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悬壶啧啧感叹道:“最毒妇人心,此话诚不欺我。”
他嘴上这么说,对让念的做法却是没什么质疑。毕竟那个谢端月,一看就不是安分的人。
不安分也就算了,还睚眦必报。他这几日也算是有空就往让家跑,曾经注意过,有只狗第一天冲她叫了几声,谢端月便冷笑着“狗眼看人低”。
这也就算了,第二次那狗许是上次吃了一脚飞踢,再见到谢端月时老实得很,却还是没躲过被踢一脚的命运,这次她给出的理由是“好啊,现在连冲我叫一声都懒得了,果然是看不起我。”
孟悬壶自觉精神不算是很正常,但看到谢端月只觉得山外有山。
人家一只狗,叫了是看不起你,不叫还是看不起你,那它到底该不该叫?
谢端月这样的人就像是一条养不熟的狗,哪怕你好吃好喝供着她,哪天突然给的吃食戳中了哪一个不如意的点,她心中顷刻就会涌出翻江倒海的仇恨来。
让念冷冷看他一眼,“你在上京呆着本来也没事可做,还是赶紧滚回镜州,师父那里,霍娓的事情就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这种小事,该不会还要我教你怎么做吧?”
孟悬壶道:“奇怪,凭什么你的事情便算正事,我的事情就不算了呢?我也是正儿八经的上京人士,在祖籍待几天不是很寻常的事情吗?”
让念道:“你的事情我懒得过问,不过只别耽误了我的事情就行了。”
孟悬壶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让家,外头天色昏昏,金吾卫的士兵已经站在路上开始赶人,他要早点回孟青蓝家。
毕竟好不容易得到她的允许,才能出来逛逛,若是犯了宵禁,这个亲妹妹只会比让念更冷血无情。
孟青蓝真的很抠门,哪怕现在已经算是皇亲国戚,家里依旧只有一个女使,之前宴会那些都是临时雇的人。
要不是她实在是分身乏术,估计连这个女使都不会请。
孟悬壶觉得心口闷得厉害,刚到孟家就看到孟青蓝蹲在门口,就像是记忆里的小时候那样。
他费力扯了扯嘴角,才露出和平时一样的笑,“小青蓝是在等我吗?放心放心,为兄都这么大的人了,又丢不了。”
孟青蓝站起身来,但还是比他矮一截,从这个角度,能清晰看到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少自作多情了,我是怕你出去又给我惹事。别怪我没提醒过你,只要你有一点儿不听我的话,我就去回了东宫,把你送到大理寺的牢狱去。”
孟悬壶耸耸肩:“妹妹你可真会说笑,我这种安分守己的人,大理寺恐怕也不收我。”
兄妹一时无言,两人自从相见后总是这样,像是有好多话要说,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但到了嘴边,却又都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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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过几日,天晴了起来,武神音一直惶恐不安,生怕哪天刚一张开双眼,周白鱼征战别国的命令就下了下来。
好在一直没有,这让她放了一点儿心,强烈希望这只不过又是周白鱼的一次心血来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