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川尚未回神,少女已如灵蛇般缠上他的脖颈。温软的指尖轻轻扳过他的脸,带着幽兰香气的吐息拂过他紧绷的下颌:"魁首若当真心如止水..."她忽地凑得更近,鼻尖几乎相触,"为何不敢看我?莫非我生得不堪入目?" 怎么会不堪入目?烛光为她镀上一层柔晕,连睫毛投下的阴影都似工笔画就。林景川喉结滚动,嗓音沙哑得不成调:"不...很好看..." 就在他情难自禁低头的刹那,帐外脚步声已近在咫尺。宁识突然变脸,一把将他推开:"谁准你轻薄我的?登徒子!" 林景川这才惊觉经脉中流窜的异样灵力,脸色骤变:"你竟对我用幻情术?"他一把扣住她手腕,"为戏耍我连名节都不要了?" "你活该!"宁识得意地扬眉,指尖银光一闪收回禁制针。林景川慌忙扯下外袍裹住她时,帐帘已被哗啦掀开——楚逸三人组与墨少洲等人齐刷刷僵在门口。 月栖梧手中的药碗"咣当"落地,渡尘的佛珠"啪"地绷断。墨少洲眯起眼睛,目光在衣衫不整的二人之间来回扫视。 岳枝只觉得天灵盖都要炸开了,一个箭步上前捂住几个男人的眼睛:"都给我闭眼!转身!滚出去!"她声音都在发抖,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林景川的外袍根本遮不住什么——宁识莹白的肩头还露在外面,淡竹色肚兜系带要掉不掉地挂在颈间。众人齐刷刷倒抽一口冷气,要被宁识的迷之操作闪瞎了眼。 "阿弥陀佛..."渡尘闭着眼疯狂捻动佛珠,结果用力过猛直接把串绳掐断了。檀木珠子噼里啪啦滚了一地,在死寂的帐篷里格外清脆。 岳枝已经气疯了,抄起药罐就朝林景川砸去:"好你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她拳风带起凌厉的破空声,"当我玄极宗好欺负是不是?!" 林景川百口莫辩,刚要解释就听宁识"呜"地一声缩进被褥。少女裹着被子只露出双红彤彤的眼睛,活像只受惊的小兔子:"师姐...他、我..." 月栖梧手忙脚乱地抓起散落的衣衫,指尖都在微微发抖:"阿识...你们这是怎么了?" "啪!"又是一道凌厉的鞭影破空而来。林景川却像座石雕般纹丝不动,任由鞭子将他的衣袍抽得支离破碎。 道道血痕在苍白的肌肤上格外刺目,他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用那双幽深如古井的眼眸,死死锁住榻上那个始作俑者。 宁识被他盯得后颈发凉,终于装不下去,一个翻身跳下床榻拦住岳枝:"师姐且慢!这大概是个误会..." "误会?"岳枝鞭梢一指地上散落的银针,又指向林景川破碎衣领下若隐若现的锁骨,声音陡然拔高,"不管是不是误会,你们孤男寡女衣衫不整也是逾矩!" 在岳枝和林景川双重死亡凝视的夹击下,宁识的喉头艰难地滚动了一下:"那个...他好心送药,我行动不便,他...呃..."她突然福至心灵,"总之他绝对没有要和我双修的意思!" "噗——"墨少洲一口茶喷了出来。楚逸和邵宇像被雷劈了似的僵在原地,渡尘手里的茶盏"咔嚓"碎成齑粉。 林景川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这丫头绝对是故意的!这种解释还不如不解释! 岳枝气得浑身发抖,鞭子"啪"地抽在地上:"喂药需要扒衣服?!"她指着林景川破碎的衣领,"需要解腰带?!"又指向宁识松散的肚兜系带,"需要...需要..."她实在说不下去了,一张脸涨得通红。 宁识缩了缩脖子,这下真是黄泥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帐篷里突然陷入诡异的沉默: 林景川盯着宁识,眼神冷得能结冰; 月栖梧盯着林景川,眸中情绪晦暗不明; 墨少洲盯着宁识,唇线抿成一道锋利的刃。 