
第二天一早,所有人依旧在市警局碰头。从大家的脸色来看,调查都有进展,但是吉是凶难说。
会议室的白板上挂着银江市的地图,章家骠代表我们仨儿把伍氏的产业在地图上标了出来。眼睛没瞎的,全都看见了。
“哦?”难为朱旭师傅笑得一张胖脸还是那么和气,“青龙七宿阵全在伍家的产业里啊!”
蒋晴实在笑不出来,冷着一张脸,很肯定地道:“此伍即是彼武。”
杨重抱着他壮硕的胳膊道:“我们按照青龙七宿阵找到的另外三个地方,气场也很不对劲儿,只是暂时还没有出事。”
纪向东出来报告他和侯昌的调查:“筒子楼也暂时没有什么大问题。杨厚师傅真的很厉害。”他的报告就和他本人一个风格,平实质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纪向东的报告就和他本人一个风格,平实质朴:“不过,我和猴子在里面待了两三个小时,能够明显感觉到那里的力量正在恢复当中。”
“你们有没有碰到纪强的鬼魂?”我有点关心。
纪向东:“碰到了,不过已经晚了。”
我微微一惊:“怎么了?”
纪向东:“他本来就只是一个被厉鬼缠死的小鬼,筒子楼里又形成了森罗鬼域,就算不被其它东西吸收,也会被森罗鬼域本身压制、转化。”
说着,纪向东瞄了章家骠一眼:“他不也是直接被森罗鬼域的强能量一下子冲懵了吗?”
章家骠神色一僵,脸上红白交错。
虽然纪向东没有恶意,他并不是樊夜那种嘴巴毒得带倒刺的类型。不过有时候,正是这种不带恶意的实在话,杀伤力也会很实在。
偏偏樊大美男,还要补刀。
“切,”樊夜翻了个白眼,“弱爆了,到现在还没‘报销’也真是造化。”
章家骠低着个头,越发难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海自然见不得自己人被下面子,立刻笑呵呵地道:“那是我们骠子太有用,对能量的变化太敏感。要是换个半吊子,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
樊夜登时像被踩了尾巴的花猫:“你说谁呢?”
周海:“我谁也没说啊,你干嘛非得自己往上靠?”
樊夜气得脸都红了:“你……”
朱旭忽然轻喝一声:“好了,”脸上虽然还是笑的,可明显有点儿冷,“现在是给你们拌嘴的时候吗?”
他好像是真有点儿生气了。这还是我们头一次碰上。
樊夜还有点儿不服气,被直系师傅蒋晴瞪了一眼,才气鼓鼓地被祝品文拉到一旁。周海一脸的无所谓。
最后由卫澄宇汇报了他们在清妙观的调查。
“清妙观感觉不出有什么不正常,”卫澄宇道,“不过,我们在你们提醒过的那个小门前特别留意了好一会儿,也依然没有什么感觉。”
蒋晴问我们:“你们确定,在那个小门里,看到过老道士的尸身?”
我们三个面面相觑一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是由我全权发言:“呃……不能确定。”
蒋晴登时不悦地眯起眼睛。
我赶紧解释:“那个小房间里一点光都没有,我们只是看到一个轮廓,看起来像是一个人在打座,但到底是什么模样真看不清啊。”
蒋晴虽然还是皱着眉头,但没再说什么。
这时,一直没出声的杨重开口了:“依我看,现在那个尸身是不是老道士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还是得想法办法赶紧处理掉这个青龙七宿阵。再拖下去,万一阵法成功,可就完了。”
朱旭点头:“老杨说得对。现在我们已经把阵中七宿对应的位置都找齐了,还是抓紧时间都破了吧。”
除了卫林,所有人都默默地点了点头。
朱旭也发现了卫林的不同步,便问:“怎么了?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卫林微微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似乎是要说什么,但还是摇了摇头:“你们说得对,只要把七宿都破了,再厉害的阵法摆不成功,那也是白搭。”一点头,“行,就赶紧干活吧。”
朱旭便布置道:“我们还要准备一些东西。你们暂且待命,下午三点动手。”
也就是说这段时间我们暂时没事,别瞎跑,害得大家联系不上就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三位师傅走后,樊夜和祝品文也结伴离开了。我随口问了一句,你们去哪儿,只得到樊夜一个大白眼作为回复,只得讪讪地闭上嘴巴。侯昌、纪向东也并没有聊聊天、增近感情的意思,两个人并排坐在会议桌旁,一起闭目养神。
只有卫林同学对我永远是那么的热情。
“喂!”他三蹦两跳地坐到我旁边,一只胳膊还搭过来,“你怎么没带地龙来,不是说了要给我看看的吗?”
我哎呀一声:“忘了!真忘了。”
其实没忘。早上出门时,就想把它带上,结果那胖球正四仰八叉地在鞋盒子里睡得小爪子直抖,就没忍心。
卫林一撇嘴:“我劝你还是赶紧回去带来。”
我求教地看着卫林。
卫林:“不管一会儿他们三个拿来什么东西,肯定都没有地龙管用。”
我恍然大悟:怎么把这一茬儿给忘了。
可不是吗?地龙可是五百年的耗子精,再说了,我的气也不能让它白吸啊!
我立马站起来:“那,那我回去一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海、章家骠也跟着起立。
周海道:“干脆一起吧,我正有点儿想阿姨的红烧肉了。”
卫林一啧嘴:“感情还真挺好的啊,都三位一体了。”
我笑笑,顺嘴问卫林他们:“要不大家一块儿去我家吃顿便饭吧,反正师傅们说了,下午三点才动手呢。中午吃饱、休息好,到时候也好动手。”
卫林摇头:“算了,等下回没事再说吧。”
卫林不动,卫澄宇当然也不会动。
侯昌、纪向东也谢绝了我的邀请,说就在警局的食堂随便吃点儿就好了,不想来回跑。
于是,我们三个也不再客气,匆匆离开了会议室。
出租车上,我打了一个电话给老太太,点明午饭要加红烧肉。老太太就喜欢人多,一听周海、章家骠要来,高兴得就跟多了两个儿子似的,连声答应要买二斤上好的五花肉,另外再加一条石斑清蒸,喜得周海对着手机直喊,还是阿姨最心疼我。
看着他那副厚脸皮的模样,我一下子想起了小赵。小赵也特别喜欢老太太的红烧肉。在天龙的时候,他总是三天两头地跑我们家蹭饭。
唉,一转眼,我们“音信全无”就快一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喂,”周海见我出神,用胳膊倒了我肚子一下,“又想什么了?”
我便想择日不如撞日,干脆就今天问问他们两个的口风也好:“咱们以后是不是就真在银江落地生根了?”
我才刚说完,周海和章家骠的神色就微微变了。
周海看看我和章家骠,叹一口气:“咱们三个就不说那些虚话了。能回去的话,当然还是想回去的。都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草窝。再说了,跟天龙比,银江显然也不能叫金窝、银窝。”
章家骠也很实诚地点点头:“是呀,天龙才是咱们的家。都住了二三十年,早就住惯了。而且,”他抬了一下眼镜,“我也不放心家驹。”
我立刻想起那个有点瘦弱,对人不设防的年轻人。他和章家骠是同一家福利院出来的孤儿,比亲兄弟还亲的。他的赔偿款应该拿到了,手术也成功了,不过,不知道他有没有走出老婆已死的阴影?
虽说年轻人应该志在四方,但真到我们这个年纪,想要拔根而起也是会疼的。
我:“这两天我还跟姜玲说起过,要不等这回的事了结了,打个报告给总部看看?”
周海、章家骠一起看了我一眼。
周海随即也是一点头:“这次的事如果能解决,”有点儿顾忌到司机,便没有把话说得太明,“我看得是大功一件。”
我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武氏密宗是总部的头号大敌。自我们加入以来,遇到的特殊案件基本都有武氏密宗在背后藏着。这次我们查出了青龙七宿阵,伍家即武家,紧要程度可想而知。
“我们是不是该向总部请求增援啊?”章家骠有点儿严肃,也有点儿紧张。
周海:“这还用咱们操心,说不定三位师傅已经在请求了。”
我想起之前只抽了半小时过来的杨厚,略略皱起眉头:“可是总部不一定抽得出人手。”
周海、章家骠一愣。
我赶紧又道:“不过,就我们现在的阵容也不弱了吧?你们别忘了,虽然我们当中级别最高的也只是中级调查员,可是我们还有两个实力不可捉摸的预备调查员啊。”
周海、章家骠神色顿时一松。
卫林和卫澄宇。
光是卫澄宇的实力,就在中级调查员之上,但比起杨厚还是有差距的。可是我们并不知道杨厚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级别,高级调查员,还是传说中的特级调查员?至于卫林,那就太难说了,至少也比卫澄宇厉害吧。
我脑子里正在乱七八糟地估算着现有的形势和力量,冷不防手机忽然响起来,惊得自己一跳。
周海不禁啧一声:“你小子又走神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嘿嘿一笑,猜到:“可能是我妈。”
然而掏出手机来,却是一个陌生的号码。管它了,先接起来再说。
“喂?”
手机那边稍微一停,传来一个有几分熟悉的、中老年男人的声音:“你好,请问是裘家和裘记者吗?”
记者?
我不觉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谁让我这个身份用得少呢?
我马上看周海、章家骠,用口型跟他们说:伍安民。
周海、章家骠也有点儿意外地盯住了我。
我清了清嗓子:“是伍安民先生吗?”
