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玉川和白昌朴走後,高细他们又对着张道玄口出恶言,说他有貌无德,又说他靠着张文昇材入得图画署,实际上一无是处。
张道玄默默忍让,更加勤奋地提水、换水,为画师们洗笔、洗墨,想以此证明自己并非如他们所言。
午时用膳,他独自在晒纸的院一隅吃饭,他身前有几幅大型画纸披在竿子上晒,他看不到前方,此时突然传来谈话声。
「那个新来的真惹人厌,一副可怜样装给谁看,真是一GU狐媚子味。」
「就是啊,我看他师父也一样,说什麽画技超凡,根本就不如何。」
「阿细,你见过张供奉的画了?」
「哎呀,这、这不是重点,我看他师父就是拍了王爷马P才进来的,也不瞧瞧自己几斤几两,就敢入g0ng来,哼。」
张道玄诧异万分,高细虽刻意带过,但他明显见过张文昇的画,才会说出那番话来——除非他就是在墨盒掺水的凶手,看到那张大黑天的画,不然张文昇的画他怎会见过?
一想到高细在墨盒中掺水後,又故意把画收走,让他不能证明清白。张道玄心里便起一阵寒意,他不懂跟自己素不相识的高细,为何非要陷害自己。
寅时,白昌朴好似不打算让张道玄帮着准备,张道玄却主动去向他说要磨墨、洗笔都可以。
白昌朴捱不过他的请求,便派他留下帮新笔除胶开锋,还再三嘱咐他别又贪快洗坏了,张道玄内心苦涩,却只点头称好,决定好好表现。
张文昇晚上又来找他,并跟他一起洗笔,期间,张文昇聊到杨乾贞总算满意呈交上去的《八道成相图》,翟炎他们已经着手敷彩了。说完,又问张道玄今日在此的情况,张道玄原不想说,但张文昇以兄弟情谊说动了他,他才讲出又被人陷害一事,却没有把高细的事情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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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张文昇自然很是心疼,两人洗完笔,张文昇让张道玄出去,说自己想要点个香,让菩萨驱除画所的Hui气,便独自走到每个画所都有设置的香案前,点了香炉,随後便出来,与张道玄一起回到院舍。
半夜,院舍突有人声惊呼,两人都醒过来,匆促套上大衫便出去查看,却见高细在院舍内狂走,神情害怕,他求着大黑天别抓走他,他知道错了,以後再也不敢害人了。在他求饶时,高细突然倒在了地上,身TcH0U搐几下,便一动也不动了。
旁人见到他唇sE发黑,都觉可怖,有些年幼的工徒惊吓未已,不停喊着高细是被大黑天抓走了。所有人都不知该不该靠近,最终是冯玉川过去探他鼻息,发现高细已没了呼x1。
大家都不明白怎会突然发生这种事,张道玄内心却有一丝不安的预感。
「玄弟,我们回房吧,外头冷,别冻着了。」
有人Si在眼前,张文昇态度却如此自若,他将自己身上的大袖衫披到张道玄时,张道玄却只感到内心发凉。
张道玄一早去了画所,发现冯画直又手拿着明显裂损的笔,质问他是否再次泡了滚水,他内心一沉,只承认是他洗的,随後,却将眼神落在佛案的香炉上,眉心一蹙。
没了高细,那帮工徒对他倒是不再有闲言碎语,张道玄却终日惶惶。
晚上和张文昇回到院舍时,才问出自己一日一夜下来,内心的猜疑:
「高细之Si......是不是兄长所为?」
张道玄抿紧嘴唇,双眼却澄澈而坚定,张文昇忍不住歛下眉眼,这是他第一次因为心虚而回避他人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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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玄弟怎会这样想?」
「今早我洗好的笔又坏了,我知道是高细做的......昨夜离去前,文昇兄在画厅点了香,说要驱走邪Hui,後来他就Si了,这让我如何不联想到一起?」
张道玄难得对张文昇言语激动,其实他内心希望张文昇可以否定他的猜疑。
「玄弟果然机敏。没错,高细便是我杀的,可如果他能及时收起歹心,不再陷害你,又怎会中毒而亡?」张文昇原想避重就轻,可气不过高细三番两次陷害张道玄,便认了是自己所为。
张道玄浑身像泡在冰水中,一阵哆嗦後,似乎才清醒过来,第一次认清张文昇的真面目,眼前的张文昇陌生得可怕,他语气颤抖地问:「难道恶人在兄长眼中,就不值得活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