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行……”剑兰一脸犹豫。
那女人又不知道从哪掏出匕首,晃了两下:“起还是不起?”
“啊啊啊——你怎么还有刀呢我起我起我起!”
她满意地收起匕首。
李娇就在这时候走进了屋——“你们在干嘛?”
两个人,揽在一起,莫名其妙。
女人弯弯眼睛,没说话,剑兰藏不住心事:“在……在起名……啊!”
女人气得狠狠在剑兰后腰捏了一把。
“起名?”
李娇没听明白,起个名字需要抱在一起吗?
“这……这位娘子想让我给她起个名字,我我我……我说这不合规矩然后……”剑兰支支吾吾了半天,李娇这才明白。
“那你们起好了吗?”
“啊?可是……”剑兰瞪大眼睛。真叫我来起名?
女人又捏了一把:“快起啊,别可是了。”
“哦哦哦好好好……就叫……就叫……”
叫个什么好呢?剑兰冥思苦想。
“就叫‘婋’好了!”
“削?”沉默的阿媖终于加入了讨论。
她眼睛亮亮的,削人的削吗?好名字!
“就……就是一个女加上一个虎,我……娘子前些日子才开始教我认字,我我……认识的字也不多,前几天在书上看到了就记下了……”
剑兰从来没给人起过名字,紧张极了,抬眼看了看李娇。
“婋?好名字,从今以后,我就叫你婋娘吧!”
既然这世道没吃下你这块硬骨头,那就像只凶猛的雌虎一样,吃回去吧。
“婋?母老虎?乖乖!老娘就晓得你会起!”婋娘抱起剑兰猛亲一口,对自己的名字很满意。
国子监入学就在后日,李娇只与李妙妙说长公主要闭观清修,旁的没有多提。
入学可带陪读,李娇就索性把剑兰阿媖婋娘都带上了。
一行人就这般浩浩荡荡搬进了国子监。
说来也可笑。
虽说是长公主提议的要招女学生,面子不得不给,但招多少个还是国子监内部说了算。
整个大汤,一共才招了七人,不知是不是姚月有意安排,还真就没有见过李娇的女眷。
几人的教室被安排在极偏僻的地方,第一天来,大家都坐着等夫子。
李娇看了眼身旁的女子,杏眼,柳叶眉,头上只簪了朵绒花,再无其他装饰,手上的镯子叮当作响。
感觉很聪明的样子。李娇暗暗评价。
察觉到李娇的目光,她亦看过来,浅浅一笑,她开口道:“我姓花,名溪言,你叫啥?”
或许是她言语间的善意,李娇柔声回道:“木乔。树木的木,乔木的乔。”
“高大挺拔,是个好名字!”她夸赞道。
就像是突然打开了话匣子,她拉着李娇,小声说:“你知道吗?我们可是大汤第一批进入国子监的女学生,你说我以后能不能像那群男的一样,考科举,入朝为官?”
坐在前面的女孩听了冷哼一声:“做什么春秋大梦呢你,女人怎么能当官呢?”
她转头,头顶的金丝花树头钗轻轻摇晃,粒粒宝石不加雕琢,大颗大颗镶在上面。
她捧着脸,一脸向往:“不过我爹爹说了,进了这国子监我也算是读过书的女人,将来定能够嫁个清贵世家!”
“切。没骨气。”花溪言翻个白眼,小声吐槽。
“说什么呢你!你不过是个九品校书郎的女儿,我爹可是四品中书侍郎!你怎么敢这么和我说话!”她起身大骂。
原来是中书侍郎江毅的女儿江驰柔。
“好大的官哦,这么厉害那怎么还盘算着卖女儿?天天就知道嫁人嫁人,”花溪言不甘示弱,嘲讽道。
“你你你!粗鄙!只配和那个雕木头的说话!”她边说着边指向李娇,眼中满是怒火。
李娇刚刚在发呆,此刻懵懵抬头,只觉莫名其妙。
怎么还扯到我身上了?
木匠之女,是李娇的新身份。
看来这些人,来之前,都把同窗的身份打探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