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说隔壁的离石郡,又死了不少人!”
“怕什么,我们这里有伏将军在!”
“就是,离石郡那伙盗贼不过一群乌合之众,与此前攻来我们太原郡……”
晋阳西城内,热闹的街道中,尽管反贼已经被平定,但街头小巷,依旧到处能看到议论之人,有些人神情亢奋,有些人一脸骄傲。
忽有马蹄声来到一处喧闹的集市中,乘坐在马车内的崔禹哲,听着外面百姓的言谈,不难听出如今太原百姓心里的踏实。
从第一次在李府碰见,彼时那少年尚无官职,如今再从其他人言语中听闻少年之名,少年已然坐镇一郡兵马,安治一方疆土。
崔禹哲心中不由得有些感慨,不过听到一些妇人谈论伏子厚的私事时,崔禹哲连忙让马夫停下。
“如果要是能把我家女儿嫁给那少年将军,那该多少……”
“还你那闺女,别想了,如今太原郡内多少世家名门,都赶着心思把自家女儿送去将军府,不过听说那将军身旁,已经有一个女子,据东城的一些良家子说,是陇西李氏的李幻竹,不少人都去打探了!”
“陇西李氏?那可是郡望世家,我听说李氏曾经……”
马车内,崔禹哲听着外边路过的妇人交谈,哪里还不知道,那李幻竹,就是自己的小妹崔文瑾。
昔日小妹就是说去找好友李幻竹,而自己亲自去见过李幻竹,小妹根本没去找过她。
得知小妹平安,崔禹哲彻底松口气,整个人如同被抽干全身力气一样。
“去将军府!”
崔禹哲对着马夫吩咐道,原本打算去鹰扬府先见伏子厚,既然已经确定小妹就在将军府,那崔禹哲自然先去见小妹。
安心之后,便是怒火攻心。
此刻崔禹哲几乎要被气晕过去,堂堂一个崔氏女子,居然不远千里,来到太原晋阳,独自跟在一个男子身边。
崔禹哲甚至不敢想象,若是被家族得知这件事,小妹会有什么后果。
将军府内。
伏子厚跪坐在书房内,木桌前放置着一堆竹简与书信。
此刻伏子厚拿着一卷竹简,闭着双眼,感受着崔文瑾在身后,用细手给自己揉捏头部穴位。
这种感觉,舒服得让伏子厚想呻吟一声。
“明明那么累,为何那些世家大族送给你的婢女,你都不要?”
崔文瑾看着伏子厚,撇撇嘴问道。
一开始,看着伏子厚实在累得可怜,整日头痛的摸样,崔文瑾才勉为其难的帮伏子厚捏捏头,或许太舒服,每天伏子厚见到自己,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那摸样,搞得崔文瑾想转身离开,都感觉心里有负罪感。
“他们送的哪里是人,都是人情,要还的,等处理好这一堆积攒的烂摊子,就不会再那么累!”
伏子厚闭着眼睛说道,说话间,忍不住又数落一遍潘长文。
“好好的一个太原郡被潘长文搞得一通乱,下到亲信士卒聚众要挟百姓,上到一些将领抢夺他人田地,连他人妻女都不放过,以往有潘长文在,其他城邑的官员只能忍气吞声,也不知道是谁传出我与潘长文不合,这一时间十几个城邑积累的状告,全都送到鹰扬府!那些送婢女过来的世家,也没少参与其中!”
伏子厚说完叹口气。
这时候,一个将士急匆匆的来到书房内。
“报!将军,府邸外有一个自称崔禹哲的男子,说要求见李姑娘!”
将士对着伏子厚禀报道。
闻言。
伏子厚睁开眼睛,感受着给自己揉头的纤手都颤抖一下。
书房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沉默下来,有些压抑。
“请入府内!”
伏子厚对着将士吩咐道,感受着纤手离开额头,缓缓起身。
看着身后低头沉默不言的崔文瑾,伏子厚也知道,这一次崔文瑾是真的要离开晋阳。
以往有崔文瑾在身旁的日子,每一顿饭菜都是肉,被崔文瑾逼着吃肉时会觉得有些心烦,可真想到崔文瑾马上要离开,伏子厚心中没来由有些不舍。
崔文瑾不在身边。
还有谁会一日三餐都给自己准备肉,逼着自己吃完,还有谁每天都会把自己的衣物洗得干干净净,老实奢靡的用一些干花粉去除汗臭味、血腥味,跟自己说那些花香好闻,还有在处理自己的伤口时,会红着眼睛,生气的吼着自己,让自己都害怕。
“我去换一身衣服!”
崔文瑾低着头,没有看伏子厚,转身朝着书房外走去,似乎不想让兄长看到自己这一身布衣。
伏子厚看着崔文瑾离开的背影。
清河崔氏!
这四个字,有时候真的会让人喘不上气。
庭院里。
伏子厚见到崔禹哲,许久不见的二人,本该一脸喜悦,但见面的二人,此刻脸色都有些尴尬。
“恭喜子厚晋升鹰扬郎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