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被套麻袋以后，陆文就经常来找桑亦，桑亦闲着的时候他们就会去街对面的奶茶店喝奶茶。 “你自己都能找到面店，过个马路还过不了了？”桑亦无语。 桑亦反应了一会儿：“……有病吧，是不是不会好好说话？” “就突然之间看不清，然后慢慢慢慢就看不见了。” “去过，但医生说最好去大城市看看，可能要做手术，我爸说让我找我妈。” “啊？”桑亦震惊，“这能行吗？眼瞎不能拖着吧？” 桑亦也抿了一口奶茶，犹豫片刻：“得需要多少钱啊？” “几万块？”桑亦龇牙咧嘴，“我一辈子也没见过几万块长啥样，得多厚一沓啊。” 放下奶茶，陆文朝他伸手：“小树，你的脸给我摸一下。” “看不见，所以想摸一下，给不给摸？” 少年的手瘦长带着凉意，桑亦微眯着眼睛看着他：“当瞎子，你害怕吗？” 桑亦闭上眼睛，黄昏的光落在眼睛上有独特的光芒，他感受着少年手指上的纹路，却感受不到他的世界。 老板听后摇着蒲扇道：“得先确诊是什么病，然后让医生给个章程，该怎么治疗，需要做什么手术，花多少钱，这事儿不能拖着，得找他们家大人。” 老板笑了：“咋的，爹妈对你不好？” “不能。”老板打了个哈欠，“我怕要不回来。” “不过我可以借你这个地方。” 老板指了指墙上的营业执照：“当初开面馆办营业执照时经营许可范围里包含烧烤，但后来我懒就没干，你来的时候不是说你以前在烧烤店里打过工会烤嘛，现在天热起来正好是吃烧烤的季节，拼死拼活干两个月，赚个几万块不成问题。” “我懒。”老板睨着他，“而且我不缺钱。” “滚。”老板踹他一脚，“不过你得交场地租赁费。” 老板往躺椅上一躺，用蒲扇盖住脸：“日行一善，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桑亦是不会放过任何赚钱的机会的。 他在面店这里老板给他开一个月两千的工资，这已经是这条街上餐馆帮工最高工资了。 陆文愣了：“你给我治眼睛？” “你要赚钱给我治眼睛？”陆文又重复一遍。 躺椅上的老板听笑了：“那谁，小瞎子啊，我们小树看钱看的可是比命都重，他来我这里这么长时间，我包吃包住，他一个月能一分钱不花，连卫生纸都是偷我的用的。” 老板笑的摇椅都快散了：“所以说，小瞎子，他愿意借钱给你，那真是……天下奇闻，你也最好想清楚，花他的钱可是有代价的。” “没目的。”桑亦烦了，“就是你得还，还还还……说这些都早了，我还不一定能赚着钱呢，但丑话得说在前面。” 老板觉得有意思，还真拿了手机出来录，陆文面无表情看着桑亦：“你是不是脑子有点儿病，我们才认识没多久。” …… 他给陆文摆了个凳子，让陆文坐在那里拉二胡。 “就拉那首二犬吃月。” 桑亦在他脑袋上拍一巴掌：“钱才是最重要的，不愿意也得拉，没得商量。” 暑期的夜晚，吃烧烤的人特别多，桑亦白天在面馆帮工，晚上就开始卖烧烤到凌晨，半个月下来瘦了十斤。 桑亦把钱都给陆文：“去吧，拿着钱先去做检查，老板说等你检查完，再确定怎么治疗可能还得一段时间，我再多赚点儿，说不定就能把眼睛治好了呢。” “你就不怕我拿了钱跑了？” 陆文垂眼笑了一声：“过来。” “摸一下你。” “过来。” 陆文便不说话了，一直伸着手等着。 “是，眼瞎。”陆文淡淡道， “……”桑亦骂骂咧咧将脸送进了他手里。 “骂我丑？”桑亦呸他一口，“滚你大爷的。” 桑亦嘀咕，这歌名听着怪神圣的。 喝醉了的女孩子唱起歌来腰肢扭动着，很是好看，桑亦忍不住盯着瞧，然后便见她拉起旁边的女孩吻了上去。 桑亦扔了手里烤着的烧烤跑到陆文身边摇晃他的肩膀：“瞎子，你看到了吗？两个女孩在亲嘴，我的天爷啊，这是什么鬼热闹。” 陆文淡定的拉着二胡道：“那是同性恋。” “就是女孩子和女孩子，男孩子和男孩子，像女孩子和男孩子在一起那样过一辈子。” “嗯，这个时代很正常，是你……”陆文沉默一瞬，“土老帽了。” 桑亦太震惊了，他跑到人家两个女孩子面前盯着看，被压着亲的那个女孩子有些害羞，挣脱出来。 “你亲过女孩子？”陆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