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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糖果微光(1 / 1)

窗外的天空还是一片浓稠的黑暗,冯玉兰已经睁开了眼睛。她其实根本没怎么睡着,只是闭着眼睛熬过了那几个小时。 床头的电子钟显示4:17,比她设定的闹钟早了十三分钟。 她小心翼翼地挪动身体,尽量不惊动身旁熟睡的张硕。 背上的淤伤经过一夜变得更加敏感,每一下轻微的摩擦都带来一阵刺痛。右膝盖在之前的罚跪后肿了起来,弯曲时能感觉到皮肤被撑得发紧。 冯玉兰蹑手蹑脚地下了床,光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 五月的凌晨,空气中还带着夜间的寒意。 她摸索着穿上那双破旧的拖鞋,右脚大拇指从裂缝中探出来,接触到冰冷的地面。 走廊一片漆黑。她不敢开灯,怕惊动睡在主卧的张淑敏。这三年来,她已经练就了在黑暗中行动的能力,像一只习惯了夜行的猫。手指轻轻抚过墙壁,数着步子——七步后右转就是卫生间。 冷水拍在脸上的感觉让她打了个寒颤。镜中的女人眼睛下方挂着两片青黑,像是被人打过一样。她轻轻抚摸右脸颊上的疤痕,那处皮肤比周围要硬一些,微微凸起。 两年前的那个晚上,张硕喝得烂醉,把她按在墙上,燃烧的烟头就那么直接按在了她脸上。 "这是给你长记性,"他喷着酒气说,"让你知道谁是你男人。" 冯玉兰甩甩头,把回忆赶出脑海。她还有一长串的家务要做,没时间想这些。 4:45,冯玉兰已经站在厨房里。她轻轻打开冰箱,取出昨晚泡好的黄豆。 张淑敏喜欢喝现磨豆浆,说外面买的都是掺了水的。磨豆机的声音太大,她得等到五点以后才能用,那时候张淑敏通常已经醒了,不会怪她吵。 先淘米煮粥。冯玉兰量了两杯米,想了想又倒回去半杯。上个月米放多了,张淑敏说她浪费,罚她三天不准吃主食。 水龙头开到最小,水流细得像一根线,这样不会发出声音。 当她把米放进电饭煲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咳嗽。冯玉兰浑身一僵,手里的锅盖差点掉在地上。 "起这么早,做贼啊?"张淑敏的声音像一把刀刺进她的后背。 冯玉兰慢慢转过身:"妈,您醒了。我想着早点做早饭..." "米放了多少?"张淑敏直接打断她,走到电饭煲前掀开盖子,"就这么点米,煮出来够谁吃?你是存心不让我儿子吃饱是吧?" "我...我怕像上次一样煮多了..."冯玉兰的声音越来越小。 张淑敏冷笑一声,从米袋里舀了满满两杯米倒进电饭煲:"我儿子上班那么辛苦,多吃点怎么了?你是不是巴不得他饿死,你好去找野男人?" 冯玉兰低下头不说话。任何辩解都会让情况更糟,这三年来她学会了沉默是最好的应对方式。 "黄豆泡好了吗?"张淑敏转向冰箱。 "泡好了,我这就磨豆浆。" "慢着,"张淑敏突然抓住冯玉兰的手腕,指甲深深掐进她的皮肤,"你洗手了吗?刚起床就碰吃的,脏不脏?" 冯玉兰感到一阵眩晕。她已经洗过手了,但她只是点点头:"我再去洗一遍。" 洗手的时候,冯玉兰透过厨房的磨砂玻璃看到张淑敏正在检查冰箱里的食材。婆婆的背影挺得笔直,染得乌黑的短发一丝不苟,完全看不出像五十岁的人。 冯玉兰有时会想,张淑敏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控制这个家和折磨她上了。 5:30,磨豆机的轰鸣声充斥着厨房。冯玉兰站在机器旁,看着黄豆一点点变成乳白色的浆液。她的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胃里空空如也,却泛着酸水。 由于昨晚没吃晚饭,现在已经是将近二十个小时没有进食了。 "玉兰!"张淑敏的喊声盖过了机器声,"小菜呢?光喝粥啊?" 冯玉兰赶紧关掉磨豆机:"我这就准备。" 她从冰箱底层拿出昨晚腌的萝卜干,这是张淑敏唯一不挑剔的食物,因为是她亲手教的配方。 萝卜要切得均匀,盐、糖、辣椒粉的比例要精确,晾晒的时间要恰到好处——多一分钟少一分钟都会成为挨骂的理由。 6:00,粥的香气开始弥漫。冯玉兰把磨好的豆浆倒进锅里煮,同时准备煎蛋。 张淑敏喜欢吃全熟的,蛋黄必须完全凝固;张硕则喜欢流心的,但蛋白要煎得焦脆。 