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云平已经非常小心,看到横在路中央的树木,都隔着老远便收紧马缰,让车速缓缓降下来。那马儿是轻巧避过,可车轮从圆木上压过的时候,马车还是不可避免地震动两下。只是这轻微的一震,荣山南都觉得腹中胎儿似要冲破樊笼,从他肚子里蹦出来了。
他难耐地想要躺下,好在车厢里只有他一个人。他不想叫兄弟们知晓,也不敢在车厢里有太大动静。
老四脚程极快,不但去山上请来了宋先生,已经先吩咐傅宅的人,做好相应准备。约莫戌时,总算是望见了傅家的门楣。
杏儿在前面清开道,老三和老四小心翼翼将荣山南扶下车,快步走到南屋,又将他挪到了床上。老四步子大,做事雷厉风行,杏儿只来得及给荣南披上件厚外衫,便一路小跑着跟到南屋。
虽然只是稍稍的挪动,于荣山南而言,也是十分难熬,疼得脸色煞白,喉间又泄出几声压抑的低吟。
好容易将人扶到床上,荣山南解开衣衫,本想着没了束缚松快一番,也好叫腹中那位消停一点。可皮下那微微发紫的触目惊心,让他一颗心直往下坠。
老四敲门进来,荣山南将锦被在掌下草草揉作一团,破碎气音道:“是不是怜儿回来了?”
老四避开他炽热目光,竟没有回答。
荣山南不由靠坐起来,费力说道:“她、怎么了?”
“二哥你别生气,伤着身子……”
“她去哪儿了?”
老四一咬牙,长痛不如短痛,还是全秃噜了:“二嫂和那余鸿鉴,出城去了。”
喉中呻吟险些冲破而出,荣山南勉力屏住了,又问:“她、不肯回来?”
又是一阵沉默,老四咬咬牙道:“我迎面碰到她,是她亲口说的。二哥,要不要派人去追?将城防关了,看他们能跑到哪儿去?”
荣山南面上不动声色:“只有他们两个?”
白元觉稍顿,点头:“只有他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