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轻的爱恨情仇，穆兰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那你打算怎么办？” “……”穆兰迟疑，“儿子，禁锢是违法的。” 挂断电话后，穆文骁静坐几秒消化了一下情绪，然后转头拉开了床头柜上的抽屉。 衣柜里衣服乱糟糟的，但不像是两个人的，内裤也都是一个型号的。 桑亦擦着头发出来时就看到穆文骁只穿着条内裤站在客厅里端着他的杯子喝水。 桑亦在家里一般只穿条大裤衩，但今天大裤衩忘记拿进浴室，所以只穿了条小裤衩，两个穿裤衩的男人就这么四目相对了。 穆文骁眼睛盯着他，反手指着自己从上往下一划拉：“人都有本能的自保意识，潜意识告诉我再不醒，就清白不保了。” 桑亦白了他一眼。 桑亦回到卧室找出一身家居服扔在他身上：“穿件衣服吧您。” 桑亦也在那弯着腰套他的大裤衩：“什么？” “……”桑亦没好气，“小穆总既然酒醒了，就回家吧，我这里庙太小，装不下您。” 穆文骁拿出手机点开计算器：“上个月的六十七万七千四百一十九没完成，这个月重新花，加上今天晚上你各种差劲的态度，又有个几十万，呦，桑经理，你这个月怕是要超二百万呢。” 开心你个粑粑，第一次听说钱还得重新花的。 再见后穆文骁见多了桑亦怂了吧唧装孙子的样子，如此标准的小树模样倒真真是久别了。 暑假要结束时，陆文他爸回来了，说要带陆文去看眼睛。 “要是能治，你借我点儿行吗？”桑亦眼巴巴瞅着老板，“求求了，你看我俩月就能赚这么多，我肯定能还你。” “这叫投资你懂不懂，你个土老帽。”桑亦拿过桌上的烟掏了一根，老板随手拿桌上的筷子抽过来，骂人，“我就说你小子抠死，又顺老子烟抽。” “万一你跑了怎么办？” “嘿，你小子套我呢。”老板给他一脚，“你个毛孩子不懂这人间险恶，这年头都是好心没好报的。” “弄死他。”老板冷笑一声，“别以为我那天没看到你俩在后面亲嘴，俩小变态。” “滚蛋。”老板瞪他一眼，“你就是变态，别让他给你吃干抹净了就行，傻缺二货。” “滚。”老板一脚给他踹了出去。 陆文家的小区是旧小区，他家住二楼，家里没人时，陆文带他来过两次，但每次只待一会儿就走了。 桑亦跑上去敲了门，是陆文他爸给他开的门。 桑亦对他印象不好，就不想搭理他，冲屋内高喊了一声：“陆文。” 陆文的房间很小很小，一张小床外只能站个人，桑亦坐在床上小声跟他说话：“我们老板答应了借钱，你放心吧，我肯定给你把钱凑够了，你放宽心去治病，人家说了生病的人不能心情不好。” “别谢，我再次提醒你，陆文，这钱得还的，你别用谢字打发我，我害怕。”桑亦有些兴奋，“陆文，你是不是很快就能看见了？” “那当然，给你治眼睛的钱都是我赚的，这要换个说法，我都能当你爸了。” 陆文伸手去摸他的脸，桑亦往后一躲：“你可快别变态了，老板都看见咱俩亲嘴了，还说我是变态呢。” “对了，咱俩去办张卡，把那些钱存起来吧，省的路上丢了。” 水电费房租这些钱包括税钱老板都没跟他算，他说好人没好报，但桑亦知道他是个大好人。 桑亦拿过陆文挂在墙上的书包找钱。 “在书包里啊，不是你放的吗？” “什么？”陆文一愣，“我没换地方啊。” 陆文站在那里没动，好一会儿后他扶着墙慢吞吞走出房间来到正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玩手机的陆良华面前：“钱呢？” “治眼睛的钱。”一根咬在嘴里。 没有人能想到，他会偷儿子治眼睛的钱。 陆良华是成年人，比桑亦要壮，但他打不过桑亦。 两个多月，他和陆文日也盼夜也盼，就这么化成了泡影。 邻居报了警，陆文他爸进了医院。 轻伤听起来轻，但在法律上是很重的，陆文他爸要是执意追究责任，桑亦就是故意伤人罪，是会坐牢的。 拿过打火机点了烟，桑亦吸了一口慢慢喷出一口烟：“说起这事儿，我那时候不懂，现在想起来倒是有些奇怪了，当年你是怎么说服你爸改口的？” 可他在里面待了不过一周，陆文就来接他了。 “嗯，想。”桑亦诚实地点头。 桑亦眯了眯眼，直觉不太好，但他确实挺想知道这个答案的，犹豫几秒后，他慢吞吞来到沙发旁站到了穆文骁面前。 八年前，应该有无数个这样的场景吧，他看不见，时常被小树要求坐在一个地方别动，小树说话时他会抬头看过去。 穆文骁捏紧手指，朝桑亦抬了抬下巴：“老规矩，亲我一下，我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