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山南安慰他道:“我没事。”又向宋先生问道:“如何逆天而行?”
“只怕你要吃些苦头,这胎位已经降下来了,但解毒之前,万万不可用力娩出,否则,怕是要一尸两命。如今,我得固宫,胎水要是先破了就麻烦了。”
白元觉听着,手都在颤。
本就已经发动的产程,却要在这般时候固宫,那该怎么生得下?
“老四,你先出去。”
“二哥!你就让我待这儿吧。”
荣山南这一瞬竟觉得老四和怜儿有几分相像,倔起来谁都撵不走。
宋先生喝道:“别废话了,快要来不及了。”
荣山南只得作罢,回按硬得发痛的大腹。
“忍一忍,此刻急痛乃是毒发所致,切不可用力。”
“唔,我省得的,先、先生。”
荣山南只在宋禹安将手按在他腹底的时候,痉挛挣动了一下,之后再没动静。胸膛里闷闷地冒出气泡音,白元觉不敢去看那张惨然失色的脸。热汗和眼泪乱七八糟流了一脸,一直没说话的魏云平瞥他一眼:“没出息。”
三哥这会子还有心思开玩笑,老四哭得更大声了:“让我替二哥痛一会儿罢!”
“咳,你去娶个媳妇儿,不就知道了。”魏云平在一旁冷淡道。
白元觉腹诽,就算娶了媳妇,他才不要像二哥这样。
荣山南也不再看他,将头转向里侧,埋在枕中,不再发出半点声响。
这一刻,白元觉竟对这个孩子起了恨意,跟他娘一样,惯会折磨二哥。可转瞬,他又在心中立誓,二哥执意要这个孩子,便是拼出他一条命,他也要护得这个孩子健康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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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意怜被人用毒针顶着后脖颈,与余鸿鉴同乘一辆马车。她倒是从容淡定,今天是阿南的忌日,她绝不会记错。她先叫老四去照应阿南,心里仍是害怕得紧。马车里,坐在对面的人面色苍白,如死人一般。
连续这么久的每日取血,几乎与荣山南孕期一样长,身体哪能好的了呢。
傅意怜眼神落寞,不欲与他多谈。此时心绪此时景,终究与前世不同了。
余鸿鉴不怪她不信自己,谁让自己总是拿身体不好做借口要求她,“狼来了”的故事她总听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