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碧渊知道她的酒量如何,这只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可自己也不好去询问她为何。
来到后院,苏长楹在那亭子中半躺了下来。今日辰时头疼发作得厉害,如今神智仍有些恍惚。
这段时间以来,她头疼发作时,总是会看到一个白发白衣的女人。可她看不清那女人的样貌,只是隐约感觉,那身影自己十分熟悉,可怎么也想不起这人是谁。
脑内的撕裂感困扰着她。她这病,为何越来越严重了,有时候头疼得厉害,她不禁想到,若是自己再这样下去,还不如一死百了算了。
师尊请过几位医师长老给自己看过这病,无一人说得出缘由。她不敢告诉苏碧渊自己身体的情况,只能假意醉了,来着后院休息。
可那日中秋,自己喝了三百杯的醉春风也不曾见一分醉意,苏碧渊是看在眼里的,她又如何不知这只是个借口。
恍惚中,苏长楹听得有脚步声近了,抬眸看去,是那一身青衣的墨发仙子。
苏碧渊知道苏长楹必然身体不适,因此心中放心不下,才特地来看看她。
那双盈盈的乌黑眼眸仍在失焦,眉心早已不自觉地蹙成一团。苏长楹已无太多力气起身,她只是微微应了声,又继续阖眸养神了。苏碧渊心下一紧,她何曾见过苏长楹这般脆弱的模样,她坐到苏长楹的身侧,探了探她的额温。
并无大碍。
“长楹,你不舒服么?”
苏长楹微微抬眸应道:“只是一些小毛病罢了,不碍事。”
她那模样,似乎早已习惯这样的感受了。
苏碧渊看得出来。
“你一直会这样么?”
“嗯?”苏长楹疑问地应了声。
“你一直会……这样不舒服么?”苏碧渊轻叹一口气,又道,“你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痛楚。”
“是吗?”苏长楹微一苦笑,没想到苏碧渊这么快就拆穿了她。
苏长楹沉吟了片刻,终于启唇道:“似乎从我记事起,这头疼就会时不时发作,每次发作,我的头便好似被人从里面撕裂一般。”
她如今说得轻巧,可她头疼发作起来,苏碧渊不敢想象她会有多难受。
那种撕裂的痛楚,自己是知道的。
“先前发作时,只是每月一两次,如今随着这岁月流逝,发作是越来越密了,三天前才刚发作,今日却又发作了一次。”
“沧澜不曾……”
苏长楹打断了她:“师尊已经给我看过了,无人知道这发作的缘由。”
苏碧渊顿时懊恼,这么多年,苏长楹竟然瞒了她这么多年,若不是今日她实在顶不住了,自己又怎么可能发现她身体的状况,已经如此……糟糕。
连修习仙法也无法阻止这痛楚发作,这究竟是什么引起。
苏长楹已经恢复了些力气,她坐直了些,此刻两人挨得很近,似乎又隐约可以闻到那梅花香气。
自己特地去闻的时候,是闻不到的。只有不经意间,那梅花香气才会散发开来,钻入自己鼻中。
“仙子……很好闻。”
苏碧渊神色一愣,她说了什么。
自己身上似乎也没有什么别的味道罢。
苏碧渊对上了那双布满雾气的眸子,又忽地愣住,恍惚间,已是动弹不得。
一双薄唇已经贴住了自己的双唇。
那轻盈柔软的感觉,似乎已渗透进自己的唇间。
霎时,心弦撼动,心如雷鸣。
长楹她到底干了什么!
苏碧渊不敢推开她,只是任由那双唇继续含住自己的唇角,生涩地包裹住那柔软的唇瓣。
直到那舌尖已舔舐在自己的唇中间隙。
苏碧渊直呼不好,可身体却早已不受控制。
“长……楹……”
呼吸的间隙中,苏长楹深深吸了口新鲜空气,看着那人已经微红的眼眶,和那红透的耳尖,却是不由得轻笑。
“怎么了?仙子不喜欢?”
“怎可如此放肆!”苏碧渊听得她竟然无一丝悔意,甚至还在放肆笑着,更是又羞又恼。
苏长楹又轻笑了一声,抬手抚了抚那人晶莹的眼角,又抹入自己的唇中。
“仙子的眼泪,原来也是咸的。”
苏碧渊已震惊得无法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