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说】 他轻轻咳嗽了两声，试图引起戚夕的注意。 闻言，戚夕长叹了一口气，伸手摸了摸梅洵雪的额头，炙热的体温好像是能灼烧他的皮肤，“真是……” “戚夕——”梅洵雪又揪了揪戚夕的衣角，语气隐隐之中带着几分哭腔，“昨天，也是我不对。” 梅洵雪甚少和人服软。 但如今他不过是七八岁稚儿的样貌，反倒是让他对往常看不上的撒娇变得得心应手起来。 昨天也是如此，冰冷的河水将梅洵雪的衣裳全部浸湿，水底下似是无形的无数双手拉着梅洵雪下坠。他潜下水的时候分明就能感觉到梅洵雪眼神中的死寂。 想到这戚夕不由地掐住了掌心的软肉，好让自己清醒过来。 莫不是还在生昨天的气？ 哪怕，如今的世道再也不是他熟悉的世道；哪怕未来的路是一片迷雾与空白；哪怕……此前种种因果全数颠覆。 戚夕抿唇，随后舔了舔皲裂的死皮，像是妥协那般：“好吧好吧。”戚夕伸手揉乱了梅洵雪的头发，压着眉头道，“你原先，是有名字的，过去也没问过你的意思，只觉得不费脑子遍一直喊你小宝。” 梅洵雪明明记得他之前可一直强烈抗议过戚夕唤他成小猫小狗的小名。 “以前，他们会唤我阿雪。”梅洵雪笑了笑，眼睛仿佛成了天边的星子。 “阿雪。”戚夕的唇过了一遍梅洵雪的名字，将这冷冰的字变得温热起来，再不是尘封在梅洵雪记忆之中的砂石，“倒不如小宝来的可爱。” “你若是不喜，便天天喊那阿猫阿狗的破名吧。”梅洵雪气得抱着被子就往后一到，结果一脑袋撞上床帏，眼前都冒出了无数的星星。 “小阿雪。” 只听见闷在被窝里的声音，糯糯软软的，带着几分羞恼：“随你乐意。” “阿雪。” 他生在冬日，红梅最为鲜艳的时候，也是落满地银霜的季节。 ——我们乖乖囡儿只要开心便好，成不成大道都无所谓，阿娘只想你一生平安顺遂。 “小宝——” “先喝药。” “可算乖了一回。”戚夕满意地点点头。 “就眯一会。”戚夕说着就靠在床头睡了过去。 光只落了半边在戚夕的脸上，微挺的鼻梁透着点光，厚实的唇瓣干干的，想来也没怎么喝过水，眼底是一宿未眠的乌青与憔悴。 除了戚夕以外，梅洵雪也见过几个他们口中的哥儿。若是没有眉心中的能表明他们身份的孕痣之外，恐也是很难在人群之中分辨出来的。 梅洵雪仰头，想要看的更加清楚，但戚夕却在他靠近的时候醒了过来。 “刚刚有蚊子。” 梅洵雪觉得自己的脸又红了。