她必须同时盯着两个锅,确保火候恰到好处。 "妈,今天这么早?"张硕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冯玉兰的手抖了一下,一滴热油溅到手背上,立刻烫出一个红点。 她咬住嘴唇没出声,迅速用冷水冲了冲。 "你媳妇存心不让人睡觉,天没亮就叮叮当当的。"张淑敏的声音立刻变得柔和,"儿子,昨晚睡得好吗?" 冯玉兰把煎蛋装盘,又盛了三碗粥。豆浆还需要再煮一会儿,她小心地撇去表面的浮沫。汗水从她的额头滑落,有一滴掉进了锅里,她惊恐地看了看门口,幸好没人看见。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吃饭了。"她轻声喊道,把早餐一样样端到餐桌上。 张硕已经坐在他的位置上,低头刷着手机。冯玉兰注意到他眼下也有黑眼圈,而且身上有股若有若无的香水味,不是家里的味道。 她没敢问,只是默默地把流心蛋放在他面前。 "这粥怎么这么稀?"张淑敏用勺子搅了搅碗里的粥,"水放多了吧?" 冯玉兰的手指绞在一起:"我...我按您说的两杯米..." "两杯米放多少水我没教过你吗?"张淑敏的声音提高了八度,"这跟喝米汤有什么区别?" 张硕头也不抬地说:"妈,别生气了,将就吃吧。" "将就?"张淑敏把勺子重重扔在桌上,"我儿子每天那么辛苦工作,回家连顿像样的早饭都吃不上?你这个当媳妇的是怎么当的?" 冯玉兰站在那里,感觉膝盖又开始隐隐作痛。她的视线有些模糊,不得不扶住椅背稳住身体。已经连续几天没睡好,加上没吃晚饭,她感到一阵阵眩晕。 "还站着干什么?"张淑敏厉声道,"重新煮一锅!" 冯玉兰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眼前突然一黑。她感到自己向前栽去,下意识地抓住了餐桌边缘。 "装什么装?"张淑敏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告诉你,这套对我没用!" 冯玉兰感到有人粗暴地拽了她一把,可能是张硕。她的视线慢慢恢复,看到张淑敏正厌恶地看着她。 "要晕回你屋晕去,别在这碍眼。"婆婆冷冷地说,"滚去躺着吧,看着就烦。" 冯玉兰如蒙大赦,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卧室。她倒在床上,连鞋都没脱。 太阳已经升起来了,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在床上,形成一道明亮的线。她盯着那道光线,眼皮越来越沉...… "砰"的一声门响把她惊醒。冯玉兰猛地坐起来,背上的伤被扯到,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气。床头的闹钟显示7:45,她上班要迟到了! 她跌跌撞撞地冲出卧室,发现家里已经没人了。餐桌上留着空碗盘,粥只喝了一点,看来张淑敏最后还是没让她重煮。 厨房一片狼藉,煎锅泡在水池里,豆浆锅底糊了一层。 冯玉兰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厨房,冲进卫生间简单洗漱。镜中的自己脸色惨白,嘴唇干裂。 她接了点自来水喝下去,冰凉的水滑过喉咙,暂时缓解了胃部的不适。 7:55,冯玉兰冲出家门。她跑下楼梯时,右膝盖一阵剧痛,差点跪倒在地。扶墙缓了几秒,她又继续跑起来。 超市8:30上班,但主管陈姐要求她们提前十五分钟到岗准备。迟到一次扣半天工资,迟到三次直接开除。 八点二十分,冯玉兰气喘吁吁地冲进超市员工通道。她的制服被汗水浸湿了一片,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 "玉兰?"陈姐站在打卡机旁,皱着眉头,"你脸色很差。" 冯玉兰勉强笑了笑:"没事,陈姐,就是跑得急了点。" 陈姐四十出头,是超市的老员工,对冯玉兰一直很照顾。她走近几步,突然压低声音:"你脖子上...那是淤青吗?" 冯玉兰慌忙拉了拉衣领:"不小心撞到门了。" 陈姐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叹了口气:"去换衣服吧,今天你在日用品区。" 员工更衣室里,冯玉兰对着镜子检查脖子。