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了半天，紫晶才道：「你聚集我们—是的，谎言—不是」
方唐的情绪在紫晶沉默的那段时间里已经被拉扯到了极致，他预期和节奏都被这家伙打乱了，得到的答案却依然如此让人火大。
它是故意的吗？故意慢半拍说话？这是它的策略吗？他冥思苦想。
如果这是个新谎言，那么它真的称不上精彩……因为谎言的目的是为了让人相信，而不是让人更加怀疑。
方唐想不明白，干脆把问题踢给了对方：“证明给我看。”
“证明你……你们没有撒谎。”方唐有点迷茫，自言自语般地道：“让我知道你们是什么？我是什么？我为什么会穿越、变异？我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存在的目的……”
他乱七八糟的问了一大堆问题，才突然想起来了重点，于是强调：“用我能理解的方式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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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话音刚落地，紫晶仿佛收到了什么指令，用力的收缩了一下，然后，梦境里的世界变了——
转瞬之间，场景更迭、重组，方唐如同瞬间投身于一场全息电影，但他看到的东西很难用语言解读：
这部电影同时演绎着表里两层内容。
听起来是不是有点奇怪？但事实就是这样。
在方唐看来，表层的内容是在描述，一颗种子成长为大树的过程。
但里层的内容，却非常晦涩难懂。
一开始，他根本解读不出来，看到了最后，才稍微有了点头绪。
他觉得，那大概是在说一个世界的诞生与发展。
时空中究竟有多少未知的世界？生命有源头吗？智慧的诞生究竟是巧合，还是必然？事物是否都有其运转的规律？
这些问题在方唐“观影”时挨个地冒了出来，有的得到了解答，有的没有。
“电影”结束后，方唐呆立了半天，好一会儿才重新找回了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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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就是说，你们……你们是……”他拼命地思索着，然后想起自己在某个游戏里看到的设定，赶紧借用：“世界树！”
“世界是无觉的土壤，秩序萌发于树上。”他努力回忆着那个设定：“生命是树荫下的果子，智慧和文明是果核？”
他总结完，立刻看向紫晶求证。
「总体正确，但不是‘你们’，是‘我们’」
方唐一阵瞠目结舌，这让他说什么呢，他做了二十多年的“人”，思维模式都是人的形状，突然有一天做不成人了。好吧，就算这事他早有预料……
可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是棵“树”啊？
人很好做，也很难做，学习、工作、老去，最后死掉，这是活人无法逃避的事情。普通人一生围着衣食住行打转，富人追求精致，权贵争夺权力，艺术家追求“美”。
听起来是不是选择很多？
但这就像被绑在织布机上的一根线，固然能组成多种多样的花纹，却都是有规律可循的。
可现在方唐的规律被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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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他无法定义“树”是什么样的存在，因此，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一棵“树”。
严格来说，他还不是“树”，他只是颗种子。
“我不理解……”方唐晕乎乎地问紫晶：“我怎么会是……”
紫晶自然地道：「你残缺，所以懵懂」
因为懵懂，所以他抓了几位前辈给自己当“导师”？然后因为学会了人鱼的术法，不小心给老师造了个精神体，最后导致自己虚惊一场？
“这让我觉得自己很傻。”方唐同时体会了“荒诞可笑”和“恍然大悟”两种两种情绪。他有点纠结，可潜意识里却已经相信了自己的猜测。
“那我是怎么把你们弄到我脑子里的？”方唐试图弄清楚两个困扰他最深的疑问：“还有我的身体为什么会那么异常？”
紫晶这次花了更多时间来消化他的问题：「我们生活在过去，你只是无意间看到了我们留下的痕迹，然后将它记在了心里。」
它先答了第一个问题，方唐理解了半天，突然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它是说，这颗紫晶是他自己的“心脏”。
方唐勉强接住了这个答案，又听它解释第二个问题：「不用为变化而惊慌，因为种子生来就会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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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这和发芽有什么关系？”方唐这回就不得不打破砂锅问到底了，但几乎是问出问题的瞬间，他就自己想到了答案。
「萌芽需要能量，你在本能地汲取营养。」
方唐第一次感觉到接近真相的滋味这么让人难受。
这，这跟指着他的鼻子说，“方唐，你的身体就是这么淫荡”有什么区别吗？！
“世界树”的设定听起来那么高大上，结果实质竟然和靠吸食精气过活的魅魔一样？
所以他果然是活在里番世界吗？
啊，说不定更糟，考虑到人鱼的那些配置，这个里番至少得是十九禁以上，可能还得在封面上加个“猎奇”标签。
怎么会这样！！！方唐忽然一阵空虚，无比泄气。
这才不是他想要得到的答案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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