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礼数,还应当通报布政使司,待到批复下来,再定入见的日子,到时派人来请你。”那长史大着胆子起身道,“大人,别说是你,我这当地做官的,要见他一面也得是这样。要不,现在驿馆歇一歇,鄙人替你们一行接风洗尘” “我再问一遍,我要见布政使大人,能否即刻入见。”李群青看着他哆嗦,扬起手中白玉牌道,“圣人有令,敢妨碍此事者,杀无赦。” 李群青握剑的手紧了紧,面上依旧淡然,收剑回鞘,朝对方施礼。 “你想知道什么?” 崔宇杨猛地回身,李群青退后一步,躬身作揖道:“还请大人,识时务。” 李群青惊得抬头,崔宇杨却已转过身去,推开自己厅堂的门,于桌前坐下。李群青跟着进去,迟疑片刻,坐到他案前,他也没有再阻拦,自身后书柜中抽出不少卷宗,一件件展开,推到桌当中。 “究竟是何事?” “不好的兆头”李群青追问道,“可是与二十一年前,东瀛妖术案有关?” 他推开卷宗,有些疲惫地垂下眼,道:“你去同圣人说罢。什么罪责,我都愿受。” 一片衣襟,真能有何神力不成。 “下官见识浅,大人若不嫌弃,下官愿于此助大人一臂之力。”她道,“大人放心,不将此事查得水落石出,下官绝不回京。” 这地方政治体制就乱写了(首度在西安但直隶又是河北…) 李鉴将手中长信放下。抬眼时,钱穆已立在门槛之外,将手抱在腹前,垂眼静立。 “先生无须多礼。”李鉴抬手制止,绕过桌案,搀着他跨过那扇门,“你若是还向我提什么乞骸骨的事,我就要生气了。” 李鉴转过去,背对着他,没想好要说什么,却听他在身后道: “什么?” 李鉴将那长信叠起,沉默不语。 “先生,你不是头一个问我的。”李鉴对他温声道,“若孟观火问我,我便说李正德杀人总要偿命;若群青问我,我说我有要回护的人。若是先生问我,学生倒也不必说冠冕堂皇的空话。” “我喜欢,自己抓着自己的命数,叫任何人都没法左右我。”他道,“我时常觉得,自己在渡一条宽阔无比的江,江那一边迷雾濛濛。我也难言到底为何渡江,却仍努力自持,不使舟楫翻覆浪中。” “那我把披红的笔全然给你,”钱穆道,“你为何不接?” 钱穆望着他,眼中平和而无波。 待他年。 “好。”钱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