几人之间仿佛形成了某种诡异的灵力漩涡,连空气都凝固了。 邵宇突然一拍脑门,蹦到宁识面前挤眉弄眼:"阿识啊,就算要找道侣,好歹等回宗门再洞房,何苦在这——哎哟!" 宁识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她找道侣?找林景川这块死木头?!就算修真界只剩他一个男人,她宁可去和炼丹炉双修! "啪!"楚逸一巴掌把邵宇拍得趔趄,死死捂住他的嘴:"就你长嘴了是吧?!"连拖带拽地把人往外扯。 林景川突然挣开岳枝,大步走到宁识面前。他衣襟散乱,露出的锁骨上还带着鞭痕,声音却冷得像淬了冰:"闹够了?"修长的手指捏住她下巴,"既然敢做,就别躲。" 说完猛地松开手,捡起破碎的外袍一甩,头也不回地掀帐而出。只剩几片被剑气割裂的布料,缓缓飘落在宁识脚边。 岳枝深吸一口气,朝众人抱拳行礼:"师妹年幼顽劣,闹出这等荒唐事,让各位见笑了。"她目光如刀扫过在场每一个人,"事关我玄极宗弟子清誉,还望诸位..."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自然自然!"众人连连应声,楚逸甚至做了个封口的动作。 待岳枝走远,墨少洲突然凑近宁识,凤眼里闪着促狭的光:"小师妹莫非当真对林景川..."他意有所指地瞥了眼面色苍白的月栖梧,"情根深种?" 宁识红唇一勾,突然伸手拽住墨少洲的衣领:"人家明明心悦的是墨师兄你呀~不如现在就拜堂好了。" "咳!"墨少洲像被烫到般后退三步,折扇"啪"地展开遮住半张脸,"是在下多嘴了。" 宁识歪着头,笑得人畜无害:"墨师兄怎么躲了?莫非..."她突然变脸,"嫌我配不上你?" 墨少洲:"......" 得,这丫头就是根带刺的毒藤,谁碰扎谁。他算是看明白了,哪天不被她呲一顿,她浑身不自在! 月栖梧轻叹一声,柔声解释道:"我们此来,一是担心你的伤势,二是..."她顿了顿,"那些冒充归元宗的人凭空消失,你可有线索?" 宁识纤长的睫毛忽闪忽闪,满脸无辜:"他们身法太快,一眨眼就不见啦~" 墨少洲冷笑一声,折扇"啪"地合拢:"那帮人为何非要取你性命?" "唔..."宁识托着腮帮子作思考状,突然眼睛一亮,"定是和林景川一样,被我的美色所惑!" 墨少洲:"......" 这理由竟让他无言以对。 月栖梧急得绞紧了手中帕子:"阿识,景川他当真对你无礼?他素来端方自持,绝不会..." "安啦~"宁识突然笑出声,随手拢了拢松散的衣襟,"他不过瞥见些许罢了,在修真界这算什么?" 月栖梧手中的丝帕"刺啦"一声被扯成两半——这丫头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就算修士不拘小节,也没有姑娘家被看了身子还这般不在意的道理! 月栖梧和墨少洲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欲言又止的纠结——以林家那些老古板的性子,若知道今日变故,怕是不会同意这门婚事。 "打住!"宁识突然抬手,一脸嫌弃地皱起鼻子,"你们该不会在脑补什么'负责''道侣'的戏码吧?"她夸张地抖了抖身子,"我跟那块木头?呕——" 她心里门儿清:林景川多半是归元宗给月栖梧准备的"佳婿",这种烫手山芋,谁爱要谁要! 墨少洲轻咳一声:"既如此,师妹好生歇息。"临走前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她松散的衣襟。 待二人脚步声远去,宁识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她指尖掐诀,身形渐渐透明——得去伤员营帐看看,那些"坠崖"的家伙,这会儿该现原形了。 