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琴央微微张着嘴,竟被这般胡搅蛮缠毫无道理的话给问住了。她想反驳,列出种种所谓的不可抗力,却说不出任何。
“没有我你也一样是亡命之徒,但亡命鸳鸯,好歹也是对鸳鸯吧?”
“噗...”
沈琴央见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被这句无厘头的话逗笑了,贺成衍也松了眉头,两人相对而笑。
气氛因为这一笑缓和了不少,两人复又坐回到了床上,一起望着满屋子的红。这场闹剧的婚礼,的确令他们都心神不宁。
“莫名其妙地成亲,又莫名其妙地吵架,还真有点像寻常夫妻了。”
贺成烨微微往后仰倒撑在床上说道,又恢复了百无聊赖的常态。
“快闭嘴吧...”
贺成烨笑着歪头看着她的侧脸,“但说实在的,你为什么一定要回去?”
一开始,贺成烨以为沈琴央就是那种野心庞大,贪恋权贵之人。
手握半个朝堂的命脉同皇帝博弈,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扳倒他,掌握一切。
可同她去西北走了趟,贺成烨发现她其实过得很难。
即便是身份贵重的皇后又如何?还不是稍有视察便在行宫里被当做刺客追杀,在回程路上被蛮族人轻易劫走险些丧命。
其实崇多比他敢想敢干,直接将沈琴央从蛮族人手里夺过来企图据为己有,自信带她远离皇帝身边,就能护她一世周全。
贺成烨当时自认为懂她,京中权力场是她的舞台,多年来拼了性命才夺得的权力足够她自保,甚至还能与皇帝一较高下,她不屑于将安危系于一个来路不明的男人身上。
她一定要回京的理由,不过是为了靠自己的力量体面的活着罢了。
可到了浙北,她告诉自己被操控着,束缚着,她想跳出这一切,与皇后的既定命运反其道而行。
贺成烨又觉得她心里其实渴望着自由,既然如此,何必还要囿于宫墙之内,一辈子勾心斗角只为坐稳一个根本不想要的皇后位?
沈琴央摇了摇头。
“我以前不是没想逃过,我甚至也试过。”
许多年前,大约在贺成衍登基后的第三年,那时他大批地选秀,花一样的宫妃填满了整个后宫。朝堂之上,也开始多方打压当时沈琴央手上为数不多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