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多年,我终于又一次感到妹妹的唇齿。
它带着一种还魂般的熟悉。
雪松木的屋顶下,北海道的风在窗外低低地吹,世界被隔绝在外。
间或,她会停下,那张长开了的、却依稀可见旧日影子的脸仰起来,望向我,指尖带着一点恶作剧似的,轻轻点在我因她而下意识挺起的胸前。
“哥哥,你这个样子,真的很色情啊。”
我的视线望过去,有些恍惚。
这间屋子,是家里早年置下的,我曾来过多次,不过彼时是和爸妈一起。
而如今,在这同一间屋子里。我的妹妹,她长大了,匍匐在我身上的姿态未变。只是多了两颗尖尖的虎牙,每一次啃食,都留下比从前更深的、刺痛的齿痕。
“嗯…星星…别吸了。”
这句制止连我自己听来都像一句欲拒还迎的邀请。
悖德感,这纠缠了我整个青春期的幽灵,又出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我的身体背叛了我试图维持的、作为兄长的最后一点矜持,它比我坦诚得多。
这具身体,曾让我一度羞耻。
比旁人更深、更显眼的颜色和形状,是妹妹童年留下的、擦不掉的证据。
我用一层又一层的衣物将它包裹,藏匿,仿佛那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罪愆。
可此刻,这罪愆正在被它的缔造者亲手唤醒,顶着薄薄的衣料,顽固地、兴奋地,向她致意。
于是这羞耻便变了质,成了某种无与伦比的、独占的亲密。
看,这是我们的共犯证据。
这是别人无法拥有的。独属我的。
妹妹和我血脉相连,她的口欲,她最蛮荒的本能,是我一手豢养的。
朴延星又算什么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算妹妹吻了他。
可那算什么呢?不过是场练习,一场彩排。
她从他那里学来的技巧,终究是要带回我这里,毫无保留地,献祭给我。
因为只有我,能让她变回那个匍匐在我怀里,只凭本能寻觅乳汁的婴孩。
如今这本能未曾改变,只是索求的东西,变得更加具体,也更加贪婪了。
——可不久前那一吻的画面又回来了,在我眼睑后头反复放映。
这次更清晰。
她的主动。还有那熟练的技巧。
谁教她这么接吻的?
朴延星。这名字在我嘴里尝起来像炉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定是他。
今晨,北海道的雪簌簌落下,我履行对自己迟了三年的约定,带妹妹来看富士山。
偏偏,多出来一个朴延星。
凌晨四点,我们抵达。
富士山就在隔着一条海湾的对面。
“哥,给我们拍张合照,好吗?”
妹妹将相机递到我手中,便转身,牵着朴延星的手,朝那片开阔的、正对着山峦的雪地走去。
取景框,这方寸天地,竟成了我第一次、愿意认真审视那个叫朴延星的地方。
那头金发,在清晨寡淡的天光下也显得过于招摇,卷曲着,被他绾在耳后,露出一截过分白皙的颈。
一身女气的黑和服,绣着大朵的蔷薇,腰带在背后打成一个繁复的雪弥结,随着他挪动脚步而轻轻摇晃。像一双哀戚的蝶翼,摇摇欲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我妹妹,一身黑色的利落大衣,头上是黑白菱格的复古帽子,正亲昵地、占有般地,将他整个人拥在怀里。
日光,正是在那一刻。
极缓慢地,从富士山的雪顶上淌下来。
我按下了快门。
咔哒一声。
将那一瞬定格成永恒的,刺目的证据。
——妹妹吻了他。
不是浅尝辄止,他也搂着我妹妹的脖颈,热情回应,姿态依赖。
画面很美,我却无心再看。
他们…在接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的妹妹在和他接吻?
还是说,他们恋爱了?
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原先虽很少回家,可也知道家里多了这么一号人,我调查过他的背景,很干净,也折腾不出什么水花,权当是妹妹养的小宠物,供她玩乐做伴。
可他们竟然……
我感到天旋地转,再看过去时,日光不再是淡淡的金色,而是变得橙红而炽热。
照得富士山这座眠了几百年的活火山,仿佛就要迎来跨世纪的苏醒,就要喷发,就要将这虚伪的雪、这碍眼的蔷薇,一并烧成灰烬。
我的视线定格在富士山,那一刻,我清晰地听见了自己心底呼啸而出的渴望,伴随着火红的日光,愈演愈烈。
它们蓬勃燃烧,映出天边最盛大的火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我承认。
那是个故意的吻。一个献给观众的吻。
故意在哥哥面前,亲吻朴延星。
这桩恶作剧的根苗,要从那支舞说起。
哥哥十八岁生日前,妈妈竟破天荒地找上了我。她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柔和,说希望我在哥哥的生日宴上表演一支舞。
呵。
妈妈。那个在我的世界里,常年只以一个模糊背影存在的妈妈,为了哥哥,纡尊降贵地想起了我。
在她眼里,我算什么?一个摆在宴会厅中央,穿着锦绣衣裳,姿态好看,供人取乐的玩意儿?
她明知我恨透了那些扭捏作态的舞步,恨透了那种被无数目光检阅的滋味,恨透了一切需要被观赏、被品评的东西。
小时候她让我去学,我便暗地里拖上哥哥。
这一次,也一样。我让哥哥陪我练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理由冠冕堂皇,他能说什么呢?他那张惯于扮演模范长子的脸上,露出一种为难的、隐忍的表情,这表情于现在我,是最好的奖赏。
他不是讨厌我吗?
