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将军。”
沈琴央不曾被他的怒气压倒半分,平静地开口提醒道:“慎言。”
魏林深吸一口气,反应过来自己确实过于激动了,先前明明自己还提醒部下们谨言慎行,结果转眼间他就在当朝皇后面前破口大骂。
他只是咽不下这口气,明君?这种词也配安在那贺成衍身上?天大的笑话!
“...是魏某失言了,娘娘勿怪。我无意要在皇帝面前邀功讨好,但...舒王需要我回京复职,我便听他的罢了。”
见魏林放软了语气,沈琴央笑了笑,“没想到将军与舒王交情如此深厚,魏将军痛恨皇帝,也看不上本宫,更不必说你背叛的先皇帝,却独独对舒王这样一个无足轻重的王爷言听计从。”
听了这话,魏林的表情变得十分难以言喻,活像吃了半只苍蝇似的,话哽在喉头里上上下下,才道:
“不错,我是与舒王爷交好,但也不是言听计从,他让我倾尽全力辅佐皇后,我便不打算听!”
沈琴央也不急,今夜很长,她有的是功夫把利害关系同这个愣头青似的将军讲明白。
魏林看似铜墙铁壁,实际上言语一激就漏洞百出。沈琴央故意让他情绪失控,待到他把气出完,破绽也全抖露出来了,再逐个击破便罢。
“你可知他为什么要你辅佐本宫?”
魏林冷哼:“自然是娘娘手段高明,把他骗得心甘情愿为你做事。”
沈琴央轻声笑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魏将军当真与舒王是挚友?天底下竟还有如此错看的朋友!魏将军,咱们的舒王殿下,才是最心有成算之人。”
魏林皱眉:“什么意思?”
“他通过你的手主动把自己送给贺成衍,为的是将你这颗棋子重新摆回棋盘正中,明面上,贺成衍知道舒王已倒向皇后,但你却擒贼有功,自然成了他绝无可能背叛的大将军。
但舒王却叫你背地里投靠皇后,又并不把话说明,令你对皇后依旧心生怨怼,如此一来,本宫自然可以同你谈筹码,为了收服你而救舒王,也就是你的挚友,把他从刑部捞出来。”
这番话对于魏林这种武夫来说是有些绕弯子的,他反应慢些,在脑中过了两遍,品出了话里那点离间的意思,冷声道:
“娘娘不必引着我去猜忌舒王,他绕这么一大圈,到头来咱们在这说着风凉话,他自己倒是进了大狱,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沈琴央勾勾嘴角,“能得一个骁勇善战又忠心耿耿的骠骑将军,能卖皇后一份天大的人情,最后自己还能全身而退,对舒王来说还不算是好处?”
魏林显然不信,反驳道:“不,他同我说过,皇帝不敢拿他怎样!他是皇帝名义上最后一个兄弟,若是连舒王也杀了,皇帝不是贺家人血脉这事早晚会暴露,被天下人指责忘恩负义,皇帝他不敢...”
沈琴央也不反驳,饶有介事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