男人马上很有礼貌地道:“对,是我。没想到这么快就联系你了,你走后,我就把家里的老物件、资料什么的重新整理了一遍,结果发现了一张旧地图。”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你走后,我就把家里的老物件、资料什么的重新整理了一遍,结果发现了一张旧地图,上面很详细地标明了我们伍家的许多产业。有好些都是我不知道的。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兴趣?”
我眼睛登时一亮:这还用问?
“有有有,”我连忙道,“太谢谢你了。您能不能拍下来,发到我们邮箱里啊?或者用微信传过来?”
伍安民有些为难:“这个,真不好意思,我年纪大了,不太会啊?你们什么时候方便,来我家拿吧?”
我一听,笑道:“您真是客气了。应该是您什么时候方便,我们就再上门叨扰。”
伍安民笑道:“我一个退休老头子,随时有空啊,你们现在来也行。”
我扫了一眼周海、章家骠,他们都没意见,便一口应下:“行,我们马上就到。”
掐断了通话,我马上和司机打招呼,先转去伍安民家。
不过十来分钟,车子就停到了伍安民家门口。我们请师傅等一会儿,便一起下车了。
章家骠皱着眉头道:“你们进去,我就不进去了。我就是先下车透透气。”
周海简直有点儿哭笑不得:“你这又晕车了?”
章家骠有点儿不好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一拉周海,对章家骠说声:“那你去那边树下待会儿,那边空气好。”便笑拽着周海去拜访伍安民了。
来开门的依然是保姆,笑着告诉我们伍安民一直在等我,便把我们让进了别墅。
这次客厅里少了一堆的老爷子老太太,只有伍安民一个人坐在沙发上,顿时显得格外宽敞。
“你们来了。”伍安民满面微笑地站起来。
我和周海三步并作两步,赶紧迎上去。
周海性子急,马上问:“老先生,地图在哪儿呢?”
我也下意识地扫了一眼沙发前的茶几。茶几上空空如也。
伍安民笑道:“不急不急,先坐。”又去看保姆,“泡点儿龙井吧。”
保姆点点头,就去了。
伍安民:“你们能这么快就查到青龙七宿阵,效率还真是挺高的。”
周海嘿嘿一笑,决定把记者的人设撑到底:“吃的就是这碗饭嘛。当记者的,效率不高,独家报道马上就被别人抢了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伍安民哈哈大笑。
我们便也跟着一起笑。
“其实您对青龙七宿阵,也不是一无所知吧?”周海狡黠地问。
伍安民:“那是自然。”
没想到他会一口承认,完全没有了上次的虚以委蛇,我们反倒愣了一下。
周海和我对视一眼,继续笑嘻嘻地问:“看来您这次叫我们过来,不只是为了一张旧地图。”
伍安民满面笑容:“没办法,上次不相干的人太多,不好办事啊!”
周海的面上登时浮现出兴奋。
我心里也挺激动的。如果能得到伍安民的协助,无疑可以得到更多的资料。
周海正要追问,保姆端着茶回来了,给我们和伍安民一人放了一杯龙井。
伍安民很客气地请我们道:“来来来,尝尝,这茶不错的。”见我们端起杯子,自己也端起来先喝了一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不怎么喝茶。我们家老爷子喜欢喝茶。在品茶这件事上,我完全没有继承到老爷子的优点。不怕你笑话,我还是觉得珍珠奶茶比较好喝。所以我也只是做做样子,跟着喝了一小口。
周海实实在在地喝了一大口,连夸:“嗯,好茶好茶,一口的清香。”
伍安民笑得更开怀了。
保姆一直站在旁边,这时也勾起唇角,露出一抹笑,恰好被我看到。那一瞬间,我忽然心头咯噔一响。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便有点儿愣地多看了保姆一会儿。这时,保姆的眼珠子忽然一动,精准地对上我的眼睛。
我本能地向后微微一让。
保姆盯着我,笑容变深了。明明是很平淡、并且上了年纪的面容,两只眼睛却显得那么的明亮,带着一股冰冷的妩媚……
我脑子里电光一闪,登时冷了半截。见周海还捧着个茶杯,准备喝第二口,我立马一挥手给他打得稀烂。
周海吃了一惊,即时反应过来,跳起来和我背靠着背。他一面警惕地瞪住保姆和伍安民,一面问我:“怎么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因为我现在满脑子只有凶多吉少四个大字。
周海沉着眉头,捣我一胳膊:“你倒是说话啊!”
我干巴巴地咽了一口口水,喉咙里还是止不住的干涩:“咱们,已经在人家的陷阱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海也知道情况不乐观。刚刚他可是喝了一大口的茶。傻子也知道茶里肯定加了料了。
但作为一个优秀的正规警校毕业生,以及出色的前刑警,周海还是表现出了超出常人的镇定。
“没事,”周海小声道,“骠子还在外头呢。”
我心想,是啊,幸亏骠子没跟着一起……
“你们是说他吗?”
我们吃惊地向门口看去,门前不知何时站了一个颀长的身影,他轻轻地将瘫软的章家骠往地上一推,章家骠噗通一声趴在地上,闭着眼睛,动也不动。厚实的大门在他们身后,砰的一声关上。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熟悉得不能熟悉的人,心中一阵紧似一阵。前不久,我被困在筒子楼的森罗鬼域里时,还想到过他。
“大,大哥,”我艰难地扯扯嘴角,笑得估计不太好看,“好久不见啊!”
郑晓云似笑非笑朝我点了点头:“是好久不见了。”有点儿挑剔,又有点儿无奈地嫌弃,“可你还是没什么长进。”
周海还是聪明,一见郑晓云,马上反应过来,一调头,一双眼睁得大大的,盯紧了保姆:“你是……静颐?”
就见保姆妩媚一笑,刹那间,脸上的五官一阵波动,平淡无奇的中年女人立时变成了美艳无双的女魔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海的神色有些复杂,像是要说什么,最终还是皱起眉头、紧紧地闭上了嘴。
唉,谁让女魔头的魅力着实无穷,迷完一个又一个呢?
郑晓云两手抄在风衣口袋里,慢慢走过来,对我道:“太轻举妄动了。明知道银江市有青龙七宿阵,又让你们查到了伍家,怎么还一点儿戒备心都没有?”他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温家老三到底嫩了点儿,总部到她手上,调查员的素质都变这么差了。”
温静颐讽刺一笑:“这锅倒不用老三背,没在老三手上的时候,调查员的素质不是更差?”
郑晓云:“怎么说?”
伍安民微笑着一张满面红光的脸,接口道:“前任手上一下子出了你们两个叛徒。好歹现任手上还没出过叛徒呢。”
郑晓云一愣,不觉笑出来。
看着他们三个云淡风轻,还有心情互相调侃,我急得直冒冷汗。人家这是完全没把我们放在眼里的意思。
我的视线在他们三个身上扫来扫去,其实主要是想看看郑晓云。他救过我那么多次,你说我对他没指望,那必须是假话。但郑晓云看也没看我……可能是不方便?
周海小声地懊悔:“早知道就该听骠子的,先跟师傅们知会一声。”
可不是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是事已至此,马后炮还有什么意义。
周海眨了眨眼睛,低声道:“不好……”
话音还没落,整个人就往地上瘫。
“海哥!”我吃了一惊,连忙去捞他,只捞了个半截。
看来是龙井茶里加的料开始发挥效用了。周海已经闭上了眼睛,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了。我就是捞着他也没用,只得放他躺倒在地。
我有点儿紧张地看着温静颐:“你给他喝了什么?”
老实说,章家骠我倒不是特别担心。我可以肯定郑晓云只不过打晕了他而已。
温静颐笑道:“放心,就是一点儿安眠药。”
我松了一口气。
温静颐一挑眉:“怎么我说你就信了?”用眼角很风情万种地瞥了一眼郑晓云,“我可不是你大哥。”
我苦笑:“反正我都是你们砧板上的肉了,你犯得着骗我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静颐抿嘴而笑:“你小子就是有使不完的小聪明。”
伍安民插进来道:“行了,把他带走吧。”
原来他们的目标是我。我下意识地咽了一口口水:难道又是因为我是什么珍品?
伍安民背着双手、原地不动。温静颐和郑晓云一左一右架起我。
我陪着笑脸道:“我自己会走,不劳……”
还没说话,就被两个人架得双脚离地,丢到伍安民身边。
伍安民低头凝神,双手捏了一个手势,啪的一声拍在地上。地上顿时亮起一圈蓝光。我这才惊觉,原来我们脚下早已写上了武氏密咒,也是我再熟悉不过的“**之入口”的那一道。
紧接着一股强大的吸引力从咒文中心伸出来,一把将我,还有伍安民他们吸了进去。
我噗通一声摔在地上,整个人像是被过度挤压了一遍。难怪婴儿出生都会哭,从产道里挤出来的感觉也差不多吧?
我强忍着恶心,抬头一看,两只眼睛不由得睁大了一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我强忍着恶心,抬头一看,两只眼睛不由得睁大了一圈。
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
好好好,我不讨打了,直接说吧。还记得我第一次跟邵百节、周海办案子吗?我们从电梯上面的武氏密咒一下子穿到了一个隧道,再从那个隧道走到了一个很宽敞的地下大厅。这次,我跟着伍安民他们跳过了隧道,直接跳到那个大厅了。
我还记得在那个大厅的墙上有一些很奇怪的小土包,按钮一样的,其中有三个小土包一眼看过去好像有点儿排列成什么图形的意思?