我偏要他日日与我待在那间闷热的练舞室,在镜子前,一遍遍地与我肢体接触。
我最爱看他那副不情不愿,却又不得不顺从我的样子。
他越是为难,我嘴角的弧度便扬得越高,而后再垂下眼,用一种哀戚的调子问他:“哥哥,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他说没有。他的否认,就是我的通行令。
我便得寸进尺,将身体贴得更近。
我发现,哥哥的耳朵红了。
从耳廓一直烧到颈根。
他穿着最简单的运动短袖,外面却固执地套着一件薄外套,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自我有记忆起,哥哥,似乎永远是这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像个守旧的、严苛的清教徒,一丝一毫的肉体都不肯轻易示人,好像他的肉体,是只能留给某个特定伴侣来观摩的。
可这样保守的哥哥,穿着宽松柔软的黑色体裤,在某个旋转后撤的舞步里,无意间贴上了我时——隔着薄薄布料传来的触感,却是微硬的。
我藏起眼里的惊讶。心里却翻涌。
难道我这位品学兼优、端方自持的哥哥,对他血缘上的妹妹,抱着那种不耻的心思?
当然,我不敢立即下定论。或许,那只是一个属于青春期男孩的,无意义的生理现象。一个巧合。
但我心底那个恶毒的小人儿,却被这巧合喂养得兴致盎然。
人在筹谋一场恶作剧的时候,总是格外地有精神。
我想要验证,哥哥是否真的怀揣着那样的念头。
仿佛只要证实了这一点,就能把他那一身完美无暇的伪装剥下来,将他从端坐的模范孩子宝座上扯下来。
趁着家里为他筹办生日宴的那两天,他搬了回来。我寻着一切机会观察他,却始终没能看出什么所以然。他依旧是那个疏离而完美的哥哥。
直到他十八岁生日的那个晚上,机会终于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在掌声中跳完了那支舞,不等宴会进行到切蛋糕的高潮,便借口不适,悄然退场。
我溜进他的房间,像个熟门熟路的贼,开始翻找。
我希望能找到些什么,一本日记,几行文字,任何能作为呈堂证供的东西。
班上那些同学,不都喜欢用这种私密的方式,记录下心事么?
可我没能找到。
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响起。
是哥哥。他回来了。
我来不及多想,一矮身,便钻进了他的衣柜,熟练地将柜门掩上,只留下一道窥视的细缝。
这地方,是我小时候玩捉迷藏的专属安全屋。
我总喜欢躲在这里,从那条窄窄的门缝里窥视他,看他找不到我时,那副焦急又无奈的模样。
哥哥今天喝了些酒,走路的步子有些虚浮,没有开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十八岁,一个盛大到足以成为醉酒借口的日子。理应是开心的。
可哥哥好像有些忧郁。
他闭着眼,蹙着眉,脸上染着红,柔和了他的轮廓。倒在床上,嘴里含混地呢喃着什么。
我听不清,可他那副样子勾着我去听。
他醉了。他发现不了。
我这样告诉自己,一步步靠近,站在床边,附身凑耳去倾听。
我听见了他含混不清的话语。
“星星…”
他睁开了眼。
那双总是清明的眸子此刻蒙着一层水汽。
我的心砰砰跳,转身就想跑,后背却被一双手抱住,倒向他的怀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浅浅的呼吸在我耳畔。
“不许跑…星星。”
“嗯…梦里的星星…可以抱的。”
“星星…为什么…不对哥哥说…生日快乐?”
最后一句,一个轻轻的吻,落在了我的耳垂上。
“为什么,亲我,哥哥?”
我把声音放的很轻。
我的哥哥是一只蚌,好不容易壳半开着,才流露出一点朦胧的、珠贝色的光。
我知道,稍一惊扰,他就要死死闭合,再也撬不开那一点点湿润的、藏着秘密的软肉。
他很久没有动静,久到窗外那一点点月光都移了位置。
我几乎要以为,他醒了,或者是彻底沉睡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微微偏过头,想去看清他。
他那只手,却带着少年人骨节的硬朗与薄薄的暖意,就这么盖了上来,遮住我的眼睛。
“…不要看我…星星。”
“哥哥,喜欢星星吗?”
眼前是一片从指缝间漏出微光的黑。
我看不到他,却能更清晰地听见他。
他的声音介于少年发育后的微哑与青涩之间。
“嗯。喜欢…”
“是怎样的喜欢?对妹妹…那种吗?”
回答我的是哥哥的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微凉。
只是那样碰了一下,便堪堪停住,我能嗅到他吐息间带着梅子酒的甘甜。
“好喜欢…”
他低低地说。
“我也喜欢哥哥,”
我说出这句话,带有诱导性、欺骗性的。
这之后,便是长久的沉默。
蒙在我眼上的手失了力气,缓缓滑落。
他脑袋一沉,搁在我肩上,呼吸均匀,一阵一阵,拂过我的颈窝。
哥哥睡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替他褪下那件带着酒气的外套,给他掖好被角,回到自己的房间。
心里生出无比舒畅的快感。
我的哥哥。他果真,是喜欢他妹妹的。
有个离经叛道的念头在我脑子里盘旋。
——如果让妈妈看见,那位永远对我无悲无喜的妈妈,看见她引以为傲的儿子,吻我、爱我到尘埃里的样子,妈妈会是什么表情?
妈妈那张脸上,会出现怎样表情?
那该是怎样一出多有趣的好戏。
光是想想,我就要笑出声来。
可这场好戏,主角隔天就跑了。
连个影子都没留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并不知道他对昨晚是否还记得,我连他的衣角都没见到。
消息是经由旁人的嘴,七拐八弯地传到我耳朵里的。
哥哥,去了意大利。
为了他光明的未来,提前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