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年纪的孙延年捋着山羊胡子对着左然道：“左侍郎，就是要将整座山烧完了。” 孙延年：“那左侍郎告诉老夫，这火究竟该怎么灭，如何灭。陈县令方才所言，若是能灭的话，这么多的人前仆后继不都是无用功吗，白白折了性命在里头而已。” 多双眼睛齐齐看向谢长荔，谢长荔才又道：“只能等山烧光。” “陈县令莫急，且听谢大人说完。”左然安抚道。 “南疆的空气稀薄，风势却是往姚山这儿来的，自然引燃不了西南边的半山，如此一来，就成了包围之势。” 谢长荔微微颔首，不卑不亢：“孙大人说笑了，能为民分忧是长荔之幸。” “这……”谢长荔为难，不说话。 “可如此一来，这姚山需要多久才能恢复如初呢……”左然担忧说道，“那些百姓离了自己的家又要如何生存呢？” “陛下派我等前来不就是为了更好的解决吗，如今这般……与不来有何分别。”左然低声道。 梅洵雪眸子一转看向孙延年，蓦地轻笑出声。 他们恐都忘了，此番前来，梅洵雪方才是那个拿定主意的主儿。只是他看着太过年少，除了谢长荔外，无人将他放在眼中，都只此番若是成事，这功绩自然是记在梅洵雪头上，看他也不过是当做吉祥物罢了。 “县中百姓留存皆为孤苦伶仃的老人与幼子，无人安置接济，半月以来，却是从上至下都如此混乱不堪。”梅洵雪眉头轻皱，似是在思考什么，“究竟是不能做还是不想做呢？” 梅洵雪打断男人的话：“罢了，不必解释给我听。”他看向左然，“左侍郎留在城内负责安抚百姓，其余人都与我一同前去姚山，没有异议吧。” “好，那便启程吧。”梅洵雪起身幽幽道。 梅洵雪道：“孙大人年纪大了，不去也可，叫孙涯前去便是了。” 星夜兼程，天不亮便已抵达姚山。 火光冲天，焦炭的气息扑面而来，梅洵雪捂着口鼻轻轻咳嗽，谢长荔拖着个病腿慢悠慢悠走在最后头， 胥云琰真是给他丢了个烂摊子，纵使他无法拒绝，可在踏上焦土之前，梅洵雪甚至还留有着一份漠然。 不论是天灾还是人祸，这等事落在每一个无辜的人身上都是灭顶之灾。 待有人唤着他，他才恍惚着回神。 梅洵雪点点了头。 “小侯爷，你也看到了，这就算召集再多的人去灭火也是无济于事，说不定还会白白折损了性命呢。”陈县令道。 谢长荔思索道：“只是若是放任烧山，恐怕百姓会颇有微词，而且……也不是不能做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