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1 / 2)

她不信,故而不愿意走,她不想她们之间有任何误会的可能。

就这样,一人一刀,兀然立于溶溶冷红霞光之下,刀刃被冷风吹得发暗。

残阳勾勒远山,更勾勒李娇宽阔的肩膀,露草苍苍,暮霭沉沉,西风萧瑟,远山黯淡。

“李娇。”在听见这道声音的一瞬间李娇就明白了。

放下手中的长刀,她转身,面含浅笑,“你回来了。”

姚月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眼神复杂,她无言注视着李娇。

“嗯,我回来了。”半晌,她才缓声道。

“那我跟他们走了。”

李娇向来是个极体面的人,尤其是在爱的人面前。

太阳似乎化掉了,像是一颗被放干了血的干瘪的心,急速地腐烂,化成一片华美而空前绝后的残阳,生机勃勃地死去,死后犹闻心跳蓬蓬。

“好。”姚月只说了一个字。

李娇转身,毫不犹豫,束手就擒。

情之一字,让人软弱无力,尊严尽丧。

第82章 媲,比肩而立,同行也。

雨歇天高,今年的春雨总是那般三点两点,犹抱琵琶,半遮面。

院里的垂丝海棠开得早,堪堪开了几日,竟被这雨打得有了几分败相,红衰翠减,凄凄哀哀。

姚月独卧高楼,浅眠。

酒杯酒盏胡乱滚落了一地,帐内,酒香伴着安神的沉香,梦觉,酒冷灯稀,锦被凄寒。

极目远眺,远山半倚处,残阳断续,江天杳杳,竟有了几分暮秋之感。

姚月跌跌撞撞起身,独倚阑干,沉寂无言。远处,遥山如黛,孤鸿隐隐。

高饮满盏,她愣愣扔下手中的酒杯,捡起地上那把已经断了一根弦的古琴。

一曲半山听雨,她抚至半阙,手下动作一顿,她忽然笑了。笑得很轻,很冷,像是早春时节的半片飞花,一抹江月。

云海沉沉,斜阳暮草。

姚月赤脚回到榻上,裹着锦被,发愣。

那个人已如阳似水般地入侵了自己的生活——被子上是她平日里最爱的帐中香,香甜中透着淡淡的苦与酸;琴弦也是她弹断的,还没来得及换;远处的那抹黛山,她们曾在山下饮马逐月,青梅喧哗了一整路,恰似银河飞泻,耿耿熠熠。

回忆若蚕丝般将人围绕,丝不尽,情难歇,短暂清醒间,想要抽身,早已不及,只能任由情丝将自己裹挟,坠入温暖宁静而洁白无暇的茧——

姚月骤然坐起身。随手裹起衣袍,她举一盏残灯往下走,走得太急了,那盏细弱的小灯似乎跟不上,遂只能在她身后一路染下去,恰似霜星粒粒,繁花点点,在姚月身后拖了好长好长。

只见她一面快步下楼,一面高声呼喊道:“来人——备马——”等不及她们准备,她朝着马厩的方向跑去,翻身上马,她独自一人策马离开,没有仪仗更没有侍从,什么公主的体面与尊荣,统统都被她抛置身后了。

此刻,她只想去见一见她的爱人。

心跳得飞快,伴着马蹄阵阵,震碎残月,唤起群星。

春雨又至,轻浅和暖,今岁的春,是在一片月色中被振醒的。它终将踏月而来。

两处风情,隔皓月茫茫,万重烟水。

李娇环臂静坐,无言。

坐得有些无聊了,她就随手捡起些牢中的稻草,编东西。

很快就有了一个小垫子的形状,李娇手上动作飞快,眉眼间自由一股静气,在这死囚牢中是极其罕见的。

远远传来一阵脚步声,李娇抬眼寻去,是熟人了。

“三日后就要问斩了,你倒是沉得住气啊。”依旧是熟悉的调笑的口吻,仿佛这世间没有什么事情能够引起她的注目。

李娇没说话,继续编着手中的垫子,有些稻草沾到了血,李娇就细细将它们挑出来,丢掉。

“缘起性空,缘灭,当散。”半晌,李娇见季华献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才缓缓吐出这八个字。

季华献闻言只是一声轻笑,“你倒是洒脱,外面许多人可都要忙死啰。”

“生时人尽生时事,将死者,也该做些将死之事。”李娇只是继续编着手中的垫子。

“将死之事?编垫子?”季华献刺刺道。

李娇瞥了她一眼,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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