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景廷愣了一下,不免有些羞怯,“母后...都这种时候了,就别拿旧事揶揄我了...想必是应韬吧,母后原来早留了后手,倒是我白白紧张了。”
应韬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还能反过头来让别人也跟着吃上一垫,把贺景廷这个前任盟主的损招活学活用,给京城的山头也来了一把火。
“嗯,浔江派在明,从浙北一路过来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总要留个后手。不过要不是你在城内配合,想必单凭应韬和林挚也很难事成。”
贺景廷听出她话里隐藏的意思,“所以,我也是你计划的一环。”
沈琴央没否认,但也没说什么,没人会喜欢当棋子被算计的感觉,更何况贺景廷向来当惯了执棋之人。
贺景廷苦笑一声道:“其实没关系,我想知道的是...母后在知道赫函叛变那一瞬间,有没有怀疑过我?”
这是什么问题?沈琴央被他问得有些莫名,据她所知贺景廷通常不会追问一些没有意义的问题,他能问出口的事必然有其目的,但这个问题,他是想从自己的话里得到什么?
沈琴央皱了皱眉,那一瞬间,她把所有人都怀疑了一遍,甚至包括连翘。
她如实答道:“被信任之人背叛,人的第一反应便是会顺势怀疑其他信任之人,这不能代表什么。”
贺景廷不死心似的又问道:“那母后又是因为什么将我从怀疑的人中排除了呢?”
沈琴央道:“因为背叛我对你没有太多好处,况且贺成衍于你而言是最不可能倒向的仇人。”
非常真实的回答,直切要害,击碎所有妄想,且令人无法辩驳。虽然是早就可以预想到的答案,但真的从她的嘴里说出来,还是无可避免地失望。
贺景廷神色黯然,等到抬起头还想再说些什么,他突然警觉地拉住沈琴央:
“母后,等一下。”
墙角突然出现一个体型硕大的擎栾族男子,身影映在宫墙之上宛如小山一般,他手上提的剑还在滴着鲜血,渐渐地在石板地上汇聚成一块小小的血泊。他的发须、衣襟都沾满了血,看样子是刚与禁军厮杀过,不知为何逃到了这条宫人都鲜为人知的小路上。
贺景廷带了佩剑,但老实说,他并不会什么武功。但即便如此,他还是第一时间抽出剑来挡在了沈琴央面前。
明明是他护着沈琴央,贺景廷却听到背后的人轻声安慰道:
“别怕,他手臂伤了。看,血是从他手里的剑柄往下流的,应该伤得不轻。”
即便如此,以擎栾人的身体素质,还是可以单手拎起重剑。贺景廷并未敢彻底放松,他先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