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胃口被彻底打开,沉时安的身高就像淋了春雨的竹笋,拼命往上窜。 这年纪的男孩都在长个儿,管校服采购的老师对此早见怪不怪,只是打趣了一句:“以后要高过任达华哦。” 稚气在骨架拉长中逐渐淡去,轮廓变得清晰,眉眼间那种少年未脱的倔意,倒反衬出一种冷静的锐利感。 走廊、楼梯、礼堂,偶尔有女生突然笑着和他搭话,语气熟稔得像早认识许久。 他的沉默成了一种让人更想靠近的姿态。 他没接,只低头扫了那女生一眼。 他转身走了,语气冷淡地说:“你不知道我做什么的,不要太蠢。” 可她们不过是看着一副外皮就上赶着贴近,没人想去看他身后是什么。 沉纪雯已摆好晚餐,屋里灯暖,饭桌上铺着两套餐具,她在餐桌前倒汤。 沉纪雯吃着交代了句学校那边游学已经排名单了,让他明天记得去办公室填表。 “好。” 窗帘没拉严,楼下广告牌的光透进来,斜斜一束,打在墙上。 梦境来得毫无征兆。 沉纪雯靠着他,头枕在他肩上,长发落在他手背上,有点痒。 他试图动一下手指,却被她握住。 她的唇碰到他下巴的位置。 他想推开,却被她拉住。 他终于不再克制,用力抱住她,感到一片湿滑温暖,他不确定那是不是吻,还是别的。 然后他醒了。 他睁着眼,盯着天花板,整整十分钟没有动。被子半滑到地上,空气像一整块石头压在他胸口。他终于起身,去了浴室,用冷水洗脸。 他一直以为,自己那点情绪只是对她的依赖,是记事起第一次被温柔对待的占有欲。 可这个梦告诉他,不是的。 沉纪雯问他要不要一起看《超级掌门人》,他说不。 后面几天都是如此。 他开始质疑自己是不是有病,是不是搞错了所有认知。 她从来只当他是弟弟。 然而意识难以受控。 她穿着淡杏色丝质睡袍,边走边用毛巾擦干头发。 沉时安正巧要上洗手间,他刚打开房门,那香气便像一道隐形的雾扑面而来。 她没注意他,只是把头发撩到一边走过客厅,暖黄灯光映着她白皙的脸,脖颈到锁骨那一小段曲线,在灯下若隐若现。 他垂下眼,没说话,缩回房,把门关上。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觉得整个人都像被焐热了。 梦境来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像陷入一片浓雾。 他看见她朝他走来,身上穿的是他熟悉的旗袍校服,却比记忆中短了一截,也更薄。 她头发湿了一缕,贴在脸颊,眼神仿佛带着一点迷糊,又像是在笑。 他没有回答。 她走得更近,他闻到了她。 她靠在他胸口,双臂圈住他,声音低哑:“你是不是在躲我?” 她仰头吻他。 他甚至觉得,她也想要他。 她柔软的身体、脖颈的香味、那种完全信任般的靠近。 结束时她还娇嗔地看了他一眼说:“好烫啊。” 下身依旧是熟悉的狼狈,那股热意过后只剩空虚。 他进了洗手间,面无表情地清洗内裤。 他忽然觉得胃里翻涌,像是羞耻、愧疚、还有某种说不出口的荒唐情绪一起堆在胸腔。 他想掌控她的注意力、想独占她的身体,甚至想把她从 第二天,他像没事人一样布置早餐。 他嗯了一声,不看她。眼神定在餐桌上,喉咙发涩。 “你最近是不是生病了?”她说,“脸色很差。” “噩梦?” 她一笑:“别怕,梦都是假的。” 梦是假的,但他是实实在在地,从梦里变成了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