我现在又看到了那面墙,又看到那些土包。我终于知道那些土包在排什么了:青龙七宿。
难怪我第一次在银江地图上看到那几个吊诡的地点,就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我确实见过啊!
“这就吓得腿软了?”温静颐挺嫌弃地用眼角睨我。
其实我真不是怕的,我是难受。我头还昏着,站不起来。
郑晓云没说什么,一手将我扶起来。
伍安民走到那面墙跟前,咬破手指。咬得真叫一个狠。我站在后头看到血刷地流下,完全不用挤。然后,他把手对着墙一扬。我看到每个土包上都沾了血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刹那间,我仿佛感觉到五脏六腑猛然一震。
我不知道要怎么跟你们描述。以肉眼看去,大厅里没有一点变化。但是你要站在其中,你会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一种强烈的压迫和不安。
我又觉得恶心了,可是空张了张嘴,什么都吐不出来,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手一直在拧着我的胃。脑袋也一阵一阵地发晕,耳旁有很刺耳的电流声,仿佛依照某种频率一样时强时弱。
在这种明明什么都没变,但身体特别诚实的诡异情况下,我也只有很怂地一把抓紧了郑晓云。郑晓云没理我,他连看都没看我一眼,但有一股很舒服的暖流从他的身上流进我的手心里,再顺着胳膊流到胸口,到心脏。
内脏被拧着的感觉顿时消散了很多,我试着深深地喘了一口气。
刚要轻松点儿,忽然背上一麻,我下意识地往温静颐那边一看,登时又把一口气抽了回去。果不其然,温静颐正挑着她那双冰冷的美目盯着我。
我吞了口口水,欲盖弥彰地冲她咧嘴一笑。
温静颐眼神更冷,调转头去。
伍安民对刚才的一段插曲似乎没什么感觉,他正全神贯注地盯着那面墙,双手结起一个我完全看不懂,并且复杂得好像麻花一样的手势正常人的手指绝bi玩不出来。
他在运气。
好吧,我也不能肯定他是在运气,但我看得出来他挺费力的,眉头皱得死紧,结着某种手势的双手还在细微地颤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过了大约十几秒钟,我终于感觉到了物理性质上的振动。
脚下,四面墙,头顶,包括周围的空气,全部都在振动。我眼前的景物全都因为过快的振动而变得模糊。
之前,我还是只觉得内脏在振动,现在连我的每一根头发丝都在振动了。我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死死地抓住郑晓云的胳膊,又不时偷瞧温静颐。
温静颐起先还跟郑晓云一样云淡风轻,渐渐地,眉头也皱起来。只有郑晓云,依然一根眉毛都没动。我感觉他不是装的,我的手一直抓着他的胳膊,能感觉到他的身体是真放松。
又过了几秒钟,墙上的土包齐刷刷地放起红光,越来越耀眼,亮得我不得不用另一只手挡住眼睛。忽然,所有的红光由点到面,汇成一片,将整个大厅照得血红。
所有人就好像泡在血水里似的,每个人的脸看起来都很诡异。
我惊慌起来,仿佛鼻子里,嘴里都跟着渗出了血腥气。
我估计那面墙应该要裂开了吧,或者有什么机关,让整面墙升上去,或者降下去……电视里不都这么安排?
但是并不是。
整面墙变得透明了,好像迅速地从土变成了水晶。满屋的红光也随即减弱,由面到点,最后依旧只剩下那七个土包闪着红光。我定睛一看,土包也不是土包了,而是七个红色的水晶包。
水晶墙的那一头,是一个极为广阔的黑暗地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看来看去,也看不出个轮廓来,只觉得心里一阵一阵地发虚。脑子里不停地转着一个念头:这,这不会是要拿我献祭吧?
你不能怪我没创意吧!
电视里真地都是这么安排的啊!
伍安民面色凝重,整个人从头到脚笼罩着一种神圣的使命感。他带头向那片黑暗走去。
郑晓云和温静颐随后跟上。但郑晓云刚走一步便又停住了,因为我拉着他的胳膊不敢动。
温静颐冷冰冰地瞪我:“还不走?”
我咕嘟一声吞了口口水,就是迈不开腿。
温静颐抬手就要来抓我,半道里被郑晓云先挡住。
郑晓云:“急什么,已经是砧板上的肉了。”回头看着我,淡淡地笑着,但说出来的话实在不太像是安慰,“你就是跑又能跑到哪儿去?”
我头皮越来越麻,咕嘟一声,又吞了一口口水。事到如今,我也确实无法可想。除了把宝押在郑晓云的身上,还能怎么办?
想到这里,我只好抖抖缩缩地迈开腿,很勉强地跟郑晓云也慢慢地走入了那片黑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走进去之后,就好像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我明明记得身后还有那七个水晶包在闪着红光,但现在竟然一丝光亮都看不到了。
到处都是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别说伍安民、温静颐了,就连郑晓云我都看不见了。要不是我手里还抓着他的胳膊,我简直以为他又消失了。
心脏在狂跳,呼吸也不由自主地变粗,但全身冒不出一滴汗。
我感觉这一切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又更让我不安。
我什么都看不到,可直觉告诉我,这个世界里蛰伏着很多很多的东西。我只能紧紧地抓住郑晓云的胳膊,使出全身的力气抓紧再抓紧。
其实我都恨不得整个人扒到他身上去。不是我不想,是不能。我两条腿已经僵得跟木头一样了,实在跳不起来。
如果这个时候,郑晓云突然抽走胳膊,那我真是……
我还没想完,手里突然一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惊得我整颗心咚地往下一沉,一口气差点儿没上来。
郑晓云真地消失了。
刚刚那一下,他不是抽走了胳膊,而是突然消失了。上一秒,我手里还抓着一个成年男性很结实的胳膊,下一秒就陡然变成了一团空气。
这一下,我顿时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我能感觉到鼻子上,嘴唇上都是湿漉漉的,还有点儿痒,是汗水在皮肤上缓缓流过。
我喉咙里干得要命,想咽口口水都咽不动,也不敢大声,只能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大哥?”
只比蚊子强了那么一点点儿吧?
郑晓云那样的高手,该听到就绝对会听到了……当然,也包括其它一些很厉害的东西。
我心头一悚。
我终于想起来了,这似曾相识的感觉是怎么一回事。
森罗鬼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次我被困在筒子楼里的时候,曾误入过一个森罗鬼域,跟我现在的感觉十分相似:这无边无际的黑暗,令人无所适从的安静,连一丝气味都没有。
但这是不对的。
一滴冷汗从额头滑到了我的眼睛里。
我至少应该能闻到郑晓云的气味才对。在筒子楼的时候,我还能闻到地龙的气味呢。
想起地龙,我心里不觉又升起一丝侥幸。
也许这一次,地龙也能赶来救我呢?
抱着这一点烛火一般的希望,我强行振奋起精神,有点儿抖地深呼吸了几次,一点一点地向前探出脚。
我差不多是用两个脚尖慢慢地往前蹭,两只手在前面划来划去,但又不敢划得幅度太大,尽量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嗅觉上。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真地闻到一些气味了。
那是一种我从来没有闻到过的气味。不臭,但也不香……可是,是一种非常强烈的气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不敢太用力地闻,攒着点儿气,浅浅地吸了两下。下一秒,脑袋不由得往后一让。
好家伙!
那股气味直接冲进了我的脑仁里,连脑门都有些发麻了。
在我已有的生活经验里,这股子冲劲儿,大概只有风油精、芥末酱之类的东西可以比拟。当然,我清楚地知道,绝不是那些东西散发出来的味儿。
因为那些东西是冰凉的冲劲儿,而这股气味却是灼烫的冲劲儿。
我不禁一手按住脑门,皱着眉头忍耐。
黑暗中,似乎有什么庞然大物在向我逼近。我没有听到声音,可是能感觉到那股气味越来越浓烈了。
我紧张得动也不敢动,拼命地屏住呼吸,两只眼睛恨不得睁得有铜铃大。
渐渐的,黑暗里隐约浮起两个红点。过一会儿,就会黑掉,然后再亮起,散发出很幽暗的红光。再过了一会儿,红点变大了,也变两了。可以看得出,两个红点之间有一定的距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可以看得出,两个红点之间有一定的距离。
我眼睛一直没敢眨,时间长了,总会撑不住眨了一下。忽然,我明白过来,那两个红点为什么会过一段时间就暗掉一下,再重新亮起来——那也是一双眼睛。那双眼睛的主人跟我一样,在眨眼睛!
这个念头一跳出来,我心脏都顿住了。
从那两只眼睛的距离、以及悬浮在空中的高度来看,泥巴,绝对绝对是庞然大物!
