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次碰到这种难以控制的情况,宋时微有些被吓着了,整个人绷直了望着雾蒙蒙的武祈宁。她努力睁大眼眸,似乎不能理解为何她的面容会这么模糊,模糊到她离这么近都看不清了。良久,久到她的脑中一片空白,瞳眸收缩涣散。她才意识到,原来是她眼睛起雾了。武祈宁抽空抬眸望了一眼宋时微。整齐绑在后脑勺的高马尾在她的脑袋不断顶着床柱下松垮了下来,发丝在汗水的浸染下凌乱地黏在脸上。狭长威严的眼眸彻底垮了下来。眼尾殷红一片,断断续续地溢出水珠。武祈宁这才松了口气,放心了下来,看来那话本画的是正确的,太傅很是喜欢。被扣着的手指用力向外伸,挣扎地想要挣脱。被武祈宁更加用力地握住了,甚至膝盖加重力道,以表惩罚。宋时微紧咬的唇瓣的牙再也绷不住了。轻微悬空下,似有似无的哼声自唇泄出,让武祈宁通红的脸更红了。太傅的声音真好听,真诱人,想要更多。她是这般想的,也会这般说出来哄着宋时微让她更大声些。哆嗦的唇瓣下,宋时微羞耻地将脸埋在武祈宁的头上,一口咬住了她的发丝。自从她的身体被那些世家毁了之后,她便得时不时忍受身体没由来的疼痛,疼久了自己也都习惯了。她自认为自己是很能忍的,哪怕前世那个孩子拿刀将她剐了上百刀,她也硬气地没有喊一声。只是,这与凌迟之痛有着天壤之别的感觉,却让她一刻也无法忍受。压在喉里的呜咽声,肿胀的眼尾,她颤抖着声道:“祈宁,你……你轻点。我有些受不住。”“太傅不舒服吗?”武祈宁认真地观察了她一会,苍白的脸颊格外红润,素来疼痛时会皱起的眉舒展开来,格外涣散。既然不疼也不痛,那就受着。朕从来也没有保证过,会轻下来。圆润的膝盖隐于龙袍下,带着外表有些粗糙的布料一起。宋时微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发颤。格外湍急的一声鼻息自宋时微身上溢出,她用力一口咬在武祈宁扬起的脸颊上,泪水糊了她满脸。见宋时微持续的抽搐着,武祈宁眨巴了下眼,仔细端详了湿漉漉的床榻一会,这才将她放了下来。钳制住她手腕的力道一松,宋时微一下软倒在了榻上,弓着腰蜷成一团,背对着她抽搐着,呜咽的声音下她骂了几声,没有不理她。武祈宁凑上了前,将宋时微揉进了怀里,一下一下拍着她嶙峋发颤的脊背,学着先前太傅那般,把她当做孩子一般哄着。“太傅乖,不哭了好吗?”重重喘息了一会,宋时微疲倦地抬起眼眸,剜了她一下。她哑声道:“陛下,臣要参奏。奏陛下白日宣淫,耽搁朝政。望陛下日后引以为鉴,断不可如此。”武祈宁挑了挑眉,望了一眼没燃多少的蜡烛,轻咬了她的唇瓣一口,理直气壮反驳道:“明明连一刻钟都没到,便是往日这个时辰,朕也不过待在永宁殿里休憩。何来的耽搁朝政。”“是太傅的身体太过弱了。连一刻钟都撑不下去。”“你……”宋时微张了张嘴,猝然别过脑袋,她不想跟她争论这件事。一把将武祈宁黏糊的脑袋推开,缓过神来的宋时微起身打理自己的官袍。身上黏糊糊的有些难受,她脸上难看地望着她身上皱巴巴带着水泽的绯色官袍。冷声道:“陛下,你这般,让臣怎么穿着官袍从这出去。”武祈宁摸了摸鼻子,这才发现那官袍好像确实不适合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太傅,要不您日后在永宁殿备些官袍,朕觉得这类事此后应该少不了。”“陛下对自己的认知还真是清晰啊。”“自然,太傅日后可是要经常在榻上侍寝的。”武祈宁瞥了背对着她的宋时微,扬长语调,在那两字上加重了几分。“没个正行。”宋时微稍微退下去的脸又烧了起来。“只在太傅面前这样。”没消腾一会的脑袋又凑了上来,武祈宁高兴地冲宋时微笑了下。“太傅是朕妻,朕自然对太傅想之念之,恨不得死在太傅身上。”“陛下!慎言!”第111章 天际刚泛起鱼肚白,缕缕金光倾洒而下,将皇宫渲染得庄严肃穆。祈宁天际刚泛起鱼肚白,缕缕金光倾洒而下,将皇宫渲染得庄严肃穆。祈宁殿上,九百九十九盏鎏金宫灯全部点亮,映照在白玉栏杆上,折射出冷冽而华贵的气息。