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因为什么进来的?”
“我没有罪,我只是想给她们一个家”
憔悴的女人抬起头,一脸的忧郁,像是雨中的小白花,可怜又可悲,她轻喃
“贵人,你说,那些个丫头都快被家里打死,整日像是鸡狗一般不歇,我只是想让她们过得好点,我有什么错?”
宋锦磕着瓜子:“所以你是被冤枉的?”
女子凄苦:“我被抓了我认,但是我只是想给那些可怜的孩子一个家,一个更好的未来”
“我呸,你个婊子的家才在那些腌臜地方呢,人在家中再苦再累,起码干干净净,有亲人朋友。贵人别信她,这婊子再是下贱不过”
对面的狱中,头发乱糟糟的年轻女人又啐了一声,她搭着腿坐在床板上,明显才睡醒,手一拍,一个虫子尸首分离,她捡起来嚼了嚼
曾几何时,宋锦也是吃虫子的人,但是现在嘛,她看着那女人的样子,从旁边拿了一块糕点扔过去
“给你”
女人立马喜笑颜开,捡起来往嘴里塞,囫囵下肚,口齿不清:“谢贵人,贵人可别被那贱人骗了,那贱人装模作样,干的腌臜事,就该被千刀万剐”
憔悴女人被戳破了,恼:“那也比你个杀夫杀子的毒妇好,贵人你也别被她骗了,她杀夫杀子,还放火烧家,连累家中仆从数人,甚至烧了隔壁房子,连累隔壁孩童重伤,她才是最毒妇人心”
鸡窝头女子眼神一黯,随即回道:“那又如何?我砍头也认,不似你个婊子”
人牙子尖叫:“我又没杀人,我为什么要砍头?”
鸡窝头大笑:“按律,当斩,当斩”
……
两个人吵了起来,宋锦听得津津有味,然后走到旁边,冲着尖叫的人贩子勾了勾手
那人立马走了过来,可怜道:“贵人,我真的是无辜的啊,我只是想给他们一个家”
宋锦点头:“我懂我懂,我也想给你一个家”
人牙子眼睛一亮,赶紧凑到宋锦手边,一脸讨好:“贵人当真?”
宋锦眉头一挑:“自然当真”
说着,她一手攥住人牙子的头发,扯着人直接往铁架子上砸去
哐哐当当,伴随着人牙子的惨叫声
宋锦一本正经:“我家里还差个奏乐的,我觉得你这声音就挺合适的”
人牙子没一会儿就一脸的血,疯狂挣扎着哀嚎:“救命,杀人了杀人了……”
宋锦打了个哈欠,一个用力把人砸晕,声音中止,她把人甩到一边,拿出手绢擦了擦手
对面的鸡窝头女人目瞪口呆,就连旁边那些原本目光闪烁的人也收起了心思
贵人虽然有可能救命,但是这位看着更像能给她们就地正法,还是闭嘴为好
但是她们闭嘴了,宋锦还没闭,她目光所到之处,伸手一指
“来来来,你来说说你犯了什么事”
……
今日的女牢有些格外安静
陪同的狱卒小心翼翼:“大人莫看都是些女犯柔弱,能到刑狱寺的各个都是手头好几条人命的凶恶之徒,只待案子判完行刑”
身侧的人没有说话,他沉默地走在阴湿的狱道中,带着沉闷的步子,走到中间的位置上
只见那一片灰暗的牢房之中唯独最中间的位置一抹亮,靛蓝色的蚕丝被褥,榆木的小床小桌……
至于被担心着的当事人,此刻就趴在小床上,晃着脚,悠闲地看着话本,时不时拈两颗糖球,悠闲得跟在家里似的
听到动静她一个扭头,扣上书就跳了下来,凤眸像是烛火一般,声音轻快
“你来啦?我还以为你避嫌了呢”
齐铮瞥见她手上斑驳的血渍,再瞥向旁边狱中不成人样的血人,沉声
“她欺负你了?”
宋锦一愣,随后咧嘴笑:“怎么可能,就是看她不爽,我还能被人欺负?”
齐铮绷着脸:“都到这里面了”
“那可不一样,我这是为了,为了”宋锦反驳着反驳着,突然脸色一变,低声,“别告诉我你是来接我的”
这人嘴怎么那么快啊,她才进来一会儿就直接秃噜完了?她自己都不说不是明摆着有别的想法嘛
宋锦瞪人,磨牙:“脑子一点都不转”
齐铮没说话,盯着她手间的斑驳,侧头对着狱卒:“把钥匙给我,去打壶干净的清水过来”
狱卒迟疑:“这,这不合规”
齐铮没有多言,伸手夺过他腰侧的钥匙,找到编号直接开锁
狱卒纠结再三,看着齐铮那冷肃的脸,到底不敢上前夺回,只得听话退去
随着咔擦一声,狱门门锁解开
宋锦忍不住调侃:“怎么?岐王要带我逃狱?”
齐铮瞥了她一眼,打开牢门进去,又当着她的面,咔一下重新锁上
逃狱什么的,那是不可能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