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毕竟是刚从瑶华宫处调来的,玉贵妃那里的人想必对她的警惕心不会太强。
“他问宫宴结束那晚,陛下在您这里歇到何时,是否有了同房之实。”
纵然这小太监真的这么问了,连翘就直直地把原话复述给沈琴央,总归还是有些不妥和逾矩的。况且她一个未经人事的姑娘家,说出口没有丝毫的不自在,脸上亦无羞赧之色,说得坦坦荡荡。
沈琴央闻言默默看了她一眼。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个侍女不一般。
用过午膳,白芷从库房寻了些人参虫草和进补的东西,便跟着沈琴央一道去了瑶华宫。往往沈琴央外出身边常带的就只有白芷与竹苓,今日却捎上了那个新来的连翘。
白芷其实心里有些不服她,自己和竹苓是从宗亲王府一路跟着沈琴央过来的,自然是贴身伺候的大宫女。但这个连翘,从前不过是瑶华宫屋外头做杂活的,现在一进昭晨宫反而成了皇后娘娘贴身的宫女,眼见着又随身侍奉,马上快和她们两个身份一样了。
虽然娘娘心里还是不放心她,命自己和竹苓时常盯着她的一行一动。但白芷盯了这么久,这个连翘同块木头似的,与昭晨宫的其他人几乎完全没有过多的交流,也不在娘娘面前居功邀宠。干活的时候就闷头干,平日里就待在自己房里不出来。根本没什么特别的。
既不聪慧机灵,性格也没什么可圈可点之处,也不知道自家娘娘看上了她哪一点。
白芷正暗暗想着,瑶华宫到了,果然白日里大门紧闭,上前一叩门,一个小太监探头出来道:
“贵妃娘娘病了,眼下不能见人,这位姐姐无论是哪个宫里的,都还请回吧。”
白芷一脚抵住小太监刚要合上的门,“皇后娘娘就是听说玉贵妃病了,特意来探望的,现在娘娘都到瑶华宫门口了,贵妃难不成还要让皇后娘娘吃闭门羹吗?”
小太监从门缝里自然没看到背后皇后娘娘大驾光临,看清楚后赶忙敞了门跪下,
“皇后娘娘金尊玉贵,奴才丢了命事小,若是娘娘从瑶华宫染上了病...”
听小太监这话,看来玉贵妃下了死命令,放人进瑶华宫他就会被罚没命。
沈琴央上前,目不斜视地入了瑶华宫,连一个眼神都没给过那个跪在地上直磕头的小太监。
满院的宫女太监无一人敢拦她,一直到了寝宫门口,才出来两个年纪不大的小宫女,扑通一声跪了,说贵妃娘娘实在见不得人。
两个小丫头一看就是因为玉贵妃的命令在上,下人里又没人敢得罪皇后,才被推出来当人肉盾牌拦路的,是死是伤都无足轻重。若是沈琴央一个不痛快将人拖下去罚了,传出去也是皇后在瑶华宫随意处置玉贵妃的人,到贺成衍那又是沈琴央的一桩不是。
白芷在一旁冷道:“我们娘娘既然已经来了,没见到玉贵妃的人,就断没有回去的道理。”
两个小丫头把头磕得响,声音都带了哭腔,“娘娘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