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琉喀:“告诉我一个理由。”
少年语调低沉、眼神幽深,似乎并不是真心的发问。
不知道为什么,人鱼对那个小畜生越是偏袒,撒琉喀心中揪得越紧,他不明白留着这么只弱不禁风的幼崽到底有什么好处,毛多肉少,连做储备粮的资格都没有。
顷刻间,撒琉喀的眼神变得凶残至极,仿若下一秒就要将狼崽生吞活剥。
但他真实的意图明显更加恶劣——
他在等待,等待人鱼编出理由、期待被拔高到顶点时,给与那只碍眼的小畜生致命一击。
令撒琉喀意外的是,司霖一反常态,非但没有立即辩解反而紧闭嘴唇,甚至不知道回想起了什么,脸色有隐隐的泛白。
看得少年没来由地呼吸一窒,胸口上像是被什么硬邦邦的东西抵住,上不去也下不来,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他心中的烦躁感嗖地蔓延开来。
这种烦躁感驱使撒琉喀将蛇尾箍得更紧,他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地将人鱼从地上托举起来。一时间,颜色不同的两种鳞片之间摩.擦.挤.压,仿佛下一秒就要碰撞出微弱的火花。
少年有意再收紧肌肉,诚心想看对方退缩或求饶。
在看到人鱼额头上满布的汗珠后,撒琉喀以为自己很快就会得到满意的答案,有意放轻缠绕的力度。未想对方始终保持清亮的眼神,说话带着嗡嗡的鼻音。
“它还小,不能就这么放着不管。”
“就算生死有命,也不应该是现在。”
撒琉喀眼神骤变。
漆黑的蛇尾跟随主人心情的变化绞动、收紧。
司霖明明吃痛,依旧毫不退缩地回望他,眼睛眨也不眨。
撒琉喀:“......”
他试图再次用手指钳制住对方的下巴,却有几滴汗珠滚落到手背上,又滑又凉。
少年被这种湿润的触感闪电般击中,抬眼触及到人鱼嘴唇紧咬到失去血色的模样,突然出现一瞬间的恍惚,把什么戏谑狠毒的话都吞下了。
撒琉喀忽然发现,以往狩猎时百看不厌的虚弱表情出现在这人脸上,居然有叫他心跳加速的功效。让他有那么一度的.....
心慌。
“小东西的性命,你想留就留着吧。”撒琉喀这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
话音刚落,他就后悔了。
撒琉喀眉头拧紧、烦躁加剧,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轮到他去哄一尾可有可无的储备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