我一下子想起大象。
但马上又觉得不对。大象怎么会这么轻灵,一点脚步声都没有。
我像个木头一样杵在那里,整个腰板绷得笔直,我也想跑,可就是动不了。那种感觉,就像是百米赛跑地运动员都已经各就各位了,但一直等不到发令枪响。
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个红点变得越来越大,像两只红灯笼似的,到后来,我必须要仰视了。然后两只红灯笼又慢慢地降低下来,停在我面前几乎不到一个手掌的距离。
呼的一声……
一口很灼热的呼吸,像六月里的热浪一样冲到我的脸上。
我登时跳起来,就像一个终于等到了发令枪响的倒霉蛋,扭头就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时候什么都不想了,只顾撒开两条腿,死命狂奔。
耳边全是呼哧呼哧自己的呼吸声,两条腿也不用大脑指挥了,完全就是自己在不停地跑。浑身的汗也一下子涌出了所有毛孔。
我惊恐极了。
虽然我不是一个开挂的牛*男主,但好歹也是经历过好些案子了。以前那些案子,我也惊恐过,可不得不承认,跟我现在的惊恐根本不能比。
最搞笑的是,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惊恐什么。
我只剩下了求生的本能。
我跑得肺都快炸了,忽然,有一个软乎乎的东西从天而降,确切地说是按在了我的头上。我一下子被按倒在地,像只乌龟似的被从头到脚压住了。
那一刻,我真以为自己要被拍成肉饼了,登时扯开嗓子嚎起来。那个凄厉,真要把嗓子扯破了。
我不停地嚎,手脚并用地挣扎,当然是挣不动,但就算是划,也要拼尽全力划一划。
我极其狼狈地嚎了好一会儿,吓得一头一脸的冷汗,终于发现,自己竟然还活着,并没有变成肉饼……
奇怪,拍死我一秒钟都不用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喘着粗气停下来,趴在地上等。
那软乎乎的东西还是压在我身上,但确实没有再用力。它好像只是想让我不能动。
我不知道压在我身上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那触感……软乎乎的,很有弹性,还是暖的。
有点儿像是……猫爪子上的肉垫?
难道继上次被一只老鼠精救了之后,我这次又碰上一只猫妖?
我试着挣扎了两下,那只爪子依然只是压紧了我。我只好拼命地扭过头去,盯着那两只高高在上的、发着红光的眼睛。
我不知道它究竟想干什么?想救我吗?它又踩着我不让我动弹。想害我吗?它也没让我受伤。
我只好喘了两口气,尽量好声好气地问:“你到底要我干嘛?”
两只眼睛又向我逼近了一些,我本能地缩起脖子,一股灼热的呼吸没头没脸地喷到我身上。
一刹那,浑身的毛孔都被热气喷得张开,一股暖意迅速地涌进身体里。
那感觉就像是空调的热风360度无死角,全方位地对着我吹一样。如果是在冬天,那一定是很惬意的享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现在不是冬天啊!
吃不消几下,我整个人都像在火架上烤一样,通体滚烫。
但眼前的黑暗也随即淡去,我能看到周边几米远,甚至十几米远的地方了。
我赶紧转动眼珠,瞄了一眼压在我身上的东西:果然是个毛绒绒的大爪子,再往上一看,不禁倒抽一口气。
那是一只巨大的,浑身正在燃烧的狐狸。
我脑子里一下子跳出三个字:心月狐。
心月狐别名又叫火狐,显而易见,是个主火的神兽。
难怪这浑身通火的火焰,还有这灼热非常的气息……
不知是紧张的,还是热的,我浑身都是汗,好不容易吞了一口口水。以为是神兽,就一定是来救我的,我还没有那么天真。
实际上,是神兽还是妖魔,本来就只是人类的区分而已。鬼知道它们本来是干嘛的。
只是这浑身的灼热,要是再任其发展,我恐怕就要活活烤干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只想着怎么样才能把这里里外外的灼热消解掉。说来也奇怪,体内的灼热感渐渐汇聚起来,集中到我的五脏六腑,然后又随着血液分散到四肢百骸。
虽然还是热的,但不再那么烫,而是变成了很舒服的温热。
我整个人都松快多了。就像辛辛苦苦地跑了两千米,挺过了浑身无力、最难熬的时候,就能享受到运动给身体带来的快感。
这时,心月狐还收回了它的爪子。
我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向后连退好几步,仰望着那个比成年大象还要巨大的狐狸。
我气喘得太粗,眼前的狐狸似乎也跟着晃动不已。但它并没有上前的意思,反而一屁股蹲坐下来,两只红光闪闪的眼睛眨了一下,也盯紧了我。这时,它身上的火光越来越弱,直至完全灭掉。
我惊疑不定地想要再退后一步,才发现自己竟然动不了了。两只脚像被胶水粘住了,抬都抬不起来。
我惊慌地抬头,瞪一眼心月狐。虽然我不知道它都对我做了什么,但我敢打包票,一定是它让我不能动的。
不让我动,绝逼是坏事啊?难道还像武侠里一样,是要给我打通任督二脉吗?
心口不由自主的一紧,才刚恢复正常的心脏又噗通噗通地狂跳起来。
兴许是被我这恼人的心跳吵醒了,四周的黑暗里也起了一阵细小的骚乱,紧接着,一股臭味便闯进了我的鼻子里。而且还不是单纯的一种两种的臭味,至少也有几十种,甚至上百种的各不相同的臭味混杂在一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登时惊得头皮发麻,两只眼睛又睁圆了一圈。可怜我现在浑身上下,只有脖子能动,恨不能转上一圈,把周围都看清楚了。
几秒钟后,就有黑乎乎一大团东西从黑暗里涌进我的视野。无数的东西在翻涌着,纷纷向我涌来,我看不清它们的形貌,只觉得可怕。跟随它们一起涌过来的,还有越来越浓重的臭味,一直冲到了我的脑子里。
这一刻,我真不如被臭得昏死过去。
狐狸依旧一动不动地趴在那里看着我,好像在看好戏似的。
我眼睁睁地看着数不清的邪物像浪潮一样打向我。
我知道一旦这个浪潮碰到我,等待我的会是什么下场。从傲因嘴里我就知道了,我对它们来说就是一顿梦寐以求的佳肴。我会被吃得连渣都不剩。
我第一次感觉到深深的绝望。
我的生命只剩下一秒了。
我的指尖已经感觉到了刺骨的疼痛。
我闭上眼睛嘶吼起来,用尽全身的力气,体内的那股热气也跟着喷发出来。
那一刻,我什么感觉都没有,就只是狂喊。一口气喊完,又喊第二声……这才发现指尖的痛感不见了,身上也并没有预料中的、被生吞活剥的痛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不禁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当然还是继续地喊着。
这一看,便是一愣。
那多到数不清的、黑滚滚的邪物竟然停住了,仿佛集体冻结了一样。
我一愣,不由得声音也停住了。
可我声音一停,众多的邪物又蠢蠢欲动。我赶紧又大叫起来。
如此往复了两次,都是我叫它们就停,我停它们就动。
看来是真的。真是我的声音镇住了它们。
真是奇了怪了我一边叫一边飞快地想,虽然有点儿囧,但眼下这个情况也没别的办法。我活了快三十年,头一次知道我居然像金毛狮王谢逊一样,会狮吼功。而且这还是高段位的狮吼功。
你看看那黑压压、密密麻麻的邪物……十个金毛狮王也吼不住。
在今天之前,我也就是鼻子有点儿用,能闻到别人闻不到的臭味而已。还有,之前困在筒子楼的森罗鬼域时,我真是两眼一抹黑。现在呢,这个伍安民搞出来的森罗鬼域里,我竟然可以看到这么多东西,能看到十几米远。
我肯定不能自作多情地以为,突然就小宇宙爆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唯一的变数,就只有……
我下意识地转过头,再一次看向那只巨大的狐狸。
我更要想起之前,它故意把我踩在爪下,喷到我身上,传到我身体里的灼热呼吸。
脑子里瞬间有一根筋儿,似乎又被烫了一下。
对。
就是在我消解了那传到我身体里的灼热呼吸后,我才开始能看到东西了,身体也松快了,现在还会高段狮吼功了!
它大概是提升了我的能力。
这……这算是帮我吗?
可是,我发现自己始终不能点下这个头。
心月狐蹲坐在那里,忽然舔了一下嘴巴,血红的舌头动得十分慵懒。让我想起猫啊狗的,即将吃到鱼肉时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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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头登时咯噔一响,有一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不好预感。
而与此相反的是,我体内的力量经过几次狮吼下来,运用得更加得心应手了。
管它是什么主意。我想。总得把这些东西解决了。再看看下文。
我深吸一口气,打算这一回用上丹田之气。正要张嘴,却见心月狐一下子蹲直了,几乎同时,我发现自己出不了声了。
这一惊非同小可。
但无论我怎么使劲儿,那一口气就是卡在了喉咙口,怎么样也不出来。很快,就憋得我面红耳赤。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我急出一脑门的汗,紧张地看向那些黑滚滚的邪物。
最前面的东西开始颤动起来,就像冰雪终于开始融化了一般。
一旦起了个头,集体解冻也就是眨几下眼睛的事。
虽然它们都已经能动了,但可能是记着之前的狮吼功,并没有一下子扑过来,而是犹犹豫豫地徘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我心里已经知道完了。
它们马上就能发现我不能动,也不能出声了。
果不其然,我还没想完,那腾腾的黑色邪云便像浪头一样,高高地卷起,呼的一下猛然打向我。
可怜我是连气都不能出了,生生感觉到遍体剧痛,刀刺针扎。
但没料到的是,那些东西并没吃了我,而是刚碰到我的身体,就嗖地一下钻进来了。
我大骇,心口砰砰直跳。
数不清的东西在往我身体里钻。我根本也看不清,哪一个是哪一下,只能看到黑漆漆的、浓得像墨水一样的云雾直往身体里翻涌。
一种饱涨得快要炸裂的感觉很快就充斥了全身。
我觉得自己像一只人肉气球,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炸得血沫横飞。
恐惧之下,我好像又回到之前被心月狐的灼热充斥全身的情况。我不想死,只想把在身体不断膨胀、不断搅动的东西消解掉!
