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第五节：癸字惊雷
巷道内，刺鼻的硫磺烟雾尚未完全散尽，混合着血腥与解毒药粉的古怪气味。顾砚清拄剑而立，剧烈的喘息牵动着内腑的伤势，额头冷汗涔涔，但他那双深陷的眼眸，此刻却SiSi锁定在沈疏影掌心那半块染血的凤凰玉佩上，瞳孔深处翻涌着惊涛骇浪般的震惊与难以置信。
“这…这玉佩…怎麽可能…”他失声的低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彷佛看到了某个绝不该出现在此地的禁忌之物。
沈疏影敏锐地捕捉到了顾砚清这份远超寻常的剧烈反应。她对玉佩的认知仅限於其JiNg致古朴的凤凰雕工和那个残缺的“癸”字，与之前发现的g0ng廷金簪“癸酉”年号似乎存在关联。但顾砚清的反应，绝不仅仅是因为玉佩的年份或工艺！这玉佩本身，或者说这个“癸”字，对他而言，似乎代表着某种极其沉重、甚至危险的过往！
“癸”…一个冰冷的字眼在她心头划过。除了g支纪年，这个字在隐秘的江湖传闻或朝堂禁忌中，往往与一个更加令人忌惮的名字联系在一起——“癸水”！那个传说中如幽影般潜伏、势力盘根错节、手段Y狠诡秘的神秘组织！难道…这玉佩，这连环血案，甚至昨夜现身的赤凰卫、灰袍人…都与那深不可测的“癸水”有关联？！
这个念头如同毒蛇般钻入脑海，让沈疏影心底也泛起寒意。若真如此，那他们面对的敌人，其恐怖程度将远超枯藤寨甚至赤凰卫！但此刻，绝非深究之时！顾砚清重伤在身，现场危机未除，赵铁头马上就到！
“顾大人！”沈疏影的声音刻意压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静，瞬间将顾砚清从巨大的震动中拉回现实。她迅速将那半块玉佩贴身收好，同时目光飞快地扫过地上灰袍人留下的斗篷碎片、血迹以及中毒昏迷的衙役。“玉佩之事容後再议！灰袍人受伤遁走，此人极度危险，且与赤凰卫、枯藤寨皆有关联，更可能是连环杀害新娘的真凶或关键人物！必须在他疗伤前锁定踪迹！”
顾砚清猛地回过神，眼中的惊骇被强行压下，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深沉的凝重与决绝。他深x1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看向沈疏影的目光充满了复杂的赞许与担忧：“你…没事吧？”
“无碍。”沈疏影简短回答，已蹲下身，迅速清理灰袍人留下的血迹样本，并将那块斗篷碎片小心收起。每一样都可能成为追踪的关键。“他肩胛中箭，伤势不轻，短期内行动必然受限。血Ye、衣物碎片、还有他惯用的毒烟残留…都是线索！”
就在这时，沉重的脚步声和赵铁头那炸雷般的怒吼已近在咫尺：
“沈仵作！顾大人！你们怎麽样？！灰袍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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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赵铁头带着大批衙役冲进巷道，看到眼前景象：中毒昏迷的同伴、脸sE苍白拄剑的顾砚清、以及正在蒐集物证的沈疏影，还有地上明显的打斗痕迹和尚未散尽的刺鼻烟雾，顿时目眦yu裂。
“跑了？！”赵铁头一拳狠狠砸在旁边的土墙上，墙皮簌簌落下，“妈的！又让他跑了！还伤了我们的人！”
“赵捕头，冷静！”顾砚清强提JiNg神，声音虽然虚弱却带着威严，“灰袍人身受箭伤，左肩胛下方贯穿，血流不止！他逃不远！立刻封锁城西所有出口、药铺、医馆、当铺、车马行！严查所有身上带伤、尤其是左肩有伤的成年男子！重点搜查废弃房屋、地窖、隐秘角落！发现任何带硫磺草药味或可疑血迹者，即刻拿下！但切记，此人极度危险，擅用毒烟毒匕，务必小心，尽量活捉！”
“是！”赵铁头见顾砚清虽然重伤却思路清晰，JiNg神大振，立刻转身分派任务，吼声震天：“都听到了？！封锁城西！挖地三尺也要把那穿灰袍、戴破面具、左肩受伤的杂碎揪出来！发现踪迹，响箭为号！快！”
衙役们轰然领命，如同撒开的网，迅速扑向城西的街巷。
顾砚清这才松了口气，身T晃了晃，剧烈的咳嗽再次袭来，嘴角又溢位一丝鲜血。沈疏影立刻上前扶住他：“你必须立刻回去！伤势不能再拖！”
“我知道…”顾砚清靠着墙壁，喘息着，“但…城隍庙那边…头颅…如何？”他始终记挂着案件的核心。
沈疏影快速将发现头颅的惨状挂於树梢、双眼被挖、口中塞红纸以及她与灰袍人遭遇的经过简要说明，尤其强调了灰袍人手腕上的赤凰卫烙印和其“为真相与复仇”的宣言。
“赤凰卫烙印…复仇…”顾砚清眉头紧锁，这与灰袍人狙击赤凰卫首领的行为似乎吻合，指向内部叛乱或私仇。但这一切，与那半块带着“癸”字的玉佩，又隐隐交织在一起，形成更大的谜团。
“先回衙门！”沈疏影不容分说，示意两名衙役小心抬起中毒的同僚，自己则半搀半扶着顾砚清，一行人迅速撤离这片混乱的巷道。
县衙?殓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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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气氛凝重得几乎滴出水来。
中毒衙役被安置在隔壁房间，由沈疏影紧急施救後，暂时压制住了枯藤剧毒的蔓延，但仍昏迷不醒，X命垂危。周墨白急得团团转，不断催促郎中。
顾砚清被强行按在榻上，由老郎中再次施针稳住内伤，灌下苦涩的汤药。他脸sE依旧苍白，但眼神却锐利如刀，紧紧盯着沈疏影。
沈疏影则在另一张桌案前，藉助明亮的灯火和特制的放大镜具，仔细检验着从现场带回的所有关键物证：
1.灰袍人血Ye样本：颜sE暗红，粘稠度偏高，带着一丝淡淡的、不同於常人的铁锈与硫磺混合气味。她滴入几种试剂，血Ye反应有些异常，似乎蕴含着某种特殊的能量或…毒素？
2.斗篷碎片：深灰sE粗布，质地普通，随处可见。但沈疏影在边缘沾染的暗紫sE泥渍硫磺泥中，再次发现了那些细微的暗金sE颗粒。她小心地将颗粒分离出来，在灯光下观察，颗粒极小，闪烁着金属光泽，绝非天然矿物，更像是…人工炼制的金属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