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欧”他举高手张嘴接住流淌下的馅料:“物，欧！”
丁瑞阳微微歪头，直到一块披萨被吃光，才开口问:“你说的‘物，欧’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喊了什么，唐韵磬耳朵再次红了起来，他一字一顿说道：“物，尺欧…”说完小心翼翼打量着丁瑞阳的表情。
这次的发音比之前要标准一些，但丁瑞阳依旧听不懂。看着对方脸上隐约露出的期待，他的视线先是在缺了一整块的披萨上扫过，又落在被舔干净的一次性手套上。
“嗯…是不臭，冻榴莲肉气味没有新鲜榴莲那么重，相对会让人容易接受。”丁瑞阳。
被听懂的唐韵磬害羞的同时点点头露出个原来如此的表情。
“再尝尝另一边。”猜出意思的丁瑞阳松了口气。
唐韵磬又拿起一块肉酱的，一口咬下去，整个人像是怔住一样，他瞪大眼睛看看丁瑞阳再低头看看手中的披萨。鼓着腮帮子想要开口但一张嘴爆汁的肉酱就顺着他嘴角流了出来，吓得他连忙闭紧嘴巴。
“好吃！！！！！！！！”唐韵磬在写字板上画了一连串的感叹号。
对面人的屁股后面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快速摇晃拍打着空气，单眼皮都快瞪成双眼皮，秀挺微翘的鼻子随着吞咽的动作翕动，圆润肉实的嘴唇上沾了一层油光。
如果再伸出舌头，就像经常溜达到店门口示意自己“一根炸肉肠带走”的小黄。
丁瑞阳握拳抵在唇边用咳嗽压住心中笑意和手上的痒意:“咳咳……”
唐韵磬拇指向上，紧接着做了个往嘴里扒饭的动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吃？”丁瑞阳试探着猜测。
灿烂的笑容再次绽放在面前人的脸上。
只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一个披萨，和之前日复一日做的那些没有区别，竟让他开心成这个样子。
也许是两次领悟了小唐的意思，也许是被不停地夸赞，丁瑞阳心中升起很久没有出现的成就感。
直到一整个披萨都吃光，唐韵磬才意犹未尽打了一个嗝。
丁瑞阳不禁莞尔，这嗝声打得倒是挺标准。
“饱了？”丁瑞阳。
唐韵磬点头写道：“最好吃的披萨。”
“谢谢。”丁瑞阳。
唐韵磬:“丁哥真厉害。”
“一个披萨而已。”丁瑞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唐韵磬先是低头认认真真写了一句话，然后将手中的写字板举到丁瑞阳面前:“我喜欢丁哥。”
“………”丁瑞阳。
早知道这家伙比较直接，可之前都是隔着网络，如今这写字板直愣愣贴在眼前，丁瑞阳表情顿时有些慌乱。
“小唐，那个…”好在一阵手机声响解救了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直白话语的丁瑞阳:“我去接个电话。”
唐韵磬看着起身离开的人，眼神黯淡了下来。
丁哥，不喜欢自己…
坐在台阶上没有管兜里一直响的手机，丁瑞阳点燃一根烟默默抽着，直到香烟快要燃尽才回拨过去。
“帮你问了，之前不是给他们介绍了个家装的活嘛，那小木工据说是个聋哑人，被房主的母亲知道了，说什么她儿子媳妇怀孕了让聋哑人装儿童房不吉利，工头就换了人。”
丁瑞阳眉头深皱:“一个活做不了，其他的活呢。”
“嗐，后找的木工一天要180，比小木工便宜20，工头就没再让他回去。”
丁瑞阳‘哦’了一声:“大李，之后不用再给他们介绍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你认识那小孩儿。”
