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白逸思眼中的幽火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兴味。
她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满是喜悦,就像孩子看见了自己感兴趣的事。
白逸思的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看起来想要参与一场即将到来的欢乐盛宴。
她在柳淳熙耳边低声道:“殿下,我离开一会儿。”
柳淳熙的表情没有变化,只是眼中的暗色越来越浓郁。
白逸思的烦躁正在被喜悦代替,剧烈跳动的心脏快要撕裂她的胸腔。
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正在她体内蔓延。
周遭似乎更静了,竹枝上的积雪落下了许多,发出一声又一声的清响。
在呼啸的寒风再次扑面而来时,白逸思猛然退开,运着轻功跃上了远处的竹枝。
与此同时,柳淳熙拔出了自己的骨齿剑。
四周突然涌出十几个黑衣人,他们手中拿着武器朝着小亭中身形单薄的柳淳熙袭去。
柳淳熙一掌拍在石桌上,古琴便被拍飞,撞下了几个人,其余人没受影响,眼中只有柳淳熙一个目标,只是有些许讶异。
柳淳熙的剑法快、准、狠,每一击都恰到好处地直取要害之处,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精准无误地刺入咽喉或心脉,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细长的血线,如同血红的蛛丝,紧紧缠绕着来人,透着令人胆寒的死亡气息。
派这些烂鱼臭虾来刺杀她,背后之人还真是看不起她。
白逸思站在不远处看着身处鲜血漩涡之中的柳淳熙,一股狂热极速地燃烧她的全身。
柳淳熙的确很适合红色,她目不转睛地想着。
柳淳熙面色从容,似乎她面前的人都不是想要取她性命的人。
她身形一转,骨齿剑拉过最后一人,同时她一脚踩在地上的一把长剑的剑柄上,这把长剑跃于空中,柳淳熙踢了一脚,长剑便划开了最后一人的脖颈。
一场战斗很快便结束了。
柳淳熙的白毛斗篷被鲜血染红,冷若冰霜的脸庞也粘上了几滴,她定定地站在血海中心,等着不远处的那人过来。
她知道白逸思一直都在附近。
或许白逸思会站上竹枝,在上面俯视着她,看她如何将长剑划过这些人的脖颈,如何摘取一人又一人的性命。
白逸思窥探了…她的全部。
柳淳熙的后方传来踩雪的声音,她回头一看,果然在白逸思脸上看见了痴迷的神色。
“你现在看到了我的全部,我想知道你的好奇心得到满足了吗?”
柳淳熙和白逸思都知晓一月前的那场试探,她们都没能试出对方的全部实力。
柳淳熙的一身白衣已被鲜血染红,白逸思盯着她的瞳孔不断发颤。
明月终于…染上了我的颜色。
白逸思颤抖着双手走向柳淳熙,捧着她的脸,感受到手中滚烫的温度,额头与她想贴,轻声说:“你现在美极了,但还远远不够。”
面对白逸思明显越界的行为,柳淳熙没有动作,既不推开也不拉住某人,任由白逸思凑近她。
她与柳淳熙的嘴唇轻轻相贴,就这样碰触着说:“你身上的衣服都变成了红色,我身上穿的也是红衣,你觉不觉得像我们的嫁衣?”
柳淳熙没有说话,一动不动地看着这人发疯,白逸思此时明显进入了一种癫狂的状态,她不觉得害怕,相反,她也被白逸思的癫狂所感染。
面对柳淳熙的沉默,白逸思似乎也没有想要得到回复,只一个劲地说:“我们在这里拜堂吧。”
“呵,”柳淳熙嗤笑一声:“我可不会和一个疯子成亲。”
她无法遗忘白逸思对她的隐瞒,也做不到当做从没发生过。
白逸思闻言笑了,她看着柳淳熙,眼中神色近乎狰狞,面容也因兴奋而微微扭曲。
她看起来毫不在意柳淳熙的话语:“你明明就是想,我知道你心中对我的汹涌情感,就像我对你的一样。”
她抓住柳淳熙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你摸到了吗?”
手底下的东西正在跳动,里面是一颗非常鲜活的心脏,震得柳淳熙的手指一缩,但她面上依旧不显:“什么?”
白逸思眼底的猩红变得深不见底,盯着柳淳熙的双眼缓缓说道:“我那因你而剧烈跳动的心脏。”
说完她又迅速将耳朵贴在柳淳熙的心口上,当听到耳边传来咚咚咚的心跳声时,她满意地笑了:“看吧,我就说你的情感和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