我不想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拼命地呼吸,努力回想章家骠告诉我的,凝神静气地呼吸、调整。
不管你们信不信,其实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就这么一边调整着呼吸,一边看着黑浓云物没完没了地往我身体里冲……看到后来,我都怀疑那些邪物不是自己冲进我身体里的,而是被我吸进来的。
一直到最后一丝烟气咻地一下钻进我身体里,我竟然还是没被撑炸。
从物理学常识来看,那么一大堆的邪物,分明远远超过我能提供的容积了。
我有点儿难受。
但老实说,恶心的感觉远大于又满又涨的感觉。
我站不住了,直想往地上瘫。仿佛听到了我的心声,全身一松,我真如愿地瘫倒在地。
但是我爬都爬不动了,只能像一只虾米蜷缩起来。
身体里有两股力量在折腾。
一股是之前的灼热,还有一股是阴寒。一会儿灼热的力量占了上风,我整个人就热得像在蒸桑拿;一会儿阴寒的力量又压上来,我又手脚冰冷,呼出来的气都变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股力量交替个没完。我常常是刚热出一层汗,紧接着又冷出一层鸡皮疙瘩。
随着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两者的交替变得不那么明显了,频率变低,落差也变小了。
我没有之前那么难受了,只是全身无力,就像平时吃撑了,只想躺着犯睏一样。
我不想动了,对面的心月狐却动起来。
它像一只猫一样弓着背站起来,又伸出舌头慢镜头回放般地舔了舔嘴,两只红灯笼一样的眼睛盯着我,一步一步地走过来。
我知道肯定没好事,我也想跑,但实在动不了。
我看着心月狐像一堵墙似的停在我面前,低下尖尖的嘴巴,嘴巴里是森白的尖尖利齿。它张开嘴,就咬了下来。
我连喊都没来得及喊,身上就被它带着倒刺的舌头一卷,整个人骨碌一滚,掉进了一个又暖又湿的地方,再一滚,就掉到了粘乎乎,漆黑一片,还泛着酸气的地方。
我被心月狐活吞了!
那包裹着我的粘乎乎、泛着酸气的液体是它的胃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已经没有言辞可以形容我的感受了。
到此时此刻,我实在也没什么感受了。
我只觉得窒息,憋不住气。我本来是想咳的,但一张嘴,没咳出来,先呛了一嘴巴的胃液。
眼前全是黑的,脑子里也越来越昏沉,直至黑暗完全降临。
忽然,就在我即将失去意识之际,一阵猛烈的冲击袭来,全身上下剧烈一颤,五脏六腑都被震得全部移位。就听哗的一声,我随着胃液冲了出去。
砰!
我像个肉丸子似的,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狠狠甩在地上。我痛得眼前直发黑,全身的骨头都快被摔散了。
心月狐仰头发起一声长长的嚎叫,十分瘆人,一下子惊得我三魂七魄归位。我一抹眼皮子上粘搭搭的胃液,赶紧睁大眼睛,果然,心月狐正半歪在地上,挣扎地想要爬起来。
我明白了。
我之前在它胃里感受到的猛烈冲击,正是它被击中,于是才把我吐了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直觉地一转头,只见那道熟悉的高大身影,正站在距我仅有几步之遥的地方,一掌朝前伸着。
“大,大哥?”我嗑嗑巴巴地叫了一声。
郑晓云淡淡地瞄了我一眼,收回手。
背后传来一点动静,我赶紧又转头。
心月狐两只红灯笼一样的眼睛死死盯着郑晓云,怨气十足。它身上的火焰一瞬间强烈起来,但只维持了几秒钟,便又无奈地弱下去。心月狐不甘心地又是一声嚎叫,便歪着身体,垂下了头。渐渐的,它的身体变小了,最后变得非常玲珑娇小。
有人看过大耳狐没?跟一般家猫差不多大。心月狐现在还要略小一点。
我吃惊得都不会动了,眼巴巴地看着心月狐像只两三个月的猫崽一样细细地哀鸣。
在我呆若木鸡的空档里,郑晓云从我身边走过,蹲到了心月狐的面前。他咬破了自己的手指,用血在掌心写了什么我看不懂,但直觉应该是某种符,然后将掌心的血符正对着心月狐的脸盖下。可怜心月狐一张小脸,被郑晓云蒲扇一般的大掌全笼住还绰绰有余。
血符忽然红光大盛,从郑晓云的指间泄露出来。我好像还听见了滋滋声。
心月狐猫崽一样蹬着四只爪子,但郑晓云半点也没有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约一杯茶的功夫,红光慢慢散去,心月狐早也放弃挣扎了。
郑晓云松开心月狐,低低地叫了一声:“阿宝!”
就见他的身后慢慢地走出来那只曾经背过我的、似熊非熊的灵兽,周身泛着淡蓝灵光。它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阿宝的一举一动还是那么懒懒的,经过我的时候,看都没看我一眼,径直走去郑晓云的身旁。
郑晓云回头看向我:“得给它取个名字。”
我愣了有五六七八秒,才呆呆地:“哦。”
郑晓云:“……”
我:“……”
又愣了五六七八秒,才恍然惊醒:“啊?让我给心月狐取名字吗?”
郑晓云为难地摸摸下巴:“我不太会取名字。阿宝这个名字已经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无语地看了一眼阿宝。阿宝懒洋洋地看我一眼,又懒洋洋地转过头去。
“心月狐,”我想想,本名里有个月字,“要不,叫月饼?”
郑晓云摸着下巴想不够三秒:“不错,就叫月饼吧。”
然后就叫阿宝叼猫崽似地叼起心月狐——啊,现在叫月饼了。月饼一直在哼哼唧唧,不知道是不喜欢叫月饼,还是不喜欢被阿宝叼。反正它现在也跟刚出生的猫崽差不多,想抗议也没力气。
郑晓云冲我扬一下下巴:“能自己走吗?”
我也想啊,可真动不了啊。
郑晓云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深深地皱着眉头,带着无法掩饰的嫌弃过来,一只手拎起我。我也知道我这一身狐崽子的胃液,是怪恶心的,可这能怪我吗?
郑晓云拎着我往前走,阿宝叼着月饼跟随在后,
我强撑着迈动步伐,可没几步,眼前就发黑了。
等我醒来,我已经躺在一个很干净整洁的卧室里,一扭头,吓自己一大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光郑晓云正坐在床前,周海、章家骠、卫林、卫澄宇、樊夜……所有人我是指和我们一起负责这次青龙七宿阵事件的调查员们都在。
我连忙坐起来:“我……咱们这是在哪儿啊?”
郑晓云:“我住的地方。”
周海才不管那些,先急巴巴地问:“怎么样?没事儿吧?”
我一看身上,换的干净衣服,摸摸头发,也不是粘糊糊的。再看看大家——既然都跟郑晓云做在一块儿了,那应该通过气了。
“你们,”我看看郑晓云,又看看周海,“摊过牌了?”
“嗯,”回答我的是朱旭,“他也是总部的人,这些年来都是在执行任务。”
樊夜嘁地撇嘴,翻了翻眼睛:“不就是《无间道》吗!”
朱旭还是一脸胖笑:“现在好了,任务已经完成了,所以他也可以正式回来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朱旭还是一脸胖笑:“现在好了,任务已经完成了,所以他也可以正式回来了。”
我一听见任完完成,脑袋里就是白花花的一闪,像有雷滚过似的。
“任务完成了?”我瞪大眼睛。
朱旭:“是的。青龙七宿阵里的那几个邪点,也都被我们解决了。”
感情我什么活儿都没干上。
“那伍安民,温静颐他们呢?”我问。
“伍安民死了,温静颐跑了。”郑晓云神色不变,“不过温静颐受了重伤。她上次的伤本来就还没好利索,这次就算不死,也很难恢复了。以后跟普通人也差不多了。”
这信息量大得……我目瞪口呆。
郑晓云讲得这么简单扼要,但真实经过一定惊心动魄。伍安民不是那么好对付,还要再加上一个温静颐。我猜,他一定是偷袭了。从一死一伤的结果来看,伍安民是他的第一个目标。
至于温静颐跑了,我也并不意外。
想起那个经常只用浴巾围着身体,晃着两条大长腿在郑晓云的住处随意进出的女魔头……她都重伤了,还能从郑晓云手里跑了,你信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许有人说是拼死一博,她本身也不是吃素的。
可事实证明,后来郑晓云还有的是力气去搞定月饼……
呵呵,反正郑晓云说是跑了就跑了。
比起他们那些弯弯绕绕的事,我还不如问问跟自己有关的事。我还什么都没问呢!
