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进行到尾声，谢问东的声音隔着门传来：“既然是学法律的，那就先去法务部试试吧。” “明天去人力报道吧。”谢问东说，“我还有客人，不远送了。” 女人离开办公室时和你打了个照面，她见到你后立刻变了脸色，失声叫道：“小顾？！” 你身侧的手渐渐紧攥起来。 “父母哪里会害你？学什么文学？真就是个书呆子！”那时她趾高气扬地说，“跟你表哥学学，在职场上多喝酒，多结交大人物，不比读什么文学的研究生好一百倍？” 你浑身发冷，剧烈颤抖，那些封存的记忆像恶魔一般，将你拖入深渊。 你眼前发黑，指甲深深地扎入掌心，疼痛剧烈。 耳畔的声音忽远忽近，眼前是一阵又一阵的光斑，你头疼欲裂，颤巍巍地伸出手，想扶住墙。 女人讪讪地说：“对不起，谢总，吵到您了，我教训晚辈呢。” 一只手轻抚着你的脊背，在熟悉的淡淡沉香味中，你耳边的声音逐渐恢复正常，视线也恢复了清明。你抬起头，谢问东正担忧地望着你。 他说：“没关系的。” “您是我们银行的战略客户，我不想让您受到蒙蔽。”你说，“这位女士的儿子，并非她口中所说的成绩优秀的法律专业学生，而是一位补考多次、延毕一年、靠着抄袭论文才勉强毕业的蠢材。出于各方面的考虑，我合理地认为，您让他进入贵公司法务部不是一个好的决定。” 谢问东说：“闭嘴。” 你不含感情地望着谢问东，缓慢地说：“当然，仅供谢总参考。” 你抿了抿唇，说：“这位女士的儿子，小时候抢过我的零花钱。在我读大学的时候，更是三番五次向我借钱，在我拒绝后以恶语谩骂。”说到这里，你竟莫名有丝委屈，而你之前明明冷淡如石。 而后他走近了一步，轻声道：“抱歉，让你受委屈了。” 女人急忙道：“谢总，您刚才已经答应了给我儿子这份工作！” “您不能出尔反尔！” 秘书礼貌地冲女人一点头：“女士，请跟我来。” “滚。”谢问东的声音盖过了她，沉声道，“赶紧滚开。” 你垂眸盯着地面，紧咬着下唇，甚至尝到了一点血腥味。 秘书应下，而后脚步声远去。 你像一只失了魂的落魄乌龟，茫然地被他拉着进入办公室。他把你按到沙发上坐下，倒来一杯温水。 回到温暖的室内, 坐在铺着柔软坐垫的沙发上，方才硬撑出来的体面全都消失不见。 不知过了多久, 你从阴暗恐怖的记忆中抽离，勉强回过神来, 发现你正趴在谢问东的腿上，脸颊埋在他那一尘不染的西装裤上，一股淡淡的洗涤剂清香弥漫在鼻间。 谢问东不知什么时候拖了把椅子过来坐在你的面前, 椅子比沙发高一些, 他坐在上面，正好方便了你趴在他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