“嗯，本就是想帮他，结果…”丁瑞阳。
“你怎么不早说，我给木工找活可比给一个散队找活容易多了，你让他来找我，我给他安排。”
想到唐韵磬腿上的伤，丁瑞阳笑了笑:“那行，改天请你吃饭。”
挂了电话起身，一回头发现玻璃门后，唐韵磬正鬼鬼祟祟探出半个脑袋，见自己看过去，那脑袋又缩了回去。
丁瑞阳推门进去，视线扫过桌子上的写字板，上面的那几个字已经清空。
“小唐，我跟你去一趟你们站里，先把今天的事解决了。”丁瑞阳摘掉围裙。
唐韵磬连忙摇头:“自己去，做生意。”
“店已经关了。”丁瑞阳拿起车钥匙:“走吧。”
唐韵磬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关店了，怪不得没有送餐员进来取餐。
内疚感还没占据心头，开心就取代了之前的失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丁哥为了自己关店，刚刚还给自己处理了伤口，做了披萨…
丁哥真不喜欢自己吗？
“你怎么来我这儿的。”丁瑞阳问了两遍，唐韵磬才从胡思乱想中回过神。
“骑车。”唐韵磬。
“摔了一跤还敢骑车。”丁瑞阳视线在唐韵磬腿上转了一圈:“我载你吧。”
“不用…”两个字没写完，唐韵磬眼珠子一转连忙点头。
重新戴上头盔，将手写板放回腰包里。他站起身一瘸一拐走到丁瑞阳身边。
“摔着骨头了？”丁瑞阳眉头微皱。
唐韵磬身子一僵，头盔下的耳朵开始发烫，可当那只手伸出抓住他胳膊时，他又继续装出一副走不好路的样子被丁瑞阳搀扶出了披萨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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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瑞阳的电动车停在披萨店门前的树下，一辆送餐车靠在它旁边。
“你的车先留在我这里。”丁瑞阳。
唐韵磬点点头，往后座上跨的时候一时激动把磕破皮的那条腿抬了起来。
“骨头应该没什么事儿。”丁瑞阳见状安慰道。
“………”唐韵磬脸再一次红了起来。
长腿一跨坐到前座，丁瑞阳回头:“抓稳点。”
俩人距离太近，唐韵磬能感觉到他们的头盔互相磕了一下。
垂下眼睛，直到丁瑞阳转过身发动电动车，他才长舒了一口气，太紧张。
紧张到伸手在对方后背一阵比划，犹豫着到底是该扶腰还是搂肚子。
载了一人，丁瑞阳没敢骑太快，特别是身后人的两只手只抓住了自己的衣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没到下班时间，但路上的非机动车依旧很多，一辆接着一辆的车超过了丁瑞阳和唐韵磬。
目光所及是秀颀修长的脖子和宽阔笔直的肩背，头盔边缘露出的一点发尾微湿，汗还没流下就被细风吹散。唐韵磬盯着丁瑞阳后颈上的一颗痣攥紧手中的衣服。
寂静无声的世界里，有一瞬间他闻出了风带来路边绿植沙沙作响声，也感受到了自己胸腔里的心跳声。
唐韵磬张了张嘴，如果自己会唱歌就好了。
三四公里的路因为速度上不来，丁瑞阳骑了十多分钟。车子停在送餐员站点的时候，一直抓着他衣服的人突然搂了一下他的腰，手还趁机在他腹部摸了摸。
丁瑞阳回过头，唐韵磬露出个茫然的神情，仿佛刚才的动作是不经意之举。
这小色鬼……
无奈地摇摇头，丁瑞阳摘下头盔挂在车上。
站点前停了一排送餐车，不少等着接单的骑手倚靠在车上玩手机聊天。
眼尖的人看到丁瑞阳和唐韵磬一同过来，其中一人站了起来。
“丁哥，你怎么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迎过来的正是之前女儿过生日的小宋。
