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糯有点怕猫,她这个人其实对小动物没什么喜爱之情,甚至连钥匙都光秃秃的没钥匙扣,不像周鸳冬天还要换一个毛茸茸的,上课都能摸摸。酆理估计也挺喜欢的,之前有条流浪狗还给她起了个名叫蜜蜜。ldquo唉那不是老饿,rdquo江梅花又心软了,喋喋不休的:ldquo这大过年的,猫也过年,隔壁老汤也不知道喂不喂它吃点好的。rdquo她一天到晚好像有操不完的心,站在一边的老李都笑了:ldquo你呢,喂自己吃点好的啊。rdquo江梅花一声讨厌百转千回,嗲得一波三折,陈糯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给电视换了个台。酆理都没搭理老李,她闻了闻自己的手,估计是还觉得有腥味,又上去洗澡了。搞得陈糯也闻了闻,她在水池边洗了好久的手,搓脸的时候江梅花问她:ldquo你咋了,不冷啊洗脸。rdquo陈糯:ldquo刚才杀鱼血溅到脸上了。rdquoldquo我看看。rdquo江梅花端详了一会,ldquo你等会也洗澡去,省的晚上热水器的开关又坏了。rdquo三楼的热水器点火总有点困难,好几次陈糯都是洗的冷水澡,第二天喷嚏连天,又被江梅花紧急喂了好几包板蓝根。陈糯哦了一声,看了眼堆满菜的厨房:ldquo不需要我帮忙吗?rdquo老李:ldquo有我呢。rdquo陈糯上了楼,酆理的房间开着,她人去洗澡了。平时她的房间都关着门,当然陈糯的也一样。陈糯其实挺好奇的,酆理这丫到底吞了多少她的遗物,从手机到吉他,肯定还有别的。我还有什么贵点的资产么?陈糯也没写日记的爱好,更不怕酆理看到。她鬼鬼祟祟地进去看了两眼,酆理的房间也很单调,墙上贴着的摩托车手的海报,地上是健身的器械,桌上稍微像个女孩样儿,铺了一块粉色格子布。不过总感觉不是她的风格,估计是李菟的。衣柜关着,但是衣服有一个角被夹住了,陈糯走过去,那点强迫症非常严重,想要把那个角塞回去。衣柜被她打开一条缝,她无可避免地看了一眼,就看到好几件眼熟的衣服。草,酆理是变态吗?为什么我的衣服也在这里?????陈糯呆愣了片刻,拉开仔细地看了看,真的有一半是她的衣服,她之前的风格也是那种往大了穿的,而且穿黑灰系比较多,难得有几件亮色的。其实别人看估计也看不出什么名堂,就像酆理的衣服一样。问题是,现在陈糯眼里,自己的衣服跟酆理的混在一起,一瞬间竟然有一种她们好像住在一起的感觉。虽然她们现在的确住在一起。那种感觉更贴近同居。陈糯只觉得心里一瞬间的感觉很奇怪,好像空落落的,一方面又觉得难过,她希望酆理忘掉她。从一开始知道酆理喜欢她的那种震惊到不能理解,到后来的习以为常,到现在的似有若无地心疼,这个过程其实几乎是循序渐进的。酆理的深情总是藏得很好,悄悄地藏在暗无天日的柜子里,享受着她自己才知道的亲密。衣服的亲密也能趋同于她和已死之人的亲密了。陈糯砰地关上柜门,她几乎是逃似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间。一边翻换洗的衣服,过年的衣服江梅花已经给她买好了,是陈糯加在购物车里的,现在崭新地挂在她的衣柜里,可是她的脑子里却还是刚才看到的那些。而那边卫生间的门打开,酆理洗完澡出来了,她的头发吹得半干,身上还有潮气,经过陈糯紧闭的房门时露出了一个得逞的笑容。还是有点遗憾,如果能亲眼看到她的表情就好了。酆理想。年三十的气氛从扬草县的鞭炮开始,据说明年开始就彻底禁燃放烟花爆竹,这好像是最后一场热闹。噼里啪啦的声音从下午开始就没停下来过,伴随着街上小孩的叫声。空气里都弥漫着菜的香气,江梅花围着围裙,盘着的头发用丝织的饰品包着,素面朝天的脸漫着红晕,似乎是被热气氤的。老李往锅里倒了点黄酒。酆理下来的时候江梅花问了句:ldquo蜜蜜呢?rdquo酆理换了一身衣服,藏青色的外套,大得能遮住屁股,但没拉拉链。偏偏高腰的裤子勾勒出她纤细的腰,圆领的卫衣很短,短的像一件背心。