晨钟悠扬,武祈宁身着玄色冕服,头戴十二流冕冠,缓步踏了进去。冕旒随步伐轻晃,发出细碎的声响。香烟缕缕,烛火摇曳,皇朝历代先祖的牌位整齐排列在其上。她净手焚香,虔诚地跪伏在蒲团之上。身后钟磬齐鸣,百鸟朝凤。“武家第三十二代孙武祈宁拜见诸位列祖列宗。今天良辰吉时,孙奉天下之命,行大婚之礼,恳请列祖列宗做个见证。孙欲与金紫光禄大夫太傅宋时微成亲。今大礼已成,必当恪守天道,与其同修德政,共辅黎元。佑愿列祖在天,愿我朝社稷昌隆,万邦咸宁。”认真三叩首了之后,武祈宁小心翼翼地瞄了上头的牌位一眼,见一切如常,没有什么变化后,缓缓舒了口气,接着道:“所有的一切皆是孙一人所为,是孙大逆不道,违纲常之序,执意与其缔结连理,与旁人无关。若先祖震怒,亦可降罚于孙,雷劈火焚,折寿减禄,皆无二话。唯愿风波止于此身,勿将罪责牵连于孙之所爱。”玄色冕服在有些冷冽的殿中纹丝不动,玉珠垂落如帘,却遮不住她眼中灼烈的光。按照流程祭拜完后,武祈宁转身跪拜着最下面那个牌位,肃穆的脸颊放松了些,她弯了弯嘴角,得意地扬了扬眉,似是在炫耀她的战绩。“孩儿拜见母皇。孩儿如今年二一,已经是大权在握的皇帝了。那些困扰母皇多年的世家皆被孩儿斩于剑下,也算替皇姐和您报仇了。”“若不是您留下的辅政大臣太傅宋时微在暗中协助,孩儿定还要被那些世家欺负好久。您在天有灵,可要替我俩说说情,若先祖震怒,您可得替孩儿拦着些。孩儿皮糙肉厚不要紧,太傅身子骨弱,可禁不起折腾。”武祈宁冲牌位眨巴了下眼,拉长语调似乎在撒着娇。似乎想起什么,她幽怨地瘪了瘪嘴,亲昵地埋怨道:“您留的遗旨孩儿瞧见了,您也不知道多提醒一下孩儿,孩儿差点就伤到太傅。从此便要孤老终生了。”不过那时她年纪轻,心思浅,若她知晓了,指不定会露出端倪,误了大事。“太傅足智多谋,聪慧机敏,为我朝鞠躬尽瘁。孩儿定会好好待她的。孩儿再次拜谢母皇,有先见之明,给孩儿留了个这般好的娘子。您便放心吧。您看着长大的两个孩子日后定好好的。”武祈宁絮絮叨叨跪在地上念着。时不时嘱咐先帝看着点先祖们,若其震怒,一定要在梦中给她报信。她好提前将太傅藏起来。她觉得母皇自幼便宠着她,给星星给月亮的。如今她已然长大,没小时那般幼稚无知,她不提那些过分的要求,只是想要与她的太傅成亲,又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她定不会生气怪罪的。据她所知,先祖们也不是没有喜欢女子的。若不然,她哪会跟之效从啊。悠扬的钟声猝停,武祈宁踏出了殿。喜气洋洋地朝永宁殿去。不知按照她的要求布置好了没,她想象中的满宫红装。就是有些委屈太傅了,不能昭告天下,告之万民。良辰吉时,大好的日子,武祈宁便以身体不适为由罢朝三日,给大臣们放了个小长假。那些大臣只是沉默地望了她许久,躬身告退。她与太傅之事虽没刻意宣扬,但也没有隐瞒。朝中那些老狐狸差不多都能看出端倪。任谁瞧见太傅经常衣冠不整地从永宁殿出来,陛下召见太傅的次数越来越频繁,时间越来越久,甚是连夜宿皇宫都是常有的事,也会觉得两人有猫腻。有臣子还在暗中洗脑她们两只是师徒情深,哪怕是皇帝,孝敬护着自己帮自己夺权的帝师也是应当的。有的臣子却早就已经放弃了。比起皇帝疑似与太傅有一腿,还是皇帝是个懦弱无能,快要被世家推翻的傀儡皇帝比较可怕。后者皇朝便要改姓了。反正陛下已经立了太女,有了后嗣,她们看好太女不被她俩带歪即可。陛下暗中怎样,她们稍微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过去了。只是,陛下您能不能收敛点,这样让她们很是难做。政事一处理完,那眼睛就长在太傅身上了,眨都没眨一下。做何事都要黏在太傅身边,离开一会便浑身难受,她们又不是瞎的。若武祈宁得知那些大臣们崩溃的心理,只会理直气壮地道:她年少,情愫初开,又初尝人事,还被那群世家压迫了许久,没有安全感,恨不得时时刻刻黏着自己的娘子,不是一件常事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