果然,衣领没遮住的地方露出一小片青紫,可能是上次被擀面杖打的。她用粉底小心地遮盖,又系上丝巾,确保完全遮住。 "玉兰!"外面传来同事的喊声,"陈姐找你!" 冯玉兰赶紧把工作证塞回口袋,整理好表情走出去。陈姐站在日用品区的通道口,手里拿着一份清单。 "今天要盘点货架,"陈姐说,"你负责A到D区,中午前把数据给我。" 冯玉兰点点头,接过清单。盘点工作虽然繁琐,但至少能让她暂时忘记家里的糟心事。她推着购物车,开始逐个核对货架上的商品和库存记录。 十点左右,超市开始热闹起来。冯玉兰机械地重复着扫码、清点、记录的动作,背上的伤让她不能弯腰太久,只能蹲下起来不断变换姿势。 冯玉兰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她正踮着脚尖,试图将最后一瓶橄榄油放到货架顶层。突然,眼前的世界开始扭曲,货架像被无形的手拉扯着向两边延伸。手指间的玻璃瓶变得异常沉重,几乎要从她汗湿的掌心中滑落。 "小心!"身后传来同事的惊呼。 冯玉兰咬紧下唇,用尽全身力气稳住摇晃的身体。她不能倒下,绝对不能。如果摔碎了商品,不仅要赔偿,还会被记过。 上个月李姐不小心打碎一瓶红酒,不仅赔了半个月工资,还被张淑敏知道后,骂她"败家"。 "你没事吧?脸色好白。"同事小李扶住她的肩膀,担忧地问。 冯玉兰摇摇头,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可能有点低血糖,我休息一下就好。"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她慢慢蹲下身,将橄榄油稳稳放在底层货架上,然后扶着货架边缘站起来。眼前依然有黑点在飞舞,耳朵里像是塞了棉花,所有的声音都变得遥远而模糊。 "去休息室坐会儿吧,我帮你跟陈姐说。"小李建议道。 冯玉兰再次摇头:"不用,我..."话没说完,又是一阵眩晕袭来。这次她没能稳住身体,踉跄着向后倒去。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一只手从侧面伸来,稳稳地扶住了她的手臂。那只手修长白皙,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腕上戴着一块看起来价值不菲的机械表。 冯玉兰抬头,对上了一双罕见的紫色眼睛。 那是一个高中生模样的少年,约莫十七八岁,比她高出大半个头。黑发柔软地垂在额前,衬得肤色如雪。 他的五官精致得不像真人,尤其是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睛,在超市的日光灯下泛着奇异的光泽。 朝幽叶皱了皱眉,似乎对自己下意识的举动感到不满。他迅速松开手,后退半步,与冯玉兰保持距离。 "谢...谢谢。"冯玉兰轻声道谢,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 朝幽叶没有回应,只是用那双紫眼睛冷淡地扫了她一眼。他的目光在冯玉兰蜡黄的脸和干裂的嘴唇上停留了一秒,然后移开。 "喂,你还好吗?"小李跑过来扶住冯玉兰,"要不要去医务室?" 冯玉兰摇摇头:"我没事,就是有点头晕。" 她偷偷瞥了一眼那个奇怪的少年,发现他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几步外,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我去给你倒杯糖水。"小李说着跑开了。 冯玉兰靠在货架上,努力平复呼吸。她能感觉到少年的目光仍停留在她身上,那视线不像其他顾客那样带着好奇或同情,而是一种近乎学术性的观察,就像科学家在研究一个有趣的标本。 "你多久没吃东西了?" 朝幽叶突然开口,声音出乎意料地清冷好听,带着一丝与年龄不符的成熟。 冯玉兰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主动搭话。她下意识摸了摸腹部,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将近二十四小时没有正经进食了。 昨天晚饭被张淑敏禁止食用,今早又因为晕眩只喝了半碗粥,午饭时间她忙着整理库存,只啃了半块干面包。 "我...不记得了。"她诚实地回答。 朝幽叶又皱了皱眉,这次的表情更加明显。他从校服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金属盒子,打开后里面是几颗包装精美的糖果。 "给。"朝幽叶将盒子递到冯玉兰面前,动作有些僵硬,似乎不习惯做这种事。 冯玉兰盯着那些糖果,一时不敢伸手。它们看起来太昂贵了,包装纸上印着外文,可能是进口的。她一个月工资可能都买不起这一小盒糖果。 "拿着。"朝幽叶不耐烦地说,直接将盒子塞进她手里,"低血糖会死人的。" 冯玉兰小心翼翼地取出一颗糖果,将盒子还给他。少年没有接,只是转身离开,黑色校服背影很快消失在货架间。 "哎!你的盒子..."冯玉兰想追上去,但眩晕感再次袭来,她不得不扶住货架。 "喝点糖水。"小李回来了,递给她一杯温水,"刚才那是谁啊?" 冯玉兰摇摇头,将糖果盒攥在手心:"不知道,一个顾客。" 她剥开一颗糖果放入口中。甜味立刻在舌尖绽放,不是那种廉价的甜腻,而是层次丰富的香甜,混合着水果和蜂蜜的味道。 这种甜美的滋味让冯玉兰鼻子一酸,她已经记不清上次吃糖是什么时候了。 "你哭了?"小李惊讶地问。 冯玉兰这才意识到有泪水滑落脸颊。她慌忙擦去:"没...是糖太甜了。" 陈姐闻讯赶来,坚持让冯玉兰去休息室躺一会儿。躺在窄小的员工休息室沙发上,冯玉兰悄悄数了数糖果盒里的糖——还有五颗,每一颗都是不同的颜色和形状。 她像对待珍宝一样将盒子藏进制服口袋,决定省着吃。 回到家,张淑敏正在客厅看电视。冯玉兰轻手轻脚地准备去厨房做饭,却被叫住。 "站住。"张淑敏锐利的目光扫过来,"你口袋里装的什么?" 冯玉兰的心猛地一跳,手下意识捂住装糖果盒的口袋:"没...没什么。" "拿出来!"张淑敏站起来,声音提高八度,"是不是偷了超市的东西?" "不是!"冯玉兰急忙解释,"是一个顾客给的糖果..." 张淑敏几步走过来,粗暴地从她口袋里掏出糖果盒:"顾客给的?什么样的顾客会给你这种东西?" 她打开盒子,冷笑一声,"还是进口的,不便宜吧?" 冯玉兰紧张地绞着手指:"是一个高中生...他看我头晕..." "放屁!"张淑敏将盒子重重摔在地上,糖果撒了一地,"肯定是你勾引人家了!不要脸的贱货!" 冯玉兰看着散落一地的糖果,心如刀割。那些珍贵的甜味,那个少年难得的善意,就这样被践踏了。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跪下!把糖捡起来扔了!"张淑敏命令道。 冯玉兰慢慢跪下来,一颗一颗捡起糖果。有一颗滚到了沙发底下,她趴在地上伸手去够,眼泪无声地滴落在地板上。 "哭什么哭!"张淑敏踢了她一脚,"赶紧去做饭!小硕马上回来了!" 冯玉兰将捡起的糖果扔进垃圾桶,最后看了一眼那颗没能救出来的沙发底下的糖,默默走向厨房。 张硕回来得很晚,身上带着酒气。冯玉兰伺候他洗漱时,发现他右手关节处有擦伤,像是打过架。 但她什么也没问,只是安静地做完家务,然后回到自己的角落——她和张硕的"婚床"只有半边属于她,而且必须等丈夫睡熟后才能躺下。 躺在床上,冯玉兰想起那个紫眼睛的少年。他的眼神虽然冷淡,但至少没有张淑敏的恶毒,也没有张硕的漠视。 他给她糖果时,甚至带着一丝不情愿的关切,就像是不想多管闲事却又无法完全无视。 黑暗中,冯玉兰轻轻摸了摸制服口袋——她偷偷藏起了一颗糖果,是那种淡紫色的,和少年的眼睛一样的颜色。 明天上班时,她要好好品尝它,让那份甜味在口中多停留一会儿。 第二天清晨,冯玉兰比平时早醒了半小时。张硕还在熟睡,鼾声如雷。她轻手轻脚地起床,穿好制服,然后将那颗紫色糖果放进嘴里。 甜味再次在口腔中扩散,这次还带着淡淡的薰衣草香气。冯玉兰闭上眼睛,让这片刻的甜美充满她的感官。 出门前,她鬼使神差地将糖果盒从垃圾桶里捡了回来。盒子已经变形了,但洗干净后还能用。她把它藏在储物柜最深处,就像藏起一个不能示人的秘密。喜欢胖松鼠and肥猫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胖松鼠and肥猫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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