“被投诉了，我来找你们站长处理一下。”丁瑞阳。
“你店里被投诉？”小宋。
丁瑞阳“嗯”了一声，搭在唐韵磬后背上的手掌轻轻一推，带着视线在俩人脸上来回转的小唐进了站点。
不到一周就收到投诉，影响站点的月绩考核不说，还被顾客劈头盖脸骂了一顿。配送站的站长正有些后悔招了一个麻烦事儿多的送餐员。此时见到唐韵磬，语气有些不耐地问:“你当时真没打人？”
唐韵磬连忙摇头。
“也没骂人？”站长。
“你不是哑巴吗？哑巴咋骂人，啊吧啊吧？”屋里另一个骑手一边朝唐韵磬喊一边比划。
“不骂人！”唐韵磬在写字板上写着。
“哎，丁哥。”跟着一起进屋的小宋推了推丁瑞阳:“连你的店一起投诉了？”
“嗯。”丁瑞阳的视线落在唐韵磬绷着的脸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事儿也不能全怪这小老弟。”小宋想替唐韵磬说两句好话。
丁瑞阳:“是不怪他。经过我都了解了，我来是想问问他的处罚能不能消了。”
本以为丁瑞阳也是来兴师问罪的站长闻言松了口气:“该跟顾客解释的也解释了，可对方说什么也不撤销投诉。”
“那单多少钱，赔给她也不行？”小宋。
为了息事宁人，遇到这种事大多数送餐员都会自掏腰包将这一单赔给顾客，毕竟一个投诉除了罚款200和24小时不能接单，之后系统分配的单子也会少很多。
“人家不要钱，只说要曝光。”站长。
“这种事儿精就应该往她锁孔里涂强力胶。”
丁瑞阳瞥了眼说话的人，正是之前冲唐韵磬瞎比划的骑手。
众人交谈的时候，唐韵磬的视线在他们嘴上来回转，时不时因看漏口型露出疑惑的神情。
当看到丁瑞阳面露不悦时，他也跟着皱起眉头。
丁哥不高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唐。”站长和其他的送餐员扯完闲磕拍了拍唐韵磬的肩膀:“咱们站点可是有规定的，投诉满三次就得解雇。”
唐韵磬张了张嘴，在手写板上写:“不会再投诉。”
俩人出了送餐站，丁瑞阳跟在蔫了的人身后，直到走到电动车旁，他才敲了敲一直低着头的唐韵磬的头盔:“我有个朋友，他那里缺个木工，你要不要辞掉这个工作去他那里？”
出乎丁瑞阳预料，唐韵磬几乎没犹豫就摇头拒绝。
“做送餐员对你来说有些危险。”丁瑞阳。
在他看来投诉扣钱事小，骑车时听不见别的车鸣笛才比较严重。
唐韵磬指了指自己的头盔又指了指电动车上的后视镜示意很安全。
往日丁瑞阳也偶尔跟其他送餐员聊过天，虽然一个月能挣万八千，但风吹雨淋跑得都是辛苦钱，远没做木工轻松。更别说不是本地人的唐韵磬，估计要熟悉一段时间才能像其他送餐员那样轻车熟路。单跑得少，挣得也不会比木工多多少。
丁瑞阳:“你喜欢这个工作？”
喜不喜欢…
唐韵磬揪了揪头盔上的耳朵，他哪有立场喜欢或者不喜欢一份工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有别人‘不要’他，从来没有他‘不要’别人。
丁瑞阳见不得唐韵磬这副强颜欢笑的样子:“还在想投诉的事儿？”
唐韵磬点点头先是手从额头到胸前比划一下紧接着一字一顿道:“度…物…起。”
“你闷闷不乐是觉得连累我？”丁瑞阳。
唐韵磬又扯了扯嘴角，笑得更难看了。
丁瑞阳见状拿出手机再次给他的业务经理打了个电话，问清顾客地址后，拍了拍后座:“上来。”
投诉他们的张女士家住在不远的小区，唐韵磬瞠目结舌地跟在丁瑞阳身侧，时不时看看他又看看他手里的东西。
门铃按响时，他正伸手勾了勾丁瑞阳手中的塑料袋。
“你好，之前让我们业务经理给你打过电话。”丁瑞阳端起不失礼貌的笑容对开门的人说道。
“你是披萨店的？”姓张的女人上下打量了一眼丁瑞阳，在看到他身侧的唐韵磬时，本随和的脸上浮起不悦的神情。