“伍安民把我带走,到底是为什么啊?”我捂着胸口问,心脏还是有点儿颤巍巍。
郑晓云哦了一声,口气神色都很轻松,好像也才刚想起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
“伍安民一直在处心积虑地激活青龙阵,为的就是打开‘通道’,好让心月狐降世。”
“通道?”我忽然想起来,那一年我和章家骠被山魈困在另一个小商品市场里,就是郑晓云打开“通道”,我俩才能逃回现实世界。
“通道到底是什么东西?”我急切地问。
郑晓云:“这个名字并不复杂,很容易理解啊。举个例子,从二楼到三楼,是不是要有楼梯?从一个房间到另一个房间,是不是得经过一段路?心月狐本来并不在我们所在的世界,它是另一个世界的东西,要让它来到我们这个世界,自然需要一个通道。其实你之前所经历的森罗鬼域也可以算是另一个世界,只是没有那么大。”
我:“那把我抓来是……做祭品吗?”怎么说我都从月饼肚子里旅游了一回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晓云笑笑:“确切地说,你不是祭品,只是一个容器。”
我:“容器?”我想起那数不清地往我身体里钻的邪物。喉咙一紧,狠狠吞下一口口水。
郑晓云:“你是珍品嘛,那些东西最喜欢吃你了,就像妖精们都想吃唐三藏一样。不过比起直接吃了你,不如让你成为一个更强大的容器。但是你还没开窍,只怕吸引来东西,也只会被它们吞噬。所以心月狐故意将自己的灵气导入你体内,帮助你开窍,而你也没让它失望,果然吸引来更多的东西,然后还成功地将它们的能量消化、融合。这个时候的你,可比原来的你,能多提供好几倍的能量了。”
听到这里,我不由得苦笑:“明白了。就跟游戏里那些可以长经验的道具一样。先给道具升级,可以多长好几倍的经验。”
郑晓云也笑了:“没错,是这个道理。”
“但是,凡事都是有利就有弊。”郑晓云淡淡地道,“吃得越多,就越难消化。就像贪吃的蛇,如果只是吞个小动物,基本不会影响它的行动。可蛇偏偏喜欢吞食比它大得多的东西,消化就要好几天,这时候也是它行动力最差的时候。”
我又明白了,苦笑也加深一层:“原来你是故意等到这时候才出手的。”
郑晓云:“是。不然,就算是我,也不可能强行和心月狐结契。”
“结契?”这里又出现新名词了,我眨巴了一下眼睛。
郑晓云脾气再好,也不由得停了一下,但这回没看我,转过头去,扫一眼朱旭、蒋晴、杨重,很有几分威严。
“你们现在培训都是怎么做的?”郑晓云一根手指指向我,“没人给他们上基本的异术知识课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樊夜不服气了:“谁没上了!他是他,我们是我们!”
樊夜还想说什么,忽然听祝品文轻轻地咳了一声,才勉强用一声冷哼完结。
我不好意思:“哎呀……我勉强及格。”
郑晓云叹了一口气:“对于大多数灵物……”
“这个我知道。”我赶紧表现,“所有有能量场的东西都是灵物,不拘死活正邪。”
郑晓云盯着我:“……”
我默默地抿紧了嘴巴。
郑晓云收回视线,接着说:“都可以被术士打下烙印,认术士为主人。当然,这只是理论上。实践当中,碰到少数格外强大的灵物,尤其是心月狐这一级的灵兽,是很难收服它们的。”
我:“很难?”还是说,“有过吗?”
郑晓云:“根据现在总部所掌握的资料来看,三千年来,只有一个人。”
我好奇心大起:“谁?收服了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晓云:“唐中叶的时候,异术世家简氏第十六代中出了一位不世出的天才,但名字已不可考,只知家族中行七。简氏传至第十八代,曾遇上一次大祸乱:角木蛟觉醒。”
我:“角木蛟?和心月狐一样,也是青龙七宿之一。”
郑晓云:“对。后来虽侥幸度过难关,简氏也遭到重创,嫡派遂绝。当时,简氏第十六代的当家简若平还在世,曾说过,倘若老七在此,可驱白虎,役朱雀,便是二十八星宿集齐,又有何妨。”
众人一片安静。
与心月狐同级别的角木蛟已经是我们想也不敢想的超级灵兽。更不要说白虎、朱雀了,这可是和青龙一个等级的了。这位简老七还一下子弄了俩。
“谁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樊夜同学的别扭脾气又出来了。
“当然是真的。”
众人齐刷刷地除了郑晓云看向声音来源,原来是卫林。这小子从我第一次看见他,就老是笑嘻嘻的,说不清是玩世不恭,还是少不更事,现在却突然冷着一张脸。
樊夜也是一愣,但马上不服气地顶回去:“你见过啊?”
卫林冷冰冰地瞄了樊夜一眼,没回答,但神色愈见冰冷。周围的空气忽然之间冷了好几度。樊夜的嚣张也给那冰冷冻掉了一大半,不自觉地抿紧了嘴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林方慢慢地收回视线。
老实说,我也觉得卫林突然来这么一出,心头一凉。
这一刻,大家都特别的心有灵犀,只想赶紧让郑晓云往下讲。
可惜啊可惜,章家骠同学永远都没有灵犀的那一个。
他呆呆木木地道:“可是,就算他能使唤白虎和朱雀,也不见得就是收服了他们,结契不是也可以吗?”
郑晓云笑了笑。
这个不用他解释,我来吧。
“那个当家的说得很清楚,是驱白虎,役朱雀,能用得上驱役两字,很显然简老七和白虎、朱雀是主从关系。而结契,”我看到郑晓去,虽然我现在还是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术士和灵物之间应该不是主从关系。”
“对。”郑晓云接着我的话,继续讲下去,“除了这位简老七的特例,灵物太强大,术士无法收服。但它们会自己选择合适的对象,结成契约。灵物认术士为契主,双方从此变成共生关系。”
周海一下子就抓到了重点:“那选择权其实在它们手里啊,得它们自己愿意才行。你……”结巴了一下,笑道,“你硬逼着心月狐愿意,也是够牛叉的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晓云淡淡地笑了一下:“时机选得好。”
听到这话,我就笑得比哭得还难看。
“你不也是珍品吗?”我小声嘀咕,很为自己抱不平,“伍安民怎么不把你献给心月狐,心月狐怎么不直接吃你呢?”
郑晓云耳朵又没聋,当然全听见了:“因为我已经和阿宝结契了,心月狐吃不了我。”
“那阿宝到底是什么东西?”我问,“也是被动愿意着,跟你结契的吗?”
郑晓云让被动两字逗得呵呵一笑:“阿宝是罴,《山海经》里又称罴九。它是自愿的。”
周海左看看右看看,但实在没人替他问,只好还是自己来:“啤酒?”
樊夜什么都没说,但一个白眼翻得快上天。祝品文有点儿惊讶地看了周海一眼。纪向东、侯昌毕竟年纪大,只是笑了笑。章家骠也一脸木着,估计这一茬他也不懂。卫林又恢复了事不关已的态度,他不说话,卫澄宇更是没兴趣。
这回由好脾气的朱旭师傅来解释:“熊罴之兆的罴。古时候人认为梦见熊罴是要生男孩子。现在人认为罴也是熊,只是体形稍小的种类。而《山海经》里又把它描述得太匪夷所思了,什么尾上生窍,还有古籍说它眼睛长在耳朵后面。但其实罴是一种体形似熊的灵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周海、章家骠听得连连点头。
最后,我到底还是没忍住,多问一句:“大哥,万一……心月狐吞了我以后,你没能和它强行结契……我真地被它用来长经验值了,怎么办?”
所有的眼睛都好奇地盯住了郑晓云。
郑晓云眉毛都没动一下,八成是一早就考虑过这种可能。
“你放心,”他慢悠悠地说,“每年清明节,我都会送菊花给你的。”
我:“……”怎么觉得眼前又发黑了?
朱旭的声音立刻响起来:“哎哎,你先晕啊,就等你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一遍,我好给总部写报告啊!”
连同朱旭的报告交上去的,还有以我为首的、三人行动小组的一份申请。伍安民或者武安民都已经死了,青龙七宿阵也被破了,心月狐也变成月饼了……武氏密宗就算还有残余,也成不了气候了。
如果我是他们,这个时候再想折腾,那就是自己把自己往死路上送。不如转入冬眠,静待时机。当然有没有时机,那就不好说了。
所以我们的那份申请也没别的事,就是大家都想回天龙市。
早上交完申请,下午接到了吴队长的电话:终于跟金燕联系上了。虽说青龙七宿阵的事已经完结了,公寓的问题也一并解决了,但人家吴队长辛辛苦苦地把人捞出来,我们总不能说就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于是我们仨儿立刻赶到市局,在吴队长的办公室里,和金燕视频。
视频的时间并不长。其实最重要的问题,我们早就知道了。
柏钞是被黄芸的父亲杀死的。黄芸的父亲又是因为被停留在公寓楼里的鬼魂附身,或者影响,才痛下杀手的。那个鬼魂也是个倒霉的岳父,经历与黄芸的父亲如出一辙。可能,这就是激发它作祟,让黄芸的父亲杀死柏钞的重要原因。
现在我们想知道的,只剩下为什么柏钞他们会出现在公寓楼里?
当我们再一次站在黄芸家门口,门里面正传来小孩子们吵吵闹闹的声音。
周海听了一会儿,望着我们:“好像有很多人啊!”
吴队长看着我们,意思是这还是特殊案件的范畴,他听我们的。
我朝周海点了一下头。
周海便不轻不重地敲了敲门。
门里很快传来黄芸的声音:“来了来了!”
不一会儿哗地一开门,黄芸的笑脸便是一愣。她身后好几个小孩子在喊,是谁是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们冲她笑,一眼看见有一群孩子中间,有一个小男孩正头戴小皇冠,有点儿腼腆、很开心地笑着。
我:“是你儿子过生日吗?”
黄芸站在门口,仓促地点了一下头。
我:“这真是不好意思了,我们什么也没带。”
黄芸笑了一笑,闪出来,轻轻关上门。明知道门里面的孩子什么也听不到,她还是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是柏钞的案子有下文了?”
“是,”我也不想再迂回了,答案我们都知道了,现在只不过是枝节的小问题,所以我就开门见山了,“我们联系上金燕了。”
黄芸吃了一惊,脸色当场就变了。她看见我们正在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便也都什么都明白了。
“那你们还想问我什么呢?”她苦笑,“金燕应该都跟你们说了吧?”
