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琴央点点头,强行按下了心中的不安,正如连翘所说,虽然魏林与舒王同行比他一个人更为稳妥,但路途遥远一路上难免遇到需要随机应变之事,也许真的是她太敏感了。
似乎老天也在安抚她的焦虑,很快宫门处就传t来消息,贺成衍派了一支队伍从京郊围城的薄弱处突围,朝着西北方向去了。
计划朝着胜利又近了一步。
本以为今夜能睡一个安稳的好觉,可沈琴央依旧辗转反侧难以成眠,昭晨宫四处静悄悄地,她突然就想到贺成烨从前在深夜敲响她后院的门,不请自来,肆无忌惮。
这个人永远在她设定的规则之外。
沈琴央蒙着被子在黑暗中叹了口气,突然,好像听到了后门被敲响了三声。
她下意识屏息凝神,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没想到过了一会门又被敲了三声,她这才敢确定,是真的有人半夜三更翻墙进了她昭晨宫的后院。
贺成烨现下可能在浙北,也可能在浙北附近的哪个地方窝着伺机而动,反正怎么都不可能在京中。沈琴央这么告诉着自己,可逐渐加速的心跳骗不了人。
她披了一件衣服下床,走到后门前轻声问询,门那边传来一个低沉而恭谨的浑厚之声:
“皇后娘娘,浔江派林挚,深夜打搅了。”
沈琴央打开门,林挚风尘仆仆,赶忙先行了个还算周全的礼。从浙北一路到京城,路上也没什么机会更衣洗漱,林挚胡子都长了不少,看上去更符合他土匪的身份了。沈琴央倒是不在意,将他请进了屋子。
“宫门现下严防死守,据说连只苍蝇都出不去,难为你还能深夜潜进来。”
见到了林挚,沈琴央的心定了一半,语气也跟着轻松了些。
反而林挚面上沉稳了不少,也不知是不是没了二当家的日子得了些历练的缘故。毕竟统领着一群人打着起义的名号从浙北一路打上来,并不是完全靠着人数和蛮力,若不是土匪出身,林挚也许真能靠着能力在军中谋个一官半职。
林挚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宫墙下面有几个狗洞,我也是偶然发现,不然必定是要费一番周折的。”
屋子里茶水都是冷的,但林挚在此也不方便使唤人去烧热水,只得凑合凑合,沈琴央准备沏两盏淡茶,把林挚吓得不轻,哪有皇后给自己这个土匪头子沏茶的,赶忙起身拜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