ldquo吹头发呢。rdquo陈糯下来的时候正好开饭。春晚还早着,电视的节目播着新年的消息,这是他们重组今天的第一个年,江梅花笑得合不拢嘴,一边让陈糯喝饮料。酆理:ldquo她过完年就十八了有什么好计较的,喝酒就行了,反倒是您,喝牛奶吧。rdquo江梅花眉毛拧着,她显然也想做一个女中豪杰,其实也挺能喝的,现在看着自己面前的热牛奶,ldquo看来总有一个不能喝啊。rdquo老李:ldquo今天过年,蜜蜜代你妈妈喝吧。rdquo陈糯拒绝不了,接过老李递过来的酒,他还特地开了一瓶葡萄酒,说是朋友送的。酆理看着陈糯喝得眉毛蹙起,给她往酒里掺了一点雪碧:ldquo不行啊妹妹。rdquo陈糯懒得搭理她不分场合的挑衅。稠白的浓汤上滚着鱼片,桌上的菜多到摆不下,老李喊了一声酆理。酆理懒洋洋地应:ldquo干嘛啊。rdquoldquo你大过年的还要给你老子脸色看?rdquo老李佯装生气。酆理:ldquo我就是这个样子啊,你不知道吗?rdquo在耍嘴皮上老李就没赢过,这时候显然也是失败了的,小时候还能象征性地揍几下,现在都是大姑娘了,也不能这样。最后只能唉了一声,ldquo我还是那个意思,别乱搞。rdquo酆理舀了鱼汤,先给江梅花一碗,受到了江梅花受宠若惊的一声谢谢。ldquo我没乱搞,你听邱蜜乱讲,那她说我跟女人结婚了你也信啊?rdquo老李:ldquohelliphelliprdquo陈糯:ldquohelliphelliprdquo这火怎么又烧到了自己身上。她挣扎了一下:ldquo我真的是开玩笑的。rdquo酆理倒是很坦白:ldquo但我就是喜欢女的,改不了,也不想改,就这样。rdquo鞭炮声到处都是,传到室内,混杂着电视里喜气洋洋的春节专用BGM,酆理的倨傲显而易见,她吃了一块年糕,洗完澡之后的头发发尾还湿的,披在胸前。朝着陈糯这边的头发别到耳后,露出没戴耳环的耳朵。整个线条都特别好看,陈糯觉得像酆理这样的人,喜欢同性也不不缺对象。这货皮相是真的绝。她正要伸筷子去夹椒盐虾,被酆理抢走了目标的那只。紧接着那一只虾落到了她的碗里。陈糯:干什么,你喜欢的又不是现在的我,搞什么几把。老李似乎是噎住了,郁闷地喝了一口酒,ldquo随便你,你自己找的,以后不满意可别跟你爹哭。rdquo酆理笑了一声:ldquo能和中意的人一起,有什么不满意的。rdquo江梅花看气氛缓和,插了句嘴:ldquo奶包喜欢的姑娘哪里人啊,长得俊吗?多大啦?比你大?现在住哪啊?rdquo她这一串问题跟报菜名似的,陈糯都抽了抽嘴角,觉得江梅花以后无论是做丈母娘或者岳母都能把小辈烦死。酆理觉得这个后妈在某种程度上跟自己爹真是绝配。ldquo不告诉你们。rdquo酆理唉了一声,她的神情明显不太好,也没那种小年轻谈恋爱的活气,搞得江梅花以为她是单恋失恋:ldquo没事,我们奶包长得这么好不缺人喜欢,找对象还是找个年纪大一些的,会疼人。rdquo陈糯嚼着酥脆的椒盐虾,心想:又来了,这个找个人照顾你的理论。大家都这个目的到最后谁照顾谁啊。ldquo年纪大的也是从小的过来的,rdquo酆理笑了笑,ldquo您不是也照顾我爹么。rdquo江梅花看了眼老李,不好意思地低头:ldquo那是阿姨心甘情愿的。rdquo酆理哦了一声,实在不想再吃狗粮了:ldquo跟年纪没什么关系,想疼对方不是心意么?rdquo陈糯觉得酆理这头头是道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恋爱专家。然而。她笑了一声。酆理:ldquo你笑什么?rdquo江梅花开始散发着她那点忧愁:ldquo蜜蜜以后找对象还是找个稳重点的,最好是条件好的,所以要好好读书啊,接触不一样的人。rdquo酆理突然坐直了。把翘着的腿放了下来,在听到好好读书的时候皱了皱眉。最后半句的时候冒出了一点火气,觉得江梅花的话简直跟庆敏戈的不谋而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