我:“嗯。她说,她跟你是网友,以前你们总逛一个论坛,因为兴趣爱好差不多,所以挺聊得来的。但你后来突然就从网上消失了,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联系。”
黄芸呵呵一笑,默默地领着我们下楼。
我们还是去了上一次问话的小亭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黄芸:“我那时候都快自顾不暇了。柏钞突然跟我摊牌,之后就是一大堆的烂事。我哪还有心情上网。”
我点头:“后来过了好几个月,你又跟她联系上了,说是原来租的房子,房东不给租了,把你赶了出来,急切找不到落家的地方,想请她帮忙。金燕也是挺仗义的,正好她要出差一个月,就让你过来先住着,慢慢找新房子。”
黄芸低着头,咬嘴唇。
我:“等金燕出完差回来,发现你早走了,跟你又联系不上了。后来她干了没多久,就换了一份工作,离开了银江。”
我小心地看着黄芸:“我问她,为什么在住得好好儿的,在银江工作得也挺顺心,突然就要离开?”
黄芸神色一动,有点儿想抬头,但又低了回去。
我:“她说,不知道为什么,回来以后老是觉得房子有哪里不太对劲儿,半夜睡觉总是会惊醒,老是觉得阴风阵阵……”
黄芸吃了一惊,终于忍不住抬起头来。大家都对接下来发生的事,心知肚明,但她还是紧抿着嘴巴,不肯先吐一个字。
周海叹了一口气道:“这样有意思吗?柏钞是对不起你,可人家金燕没有对不起你吧?人家真是好心帮你一个忙啊!”
黄芸动摇了,眼睛里泛起水光:“我真不是故意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哽噎起来。我抽了一张纸巾给她。
黄芸用纸巾抹抹眼睛,小声地说起来:“我那时候是真走投无路了。柏钞逼我逼得那么紧,我爸妈却还是老思想,说我就是脾气大,不知道哄人。男人在外面找女人的多了,要都像我这么闹,还能过吗?我跟他们说,是柏钞要跟我离婚,那个女人都怀上了,人家现在要组成新的家庭。他们也听不进去,还叫我去跟柏钞说好话,就说我就当这事没发生,只要以后好好过日子就行了。还骂我,要是你非要离婚,我们也不给你带孩子,你有本事,你就全靠自己。”
我们几个人听得无语。也不知道现在是怎么搞的,社会越来越繁荣,但有的时候在思想上,反而有倒退的迹象。前几天,老爷子还看到微信群里有人发某传统文化大师的讲座,通篇就是讲些三从四德的女德教育。连老爷子都看不到五分钟,就受不了了,直说这是回到解放前。
黄芸即使现在想起来,都挺苦的。我除了同情也没别的办法,碰上这样的父母了,你能怎么办?他们还真觉得自己是为女儿好呢!其实某个角度上来说,他们这种所作所为,比柏钞对黄芸的伤害还要大。
黄芸:“我实在受不了了,就跟他们大吵了一架。跑出门了才发现,我真是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那时候天已经冷了,又是晚上,金燕两眼一抹黑,在街上到处瞎晃。想去酒店开个房间,但身上也没几个钱。就是去快捷酒店,一晚上也得一百多。实在没办法,就找了金燕。
黄芸当时也没抱希望,就是想碰碰运气,没想到金燕一口就答应了,还特意在公寓楼前等她。黄芸在街头吹了一天的风,一口水也没喝过,狼狈极了。金燕连忙解下自己的披肩给她裹上,又问她吃没吃饭。黄芸实在不好意思,硬着头皮说吃过了。金燕也不戳破,说自己还没吃,不过她不会做饭,不如叫外卖,让她再陪她随便吃点儿。
黄芸就一边吃一边哭。金燕可能也是感觉到,她不是被房东赶出来那么简单。
但是黄芸不好意思说,金燕就也没有多问,只是安慰她放心地住下来,还说自己正好就要出差了,一个月以后才回来,随后就将钥匙交给了黄芸。
听到这里,周海不由得感叹:“金燕,真是个好人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黄芸面露感激:“是,其实我跟她一点儿都不熟。凭良心讲,换成我是她,我也未必会管这种闲事。”
“我一个人在公寓住了几天,心情总算平静了一些。我也知道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还是得跟柏钞好好谈谈,所以就约柏钞过来。”黄芸红着眼睛冷笑一声,“他倒是特别干脆,马上就同意了。”
放下手机,黄芸就在公寓里等。不一会儿,手机突然响起来。黄芸拿起来一看,原来是她家老爷子的电话。这几天,她一直没跟他们联系,他们也不跟她联系。双方都在气着。但现在既然当爹的先打破这个僵局了,黄芸便还是接了起来。
一接电话,就听到儿子带着哭腔的声音,一个劲儿地喊妈妈,问她到里去了。
黄芸听儿子哭了,自己也跟着哭了。母子俩哭着说了一会儿话,黄芸保证马上就回去,儿子总算不哭了。然后电话就被老爷子拿过去了,问她到底在干什么!
黄芸就把和柏钞约好的事说了。
老爷子一听说她要一个人跟柏钞谈,生怕她脾气上来,又把柏钞气跑了,便也要过来。黄芸都来不及多说一个字,老爷子就掐断了通话。黄芸也只得认了。再怎么说,那总是自己的亲爹,面对柏钞这样的无耻之徒,能多一个人陪着,也挺好的。
不久,柏钞如约而至,他倒真是一个人。
柏钞一进来,也是左右看看,有点儿诧异。黄芸告诉他,一会儿老爷子也要来。柏钞讽刺一笑,一副早就料到的表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行啊,那就等你爸来了,我们再谈。柏钞大剌剌地往沙发上一坐。大家索性都讲清楚,省得话还要一遍一遍地传来传去。
黄芸便也回他一个讽刺的笑,懒得理他。
柏钞两只眼睛在公寓里转来转去,一脸的精明相,忽然笑着道:这公寓房租可不便宜吧?
黄芸这时候已经不像以前那么单纯。她全心全意相信这个男人的下场就是这样,她就是头猪也不会再犯这个错。马上,她暗自戒备起来。
便不便宜我也不知道。她说。这是我一个朋友借我住几天的。
柏钞嗤地一笑,阴阳怪气地问:什么朋友啊?
黄芸强忍心中不快:告诉你你也不知道。
柏钞笑了:别装了。我就说你怎么可能那么有奉献精神?这些年我多多少少还是留了一点钱给你的,是不是你出钱给那什么朋友租的啊?
黄芸登时怒火攻心,霍然起立:你……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无耻吗?
柏钞却还一副你被我揭了老底的自得:不要激动嘛!这样不是挺好的吗?大家痛痛快快地离了,该跟谁在一块儿随自己高兴!
黄芸忍无可忍,冲上去就要打柏钞的耳光。但柏钞也是熟能生巧了,从东窗事发,他不知挨了黄芸多少耳光,一看她冲过来,就有了防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黄芸非但没打到柏钞,反而被柏钞甩了一巴掌。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和心底火辣辣的怒火交织在一起,黄芸爆发了,扑过去和柏钞撕打咒骂起来。
黄芸毕竟是个女人,比力气怎么比得过柏钞,痛快不了多久,就被柏钞占了上风,推倒在地,还吃了好几下拳脚。
柏钞骂了几句狠的,便扯了扯衣服要走,谁知一开门,黄芸的父亲正好来了。
老爷子一看这情况,既心疼女儿,也怕被人看见丢脸,连忙把柏钞又推回去,砰地关上门。
老爷子依然抱着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的老思想,还想跟柏钞好声好气地说话。具体说了什么,黄芸都记不得了。她当时浑身都疼,但最疼的还是心里,连眼泪都流不出来。只依稀听了几句,老爷子的意思无非是黄芸虽然脾气不好,柏钞也不应该动手打人,当初他们结婚,包括后来开公司,他们老两口也是砸锅卖铁支持的。而且孩子都这么大了。现在只要柏钞把那个女的打发走就行,什么都不会计较的。
没想到柏钞连个表面账都不想做了,直接说他不缺人生儿子,而且一分钱都不会给。
气得老爷子直哆嗦,眼睛都红了。
黄芸又气又急,但心里当时也是有点儿解气。心道:你们现在总算知道这个人有多无耻。
“我要是知道事情会变成那样,”黄芸很后悔地抹着眼泪,“我当时无论如何也不会跟自己的爸逞这个痛快。可是我是真想不到。”
黄芸后悔中,仍是流露出一丝不解:“我爸那个人一辈子死要面子活受罪,从小我受了什么委屈,哪怕是别人欺负了我,他永远都是说我不好。我真没想到都六十岁了,突然会为了我……”
柏钞很嚣张地骂了一通,扭头就要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爷子忽然一声吼:你给我站住。
柏钞就无所谓地站住,斜着眼睛看老爷子:干什么?还想杀我啊?
老爷子双目圆睁,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
那一刻,柏钞的神色也不禁一滞。但是正如黄芸这个做女儿的对老爷子的了解,他这个做女婿的对老爷子也有一样的判断。他就吃准老爷子是个花架子,骨子里再没用不过了。
于是,他索性转过身来,哼哼地笑:我不走,我就在这儿等着。
黄芸气得调过脸去,实在不想看他这副嘴脸。当初真是眼瞎了,怎么会看上这样一个男人?
