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等等!”项弦跟在宝音身后,说,“我还没说什么事呢。”
“老娘没心情,”宝音说,“得救到我男人再说。”
项弦:“苍狼与白鹿,能让人想起前世,是不是?”
宝音脚下不停,问:“谁告诉你的?”
“我认真的。”项弦说,“不帮忙是罢?把钱还我。”
宝音看了项弦一眼,说:“这位老爷,您前生还有什么未了之愿吗?”
项弦迟疑不定,而后道:“我总觉得……许多事仿佛发生过,你有这种感觉吗?而且为什么,萧琨总像什么都知道一般?”
宝音满脸疑惑,突然灵光一闪。
“啊,这样啊……”宝音恍然大悟,说,“难怪我怎么觉得梦里的事都能串起来呢。”
项弦:“??”
宝音喃喃道:“我明白了。”
项弦:“明白什么?”
宝音:“没什么。”
项弦:“………………………………”
宝音停下脚步,看着项弦,末了叹了声,拍了拍他的肩膀。
“光靠我办不到,”宝音说,“必须青山也在,还得是我俩相信彼此,才能协力施法。不过,老弟,你当真要想起前世?”
“是。”项弦说。
宝音认真道:“都是过去的事了,为什么不活在当下呢?”
项弦低声道:“我总觉得,萧琨承担得太多了,他承担得多,因为他知道得多,总归得有人与他一同分担。”
“项弦!”萧琨的声音传来,“你在做什么?”
项弦但凡不在身边,萧琨便总觉得浑身不自在,怎么去了这么久?做什么去了?他决定去看看。
“项弦?”萧琨找来了。
“我在挽留她。”项弦马上改口。
萧琨与宝音对视,宝音表情复杂,而后笑吟吟地抱拳,说:“我先走啦。”
萧琨没有出言留宝音,宝音离开驱魔司,项弦眉头深锁。萧琨又说:“随她去罢,你若被抓,我比她还着急。”
项弦:“那你可得庆幸我武功盖世,不至于被抓。”
“那可说不定。”萧琨说。
“别乌鸦嘴啊。”项弦警告道。
是夜正值小年夜,开封下起了小雪。揽月楼里,项弦吩咐乌英纵前去备席,一来回家接风;二来顺便庆祝驱魔司有了新的司使。面对萧琨,他不禁感慨良多。
“自打师父去世,”项弦举杯,说,“驱魔司就再也没人能替我拿主意了。”
“你是小孩儿么?”萧琨说,“凡事还要人替你拿主意?”
揽月楼中所上之饮食俱是萧琨记忆中的模样,凭栏望去,他常有种不真实感,仿佛前世诸多回忆,俱化作一场朦胧的梦。
潮生第一次来,一切似曾相识,那兴奋感也似曾相识,唯独美中不足的,就像缺了好几位朋友一般。所幸有乌英纵在,冲淡了美景与盛宴中的淡淡惆怅。
“尝点这个羹。”项弦主动替潮生舀了羹。
潮生说:“要是人再多点就好啦。”
萧琨答道:“慢慢地,找到同伴们,人就多起来了。”
大家对萧琨而言,意义却显得不一样,毕竟只有他带着从前的记忆,每个人都是他的故友。
片刻后,楼下变得热闹起来,有乐师在各大楼中往复奏曲,带着舞姬前来跳舞,潮生便快步下楼去看热闹,乌英纵也跟着去了。
“副使,”萧琨说,“喝酒。”
项弦倚在栏前,心不在焉地朝萧琨举杯,眼中似笑非笑,望向萧琨。
“怎么?”萧琨问。
酒楼中灯华之下,萧琨一身项弦的官服,英秀无俦,又有一身在大辽皇宫中历练出的、自然而然的气势。
他与我真般配。项弦这些日子里,始终存着这个念头。与女子结婚也好,与男子结契也罢,江东人常说的两个字就是“般配”。项弦小时候也想过,自己会与什么样的人一同成家立业?
天底下要找到般配的人不容易,尤其对他而言。而眼下坐在面前的萧琨,正是最般配的。
项弦有时想点评他几句,却因自己正是他的意中人,萧琨性情又执拗,随口一说他便会当真,又要东想西想的。
“你是不是有话想说?”萧琨倒看出了项弦几分眼神。
“想逗你玩,”项弦随口说,“就怕你当真。”
萧琨迟疑片刻,试着把手放在项弦的身上,说:“我这人凡事容易当真,你别胡乱逗我。”
项弦当即大笑起来,觉得萧琨实在太有趣了。两人都有了几分酒意,项弦任他搭着自己的肩,若萧琨这时大着胆子亲上来,项弦说不定就接受了,兴许还会回亲他一口。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