墨少洲的话在宁识脑海中回响——昨日突然涌现的古怪散修,如附骨之疽般缠着各派弟子。待众人被卷入结界后,那些"弟子"又诡异地频繁接触同门,不久便有人莫名力竭,而接触者却突然发狂攻击... "呵..."宁识指尖抚过伤员脖颈处的青紫脉络,一道黑气顺着她的灵力被缓缓抽出。蛊虫在琉璃瓶中疯狂扭动,发出刺耳的嘶鸣。 果然如此。 那些"坠崖修士",今日的"剑影宗弟子",乃至结界中发狂的同门...全是精心布置的饵。有人要在神剑岛,将各派亲传一网打尽。 宁识指尖轻抚浮华尽镜面,琉璃镜中浮现出一段尘封往事——当年梵虚国那位风华绝代的锦芸王后,裙下之臣无数,却与神剑岛主玄雷冶有过一段隐秘情缘。 后来王后死于亲生女儿剑下,玄雷冶竟甘愿放弃飞升,以毕生修为化作护山剑灵,立下血誓:"凡魔族踏足神剑岛者,魂飞魄散!" "难怪..."宁识冷笑。镜中映出坨坨叼着的血珠,那滴黑血正在诡异蠕动。魔族这次被黑市交易惹急了,竟敢用附身之法钻血誓的空子。 "吱!"坨坨银翼一振,小爪子稳稳接住血珠。只见它鼻尖轻耸,突然化作一道银色流光窜出营帐。 …… 林景川纵身跃入冰冷的河水中,刺骨的寒意却浇不灭心头躁动。少女狡黠的笑靥在眼前挥之不去。 那樱唇吐露的温热呼吸,单薄衣料下若隐若现的曲线,都化作万千蚂蚁啃噬着他的理智。 "哗啦!"他一拳砸向水面,惊起丈高水花。水珠顺着紧绷的下颌滚落,分不清是河水还是汗滴。 宁识对旁人至多毒舌相向,唯独对他...三番五次戏弄,银针禁制、幻情术、甚至当众... "铮——"长剑出鞘的清鸣划破夜空。林景川招式凌厉如电,剑气所过之处,岸边的青竹齐根而断。 可越是练剑,那抹竹月色肚兜的影子就越发清晰——该死!他竟连剑锋都在微微发颤。 月栖梧站在竹林边缘,看着那道翻飞的剑光:"景川。" "来问下午的事?"林景川剑锋未停,寒芒在月色下划出凌厉的弧线,震得竹叶簌簌坠落。 少女轻轻摇头,发间玉簪温润生光:"我岂会不知你的为人?"她指尖抚过被剑气削断的竹节,"只是..." 只是相识十余载,她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为给宁识输灵力,不惜撕裂自己未愈的伤口;被当众戏耍到那般境地,竟也甘愿沉默。 林景川突然收剑而立。竹影斑驳间,月栖梧看清了他被汗水浸湿的额发,还有...那双眼里尚未平息的风暴。 "我..."他张了张口,却在对上青梅了然的目光时哑然。少年猛地转身,剑尖挑起一汪潭水——水花四溅中,他忽然明白了什么,又似乎更加困惑。 邵宇像头发怒的狮子般冲进竹林:"林景川!你把我师妹藏哪去了?!” 剑势骤停。林景川转身时,竹叶还在他周身纷扬飘落:"宁识不见了?"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紧绷。 月栖梧急忙挡在两人之间:"邵师兄冷静些,阿识或许只是..." "放屁!"邵宇一拳砸在旁边的竹子上,震得整片竹林沙沙作响,"要不是这混蛋——"他猛地揪住林景川衣领压低声音,"当众轻薄我师妹,她怎会独自跑出去?若她少根头发..."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林景川突然扣住他手腕,眼神锐利如出鞘的剑:"我现在去找。"他甩开邵宇,扯下挂在竹枝上的外袍,"若找不回来..."玄色衣袂翻飞间,他回头丢下一句:"随你处置。"喜欢师妹手握反派剧本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师妹手握反派剧本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