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宿主你咳血了!”宋时微脑海里那个小蓝团担忧地跳了起来,给她做了一个全身检查。“无碍,最近操劳过度累着了,日后休养一阵便没事了。”她将咳出血的手帕一同烧去,轻声安慰着。“好好修养,宿主如今干这事怎么好好休养,到时候大反派指不定得怎么折磨宿主,将宿主碎尸万段都有可能。”宋时微淡淡地笑了一下。“那亦是天命。”见它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一幅要哭的表情。宋时微似乎想起什么,轻声问道:“任务完成度多少了?”“在宿主企图逼宫的时候就已经100%”小蓝团抹掉糊在脸上的泪,尽职尽责播报着。“若到时候情况紧急,你可以将我遣送回原世界。这样我便能平安了。”浅淡的眉目下,宋时微温柔地擦去小蓝团溢出的泪。在她的印象中,这样对她好的人不多,所以每一个她都极其珍视。虽说她并没有回原世界见那个将她凌迟处死的孩子的打算,但在这一刻,她愿意哄骗一下这个傻的可爱的异世来物。无论她有何苦衷,谋反逼宫的罪名皆是成立的,若武祈宁真要杀她,她认。这一切皆是她自己选的路,没有人逼迫她。只是,希望她到时候能稍微给她留点情分,赏她一杯毒酒或是一丈白绫让她死得痛快。不要像那个孩子一样,将她剐了数百刀才让她断气。她也是会疼的。握着密报的手颤抖地,武祈宁宛若初次启蒙的孩童一般,一个字一个字辨别着,生怕自己认错了其中一个字。指尖深深陷进密报里,将其戳了无数个孔。猩红的眼眸死死盯在某个骇然的片段,仿佛要将其灼热殆尽。武祈宁整个人僵在了原地,就连呼吸都凝固了。她小心翼翼地收回信纸,闭上眼眸想要让自己休憩过去,灼热的呼吸努力放缓放轻。她自言自语道:这一切都是梦,是她之前做的噩梦。梦醒来了太傅依旧伴在她左右,或温柔或严厉地望着她。这一切都是梦!梦!血红的眼眸抬起,她忽而奋力将案牍之上的一切摔在地上,劈里啪啦声下她瘫倒在桌上,大口大口喘着气。被她揉成纸团的密信被她哆嗦地捋平。颤抖的指尖机械地摩挲着其上的字,仿佛这样就能推翻血淋淋的真相。武祈宁自虐般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一遍,她终于读懂了。强忍的泪水如同决堤的河水,终于落了下来,糊了满脸,再也止不住了。她全身颤抖地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眸,发出痛苦的呜咽。“陛下,您……”玄鉴小心翼翼地从殿外探出了一个脑袋。“出去。”沙哑的嘶吼带着破碎的哭腔,露出的下半张脸扭曲狰狞,她洁白的牙齿狠狠咬在唇瓣上,将其咬烂撕碎。溢出的鲜血几乎糊满了她的下巴,格外的渗人。见武祈宁这个模样,玄鉴哆哆嗦嗦地不敢离去,生怕她出什么意外。“出去,不要让朕说第二遍。”泪水顺着指缝砸在案牍上,头顶那将掉未掉的冕旒随着颤抖叮当作响,她的声线变得格外平淡。令玄鉴不谋而寒,她立即噤若寒蝉地退了出去。为何,难道她这些日子还不够乖巧听话吗?她想要除掉何人她便在身后帮着她,只要她不为祸朝野谋害忠良,她都倚着她,哪怕她时不时犯上,她都可以接受,只要她一直在她身边。她甚至都想好了,除掉那群罪恶满贯的世家之后,若太傅实在热衷于权势,她可以不收回,可以让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甚至可以与她共治天下。她对她还不够好吗!她竟然想要杀她,竟然想要和她之前最厌恶的世家联合起来,一同诛杀她!她之前让她在府里待一段时间,只是想让她冷静一下,顺便让她避开朝堂之上的风波。她对手下的人也不是全然掌控的。就因为这个,她要杀了她!她要篡她的权!另立新帝!那双眼睛像是被滚烫的铁水浇透,猩红的血色如同蛛网般盘踞在眼白上,将瞳仁染成燃烧的炭火。武祈宁狠狠地抹去脸上的泪水,将自己打理干净。紧闭的殿门再次开启,武祈宁逆着光一步一步走了出来。冕旒垂落的玉珠在她额前轻晃,却掩不住那双丹凤眼里迸发的寒芒。