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面是周三。 忽然，远处传来脚步声，渐渐靠近。 是陆砚。 晨光正好落在他侧脸，五官轮廓沉静分明，唇线紧抿，不说话时有种令人不敢轻易打扰的克制。 陆砚仿佛也认出了她，目光略略一顿，眼神沉着而平静，没有多余的情绪，像湖面一阵不动声色的风。 江小梨“嗯”了一声，连看都没看他，重新低头继续扫地。但耳尖微微泛红，出卖了她不动声色的心绪。 江小梨咬了咬牙根，扫把转了个方向，试图将注意力重新拉回来。 “喂——他刚刚是不是在跟你说话？” “陆学长啊！你别装傻，他难得张嘴跟女生说话，我可看得清清楚楚。” 谢雨绵看着她嘴硬的样子，撇了撇嘴，“你可别骗我，你那张脸，男神都要多看一眼。” 但她比谁都清楚，光靠一张脸改变不了命运。 后来的日子里，江小梨除了学习，偶尔也会悄悄收集关于陆砚的信息。 而谢雨绵，也不愧是那种眼观六路、嘴藏八卦的人，总能在不经意间注意到陆砚的一举一动。 父辈从政，家世不凡，本人性格沉稳，几乎从不与人起争执，成绩优异，据说还是因为一中要发展信息竞赛，他因为当校长的姑父，高一下以特优生转学来的一中，无论是学业家世还是长相，他都像是天生就被定义为“拔尖的存在”，带着一种天然的疏离与压迫。 是啊，和孟胡栎一个圈子的。 从那以后，她便知道，有些男生碰不得——特别是那些身边围着强势女友或家族背景的，哪怕只是一句玩笑，都可能成为众矢之的。 可陆砚……他是单身啊，一个人，干干净净，身边从没谁占据固定的位置。 也许两者皆有。 她刚想转身绕开，却一眼认出了那个挺拔的身影——陆砚。 那女生江小梨有点印象，是校舞蹈队的，名字不知道，但长得很漂亮，身材也出挑——尤其今天，校服裙摆明显改短了几寸，一双穿着肉色打底袜的腿在寒风里依旧纤细显眼。 “陆学长，”她鼓起勇气抬头看他，声音软得像风，“我、我不是想打扰你，就是……很喜欢你。” 陆砚没有说话，冷风从两人之间穿过，吹起女生额前的碎发。他低头看她，目光没有犹疑，也没有回避，却也没有多余的温度。 陆砚低头看她，眼神沉静，干净得没有任何波澜。 女生眼神一滞，脸上的笑慢慢收了起来。 陆砚顿了一下，“我微信不随便加人。” 陆砚点了点头，轻声说了句：“抱歉。”便转身离开了。 整场对话没有喧哗，只有银杏叶在风中簌簌而落。 她忽然明白，那样的光，即使有人递上一整颗心，也未必能照进他眼里。 她只能隔着人群和时光，默默凝视那道光，不说话，没有机会靠近，却一寸一寸地记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