然后就听老爷子动起来。黄芸怔怔地看着老爷子跑进了厨房。直到那时候,她都还没想到老爷子是去干什么的。没一会儿,老爷子手里握着一把尖刀,神色狰狞地快步走出来,她还是惊得呆呆地看着,直到那一刀噗的一声捅进柏钞的身体里。
柏钞自己也是呆的,睁圆了眼睛低头看那把刀,整个刀刃都进去了,然后猛地往外一拔……
吴队长听得惊异,不敢相信地问:“柏钞看见老爷子拎着刀出来,都没反应吗?”
我们都知道,以正常情况来说,一个六十岁的老头子,身体机能还不如黄芸这样一个正属盛年的女人呢。柏钞的优势太明显了,怎么会什么都没做,就让老爷子得逞?
吴队长很疑惑地看向我们,因为我们并不像他那么疑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黄芸含着泪,只顾摇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当时我自己也吓傻了,回过神来的时候,柏钞已经动也不动地仰面躺在地上,泡在他自己的血里。我爸也是傻的,手里还握着那把满是血的刀。我吓得哭起来,但不敢哭出声,死死地捂住嘴。我爸也是没声音地哭。”
“后来,我爸就叫我走,”黄芸哭得厉害,抖得也厉害,“我说我不走。我爸说,你必须走。孩子已经没有爸爸了,不能再没有妈妈。我说,可你是我爸爸……”
黄芸声音都哑了,说不下去,只是哭。
我们听着心里也一阵一阵地惨。唉,这可能不是一个特别好的爸爸,老思想,固执,不懂得保护女儿……但,他毕竟不是那等真正凉薄的。
他这样的父亲在中国其实特别典型,特别是像周海和我这一代孩子的爸爸。他就是一辈子跳不出那种框框,想打就打,想骂就骂,伤害孩子的时候比爱孩子的时候多……
但是他们小时候大概率也是这么过来的。
我不想给他们洗脱。我将来有孩子,我是要好好爱他们的。但是也必须承认,很少有人能打破原生家庭,特别是父母带来的影响。
其实血缘关系,尤其是亲子关系,并不是那么单纯、天生的感情,作为每一个人一出生就要面对的人际关系,可以说是最根本的人际关系,是人这一辈子所有感情的基础。它其实是很复杂,乃至矛盾的。
我想起了那两句话。
我们的上半生被父母毁了,我们的下半生被孩子毁了。
孩子们总是批判父母,但最后,总会原谅他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们听黄芸哭,自己也跟着含了两包泪。章家骠直接流下泪来。他是个孤儿,是被父母抛弃的。想来,他对此的体会应该是最深的。
“最后我还是走了。”黄芸抹抹眼泪,“因为我留下也没用,还不如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第二天天快亮了,我爸才回家。但是我从来都没有问过他,后来都是怎么处理的。”
吴队长沉沉地道:“那我们还是要带你们父女回警局了。”
黄芸摇头:“要带只能带我了。”
我们都是一愣。
吴队长:“为什么?”
黄芸的脸上竟然显露出一种豁达:“你们上回来过的第二天,我爸就去世了,头七都过了。”
周海看看我,我也看看周海。谁也没想到这个结果。话说上回,我们就没看到老爷子。
怪不得我们也没费多少力气,黄芸就全部说了。
黄芸:“他本来就有癌症。我和柏钞没闹离婚的时候,就发现了。但是发现得及时,所以一直控制住了,正常生活没什么影响。出事之后,我爸经常睡不好,吃不下,身体一天比一天差,本来就是在拖日子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的时候,身患重病的人其实靠的就是一口气。我想,可能就是上回我们突然上门,他以为我们有什么新发现,怀疑到他们家头上了,所以这一口气一下子就散了。
吴队长很是唏嘘,沉默了好一会儿又道:“那我们也还是要把你带走的。”
我看得出吴队长自己都是挺纠结的,便轻轻地扯了他一下。吴队长登时会意,和我走到亭子外面。
“这个案子,虽说都真相大白了,”我小声地道,“但如果要定罪,恐怕很难。”
吴队长皱着眉头:“是,要人证没人证,要物证没物证。只有她自己的口供。”
这是自然的。当时在那个公寓里发生的事,只有三个人知道。受害人柏钞已经死了我还真不想说柏钞是受害人,但就他被杀一案来说,他确实是受害人,凶手老爷子也病死了,只剩下一个黄芸。公寓里都不知道换了多少拨人了,证物不是被湮灭就是被污染,除了能证实柏钞死在那里,还能证实什么?如果黄芸一口咬定,她爸从来没去过公寓,她只住了几天就走了,也不知道柏钞是怎么到那儿的,我们又能有什么办法?
我:“她顶多也就是个包庇罪吧。就算有证据,能落实这个包庇罪,考虑到前因后果,她是很有希望轻判的。”
吴队长皱着眉头,沉默了一会儿,还是点了一个头:“缓刑的可能性很高。”
我连忙道:“是呀,这还是最顺利的情况。”再次强调,“实际情况是,除了黄芸自己的口供,我们真是一点儿证据都拿不出来。”
法律明文规定,仅凭犯罪嫌疑人自己的口供,是不能定罪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吴队长心里明白得很,不用我提醒。
吴队长沉吟了一会儿,便道:“这样吧,笔录还是要做一个的。但是今天,”看向黄芸,“是你儿子的生日?你明天再到市局一趟吧。然后……能立案就立案,不能立就不能立。”
话说到这份上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连忙点头:“对对对,能立就立,不能立就算。我们一切依法办案,照正规程序走。”
黄芸不傻,很意外地看着我们。
周海呵呵一笑:“还不赶紧回去,你儿子,还有一帮的小客人等着你照顾呢。”
黄芸喜出望外,都有些不知所措:“谢谢,谢谢。”
看着黄芸匆匆跑开的背影,章家骠破天荒地露出一种类似惆怅的表情。周海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突然惊醒过来,跟我们一起离去。
回头的路上,我们跟吴队长分道扬镳。吴队长说头一回跟我们办理特殊案件,没经验,也没帮上什么忙,以后一定有机会好好学习。周海笑呵呵地说客气客气。我们一致觉得吴队长这人还不错,办事也挺靠谱。正聊得起劲儿,三个人同时接到了总部的短信。内容也是一样的。
总部批准我们可以回天龙了。另外,这次青龙七宿阵事件我们都立了功,有关奖励一节,会另行通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海高兴得恨不能在出租车翻个跟头。他一向都是个要建功立业的有志青年。
章家骠也是一脸的笑意,端着手机把短信又看了一遍,生怕看漏一个字。
周海眯着眼睛笑:“唉,你们说,会不会这次直接让咱们升为中级调查员?”
章家骠:“这个……”
我连忙摆手:“哪儿那么容易,邵老师傅他们那么厉害,也才中级调查员。”
周海一撮嘴:“也是,”不过还是很热情,“但是青龙七宿阵啊。如果不是我们发现青龙七宿阵,也不能端了武氏密宗的老巢啊?”
我一撇嘴:“那是我们端的啊?是人家郑晓云大哥苦心潜伏十余年,一朝发难,才能得手。我们也就是歪打正着,起了一个催化剂的作用。”
章家骠很老实地点头,表示完全同意我的说法:“我们那时候都着了伍安民的道儿了,如果不是郑晓云潜伏在里面,说不定都挂了。”
周海被连着泼了两盆冷水,扭着个嘴,终于没那么激动了。
“你们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们都看向章家骠时,章家骠又推了一下眼镜不说了。
周海一皱眉毛:“你什么时候能改了这吞吞吐吐的毛病就好了。”
章家骠微微红了脸,我也笑了笑。
“我就是想说,这武氏密宗真就这么解决了?”章家骠说。
周海呵地一笑:“原来是为这事。”他就算再怎么激动,那也不是脑子短路,“当然没那么简单,百足之虫还死而不僵呢。何况这么大一个武氏密宗,都不知道传了多少年了。”
周海头一转,盯着我们问:“你们真相信这个武氏密宗,唐朝的时候就有了?”
章家骠看我,可我也吃不准。
“但是,”周海不想气氛突然低落,赶紧又拉一把,“搞定了这个青龙七宿阵,肯定对武氏密宗是个巨大的打击,这是不用怀疑的。心月狐也被郑晓云收服了,那个宗长伍安民也被干掉了……”
周海抱着胳膊,脸上略略严肃:“我估计,这些隐藏在暗处的密宗、密教,其实就跟黑社会、贩毒集团等等差不多。年年扫黑,年年缉毒,但还是年年有。唉……”
周海颇有一种任重道远的使命感:“不管怎么样,咱们尽自己的力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样觉悟太高的境界,我很难达到。比起这种太抽象的担心,我还是比较担心温静颐那个女魔头。她可具体太多了。对郑晓云来说,她以后和普通人差不多,就没有多少威胁力了。但对我来说,她就真是一个什么异术都不会的小女子,光是她那诡异莫测的脑回路,对我都是一个极大的威胁。
郑晓云说她跑了。她会跑哪儿去呢?
心里咯噔一响:不会是跑我家吗?
不会不会。我狠狠地摇头。要是以前,我还真怕有这个可能。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家可有地龙坐镇。
想起那只差点吸死我的肥球,此时此刻,我却由衷地心头一松。
算了,想这么多。咱背后还有那么大一总部呢。多的是比我高极的人才去操心这些问题。
我还不如放心大胆地回家,告诉一家子老老小小:我们真要回家了。
我看着车外迅速后退的风景,不知不觉好像变幻成了熟悉的天龙市,不光是老爷子,老太大太,姜玲……我还想起了小赵、文丽、许小花、曹俊、董晓霞、胖墩儿……包括张所,崔队……好多好多人。
大家一定都会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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