眼尾微挑如出鞘的弯刀,漆黑瞳孔像是淬了毒的深潭,那眼神里凝结的杀意,如同腊月冰封的寒江,只需一瞬便能撕碎胆敢冒犯天威的猎物。将帝王不怒自威的气势尽数展露,完全没有一点破绽。“传御林军统领和副统领。”太傅怕是没有想到吧,一向对她忠心耿耿的现任御林军统领林声竟倒伐向了她,虽说她目前对她并没有多少信任,但多少可以利用一番。秘密商讨了许久后,武祈宁疲倦地揉了揉眼睛,她冷冷望着侍奉在她身旁的玄鉴,良久,冰冷地吐出了句:“若……太傅想要求见朕,立即传唤,不得有误。”太傅,朕可以再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走进永宁殿,跪下来告罪服软,朕便可以稍微原谅你一点。许是那群世家抓住了太傅的把柄威胁她,又许是太傅是在为她打探消息,武祈宁躺在榻上,望着漆黑的天亮了又暗,她给她的太傅找了一个又一个原因。太傅,只要你稍微服一下软,抱一下朕,朕便既往不咎。太傅……只要你踏入这个永宁殿,什么也不用做,只需要望着朕,朕……底线被她越放越低,她整宿整宿地睁着眼睛望着永宁殿的房梁,生怕一不小心睡了过去。墨色的天幕被第一缕曙光撕开裂缝。晨雾裹着露水滴在房梁上,武祈宁忽然笑了,那笑声像是生锈的齿轮在空转,毫无温度地从喉咙里挤出来。她弓着背,肩膀一抽一抽的,笑声越来越响,到最后近乎尖锐,仿佛要将胸腔里最后一点生气都呕出来。泪水早就在无止境的等待中流尽,重新盈满她的唯有蓬勃的恨意。金碧辉煌的宫廷被一股压抑到极点的肃杀之气所笼罩,乌云沉沉地压在宫阙之上。年轻的帝王身着玄铁重甲,手持镇国宝剑,站在永宁殿前,俯瞰着下方整装待发的御林军。那双丹凤眼如鹰隼般锐利,扫过每一个角落。身下的御林军身披战甲,手持利刃,目光灼灼地望着她们的君主,只等帝王一声令下。“报,叛军已然逼近宫门,企图与我等里应外合。”一名将领匆匆上前,高声汇报道。武祈宁眯了眯眼,拔出镇国宝剑,剑锋所指之处,寒光四射。“众将士听令,按计划行事。主犯活捉,其余杀无赦。若有逆贼胆敢踏出宫门半步,不论身份,斩立决。”按照计划将那群叛军骗进皇宫后,一边倒的战局瞬间逆转。剑光闪烁之处,鲜血飞溅,肢体破碎,世家子弟瞪大了眼眸,头颅砰地一下砸在血泊里。猩红的血顺着白玉台阶蜿蜒而下,道上横七竖八倒着面目全非的尸体。喊杀声、惨叫声、兵器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将九重宫阙化作人间炼狱。一御林军挥舞着剑替宋时微挡住了朝她斩去的攻击,拽着她的胳膊,将她往战场外带。“末将是林声将军的下属,她奉命守南门。让您现在快走,再晚陛下赶到就来不及了。”一路走小道来到戒备森严的南门,林声简洁说了一下眼前的情况,将早已备好的白马牵到她身旁。“太傅,去荆州。趁着陛下还未赶来之时。日后再也不要出现了。”她听先皇的命效忠太傅,自然知晓她的身份。但如今陛下这样,她不确定她知道了真相,会不会放她一马。当务之急,就是先保住她的命。“那你……”被钳制住肩膀往宫门走,宋时微望向了林声。“走……”滚烫的力道重重抵在她后背上,宋时微踉跄了几步。随着“铮”地一声脆响,箭支裹挟着破空锐啸,刺穿了她的肩膀,一箭将宋时微定在地上。她艰难地抬起眼眸,最后一丝记忆便是武祈宁弯弓射箭的模样。武祈宁稳稳坐在高头大马上,左手稳如磐石托起长弓。冰冷的箭矢在暮色下泛着冷光。她阴鹫的丹凤眼微眯,望着倒在血泊里昏迷不醒的宋时微。摆了摆手,沉声道:“拿下!”四周的御林军赫然持起剑刃,齐刷刷对准了林声及宋时微。武祈宁垂眸望着替她止血的太医,低声喃喃道:“太傅,你这是要逃到何处?”第104章 干净的锁链紧紧拴在她的脚踝上,几道红痕若隐若现。宋时微蜷缩在干干净的锁链紧紧拴在她的脚踝上,几道红痕若隐若现。宋时微蜷缩在干燥柔软的稻草堆里,单薄的中衣被汗水浸湿了。被箭矢刺穿的肩膀虽然已经处理过了,但也仅是简单的止血敷了层药,不让她这么容易就死了而已。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