“我是披萨店的店主，冒昧登门是为了今天的事赔礼道歉。”丁瑞阳:“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直到丁瑞阳将手中的东西递出去，唐韵磬才从袋子上收回视线，抬头看向门里的人。虽没听见他们在说什么，但见对方也正盯着自己，连忙露出个讨好地笑，同时弯腰不停做着对不起的手势。
丁瑞阳侧头看了眼唐韵磬，挽住他的肩膀将他身子直了起来。
张女士没有接递过来的东西:“我在电话里已经说了，不需要赔偿，网上的评论我是就事论事，你们这送餐员态度太差。”
丁瑞阳神情未变:“明白你的心情，但还是想再跟你解释一下，我家这送餐员是听障人士，不接电话是因为没法沟通。”
张女士闻言挑眉看向唐韵磬:“真听不见？”
唐韵磬点点头刚想比划又改从兜里掏出写字板:听不见。
“听不见你写什么听不见？”张女士哼了一声:“什么聋哑人、单亲妈妈、你们这些人一收到差评就喜欢编个凄惨身世博同情。”
“他能看懂唇语。”丁瑞阳解释道:“会简单发声，也会手语。跟正常人没什么区别，我们来并不是博同情。”
他说着看向唐韵磬:“他之前不小心摔了一跤，耽误了送餐时间。因为没法接听电话，着急来跟你解释，慌乱下本能地喊了出来，因为听不到无法控制自己的音量，让你误会是大吼大叫。至于差点动手打人…”搭在肩头的手微微按了一下。
唐韵磬会意一顿比划，幅度夸张连带着身边的丁瑞阳都跟着动。
“吓到家里的小朋友实在是不好意思，这个是买来送给他的。”丁瑞阳再次将手中的东西递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女士面色在听完丁瑞阳的话时缓和了不少，
听到东西是送给自己孩子的才伸手接了过来。见袋子里装着一盒可以变装的奥特曼模型，她撇了撇嘴角:“行吧，还算你们会办事，下次注意点。”
“一定一定。”丁瑞阳。
“度…物…起。”唐韵磬。
听着对方蹩脚的发音，张女士顿时有些后悔之前的投诉，特别是见到他腿上的纱布和手中紧紧握着的手写板。
她拿出手机:“我这就给你们客服打电话。”
“一…好…”唐韵磬有些急迫地开口，可说了一半怕对方不理解再次换成写字:你好，披萨怪我，好吃，不要投诉。
丁瑞阳探头看了一眼写字板，心中一软，手从唐韵磬肩头挪到脖颈处捏了捏。
“唔…”唐韵磬眯着眼哼出声，缩了缩发痒的脖子不解地看向丁瑞阳。
“……”丁瑞阳面色微窘，连忙松开手，见张女士正不明所以地看着写字板，他轻咳一声:“之前的披萨给你带来不好的体验，这个榴莲是赔偿给你的。如果可以的话，希望能把店里的投诉也一同撤销。”
直到俩人回到电动车旁，唐韵磬的脸依旧鼓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事情不是解决了，怎么还不高兴。”丁瑞阳。
——太贵！
唐韵磬想起之前在超市结账就肉疼。一个榴莲177，一个玩具69，加一起比罚款都多。
“投诉会让外卖平台权重下降，这点钱跟流量比不算什么。”丁瑞阳将头盔戴上，一低头看唐韵磬又把支付宝递了过来。
“刚才不就跟你说了，这是我给顾客的赔偿不用你掏钱。”
唐韵磬摇头，直接在手机上打出两个字。
不知道是什么软件程序，五彩斑斓闪着光的‘我付’一遍又一遍从漆黑的屏幕上飘过。
“你这表达方式还不少。”丁瑞阳笑道，本想再次拒绝但见唐韵磬神情执着又坚定，他忽地想起俩人认识这么久好像还只是通过交友软件联系。
“那AA吧，你微信转我69。”丁瑞阳拿出手机调出二维码:“小唐，我们加个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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